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型服務端 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一個人的綁匪集團(一)

作者 ︰ 左手金魚

當洛紫嫣在急促的敲擊聲中打開房門,看到周進、林同書拖家帶口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把人都帶到我這來了?」

慌忙將這些老老小小讓進屋子里後,洛紫嫣一把將周進拉進衛生間里,低聲問道。

周進卻沒回答,四下看看光潔的浴室,垂首扭捏道︰「這環境不適合談話吧?你急不可耐的把人家拉進這里來,他們看到了,還以為咱倆有那啥關系呢,多不好意思 ……」

洛紫嫣差點沒氣翻過去,這死不要臉的,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果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

眼看女強人就要發飆,周進終于認真了些,收起嬉笑的姿態,將林同書遭遇到的事情復述一遍,扶扶眼楮無奈道︰「……沒辦法,林同書不放心家人再在家里,我只好把他們帶這兒來,不管怎麼說,這里有你守著,總比他家那棟單元樓安全。」

「……你們以為我是什麼,保姆還是保鏢啊?用到了就來,沒用的時候馬上忘到腦後,真是……」洛紫嫣一副很不爽的模樣,不過也只是嘴里說說,既然讓人進來,就說明她已經默認周進的提議。

任她發著牢騷,周進也不插嘴,作為搭檔長期相處下來,他早就模清出這個火暴同伴的性格,只要能忍住她發脾氣時的囂張模樣,等她牢騷完了,心情舒暢了,就會發現她其實是個很好說話,心腸很軟的人。

果然,罵了幾句,發泄出心頭的憋悶,洛紫嫣打開衛生間的壁櫥,翻出一個印了紅十字的盒子,遞給周進︰「拿去,我剛看到那兩個女孩受傷了,讓她們清理一下傷口,我去放點熱水,一會兒讓她倆洗洗……搞得灰頭土臉的,和林同書有關系,我看她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她還是看林同書不順眼,周進搖搖頭,覺得還是不必糾正她的觀念了,說起來,雖然是身不由己,可局勢搞成目前這樣,無論是林同書還是被他牽連進去的人,還真是挺倒霉的。

將急救箱提出去,再次回轉的時候,林同書也跟了過來。

即便心里再不喜歡與一個脾氣暴躁的女人打交道,可目前自己寄人籬下,他也實在拿捏不起什麼架子,看著蒸汽彌漫的浴室里忙碌的洛紫嫣,林同書正要開口說些類似抱歉的話,冷不防那暴躁的女人先說話了。

「你見到那個人沒有?」

她問的很突兀,但林同書卻知道是什麼意思,搖搖頭,「沒有,當時天很黑,他又離得遠,至少在二百米外,我只能大概判斷他在什麼方向,但人在哪,長什麼樣子,這些一點都不知道。」

「至少二百米外?」洛紫嫣驚訝地回過頭,「二百米外發出的攻擊,還可以將近十米方圓的範圍凍成一根大冰柱,這種威力,最低也在二階。如果像周進推測的那樣,對方是為了王一等人的死而來,那情況就很不妙了。」

關于進化者實力的分階,周進已同林同書講過,因此也不妨礙理解,只是他對這種分階的原理一直比較奇怪,問周進的時候,周進也搖頭說不上來,只說根據最近的研究發現,這種分階與精神力有關,但具體的劃分標準,用言語卻很難概括,是只屬于進化者以自我做參考的本能。

就像上次他發出一顆火球,周進與洛紫嫣立刻判斷出來,那是屬于一階上位的威力,可他卻無法將那威力與階位聯系起來。

因為,他並不是進化者,除了拳術,那種種奇異的能力都來自系統,嚴格來說,他只是一個很有天分,然後走了好運,得到一個逆天作弊器的拳師罷了。

這些秘密,除了他以外沒有人知道。

濃郁的蒸汽中,洛紫嫣繼續分析著︰「拳術中有俗語說,高一步,就高的沒了邊兒。這話也可以適用在進化者上,一階在二階面前,就像蒼蠅和老鼠的區別,蒼蠅再多,無法形成規模的話,面對老鼠也是無可奈何。現在,這里只有我們三只小蒼蠅,那只大老鼠我們可沒辦法啃掉……更別說,對方既然可以派一個二階過來,說不定還有更厲害的在後面。」

「呀,你這話的意思,咱們要戰略性撤退了?」听出她話中意思的周進很驚訝,這樣連敵人面都沒見到,就說出喪氣話的人,真是那個臭脾氣,比驢還倔的洛紫嫣嗎?別不是假扮的吧!

