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糾正完成
第六感啊,心靈感應啊這類意識層次東西,如果以普通人的角度去看,去分析,它無疑是種神秘未知,無法解釋甚至連是否存在都無法定論,被歸屬于玄學、神學範疇的意識問題,通常看到它出現,只會是某些分析心理學的著作上偶爾提一句,或者干脆是異怪小說、科幻電影拿來當個噱頭,普通人對這類未知,多數都抱持著謹慎的態度,相信它存在,卻不去觸踫。
與普通人相比,進化者對于第六感的定義顯然要成熟的多,每個進化者,無論是變身系、能量系還是心靈系,雖然幾個系別間因為精神力的作用方式不同,涉入意識層面的時間也有早晚,導致對意識的理解有高有低,但當進化者超越三階,進入四階,無論是什麼系別,已經足夠濃郁的精神力在某種程度上,會有限度的突破視、听、嗅、味、觸五感的限制,將心靈的力量延伸到一片黑白色彩,不屬于物質世界,而且高于物質世界的混沌層面上。
這種延伸的心靈力量,叫做第六感,套用佛學來說則是「眼耳鼻舌身」之外的第六覺——「意」,也叫心覺。
那處心靈延伸到達,觸模到的高于物質世界的混沌空間,則被稱為「精神世界」。
四階的心靈力量,還只是剛剛接觸到精神的世界,出現在他們心靈中的精神世界,沒有色彩,只有最原始的黑與白駁雜地混在一起,如同牛女乃與墨水的交纏,彼此糾結融合,界線又涇渭分明。
除了這些,那里什麼東西都沒有。
許多許多年前,那個黑白混沌的空間,還沒有被稱為「精神世界」的時候,有許多進化者認為它是一個死亡的宇宙,進而發展出許多如何「復活」它,讓它重生的所謂「理論」。
不過,後來有一個五階顛峰,將要進入六階的人說,那里是靈魂的歸宿,是屬于神的國,它並非空無一物,每個能進入那里的「人」,都會給那里帶去光明的色彩,「人」在那里是清潔無垢的,背有無窮的線編織出雙翼,翼垂人間,因人的眷戀而永恆,也審判人的罪,善的經左翼而入神的國,惡的經右翼罰入地獄,謂為「天使」。
那人生于拿撒勒,是猶太人舊約里的「彌賽亞」,人們向祂禱告,稱祂耶穌基督
火人不知道祂說的是真還是假,自祂之後,再沒有同等分量的進化者站出來推翻祂的話,只有所謂「神的國」被人悄悄改為「精神世界」這個稱呼。火人只知道,祂所說的編織出「雙翼」的「線」確實存在,它不可被看見,糾纏于人的靈魂,佛家稱為因果線。
每條線代表一個與你有關聯的人,關聯越深,線就糾纏的越深,彼此心靈的聯系也越緊密,于是在某些時刻,你就可以通過精神世界的聯系,感應到他或她的一些狀況,比如,生或死
當地下空間上方,少年一掌拍下,趙剛腦漿迸裂的剎那,隔著幾百米深的土層,正向研究所內走去的火人驀然回首,凌厲的視線仿佛看透了大地,直望上方,釋放著難以遏制的怒火。
他感覺到,聯系最深的一條線,斷了
身周的空氣陡地熾熱起來,驟然變化的溫度使氣流開始運動,發出低沉的咆哮,如同滾滾岩漿慢慢的從他身旁流過,郁宏驚駭地望著這個突然發怒,皮膚已經開始流轉著火光的家伙,深吸口氣,灼熱的空氣將肺部烘烤的火辣辣的疼。
「他怎麼突然發怒?難道……他派到上面的人完蛋了?」
郁宏當然不笨,稍微一想便猜出了原因,驚訝于火人威勢的同時,心里卻也有點小小的竊喜,那個金屬人極為厲害,能干掉他,也許,地表那邊真的是局里派來高手支援了。
他回頭看了看鐵門外,那些押解著自己手下的雇佣兵,腦筋開始劇烈的轉動,苦思著辦法看能否拖延下時間。
並非是找借口為自己推月兌,郁宏自己當然清楚,自己之所以屈服,主要原因還是對方拿這些下屬的生命威脅他,再加上他自己也根本看不到局里支援的希望,才忍痛答應打開地下研究所的主通道——做出這個決定,就代表他在事後即便不死,也會被局里追究責任,上軍事法庭,後半生暗淡無光。
但現在的情況卻不一樣了,金屬人趙剛不過上去一會兒的時間,看樣子好像就被掉了,前來支援的人的力量顯然極為強大,那麼,今天的事情是不是還有轉圜的余地?
