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巷中冷冷清清,依舊只有那幾個下人在打掃,小六子看到兩人忙跑了過來,對紫涵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半天才道︰「是如煙姑娘嗎?」
紫涵含笑道︰「怎麼?小六子,才一日不見你就不認識我了?」
小六子這才敢確定,呼出一口氣笑道︰「如煙姑娘,你這身裝扮誰還認得出啊,昨晚你上哪兒去了,青姐只說你不表演了,大家伙也不敢問,心里著實惦記你呢。還有好多客人沖著你來的,結果沒見著你,破口大罵的都有,讓青姐好生安撫。」
紫涵心中感動,雖然自己平日里和這幫下人們不怎麼接觸,可是大伙兒還是很照顧自己,尤其自己得了花魁狀元之後,這些人看到自己簡直猶如看到了仙女。看來一個人在一個地方呆久了都會產生感情的,不管是出于什麼目的。
只是此時此刻卻不是表達情感的時刻,紫涵笑了笑大聲道︰「各位,如煙這段時間承蒙大家的照顧,心中實是感激不盡,只是如煙此番迫不得已要離開大家了,但是如煙永遠會記得各位的,永遠記得這段時間和大家相處的美好時光。」抱了抱拳,抬眼看到各屋的姑娘們也都出來了,宛青也在樓上冷眼旁觀。
上了樓,姑娘們嘩啦一下全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如煙,為什麼要走?不是還不到贖身的時間嗎?是啊,我們都舍不得你呀。」尤其是如花和如月,一听如煙要走,立馬就抽泣起來,如月上前拉住紫涵的手道︰「姐姐,不是說好我們一起走的嗎?為什麼要撇下我們兩姐妹呀?」
紫涵撇了宛青一眼,安撫道︰「我只是先走一步,一月後你們也就可以贖身了,不要難過,我會去找你們的。」拉過紫雲道︰「這是我妹妹紫雲,我因為找到了妹妹,所以才要提前離開的,個中原因也不便細說,總之以後大家要多保重!」
眾女看紫涵去意已決,無奈,只得又拉著紫涵一陣唏噓感嘆,這才各自回了房間,紫涵拉著紫雲來到宛青面前,宛青轉身回了房,兩人跟了進去。
進到房里,宛青笑道︰「想不到你這小妮子還挺有人緣的,平日里也不見你與她們連絡感情,怎的今日一說要走都是哭哭啼啼的。」
紫涵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相處的時間久了,自然就有感情了,平日里自是看不出來,今日換做是青姐要走,大家想必也會落淚感慨的。」
宛青含笑不語,紫雲上前道︰「紫雲見過青姐,上次多有冒犯,還望青姐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紫雲。紫雲今後對青姐惟命是從,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喲,話說的真漂亮,小妮子挺乖巧的,不是在敷衍我吧?」
紫雲心中暗罵︰「老狐狸。」嘴上卻道︰「紫雲怎麼敢呢,家姐的性命還在青姐手中,紫雲怎敢造次?」
宛青笑道︰「那你心中定是恨我恨的要命了,這我可不大放心。」
紫雲道︰「青姐要的,只是我的忠心,紫雲不敢拿姐姐的生命開玩笑,縱然心中千般不願,也不敢違抗青姐半分。」
宛青道︰「你倒坦白,不錯,這性格我喜歡,比那些阿諛奉承的好,既然你如此說,那我就放心了,本來我想讓你也吃‘時光散’,不過後來我想如果逼得太很反而適得其反,想必你也在乎你姐姐,不然也不會乖乖的來見我了。」
紫涵道︰「如煙在這兒就多謝青姐對舍妹的手下留情了。」
宛青道︰「你們放聰明點,我把丑話說在前面,如果背叛我的話,就算不用‘時光散’,我也會有其他辦法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明白嗎?」
紫涵和紫雲共同躬身抱拳道︰「是,青姐。」
宛青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如煙,那你還不趕緊把本堂主的玉佩還來?」
紫涵吃了一驚,這兩天是沒找到機會把玉佩放回去,被宛青發現丟了不稀奇,問題是她怎麼知道是自己拿的呢?
