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漸漸響起,華爾茲悠揚的旋律高雅而優雅,縱然有幾許不滿和不自在,但在安靜而典雅的音樂中,裴若曦不由陶醉其中。抬眼,只見那個讓她怦然心動的男人正帶著三分笑意走來,這讓她頓時大為意外。
趁周圍人不注意,裴若曦連忙將韓霆拉到一邊︰「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向來……」
韓霆有些不自在的舒展了一下肩膀,這一身拘謹的西服讓他極度不自在。不過當看到一身紫紅色艷驚全場的裴若曦時,他不由暗暗慶幸自己來對了。不動聲色的將周圍那些危機分子覬覦的眼神一一阻擋回去,韓霆郁郁的揚了揚邀請卡,一副不情願的樣子道︰「沒辦法,我家老爺子也收了這麼一張玩意!」
裴若曦恍然,身居警界高位的韓處長自然是眾人巴結的對象,而向來鐵面無私的韓處長似乎最見不得這種情況,這麼算來將自己冷若冰霜的兒子推到風口浪尖上,讓那些不怕被凍傷的人好好體會一下冰山的力量也未嘗不失為明智之舉!
裴若曦掩嘴而笑,頓時魅力四射。周圍那些原本偃旗息鼓的覬覦目光再一次死灰復燃起來,害得韓霆不得不繼續鼓起眼楮,將那些無論是好奇還是青睞的目光瞪回去。然後在心里提醒自己,一定要將那些危機扼殺在萌芽狀態。他有些霸道的做法讓裴若曦不覺有些好笑又深感無奈,果然不到半小時,某個人就因眼楮酸澀而數次揉眼,最後不得不暗示裴若曦離開舞會場,找個安靜一點的地方享受二人約會。
舞會後面是一個很大的游.泳池。清澈碧藍的水面因為徐徐的微風泛起粼粼波紋,看上去很有浪漫情懷。夜風輕拂,很舒服也很清新,雖然沒有里面溫暖,但清涼的冷風反而讓裴若曦大腦清醒。
用‘星光伴月’四個字來形容他們.現在所處的環境一點也不為過。碧藍的池水中倒映著一輪明月,晴朗的夜空中,星星一閃一閃的。裴若曦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解除全身束縛般伸展雙臂道︰「還是這里最舒服!」
「是啊!少了那些爾虞我詐,耳根.子都清淨多了!」韓霆打了個呵欠道。也不知道老爺子有沒有人性,明知道他這幾天為了調查削鼻案忙得是頭昏腦脹,還要他穿成這樣參加什麼慈善舞會,他真有種想抓狂的感覺。
裴若曦好笑的看著郁悶的韓霆,經過上次的劫持.事件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開始覺得這個男人在自己面前開始不再隱瞞真實情感,他們之間的接觸變得更加貼近,她感同身受他的郁悶和無聊,只能想辦法轉移話題。
「案子的事情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事務所可以幫.忙的?」
韓霆很想說,如果他們不手幫忙他就天下太.平了。可看到她那張躍躍欲試的小臉,他心中不由一軟,或許有時候也應該站在她的角度,理解和支持她的事業,她的愛好……
「線索有些凌亂,.我跟貝貝去調查了王曉的情人趙亮,雖然趙亮身上有很多疑點,但現在卻並沒有確實證據指證他就是凶手,也無法解釋為什麼他在殺人之後還要割掉死者的鼻子!」韓霆說道。
裴若曦點頭︰「那會不會是因愛成恨,一時錯手呢?通常事者在面對三者的糾纏又不願離婚的時候,不願失去老婆家巨大的山時,就會對原本的愛人充滿仇恨,最糟糕的是這個時候沉浸在愛河中的女人根本就沒有危機意識。」
「不管是什麼,總之現在什麼證據也沒有!現場那邊,葉靈還沒放棄。總而言之,只能期待新的線索了!」
韓霆不想再提案子的事情,如此良辰美景,他和裴若曦相識以來還是一次這麼平靜的度過,多麼希望這一刻能成為永恆。他伸出手,輕輕的摟住裴若曦縴細的腰肢,感覺到懷中佳人的輕顫,他不由出一絲笑意,他低下頭,想捕捉那小巧而甜mi的唇……
就在兩個人頭頭,肩肩享受美景之時。慈善宴會的主會場突然騷動起來,混亂的人群紛紛朝正門涌去。裴若曦還未反應過來,韓霆身上的尋呼機就已經響了起來。二人對視一眼,不由有些沮喪。
「我得去看看!」韓霆艱難的找回自己的聲音,有些眷念的撥弄著裴若曦的秀道。
裴若曦臉頰漲得通紅,她輕輕撫模了一下自己的唇。雖然只是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但渾身酥麻的感覺還是讓原本想跟上去的她收住了腳步。呆呆的站在那兒,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呆。
^^^^^^^^^^^^
出事的地點在二樓女士洗手間內。韓霆听到酒店保安臉色蒼白的匯報後不由暗自擔心,又是女人!該不會……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整個金盾酒店的二樓全部被封鎖起來,喧鬧的來賓和原本酒店的住客全部被集中到了後面的休息區。有些知道生什麼,有些還懵懂無知,而現在圍在二樓的全是酒店的住戶以及最早現尸體的女清潔工們。
