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樹林里走出的男孩(4)
海棠應該要跑到了母親的住處,若是母親結印前來絕對不會超過三分鐘,唯一的殺人機會恐怕就泡湯了。向辰學會劍氣印最多也就是印者修為,而秦風卻是印士八層,修為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可秦風不但不能將對方擊殺,反到給自己身上弄出幾處輕傷,不得不說十分的尷尬和氣惱。
可是很快秦風又開始笑了,因為向辰突然停住了腳步。
不是向辰突然想通了視死如歸的涵義,想要留下來滿足秦風期望已久的心願,而是前面的山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懸崖,向辰不得不懸崖勒馬。懸崖的邊緣矗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刻著「沉澱崖」三個字,而沉澱崖三個字的下方,用紅色的墨汁寫著一個大大的「禁」字。
沉澱崖,號稱雲霄山第一天險,崖下終日雲霧繚繞,誰也不知道懸崖到底有多深,崖底到底有什麼物事。像雲霄宗這樣的印法大宗,自然有高階印法師可以施展飛行印法,可雲霄宗仍是將此處立為禁地,嚴禁任何宗門弟子到崖下探險。
據說,沉澱崖下不時吹著一種叫做「沉澱颶風」的東西,無論崖上落下任何物品都會遭到沉澱颶風的纏繞,然後在颶風的作用下迅速的摔向崖底。即使可以飛行的印法師不幸遇到「沉澱颶風」,也會承受不住颶風的拉力摔成一片肉餅。
向辰不知雲霄宗的門規,可僅僅看到一個血紅的禁字,也能感到懸崖的危險要遠遠大于秦風,只得無奈的轉過身來。柿子要撿軟的捏,既然看起來對付秦風簡單一些,向辰還是不介意回頭重新來過的。雖然與秦風相比自己更像個軟柿子。
秦風見狀大喜不再猶豫,指尖射出噴薄的劍氣朝著向辰擊去,目標正是向辰的心髒位置。
「遇強由他強,不敵我就讓,清風拂山崗,明月照大江!」前有狼後有虎,狹小的空間難以繼續躲避,向辰只得使用印法阻擋。
可是向辰前來偷學印法,所見到的印法無非只有三種而已,就是劍氣印、挪移印和急行印。劍氣印不行因為秦風已經提前施展這個,自己的劍氣肯定不如對方快;急行印也不行一跑就會掉進山崖,所以只有施展挪移印。
還好向辰親眼看到秦風使用挪移印對付海棠的劍氣印,效果非常的不錯。可是向辰一個來偷學印法的哪里知道其中區別所在,更不知挪移印是掌印法,必須有印士以上的實力才可以使用。向辰無意間施展出劍氣印,就憑小聰明以為所有印法都可以照葫蘆畫瓢呢。
听到向辰的口訣聲,秦風也是嚇一跳。畢竟他知道挪移印至少是印士才可以使用的,看到向辰使用就下意識的認為對方也是印士,同為印士相互斗印的話,鹿死誰手就難以掌握了。殊不知向辰才是門外漢,根本就是胡亂使用的。
看到向辰施展挪移印的結果,秦風就知道自己多慮了。
向辰剛結出挪移印的時候的確是有些效果,成功調動起周圍的靈力,在身前形成了一個黃色氣團。可是很快向辰就感到胸間升起一股火熱的氣流,就像胸膛里燃起熊熊火焰般炙烤的難受,並且隨時都會爆炸開來。
向辰忍不住噴出一道血箭,面前的黃色氣團也大有消散的趨勢。即使他比葫蘆畫瓢畫的再像,可體內沒有充足的靈力支持也是枉然,根本支撐不起挪移印的消耗。正在這時秦風的劍氣偏偏射擊到,向辰只好咬牙堅持結印,試圖阻住劍氣的攻擊。
黃色氣團遇到深藍色劍氣,只是支撐片刻就完全崩潰開來,劍氣瞬間在向辰瘦小的胸膛上留下一個血洞。挪移印雖然是比劍氣印高階的掌印法,可向辰是越級強行結印沒有足夠的靈力支持,拋開對自身的反噬不說,要是能挪移開秦風射出的劍氣才怪。
「風兒,住手!」隨著嬌斥聲兩道身影從峰下冉冉升起,向著崖邊飄移過來。
一名正是去而復返的海棠,另一名是位中年婦人。中年婦人約莫三十出頭,生的卻是美貌異常,也許是久居上位的原因,舉手投足間不時透露著雍容華貴之氣,只是婦人此時滿面焦急。中年美婦便是海棠的舅媽也是秦風的母親,她听海棠說自己的兒子在這里殺人,才急匆匆趕來。
秦風听到母親的聲音不但不收起印法,反而變本加厲的連出五劍,氣勢洶洶的朝著向辰射去。
向辰此時只覺得渾身難受腦子也昏昏沉沉,勉強對著兩道前來相救的身影一笑,搖晃兩下就栽下了山崖,五道劍氣倒是因此全部落空沒能擊打在身上。中年美婦的身影此時剛好趕到崖邊,也只能看到瘦小身影被雲氣吞沒,回天乏術。
她雖有飛行印法在身,可也不敢深入宗門禁地查看。身為雲霄宗宗主的兒媳婦,自然更知道沉澱崖的可怕。雲霄宗歷代功力深厚的前輩,總有幾人不听奉勸執意到崖下探索的,至今還無一人回返,中年美婦可不想重蹈覆轍。
「啪!」中年美婦揚起玉掌,抽了秦風一個耳光,眼淚卻是忍不住流下來。
「你剛剛出生的時候,你爺爺說你命里殺伐之氣太重,讓我和你爹爹好好管教你,免得你有一套淪為殺人魔頭……沒想到你還是開啟了殺人之戒,你讓我……」中年美婦眼淚又是婆娑而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最終,中年美婦搖搖頭離開沉澱崖,找丈夫商議對策去了。海棠看看哭著離去的舅媽,再看看呆在原地的秦風,只得嘆息一聲尾隨中年美婦而去。秦風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母親哭泣,只覺心中悵然不已。
可是這種感覺很快被異樣的興奮淹沒——殺人的感覺,真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