似乎猜到了他心思,洛紫嫣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我脾氣壞,但不代表我傻,局里幾個前輩的能耐你又不是沒見過,以我們的能力去對抗二階……哼,那不叫勇敢,叫自殺,我還沒活夠呢!」

嗯……周進仔細考慮了下,覺得自己也沒活夠,便不再多說了。

林同書在一邊冷眼旁觀。

他並沒有對這兩人的不戰而逃有什麼鄙視、唾棄情結,進化者方面他們倆是專家,既然他們說不可抗衡,那肯定就是真的,面對強大的敵人,一時躲避並不是可恥的事情,他當初練拳的時候,阿青的叔叔就說過,能打的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等練好了再打回來。

生死搏殺不是喊兩句口號,自以為正義就可以實力翻個幾十倍,戰無不勝的。只要不產生懼怕留下心魔,躲避強敵並苦練超越,拳師里類似的人比比皆是。

他對兩人冷眼的最終原因,只是對他們看不清問題有些失望罷了。

他們沒有注意到他講述自己遭遇時提到的重點,那個人,為了殺他,即使面包車旁邊還有沒死去的下屬,即使街道兩旁都是民居,也可以毫不留情地發出攻擊。

那種決絕,對人命的漠視,簡直到了非人的地步,這種人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躲,是躲不掉的,就算你藏的再深,也有辦法把你逼出來。

他現在很擔心,局面會演變的不可收拾。

因為,心性冷漠的人,也是最瘋狂的人,你根本猜不到他們會想些什麼,然後當事實出現的時候,往往使人大吃一驚,在猝不及防中擔下承受不起的後果。

「……希望是我多慮了吧!」

……

……

當早上一縷溫暖的空氣爬上臉龐的時候,少女從香甜的夢中醒來,她坐起身,側耳傾听著,忽然深吸口氣笑了起來。

沒有雨聲,天晴了,空氣中有太陽的味道,看來今天會有一個好心情呢!

她滿意地伸著懶腰,已經快要忘記有多久沒有睡過這樣的好覺了,睡夢中再沒有無數人的竊竊私語,也沒有那些光怪陸離的影象,只有一股略帶青澀的甜蜜,從懷中寫字板直滲入胸膛。

然後,她又看到了那個男生,無盡黑暗里,只有他所處的地方是光明,他沒有再遠離,而是穿過嘈雜的馬路在漸漸靠近,然後走到她面前,俯,湊近了,湊近了,臉上仿佛都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吐息。

就在她手指撥弄的越來越快,心跳也越來越快的時候,夢忽然中斷,整個人醒過來,此時想來,不由又有些遺憾埋怨,太陽別出來多好,自己再晚醒一會兒多好。

不要多,只要遲一分鐘,一分鐘,她就能感受到了……

想著,少女忽然羞紅了臉,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呢?真是羞死人了,她臉皮滾燙地從枕頭下模出幾本盲版的言情小說,使勁拍打著,覺得是這種壞書讓自己做那種沒羞沒臊的夢。

可是拍打過後,她卻又忍不住翻開它們,用手指閱讀著,閱讀著那躍然紙上的纏綿悱惻,感受著心境隨男女主人翁的境遇跌宕起伏,又奇怪著,明明每次讀過後,都會心痛的像刀剜一樣,可為什麼卻又那麼向往呢?

這是無解的問題,可以歸為人類的自殘、自虐傾向,當然少女是不曉得的,為此糾結著,然後在又一次心如刀割的疼痛中換好衣服,依然吃力地坐回輪椅,簡單梳洗一番,動作井井有條。

如果不是那雙銀灰色,不見瞳孔的眼楮,沒人會認為她看不見。

梳洗罷,少女從書包里模出文具盒,文具盒被厚紙包著,保養得很好,即使如此,那上面也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文具盒打開,分作上下兩層的盒子很干淨,盒蓋里側還貼了張用盲文寫就的課程表,掀開下層,那里面靜靜躺著幾張鈔票。

數了數,少女最終決定還是不吃早飯了,街道每個月補助的錢只有那麼些,即便照顧她是盲人,年紀又小給得多些,但也禁不住她停不下的藥罐子。

10月還有一小半才能過完,這些錢,得省著用了。

出門的時候,幾個隔壁或對門的鄰居打著招呼,然後一個人叫著她的名字,飛快跑來,急促的腳步聲與呼吸聲混合在一起。

接著,輪椅一頓,她手放開,被人推著緩緩前行,那熟悉的,咋咋呼呼地叫嚷從頭頂傳來︰「婷靜,婷靜,我死定啦,我居然忘記今天期中考試,昨天晚上什麼都沒準備,這次死定了啦!」

哦,今天期中考試嗎?居然不記得呢,大概是與月考混淆了吧!

這樣的事情很常見,對沒有日月觀念的她來說,很容易會忽略時間的流逝,又覺得做備忘錄什麼的實在很浪費寫字板,于是通常就會忘記。

她捋了捋垂到臉頰的長發,恬靜笑道︰「我也忘了呢,楊洋,這次去哪個學校考試?」

這是高中的慣例了,也許是為了促進交流,也許是防止老師為了獎金幫助作弊,類似期中、期末這樣比較重要的考試,都是不準在本校的。

「一中!」推著輪椅的少女清脆答道……

一個小時後,一中校門口,穿著花襯衫、沙灘褲的年輕人,站在學校大門前,看著花季少男少女們進進出出,苦惱地撓著頭︰「哎,怎麼這麼巧,正趕上考試呢?考試什麼的最討厭了,曾經痛苦的日子啊……少年們,我今天就來幫你們解決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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