面上卻不敢表現出詫異,從懷中拿出玉佩躬身道︰「如煙造次了,還請青姐責罰。」
宛青接過玉佩道︰「你一定很奇怪是哪里露出馬腳了吧?」
紫涵道︰「青姐神機妙算,如煙佩服之至。還請青姐示下。」
宛青得意道︰「其實很簡單,你道這是一個普通的玉佩嗎?其實這是蜀山產的靈玉,此玉認主,每個得到此玉的人須將自己的鮮血滴在上面,那麼從此以後就是此玉的主人,一旦此玉落入外人之手,便會發出感應,那麼玉的主人便會知道,並可追尋著感應找到它。昨日你一來,我便知玉在你身上,既然已經被你識破身份,那我當然就干脆告訴你了。昨天之所以沒有拆穿你,只是不想節外生枝而已。」
紫涵和紫雲瞠目結舌,想不到這個小小的百子珊國竟然還有這種神品,竟然連二十一世紀來的她們也想不通到底這是什麼原理。想不通就不想了,這世上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就說兩人如何來到這里,還一直懸在兩人心頭沒有找到答案呢。
不再糾結于這個事,紫涵道︰「下一步該怎麼辦,還請青姐示下。」
青姐直到此刻方才認真的打量了姐妹倆的裝扮,滿意的點點頭道︰「今天的衣服穿的還不錯,如煙,這個你拿著,」從懷中拿出一塊瑩白的玉佩道︰「這是我玉女堂的標識,每個人都有,新進盟的女子都歸玉女堂管束,所以名義上你還是我的下屬,跟我接觸不必避嫌,只是也要隨時恭候宗主的召喚。」紫涵接過玉佩,掛在了腰間。
宛青又道︰「凡是我玉女堂的弟子,兵器全部為柳葉刀,你的玉簫,以後不可再用。本來大多進盟的女子都不會武功,到了盟中之後自會有人教,你本身會功夫,可省了這個麻煩。我因長期在這萬花巷中,內堂的事物都由羅剎堂的煙羅堂主負責,在那里,你要听她的,需要你的時候,我會差人聯絡你。如若你有事要找我,也要先稟報煙羅,得她允許方可。」
紫涵道︰「那不是很麻煩,如果我想要找你而那煙羅不讓那我怎麼辦?」
宛青自信道︰「不會,煙羅是我的人,你不用防她。」
紫涵和紫雲想不到這個宛青竟然這麼厲害,連血盟的堂主都為她所用,看來勢力已經相當大了,不知那個宗主怎麼搞的,竟然一無所知。轉念一想,想必這個煙羅也是被‘時光散’控制的。
宛青轉而對紫雲道︰「至于你,紫雲,就不用進入血盟了,在這開封城里隨時听候我的調遣。現在本堂主先給你個任務,」拿出一張圖,指著圖上的男子道︰「此人名喚林炫,在開封城東門外二十里處的扇嶺上佔山為王,扇嶺顧名思義就可知道,形如扇狀,在山下形成一個山谷,谷外叢林密布,林炫就常在那林中打劫,從開封城往東的商戶,都需經過扇嶺,所以大多都被林炫打劫過,此人是臭名昭著,因扇嶺地形險要,易守難攻,官府多次派人圍剿都沒有成功。現在本堂主派給你十名高手,你負責去收復林炫,要讓他為我們所用,將扇嶺變為我們的地盤,明白嗎?」
紫雲咋舌道︰「官府都沒招的事情要我帶十個人去,青姐你也太高看我了吧。」
宛青微微一笑道︰「明槍明刀的當然不好辦,不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扇嶺人雖然多,但高手不多,真正的高手他們也不敢惹,打劫的都是富家商戶,所謂擒賊先擒王,你只需趁夜模上林炫的老巢,攻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林炫,不愁那些小兵不就範。詳細我就不交代那麼多了,如果你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就不用回來見我了。」
紫雲吐了吐舌頭,道︰「好吧,我去。」心中思索的是這林炫反正也不是什麼好人,這樣也算為民除害了。
宛青從床頭拿過一個猙獰的青銅面具遞給紫雲道︰「把這個帶上,今後不得到我的允許,不得讓任何下屬看到你的真面目。」
紫雲接過應了,心道︰「這樣更好,倒省了我天天易容了。」
宛青道︰「好了,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現在該出發了,紫雲,你現在可以先回去了,你住在哪里我不管,但是我召喚你時你要及時出現,遲了,我可是要責罰的。另外,今晚子時,到東城門外五里處碧波亭,準備行動。」
紫雲應了一聲,和紫涵對望了一眼,紫涵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回去吧,不用擔心我。」紫雲點點頭,和紫涵擁抱了一下,再次在她耳邊道︰「姐,小心!」說完轉身走了。
宛青和紫涵看著紫雲出了門,容紫涵稍稍怔了一會兒,宛青才道︰「好了,我帶你去見宗主。」
該來的終歸要來,紫涵咬了咬牙,跟著宛青出了萬花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