「也許局里是請了白守雲來?那樣的話……」他眼珠微微轉動,如果真是白守雲,那麼自己稍微拖延一些時間,等到他殺進來,這些雇佣兵……在白守雲恐怖的「雷霆間距」之下,不過就是一群呆呆的避雷針。
正想著,憤怒向上張望的火人,忽然回頭,凌厲的視線像刀子一樣刺到郁宏身上,郁宏頓時一驚,還未反應過來火人是否發現了自己的小心思,火人就已一手掐來,扣住他脖子,用力把他提了起來。
那張俊逸的臉上,這時已經不見了從容,只有猙獰與扭曲,釋放著赤紅火光的雙眼,瞪視著被他掐住脖子的郁宏,一手揮舞著手槍,獰笑︰「覺得自己看見希望了?我說過,不要做小動作,否則,這把槍隨時都會走火」
「砰」
揮動的手槍忽然狠狠一跳,不遠處扭住一個進化者胳膊的雇佣兵,正笑吟吟地看戲,眉心忽然炸開,溫熱的鮮血流下他生死間稍稍露出錯愕表情的臉,隨即軟倒。
火人愣了下,沒想到這次真的走火了,隨後他無所謂地擺擺手,面對怒目望來的雇佣兵首領,用法語說了些什麼,那個首領憤怒的表情收斂,雖然依舊不見什麼好臉色,卻也開始呵斥著讓那些因同僚被射殺而激動的雇佣兵安靜下來。
「好了,意外過去,需要談正事了。」
因此這下誤殺,火人的神態終于平靜了些,將憤怒深深掩埋,在安撫了雇佣兵首領之後,他轉身看著地下研究所的主通道,那扇鐵閘門已經打開,厚達20公分的特種鋼門扉厚重的側立,門後一條昏暗的走道,走道里什麼都沒有,四面是不知材質的牆壁,盡頭是另一道小一些的閘門。
打量了幾眼,隨後他便看向郁宏,「繼續」
說罷,也不理會郁宏是否答應,目光再次投注到通道,雖然趙剛因果線傳來的感覺很不妙,讓他憤怒、惱火,但他並不怕,雖然劇情沒有按照劇本走,但把劇情糾正的機會還是有的,只要這些屬于特事局的進化者還在他手里,還是他的人質,他就可以保證,在完成任務的同時全身而退。
想著,他收回視線,對雇佣兵首領吩咐道︰「把你們抓的人都打暈」
首領不太甘願地應了一聲,隨後,那些有著各種膚色的雇佣兵,揚起槍托,干脆利落地把所有進化者都砸暈過去,在火人的吩咐下將他們堆在一起,嚴密地看守起來。
「一會兒我進去,你們守住通道,誰敢下來,能殺的就殺,殺不掉的用人質來對付,祝我們今天成功吧」
「我更希望你們另一半的雇佣金,還有許諾的一倍酬金能盡快打到賬上」那個首領悶聲說著,便帶人布置掩體去了。
就在這時,通道里突然傳來呼呼的風聲,就像有什麼東西正在快速地沖下來,火人微微一愣,隨後向雇佣兵首領使個眼色,那個留著絡腮胡的首領立刻提起槍,指揮手下將所有火力對準漆黑的通道。
正被人攙扶著,向另一道閘門過去的郁宏,這時也回過頭,奇怪地看著通道口。
無論來支援是不是白守雲,他覺得,會下來的人應該很少,畢竟地下空間狹窄,人多了不但發出不出效率,反而成為累贅,但現在听那道越來越大的聲音,似乎下來的某種大件的物體,感覺好像是……一輛車
正想著,通道口空氣陡然波動起來,一輛黑色轎車如同自黑暗里穿出的巨獸,順著坡道沖了下來。
「開火」那個首領大喊。
一個火團從某個雇佣兵肩頭的火箭筒飛出,猛地迎了上去,瞬間與車頭相撞,一聲巨大的爆炸轟然響起,整片地下空間都在這爆炸的沖擊下顫抖,猶如地震一般。
那輛跑車在爆炸下,整個車身都已經籠罩在一片火海里,帶著火苗的碎片四下飛射,燃燒著的車體被沖擊的微微一翹,隨即落下, 當 當的震動還未稀落,密集的槍聲陡然響起了,無數子彈穿過火海,打在鋼鐵殘骸上,爆出 里啪啦的脆鳴。
