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綰的行李很簡單,閆亦心到嚴綰樓下的時候,看到她一身休閑的長袖t恤,袖口挽到肘肩,正站在小區門口極目遠眺。因為看到了他的車,而浮出了笑意,早晨的陽光下,顯得分外的明媚。
「怎麼穿著長袖?」閆亦心問。
「我們北半球夏季的時候,南半球不是冬季嗎?短袖既然用不上,我當然就不用穿在身上了。反正挽起袖子,不就相當與短袖嗎?背包里還能空出一點位置。」
「你的背包也沒有裝滿……」閆亦心好笑地提醒。
「總是越輕越好,背來背去多累贅啊!」嚴綰把背包扔進後備箱,才回去坐下,「就是現在有點熱,我還特意挑了一件厚的。」
「衣服可以到了巴西再買。事實上,我們要去的巴西利亞位于巴西的中部,屬于亞熱帶氣候,沒有明顯的冬季。如果在北部的話,尤其是亞馬孫河流域,那就是常年高溫了。」
「我還塞了一件薄的羽絨服……」嚴綰的臉色有點苦,「早知道,最多塞件毛衣就好了。」
「也許能用得上。」閆亦心好笑地安慰,「其實姨父不用帶,到了當地隨便買兩件就行了,帶來帶去的麻煩。」
「我那件羽絨服本來就快破了,就是沒準備帶回來的!」嚴綰得意地做了一個鬼臉,「到時候包里空出來的地方,就可以塞一點巴西的特產了。我還答應魯湘,要帶一點工藝品回來給她掛在牆上呢!她知道我又要去巴西,羨慕得兩顆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現在巴哥的旅游簽證,也不難辦。」
「問題在于旅費啊!她把辛辛苦苦省下來的錢,都寄回孤兒院了,要她自付機票游一趟巴西,還不如直接殺了她吧!」
「我已經說服閆氏董事會,一次性撥款二十萬過去,你讓她下次不要拼了命地節省。
她那一點從牙齒縫里省下來的錢,也是杯水車薪。」
「真的?」嚴綰也不管他在開車,湊過去就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個,「這個消息,對于魯湘來說,真是太好了,我現在就告訴她!」
一通電話下來,機場已經在眼前了。看到閆亦心的行李,嚴綰同樣也傻了眼︰「你不是要帶那些檢測儀的嗎?怎麼……」
他的那個包,看起來倒是比她的大,可是比她的更輕。
「就帶了一個放大鏡。」閆亦心笑,「我也怕拿行李,再說,我相信你的直覺。」
直覺?這玩意兒多懸啊,問題在于她自己都不相信啊,「那昨天的一趟……不是白跑了嗎?」嚴綰不滿地嘟囔著說什麼準備行裝,搞了半天她是被拐帶去的。
他們在里約熱內盧轉機,在候機大廳等候的時候,閆亦心介紹︰
「我們時間充裕的話,還可以在這里停留兩天,有幾個教堂和海灘,還是值得一游的。」
嚴綰納悶地問︰「明明巴西利亞才是巴西的都,為什麼沒有直航,非要從里約熱內盧轉機呢?」
「里約熱內盧在以前是巴西的都,年才遷往巴西利亞。它是巴西二大工業城市、最大的海港和最大的商業中心,是南美地區的金融中心,在政治上也有相當大的影響,一直有巴西二都的說法。」
「既然它這麼繁華,為什麼還要遷都呢?」
「這是出于巴西政治上的考慮,里約熱內盧位于巴西的東南海濱,對于開西北部大片廣袤的地區不利,而且有海上軍事攻擊的危險。
從十八世紀開始,巴西的當局就曾多次計劃把都遷至內地,但直到二十世紀才最終實現,從興建到定都,只用了短短三年的時間。巴西利亞位置適中,能使內陸和沿海的經濟得到均衡的展。明年二月份,我們再假公濟私地來巴西一趟。」
「為什麼要二月份?」嚴綰好奇地問,「現在離二月份還有大半年呢,你的計劃太長遠了吧?」
「每年的二月中下旬,是巴西的狂歡節,里約熱內盧是規模最大的。到時候,你可以看到艷麗而性感的服裝,熱情洋溢的桑巴舞,是巴西最有魅力的時候。狂歡節,幾乎是巴西旅游的代名詞。」
「那一定要來體驗體驗。」嚴綰想著上次看到閆亦心月兌下西裝的舞姿,臉上又浮出了笑意。那是另一個不同的閆亦心,可是唯其如此,才是真實感人的。
他們到達巴西利亞的時候,正是當地時間上午十點。
「洗個澡,好好睡一覺,然後我們起來看巴西的夜景。」
「可是我想去寶石城啊……」