黃色的警戒線後,不時能看到記者正追問著現尸體的清潔女工,韓霆皺了皺眉,揮手讓酒店保安出面維持秩序。因為一時間趕到現場的原因,他已經初步檢查過尸體,最明顯最震撼的是尸體臉部同樣被人削去鼻子的手法,以及尸體渾身上下一絲不掛的被人塞在洗手間最里面放工具的隔間里。
據現尸體的清潔女工說,她是上中夜班的,也就是上晚上九點到凌晨兩點的班。接替之後,她照例打掃完整個二樓樓道,然後重新回廁所拿新的工具準備進行別的地方打掃,卻現工具間的門怎麼也打不開,她以為是工具倒下來抵住了門,于是找來三樓的同事,二人合力用蠻力開門,結果駭然現工具間里面躺著的女尸。兩個中年婦女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驚聲尖叫這才引來保安和好奇圍觀的房客。
韓霆捏了捏鼻梁,有些頭疼。凶手犯案的手法和行凶目標有著出奇的相似,讓他心中不祥的預感更加加劇。調查組的同事正在盤問一目擊者相關情況,身為負責人的他則在現場到處轉悠,希望能現疑點。
結果疑點倒是沒現,卻看見裴若曦擰著一箱工具跟在林瑞辰身後走了進來。他再度糾結起眉頭,就知道她不會安安穩穩的待在外面。
林瑞辰看了韓霆一眼︰「人我交給你了!我去工作的!」說完施施然離開,毫不理會他眼中迸射出的怒火。
裴若曦自知理虧,雖然答應他好好待在外面等他,可一听到出了命案而且尸體很詭異,她內心的好奇寶寶就全鑽了出來,而且不知道是怎麼的,她在外面總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似乎有什麼人一直盯著她,她四處張望卻又只看到一張張陌生又驚恐的臉,知道周圍問不出實情,她只能偷偷模模的在警戒線附近張望,希望能看到熟面孔。而林瑞辰的出現,正好幫了她一個大忙……
「別生氣了!我也是好奇嘛!那個尸體……」
韓霆蹙著眉,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你別過去,想知道什麼就直接問我得了!」他攔住她,制止她想跟在林瑞辰後面去看尸體的沖動。
裴若曦眨了眨眼楮,剛剛在這里已經听到幾個好事的人議論,說是死了個女的,還渾身**的丟在洗手間里面雲雲……再看韓霆現在的表情,裴若曦突然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她的六感向來相當準確,能讓他如此愁容滿面?難道是自己一直擔心生的那樣嗎?
連環殺手!?不!不可能!起碼人數上面不相符!應該不會是的!
裴若曦搖了搖頭,有些不敢朝那方面想。但林瑞辰的清冷的聲音卻打破她僅存的僥幸心理。
「死者女性,從面容和下顎切牙磨耗來看,她應該是屬于一級,也就是牙冠切圓周質初磨平,年齡應該在二十一到二十五歲之間。現場沒有能證明死者身份的物件。從致死原因來看,死者月復部有一處兩寸長的傷口,從創面分析,凶器應該是一把尖刀,有點類似水果刀之類。」
林瑞辰比劃了一下,然後做了一個自上而下的手勢繼續說道︰「刀子像這樣直入肝髒,造成失血過多而死。值得一提的是死者被綁著的雙手,從上面並沒有多深的印痕來看,應該是死後才被綁住的!」
裴若曦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是死前被綁住,死者一定會奮力掙扎,會留下很深的淤痕!?」但如果是死後綁住的,那豈不是這個凶手在捅了死者一刀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坐在那里,等待著死者的心髒一點一點停止跳動,甚至還滿臉笑容的看著那從傷口流出的帶有溫度的血?
她渾身一顫,耳邊仿佛可以听到死者淒厲的哀嚎聲,她用苦苦哀求的眼神無助的請求著凶手,卻絲毫沒有打動那顆冰冷的心……
「若曦,若曦……」感覺到她的異樣,韓霆不由皺眉叫道。
裴若曦猛然神色清明起來,咬緊蒼白的唇,聲音嘶啞的問道︰「是……會是連環殺人案嗎?」
韓霆和林瑞辰皆是一愣,後者沉默不語的收拾著測量尸溫用的儀器,好半天才沉吟道︰「雖然還不足以定義為連環殺人案,但……但這具尸體同樣也被人削掉鼻子!」
韓霆冷哼了一聲,雙手握拳!
裴若曦在心中默念︰凡以謀殺為直接或間接目的,在一點時間內出現連續殺害三人或三人以上,且行凶手法及目標人群一致的謀殺,此類案件則被認定為連環殺人案。這是刑偵學上對于連環謀殺案的定義。她看了一眼被蓋上白布的尸體,思緒萬千。想得最多的莫過于凶手究竟是什麼人,為何這麼凶殘?這些受害者都是花樣年華,正值青春美好之時,為何會慘遭不幸?她看了一眼從自己身邊被抬走的尸體,心中一直有這麼個疑惑︰如果是連環殺人案,凶手在選擇目標的時候一定會有一個相同點,也就是凶手是按照什麼標準挑選他要下手的目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