不算多麼廣大的地下廣場,這時一半是火焰,一半是黑暗,黑暗里一個個槍口發射子彈帶出的閃光,如同鞭炮燃爆一般的激烈閃爍,忽明忽暗,好像密集的雷暴閃電,刺耳的槍聲被地下的空間約束、回放,越來越大,震耳欲聾。
不多時,燃燒著的跑車殘骸,似乎再也經不住摧殘,一扇車門「當」的落地,一個被火海肆虐得血肉模糊的尸體從車里滾下來,那個首領舉起手︰
「停火停火」
隨著他的大喊,激烈的槍聲漸漸停歇下來,幾個士兵在他的手勢下,小心翼翼地靠近過去,這些都是混過戰場的人,當然不會像電影里那樣,大咧咧地跑去翻尸體,然後被裝死的烈士拉手雷同歸于盡,還未走近,平端的槍口已經噴出子彈,突突突突射進那具尸體里。
尸體在子彈的沖擊下抽搐,片刻後,被掀了起來,露出伏在地上的臉。
那一瞬,一直站在最後方,靜靜看著槍戰的火人,眼神陡地變了,屈辱、悲憤、痛苦,種種情感如潮水般涌上心頭,火光里那張臉,無比清晰地映在眼底,即使臉上的眼楮不見了,即使烈火將皮膚烤得干裂、卷曲,那張熟悉的臉,依舊如同最濃烈的酒精,徹底燒毀了他的理智。
「啊————」
地下廣場黑暗的半面,最後方一蓬光焰陡然炸開了,火焰的旋風驀地席卷、前沖,在黑暗中拉出一條明亮的光帶,瞬息間拉到跑車近前,車身上燃燒的熊熊大火微微一斂,隨即膨脹,轟的一聲,整輛1噸多重的跑車猛地被掀飛到一旁,那幾個靠近的士兵,頓時在爆炸下被摧成碎塊,隨後火光熄滅,重新露出身形的火人,已經出現在那具尸體旁,怔怔看著他。
「趙剛……」
喃喃低語,被烈火烘烤的熾熱,又因火焰熄滅而驟然冷卻的空氣都仿佛凝滯了,所有人都看著這個突然失控的男人,即使他又殺掉了幾個雇佣兵,那個首領也再不敢開口,恍惚間,首領感覺到空氣中一種危險的感覺在醞釀。
那邊,在片刻的沉默後,火人忽然抬起頭,昏暗中看不清他的臉,但任誰都能感應到他身體內,往外散發的騰騰殺氣︰「把那些人質都帶過來,我要把他們,一個個虐殺」
火人已經失去理智了,雇佣兵首領沒有動彈,他是被雇佣來進行入侵作戰的,而不是千里迢迢專程來送死,這些人質他必然要留著,作為撤退時討價還價的籌碼——這里畢竟不是戰場,而是一個人口密集的大城市,大陸政府就算再心狠手辣,有活的人質在手,己方也好歹有回旋的余地。
然而他不動彈,卻另有人回答,一個聲音在通道口那邊響起了︰「好殘忍啊,不過,你覺得虐殺他們會讓我憤怒嗎?我可不是特事局的人哦」
「誰?」
火人猛然回頭,怒喝的同時,一蓬火光已經在手上炸開,似乎下刻就會飛射而出,化為漫天火海,將通道中的一切都焚燒殆盡。
但是,通道里的人比他動作更快,仿佛回答他那聲下意識的喝問一樣,「砰」的一聲巨響,空氣陡然撕裂了,一粒梭形子彈呼嘯著破開火光,沖擊而來。
而在同一時間,即便喪失理智,但戰斗本能並未蒙蔽的火人,在砰然槍聲未放的剎那感應到危險,身體上迅速蓋上熊熊火焰。
隨後,子彈與火焰撞擊,一下強烈的閃光爆發,火人仿佛被卡車迎面撞上,倒飛起來,呼地砸進角落里。
直到廣場一角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那個雇佣兵首領鬢角方才流下一滴冷汗,黑洞洞的通道就在他正前方,親眼見到強大的火人,被通道里躲藏的人一槍打飛,無疑給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他想像著,仿佛已經看到,通道里一根粗大的槍管也許已經對準了自己的腦袋,致命的子彈隨時會從中穿出,然後把自己撕得粉碎。
