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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生日宴從12︰30分開始,一直進行到晚上16︰30分,滿滿的四個小時。我出來的時候,安娥娥就跟劉書記說︰「紀弓,你送送王老師吧!」
劉書記就要送我。
我說︰「不用送,我自己能走!」我就把它推了回去。我雖然喝得很多,但並沒有超過水位警戒線。
回到學校後,我又看了一會兒書就是夜里九點了,收拾收拾桌上的東西,然後又圍著那座空空蕩蕩的宿舍繞了幾圈,回到招待所已經是十點鐘了。
招待所里這時很靜寂。我推開門,所長老楊頭還在門口張望呢,他問我︰「我說王老師你有病啊,學生都放假了,你還回來這麼晚,你不會靈活機動的戰略戰術呀?」
我說︰「我這腦袋都成機械化了,只會按照操作規程走。」
他說︰「那就得吃點人生再造丸了!」
我問︰「哪有賣的?」
他說︰「誰給你預備那玩意,自己造唄!」老楊頭很有點意思。
我說︰「你給我造點吧!」
他說︰「我可沒那個尿水子,今晚上的話等于白說。」
我就推門進到了我的二號房間,又閂上門,月兌衣就睡下了。我是睡下了,可老楊頭沒有睡,不一會兒,派出所就來兩個民警要查戶口。
老楊頭就不讓查,他說︰「真他媽的,竟沒事找事,查什麼查,我們這里又沒有壞人。」
民警問老楊頭︰「你敢保證嗎?」
老楊頭︰「我收的住客都是白腸白肚。」
「白腸白肚也得查。」民警說完就伸手向老楊頭要鑰匙。
老楊頭就不給他們鑰匙。他說︰「要鑰匙干啥,今天就一個人住宿,你們敲門就行了。」老楊頭想要耍一耍他們。
民警們還真心眼實,問道︰「幾號房間?」
老楊頭告訴他們︰「二號房。」
民警們就來到二號房門外通通敲門。
我被驚醒了,問︰「誰呀?」
「警察。」門外回答。
「干什麼?」我問。
「查戶口。」民警們回答。
我說︰「扯蛋,誰住店帶戶口?」
民警說︰「沒戶口,我們就抓你!」
我說︰「怕你們沒長那麼大的膽子!」
兩個民警就磨叨︰「喲,好凶啊,好像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民警便叫過老楊頭,詳細盤問︰「二號房客人叫什麼名字?」
老楊頭說︰「不知道。」
「從什麼地方來?」民警們問。
「到什麼地方去?」
「也不知道。」
「干什麼事來了?」
「還是不知道。」
老楊頭是一問三不知,當然他這是故意裝出來的。
「你這個負責人是干什麼吃的,來客不登記嗎?」兩民警同時問。
「登什麼記,這又不是結婚,只要他交錢我就叫他住店。」老楊頭說。其實,我連錢都不交,這是公社安排的。
兩個民警又重新敲我的房門。我也不給他們開門,把頭蒙在被里,隨他們去敲吧!
他們又敲了一陣,听听沒有動靜,兩個民警就急了,「 」的一腳把門就給踹開了。動作就好像擒反賊一樣迅速,一個去拉燈,一個撲向我的床頭。撲向我床頭的那位民警就勢壓住我的身子,拉燈的那位民警也趕緊撲過來。他把我蒙頭的被子一扯,我百分之百來了個大亮相,他們一瞅就傻眼了,大叫起來︰「娘娘呀,怎麼是你呀?」
我問︰「你們認識我?」
「怎麼不認識,你不就是大名鼎鼎的王國忠老師嗎!」他們回答說。
我說︰「你們認識我,我可不認識你們。」
他們說︰「不認識不怕,一回生二回熟嗎!」
原來他們都是前幾年才從農村基干民兵隊伍中抽調上來的合同制民警。
我一听就叫媽了︰「媽呀,你們來一回就夠嗆了,還想掃蕩第二回呀?」
他們說︰「不,我們這是個譬如的話。」他們說完扭身就往門外跑,想留之大吉。
我說︰「你們就這樣譬如的走了,連句道歉的話都不說,不行!」我便聳身從炕上跳下來,攔住他們的去路。
一位民警說︰「對不起了,王老師,這都是老楊頭搞的鬼!」
另一個民警說︰「咱們找老楊頭算賬去!」
老楊頭說︰「不用找,我在這呢!」
原來他一直在旁邊觀察動靜。
兩個民警就問他︰「你乍學這麼壞呢?」
老楊頭說︰「我壞嗎,我夠好的了,我說不讓你們查呀,你們非得要查。看看,怎麼樣,捅馬蜂窩了吧!?」
兩民警就只好偷偷地笑。
我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