在場的賓客頓時一片嘩然。
「咳咳!」雲依用力地假咳起來,紫眸對上竹青他們齊刷刷放射到她身上的視線時,顯得特別無辜和真誠,「我嗓子有點干,呃,水鬼,你別動,竹青,幫我弄杯水來!」
雲依下意識地轉變話題,小水鬼最是殷勤,就要像在家里那樣去忙活,雲依一想到在這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一只茶杯幽幽地向她飄來的場景,立刻阻止了水鬼冒失的舉動。水鬼有些失望地退到了一旁,水汪汪的大眼楮滿是幽怨,主人真的嫌棄他了嗎?
可惜,雲依現在沒有功夫安慰他,她心頭火起,所有的注意力完全被門口拿個大大咧咧出現是混蛋給吸引住了。大嫂?虧他說的出口,她是他哪門子大嫂啊?她要真是他大嫂,第一個收拾得就是這混蛋!
喜堂大門口,在那囂張跋扈的聲音響起後,頓時出現兩隊武裝整齊的蕭家護衛,頗有氣勢地為他們家的二少也開出了一條寬敞的大道來,很多被擠到一邊的貴人們開始都相當不滿,但一想到這蕭家的實力,他們那名列白龍國四大世家之一的本家,火氣已去了大半,再看看王家一群人咬牙切齒的各種扭曲表情,心下大為寬慰,安靜地待在一旁,看他們的熱鬧。
蕭二少爺蕭明輝,一身華麗長袍,滿臉撲得厚厚的香粉,一雙桃花眼四處放電,惹得一群姑娘芳心暗動,手里的帕子都扭得不成形了,
「敗類啊,這是來搶親的嗎?搶親的時候還不忘勾引姑娘!」竹青端茶回來,看到蕭明輝如此做派,恨恨道。
雲依卻是唇角一勾,笑了起來︰「就沖他這態度,我總算是搞懂了,這次的搶親並非他自願。他這樣,無非是想加重我對他的厭惡,逼我自行退避,真是好算計啊!可惜,那邊的新娘卻是不會照他的戲碼走的啊!」
歪著身子,鼻孔朝天,又故意四處勾搭姑娘的蕭明輝少爺,總算是以比烏龜稍微快些的速度到達了那一對雙雙代嫁娶的新郎新娘的面前,這中途,也不乏前來勸阻的王家眾人,卻都被蕭家的護衛毫不留情地給阻止了。那蕭家護衛也不知有什麼特殊愛好,拳頭專往人臉上招呼,不多一會兒功夫,這喜堂里就多出了好幾只王家熊貓和王氏包子。
王二公子是個沒擔當的懦弱男子,年紀老大了,不僅一事無成,就連紈褲的本事,也遠遠不及他家大哥,看到蕭明輝過來,被他那雙桃花眼一瞪,頓時什麼勇氣也沒了,灰溜溜地退到了一邊。
蕭二公子停在了新娘的面前,表情終于認真了點,收起那一副浪蕩子的樣子,頗為恭敬地向新娘鞠了一躬︰「大嫂,你受苦了,明輝這就接你回去。」
新娘子一動不動,置若罔聞。
「大嫂,明輝知道,你定是生了大哥的氣,覺得他根本沒有誠意要和你成親,才故意賭氣嫁給王家家主的。不然,在那一只腳就要踏進棺材的死老頭和我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的大哥之間做選擇,任何長眼楮的姑娘,都一定會選大哥的。」
「大嫂啊,我大哥上次退親那絕對是個誤會,那是被郭倩倩那個妖女下了迷情丹給迷惑了才會昏頭昏腦地做出那種不顧名聲的事情啊!要是因為那樣一個下賤的女人,就讓你和大哥的這門天賜良緣就此終結,那真是你們兩個人永遠的遺憾啊!」
「迷情丹?郭倩倩真有給蕭清輝吃這種東西?」雲依大為驚訝,原以為那蕭清輝和郭倩倩是真心相愛,沒想到……
「很有可能。」梅夫人點點頭,「我最近又了解了一些關于蕭家大公子的傳言,他雖然是傲氣了一點,跟你訂親也勉強了一些,倒也還是個有擔當的男子,不像是會故意拖著親事然後再退親的人,怕是真的被那個下賤的女人動了什麼手腳。」
雲依淡然一笑︰「就算事實真的如此,于我也沒什麼不同,最多,我以後就不針對他們蕭家便是,我可不是原來那個卑微懦弱,還沒見過人家就把人家愛的死去活來要跳湖的傻丫頭!」
停了片刻,雲依又道︰「看蕭明輝一個人在那里演獨角戲,也挺辛苦的,梅夫人、小環,你們過去幫幫忙,熱鬧一點!」
梅夫人瞪了她一眼,終于拉著小環走了。
「大嫂啊,現在我已經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你了,你也知道我大哥現在悔不當初,懊惱萬分了,你就行行好,跟我回去吧!王家這點小事,我們自會處理!」
王家這點小事!所有王家人听到這句話都怒了,惡狠狠地瞪著蕭明輝,恨不能將他扒皮抽筋,拆吃入月復。這時候,收到消息的王家老爺子終于出現,他拄著拐棍,顫顫巍巍地走到了喜堂之中,一雙老眼滿是精光︰「蕭家小子,你真當我王家沒人了不成?」
「可不是沒人了嗎?不然我大嫂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兒為和會嫁給你一個都不能自己迎親,自己娶親的死老頭?」蕭明輝的囂張氣勢不減,絲毫沒有因為對方王家家主的身份而妥協,對于這種倚老賣老的混蛋老頭,他最討厭了!
「混賬!蕭家就是這麼教導你的嗎?一點尊卑禮儀都不動,比個市井無賴又有何區別?今天,我就要替你娘好好管教你這個敗家子!」
老家主的話音剛落,頓時從屋外涌進來一大群拿著大刀、氣勢洶洶的王家護衛來,人數是蕭明輝帶的人的兩倍。
「老家伙,想要代我娘教訓兒子,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蕭明輝沒有一點的害怕,依舊張狂無比,但卻在身後做了個手勢。
緊跟在他身後的祈飛看到了,瞥了眼王老爺子身邊,竟然沒有跟著一個高手,當下沒有任何的猶豫,蹭地一下跳了出來,下一秒,一把鋒利的匕首就抵在了王老爺子的咽喉處!
氣氛一下子緊張到了極點,喜堂里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在靜觀事態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