他干咽了下喉嚨,嗓門艱澀暗啞,那些手下似乎也察覺到了氣氛不對,一個心思靈敏些的,提槍就向角落堆疊的人質跑去,然而腳步剛邁動,「砰」的一聲,通道口火光一閃,大口徑子彈直接將那人撕成了兩半。
「機會」
首領並未對手下的死亡惋惜,反而眼前一亮,大吼︰「開火殺死他」
這是他最後一次吶喊了,開火命令出口的剎那,正前方再次傳來砰然巨響,時間的流逝在生命最後的剎那緩慢了,他的瞳孔微微擴大,一粒子彈旋轉著,在空氣中拉出螺紋的軌跡印上額頭,那里的肌肉先是下陷,子彈強大的動能作用其上,以彈尖為中心,沖擊的波紋向整個頭顱蔓延,隨後蛛網般的裂紋擴散。
「啪」
爆開了
血肉四濺,無頭的尸體搖晃幾下,倒地,廣場上短暫的寂靜,下一刻,混亂的槍聲陡然響起。
「突突突突——」
「叮叮當當——」
鞭炮般密集的槍火瞬間覆蓋了通道,大量彈殼落地連成一片的脆響,即使槍聲都無法掩蓋,所有的雇佣兵都在茫然的開火,眾目睽睽之下,首領被敵人一下爆頭,顯然超出了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讓他們立刻倉皇了起來,下意識地執行著首領最後的命令。
這麼密集的彈幕,就算是鐵人也被打殘廢了吧?
他們這樣想,隨後便听到,頭頂有人高聲大叫︰「對面的男孩們看過來啊」
雇佣兵們下意識抬頭,調轉槍口,然後,一片耀眼白光在他們抬頭的瞬間,炸開了,強烈的光線狠狠刺激著淚腺,眼前頓時一片黑暗,涕淚橫流,其中一名架著班用機槍的士兵,在閉上眼的剎那,正要扣動扳機,一聲破空呼嘯響徹耳邊,有什麼東西靠近了他,之後胸口便是劇痛,失去意識前,一個男孩的聲音在說︰「借你槍用下」
已經停止了呼吸的他,當然不知道,在他意識失去的下一瞬,他的班用機槍就響了,槍身劇烈抖動,尺長的火舌噴吐,子彈像狂風暴雨一樣鋪撒了出去。
在前方,那些雇佣兵還在對天空盲目的射擊,隨即降臨的金屬風暴,如同死神的鐮刀,在他們還無所覺的情況下,凶猛、狂暴地收割了他們的生命,鮮血拋灑,密集彈幕撕碎的肢體飛揚,隨後被流彈打的千瘡百孔,混合著恐懼、茫然的一顆顆頭顱落地,整個空間都被彌漫的硝煙充斥。
當班用機槍槍口噴吐出的,仿佛洪水一般的彈幕,在半圓的廣場劃過一圈,最終停息的時候,除了彈殼落地的叮當清響,這處地下的所在,迅速歸于死寂,淡淡的煙霧下,只有碎裂的肢體、殘尸,匯聚成泊的血液,代表這里曾有生命存在。
「咳,真是慘烈啊,所以說和平最重要,殺來殺去很倒胃口的 」
還升騰裊裊熱氣的機槍後,少年的身影站了起來,硝煙的味道與刺鼻的濃郁血腥,讓他微微皺起眉,搖頭感嘆著,隨手撥開旁邊的尸體,向不遠處的閘門走去。
此時,閘門里的兩個人早就已經驚呆了,眼睜睜看著火人被一槍打飛,雇佣兵首領爆頭,然後一群數十個似乎很強大,裝配了重火力的小軍隊,眨眼間成為一堆碎尸爛肉,無疑給他們造成了很大的沖擊。
如果這些成果,是另一支經驗豐富的隊伍造成,那也無可厚非,可是,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個人弄出來的,只有一個人
郁宏目瞪口呆,看著那些火力強大,曾壓得他和一干手下不敢抬頭的雇佣兵,像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一樣被屠殺,他突然想,究竟是那個人太強大呢,還是自己等人太無能?