「這麼久的飛機坐下來,我都累了,你還不累?沖個熱水澡,然後蒙頭睡一覺。巴西利亞的天氣還不錯,適合旅游。」
「這座建築是什麼?」
「巴西議會大樓,兩幢並立、式樣相同是巴西利亞最高的建築物。」閆亦心回答著,替她把背包打開。
「我自己來,你不是也要去洗澡嗎?其實,我覺得現在精神十足,一點都不想睡覺,完全可以去一趟寶石城……」
「明天我們起個早!可以玩整整一天。」閆亦心好笑地看著她臉上的期盼,「不急在這一會兒的。」
嚴綰洗完澡換上睡衣的時候,才現自己其實已經很疲倦了。腦袋沾到了枕頭,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只是在夢里,至處飛躍著五彩的寶石,琳瑯滿目。
這一覺,竟然睡得很香甜。睜開眼晴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還懶洋洋地不想起來。
如果不是肚子不爭氣地叫了兩聲,她還想繼續做那五彩迷夢。
「綰,醒了嗎?」門被輕輕地敲了兩下,閆亦心的聲音在這樣寂靜的時空里听起來,是最令人安心的。
「是的,我醒了。」她一跳而起,赤著腳就想去開門,才現自己穿的是睡衣。連忙換了t恤和牛仔褲,才拉開房門。
像是知道她的胃里正在大唱空城計似的,門口的餐車散著濃郁的香味。
「你怎麼知道我餓得前心貼後背了?」嚴綰訕訕地笑,讓他把餐車推了進來。他穿著襯衫,打著領帶,乍一看,倒還真像是個英俊的侍應生。
「今天的主菜是烤肉,作為巴西最著名的一道菜不可不嘗。」
「這個呢?是什麼?」嚴綰也不客氣,接過他遞過來的盤子,就開始大快朵頤,還不忘揚勤學好問的傳統。
「這是椰汁海鮮,這個是鮮蝦濃湯,都是很鮮美的。還有這個,是用魚油加上蝦和椰汁,可以配面包吃。」
嚴綰連連點頭,雖然並不是一次品嘗只西美食,但還是吃的眉開眼笑。
「這道魚,是亞馬孫河打撈上來後直接空運過來的,不過配了洋蔥醬,我有點吃不習慣,也許你喜歡。」
「我也不喜歡洋蔥的味道。」嚴綰皺眉。
「看出來了。」閆亦心幸災樂禍般地笑,「你的餐桌上從來沒有出現過洋蔥。」
「那你還點這道洋蔥醬的?你又不愛吃,我也不旁吃,那不純粹浪費嗎?」
「挑食可不是好現象。而且,洋蔥的味道其實不太濃的,可以讓人接受,基本上是最接近原汁原味的一道菜了,你試試?」
「唔,如果不用洋蔥醬的估,那就更好了。」嚴綰皺著眉咬下一塊以後,立刻點頭如儀。
「還有這個……」
閆亦心的介紹,讓本來就很豐盛的菜肴,顯得更加豐盛。直到嚴綰模著肚子愁眉苦臉︰「實在吃不下了,撐死了。」
「那我們去散步吧,有助于消化。」閆亦心笑著打電話讓侍應生收去了餐車,才牽起了她的手,「巴西利亞是一座新興的城市,如果從空中看,它就是一架展翅而飛的飛機,是世界上被列入世界文化潰產名錄中最年輕的城市。我們今天就去看看一飛機頭。」
「飛機頭?」
「就是暮名的三權廣場。」閆亦心笑著解釋,「它位于巴西利亞的市中心,有總統府,議會大廈、聯邦最高法院,就是這三權鼎立。」
「哦,我們賓館窗口看到的那個議會大樓那里,就是三權廣場?」
「是啊,我們安步當車,走過去也不遠。」
即使在晚上,也有上來兜售的小販。手里還拿著一個小型的計算器,供語言不通的游客討價還價。
不過,他們是用不著的,因為閆亦心能說一口流利的葡萄牙語,讓嚴綰嫉妒到了極點。
「人人知道巴西是寶石之國,又盛產祖母綠,所以不管好賴都拿出來說是祖母綠。」閆亦心失笑,「這一處只是普通的綠柱石,它的顏色不如祖母綠濃艷而純正。」
嚴綰也吃吃地笑︰「魯班門前耍大斧,就其實樣的情形了。這樣的光線,怎麼能夠看得出祖母綠的好壞?晚上肯定不會拿出什麼好東西的。」
「對,所以要買寶石!還是白天買。」閆亦心點頭,三言兩語就把小販打走了。
「巴西的租母綠,沒有哥倫比亞好吧?」
「那當然,這里出產的顏色比較淺,不過沒有什麼瑕疵。像伊塔貝拉等地的祖母綠,在國際市場還是相當走俏的。」
「我們明天去寶石城……」嚴綰的臉上,露出了憧憬的神色,連五光十色的都市風光,都失去了迷人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