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習收拾一下銀兩,足足裝了兩大酒缸,跟靈山兒一人扛了一缸,說道︰「走吃飯去。」
听到吃飯,搬了一天酒水的小旱,一下子變的精神起來,眼楮巴巴的看著關習。
最後關習另找了一家酒樓美美的吃了一頓,店主倒是有意向跟關習打折,而關習也樂得省錢,扔下幾兩銀子就走了,路過屠夫那里的時候又買了幾只殺好的羊,想留著明天吃,就小旱這等食量,怕是有再多的錢也不夠他天天下館子的。最後在街上買了幾件衣服,這才回到小院。
一夜無話,關習他們只是在夜里修煉而已,有連月的葉子加上元力修復,白天倒是也不覺的乏力,早上的時候有人上前詢問關習是否還有酒賣,關習一句醉少爺不在家給打了,倒也不是關習不想賺錢,而是酒被賣光的了,也就不可能再去賣了。
其實啤酒釀制並不是很復雜,只有制麥、糖化、酵幾個部分而已,制麥其實很簡單,說白了就是讓收成的小麥芽,至于糖化則是將芽後的小麥的大米攪碎與水混合,然後控制溫度蒸餾,最後酵就更別說了,關習在前世倒是真沒做過啤酒,但是酸女乃倒還是做過的,酵倒也會。最後加入就花就勉強可以說是大功告成了,而恰恰是啤酒的酵難住了關習,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那些酵母別說是古代了,就是在現代也有許多人搞不明白,看來只能另找一個家致富的項目了,關習心里想到。
日子就這麼悠悠的過去,瑟瑟的清風帶走了最後一片黃葉,刺骨的冬風帶著皚皚白雪緩緩的幫大地蓋上了被子。冰無涯走了,醉青樓仍沒有出現,雖然關習已經感覺到赤蓮他們報仇心切,但關習與他們一樣,同樣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這幾個月,關習他們晚上修煉,白天就到街上的那家酒館里喝兩壺熱酒,吃幾盤冷菜,與人侃侃大山。人們就漸漸的認為關習跟醉青樓一樣,是一個徹徹底底的酒鬼,但赤蓮他們卻知道,關習之所以每天都來到這家酒館都是為了融入大漢,了解人情世故,懂得人間冷暖,幾個月下來赤蓮他們也懂得了許多,不再是剛進城的那些山猴子了,最起碼像個正常的人類,不說是上知天文曉知地理,也漸漸的走進了大漢的這個體制。
過不了幾天就是春節,大漢的民俗與中國相同,春節也是大漢最隆重的節日,此時家家都掛上了大紅的燈籠,貼上了春聯,小些的孩子看著大點的孩子在那里燃放鞭炮,一陣 里啪啦,鞭炮帶著紅色的碎紙在煙霧中飄蕩,那些孩子都興奮了跳了起來,拍掌歡呼,看的關習甚是羨慕。
曾幾何時,自己和母親也曾幸福的望著父親彎腰點火,而後一家三口捂著耳朵,看那火花亂跳,曾幾何時,自己也和某個玩伴為一個鞭炮而爭得面紅耳赤、曾幾何時,自己也期盼數月那為數不多的壓歲錢,雖說後來有人甚至會去送關習一輛跑車,但再也找不回那時的溫馨。
突然關習有些想劉山和自己的姐姐和母親了,也不知陌上家族和天靈傳承者開戰的消息劉山是否知道,雖說劉山整日一副無良模樣,不過關習心里清楚,劉山比誰都在意先民傳承者的再次崛起,要不也不會因為認為關習是傻子就自暴自棄三年。爭來爭去何苦呢?可能是我不知其中緣由吧,關習苦笑一聲~~
心中又起諸多無奈,抬頭看著天際那塊黑幕下點點飄落的雪花,任雪花飄進自己的眼中慢慢融化,卻不去理會,想到小隊的未來,那些報仇心切的孩子,自己先民傳承者的身份,關習終于體會到了那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多時眼神可思緒卻以飄向了天外。過了一會關習裹了裹身上的棉衣,收回了看著天邊的眼神,喃喃道︰「日,脖子酸了。」
卻不想此時前面正站著一位妙齡少女,此時掩嘴輕笑,靈動的雙眼略顯害羞的看著關習,臉上露出淡淡紅腮。輕凝兩眉,鉛華銷盡見天真,身穿雪白貂絨,當真若雪地里的仙子一般。
關習看的神情一呆,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對那少女說︰「姑娘為何笑,難道是在下有甚滑稽?」關習說著掃了一上的雪。