與他的震驚相比,攙扶著他的那個雇佣兵,就是驚駭欲絕了,那是個年輕的黑人,曾經或許也端起槍,冒著槍林彈雨凶悍地沖鋒,是一個真正的鐵血戰士,然而這時的他,只是一個面色蒼白,牙關咯咯打著戰,似乎隨時都要精神崩潰的可憐蟲。
當看到那個矮矮的,還是少年期的惡魔,從閘門走進來時,黑人真的崩潰了,尖利的大叫著,就要往腰間模槍。
然後,少年抬手,寒光一閃,一片鐵片貫穿了黑人的喉嚨,他瞪大眼,雙手捂著漏氣的脖頸,鮮血從指縫噴濺,緩緩倒下。
沒有了黑人的攙扶,郁宏頓時摔倒在地,但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疼,只是茫然地望著走進來的少年,半晌後,才陡然叫道︰「是你?」
林同書翻翻白眼,「你以為是誰?」
「你怎麼……」
郁宏有點迷茫,想問你怎麼會來這,但還未出口,微光範圍之外的閘門口,一蓬烈火如同狂風一般席卷而來,將少年的身影吞沒。
烈火中,他清楚看到,斷了一條胳膊的火人,死命地扣緊了少年的脖頸,把他按在地上,身後劇烈噴發的火焰好像推進器,推著兩人擦地前沖。
同時,火人狂怒的大笑在火中響起︰
「殺了趙剛,殺了阿瑜,殺了所有人,把我們的計劃全破壞了」
「單槍匹馬解決我們,你很英雄是吧?」
「我讓你囂張,今天就和你同歸于盡,我死你也不得好活」
火焰猛烈的噴發,在說話的剎那,推著兩人已經到了通道口,高溫烘烤的少年衣服都已經燃燒了起來,似乎已經全無反抗余地,火人得意的大笑,但當經過那輛炸毀的跑車的時候,少年忽然抬手,抓住了扭曲的車身。
隨後,羞惱的怒喝傳來︰「說夠了沒有」
止住了身形的少年身體猛力一翻,忍著烈火的灼燒,一把掐住壓在身上的火人,舉起,猛地摜在地上,他站起身,長吸口氣,燒得皮開肉綻的身體在吸氣的剎那迅速復原,但被燒掉的衣服卻回不來了,赤身的感覺,顯然令他非常憤怒。
他俯身,拽住腳邊的跑車一腳,平時線條柔和,此時卻充滿力感,如同鐵澆鋼鑄的肌肉猛烈彈動,咯吱咯吱的響聲中,1噸多重的跑車,被他生生提了起來,就像抓著一只巨大的蒼蠅拍,用力一揮,狠狠對著地上想要爬起來的火人砸了下去。
「砰」
火星、零件四處飛散,最後一扇車門在重擊下月兌離了車體,貼地擦著一溜火星飛進了某處角落。
「砰」
這一下,整個車身都從中斷裂了,爆散的引擎汽缸轟的一下摔飛,鐺的砸在通道旁的牆壁上,牆壁與地面在劇烈震動。
「砰」
最後一下,還抓在手里的半截車身都化成了漫天的碎片、零件,地上,火人早就已經被砸的扁平,鮮血像蝴蝶的翅膀向兩邊鋪散開,幾縷火苗在尸體上閃爍幾下,熄滅
閘門後,郁宏目瞪口呆地看著,少年隨手甩掉手里還抓著的半截保險杠,對地上的尸體啐了一口︰
「蠢貨,本來還想留你一命的,真是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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