那少女微張秀唇,露出皓齒說︰「小女剛觀公子神情失落,抬頭望天,任雪花融入眼瞳中卻不理喻,想必心中定有難齒的心事,所以才會如此惆悵,公子那種憂郁卻不是市井之徒做作出的,讓小女子誤認為公子是在感嘆著皚皚白雪之下北方的戰士,想公子也是憂國憂民之輩,卻不料公子最後卻說出市井粗言,倒是讓小女子沒有想到,這等話語著實不與公子的氣質相配,所以才會笑出聲來,還望公子莫要見怪!」
關習看著女孩不僅天生麗質卻也能說慣道,說話有條不紊,言辭平易近人,讓關習好感頓生,對那女子說道︰「哦?觀姑娘也是花季,怎會關心北方戰士!」
那女孩說︰「讓公子笑話了,小女子雖只有十五六歲,但卻深知家便是國,國便是家,如今天靈傳承者與陌上開戰,苦的可就是我們這些百姓了。」
關習說︰「是啊,想必如今北方怕是民不聊生,百姓更是愴天呼地啊~~~」
那女孩看著黑夜的盡頭,悠然嘆了口氣道︰「這次倒也不比百年前的先民與天靈之戰,那次傳承大戰雖要比如今慘烈數倍,倒也沒有牽扯百姓,只是在傳承界直接進行,那是江湖大戰。可如今陌上手中卻全是民間的力量,軍隊更是有無數的真氣修者,這些人不得不走向戰場,家中的慈母怕是哭瞎了眼楮也盼不回自己的苦命兒了。」
在魯行郡幾個月,關習對陌上皇室也算是有所了解,其實陌上家族與天靈傳承者非常簡單,就好比一個是武林江湖,而另一個是紅塵俗世,一個絕對統治者傳承界,而另一個卻是沒有絕對的統治紅塵俗世,最起碼真氣修者不歸他管,還有就是這些紅塵俗世中也不乏有武林江湖中的傳承者,但這畢竟是少數,所以兩者卻也是一直相安無事,到最後戰爭爆,天靈傳承者才第一次吃了軍隊的虧,明白個人實力再強也抗不過人海戰術,畢竟陌上皇帝這里也並不乏真氣高手,雖說沒有傳承者的神通,但卻是一個個武技練的出神入化,加上無數的軍隊,倒也勉強能牽扯天靈傳承者的高手。這下天靈傳承者就坐不住了,也開始招收軍隊,慢慢的就是如今的天下大亂。
想到天下的戰局關習不僅想到了一詩,情不自禁的念了出來︰「澤國江山入戰圖,生民何計樂樵蘇。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傳聞一戰百神愁,兩岸強兵過未休。誰道滄江總無事,近來長共血爭流。」
「好一個生民何計樂樵蘇。」那少女看了關習兩眼說︰「倒是沒想到公子還會作詩!」
關習說︰「只是有感而而已。」說完關習話語一轉,笑道︰「本就冬意襲人,我們更說些淒寒之語,豈不遭了這新春的喜慶,我們何不談些趣事!」
那女還知性的靈目略一回轉,說︰「只可惜這喜慶的日子,卻讓人們生起無盡的惆悵~~~」
關習實在是不想再談些民不聊生的天下戰局了,每當想那還未謀面的天靈傳承者,關習內心就像被堵了一塊石頭一樣難受,其實別看關習整天在郾城里優哉游哉的,其實內心深處,他一直在想著他們一行人的出路,可到現在仍是前途渺茫啊~~~
嘆了口氣,關習說︰「姑娘,你說人為何在這世上走這麼一遭?」那女孩卻是沒想到關習會問這樣的話,靈目看向了天外,輕張嘴唇︰「身不由己!」
「好一個身不由已!」關習說︰「人自來到這個世上就是身不由已,為人處世更是身不由已,夢想?呵,那只是一壇放久了酒水,何時品出這壺酒的味道,誰也說不出來,我們更是不知道這壇酒藏上多長時間才是好酒。」
女孩說︰「公子可說的是?酒是越藏越美,越藏越醇,公子把夢想比作這壇老酒,豈不是說是人不懂得滿足,越是藏得久了越是舍不得喝這壇酒,這酒就越來越醇,酒越醇人們就想讓它更醇,到最後卻不知是誰人品了這酒。這不就是夢想麼?人們總是說夢想遙不可及,果真如此麼?或許有些人幼年的時候夢想只是一顆糖果,可隨著年齡的增長,履歷的增加,有誰會滿足一顆糖呢?」
關習心里一動,內心升起一絲吃驚,他確實沒想多,這看似不大的女孩會有如此心境,竟一下就猜中了關習話中的意思,這是何其的難得?倒不是說關習的話高深莫測。而是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想法,若非是有親密的關系誰人也不會了解誰人,況且關習這番話說得朦朦朧朧,而這女孩卻是初次見面就點透了關習的心思,關習不由得有多看了這女孩兩眼,又生了一絲好感。心道,也不知誰家出了這麼一個秀外慧中的女孩兒,于是問道︰「知己難求,敢問姑娘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