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周小姐。」嚴綰勉強笑著回應了一句。這麼說來,她是因為與康繡桔的相似,而讓閆亦心另眼相看了?
心里像是有兩條毛毛蟲在爬,說不出的感覺。原來堅定的立場,也一度產生了懷疑。如果僅僅作為一個替身,嚴綰覺得自己沒有這麼偉大的情操去承受。
「我們都已經是朋友了,還叫周小姐?直接叫我周樸吧。這名字很干脆利落。趕快把那套橄欖石的飾做好了送過來,我已經有點迫不及待想要戴出來秀了。橄欖石的綠,實在是和你的設計相得益彰。」周樸笑著,忽然把手里的高腳杯微微一舉,和路討的某人打了招呼。
「你有人要應付的話,不用管我。嚴綰善解人意地說。
周樸點了點頭︰「好,那我到那邊去應付一下,反正」」」你的白馬王子過來要人了。」
嚴綰一抬頭,看到閆亦心正朝自己走來,而康秀杏,卻嘟著嘴站在身後,很懊惱的樣子。
「和周樸這麼熟?看來,你很得人緣啊。」閆亦心笑著替她取了一杯果計,「喝點芒果汁吧,對皮膚好。」
「听說芒果計多喝了會皮膚黑。」嚴綰故意和他抬杠。人緣她似子從小到大,一直缺乏這種玩意兒。大概是因為頻繁地轉學,所以始終沒有交到什麼好朋友。直到初中的時候,母親無法再工作,有固定了下來。也正因為如此,她對陳曉蓉的友誼,分外看重。
「是嗎?不過沒關系,你的皮膚已經夠白了的,稍稍加點色素也沒關系。」閆亦心笑著挽起了她的手,「走吧,我們過去打個招呼,再呆一會兒就走。」
晚宴如同嚴綰曾經歷過的無數次那樣,乏善可陳。面對著看過來的形形色色的目光,更是覺得芒刺在背。跟著陸文俊的時候經歷過了一遍,跟著閆亦心同樣要經歷一遍。
在她嫁進陸家以後,各式各樣的宴會,幾子成了了她生活的重心。除了在宴會上秀一秀陸氏的殊寶,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
即使精神恍惚,她的表現,也一樣可圈可點,讓閆亦心刮目相看。她在舉手投足間,完全沒有生澀感,仿佛這樣的宴會,已經成了她的家常便飯似的。
「在想什麼?」閆亦心的車在小區的門。停妥。
「我在想你的那本筆記簿。」
閆亦心的手撐在她的椅背上,眼楮在路燈下也璀璨生姿。他的目光里,探究的意味十足,卻只是把唇抿成了一條線,看著她的臉色。
嚴綰勉強地笑了一下︰「她們姐妹,長得其實很像。」
「你不是繡桔的替代品。」閆亦心忽然認直地說,一下子讓嚴綰的眼眶有點熱。她從來不以為閆亦心的感情是一張白紙,但是成為別人的影子,卻是讓她難堪和不能夠接受的轉局。
「我和她很像嗎?」她喃喃地問。
「不!並不像。」閆亦心肯定地搖頭,「偶爾露出來的神態,也許會有兩分相似。但嚴綰和康繡桔是完全不同的個體,你努力、認真,而且踏實進取,在個天這樣浮華的世界中,並不多見。而這,正是最吸引我的部分。」
「她也是嗎?我听周樸說,她從小到大都是資優生。」
「我一次遇到的她的時候,並不知道她是康以仁的孫女。她很隨和,沒有盛氣凌人的公主架勢,雖然她在康家,與公主無異。你和她說實話,長得一點都不像,只是神態確真有幾分相似的。」
嚴綰自嘲︰「我說呢,難怪你會看中我這只丑小鴨。」
她的語氣,在夜色里听起來有幾分蒼茫,讓閆亦心怔了一怔,很快明白了她的心結。他把她的雙手,合到了自己的掌心里。」綰,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和影子。如果說開始的時候,是你的神態吸引了我的注意,但最終讓我陷進去,卻是真實的你。沒有兩個人完全一樣,誰也無法代替誰。」
「你愛她,是嗎?」嚴綰抬起臉上,眼楮里的迫切,讓閆亦心再及度沉吟了一會兒。
「我管經愛她。」
「那麼」嚴綰想要問他,是不是愛著自己。這兩種愛,是不是一樣。可是話到嘴邊,終于還是沒能夠說出……
「那時候我們都很年輕,她和周樸是同學,我比她們高一屆,也就像你這樣的年齡,像兩塊磁石一樣,沒有任何理由,就受到了相互的吸引。」
愛情,本來就沒有任何理由。加上了無數條條框框後的愛情,那並不能算是真正的愛情。
「如果她還活著,你們一定尋很般配的一對。」嚴綰喃喃地低語,「她的家世,也不會讓你爺爺表示反對。」
「也許。」閆亦心嘆了。氣,「如果她還活著!」
「你沒有接受感情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你的月半而是因為在心里還留著她的影子,所以有會一直獨身一人,是嗎?」
「是有這個原因。我是一個寧缺勿濫的人,在大多數事情上,追求完美。沒有遇到合適的女孩,我並不想談一場半真半假的戀愛。哪怕是為了應付爺爺,我也不願意。所以,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和繡桔的那一段,已經過去了,我有有勇氣踏進康家。」
嚴綰震動了一下,看著他的眼晴,看到他鄭重地點了一下頭。
「那嗯,我明白了。你快回去吧,時間不早啦!」閆亦心低下頭,在她的額上印下了一個吻,「那麼,晚安。我明天早上來接你上班,中午去學駕照。你既然會開,學起來就很寵易。」
「嗯。」嚴綰順從地點頭,打開車門,又回頭看了他一眼,有轉身上樓。
從窗戶的玻璃里,看到他的汽車絕塵而去,還有好半天維持著這樣的站姿。這是一次,她沒有開留他喝一杯咖啡。以閆亦心的細心,不可能不會現其中的不月。唯一的解釋,就是今天晚上他的心也很亂。
她在電磁爐上燒水,呆呆地看著亮起來的紅色指示燈,直到水燒開,有現站在了半天的呆。
提起水壺的時候,有想到今天閆亦心並沒有上樓。苦澀的笑了一下,給自己泡了一杯。微苦的的香味,彌漫在舌尖。
她現在明白了,為什麼有那麼多人迷戀著咖啡的味道。因為這樣的苦澀,就像是生活的賜予,不期然地就會有這樣的滋味。
難得的,嚴綰失眠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咖啡的原因,輾轉了半夜以後,還是沒有能夠進入深睡眠。隱隱約約,總能夢到一對壁人,站在種父的面前。新郎當然是閆亦心,可是新娘的面目卻模糊不清的。只有左手的無名指上,矢車菊藍寶石出熒熒的光澤。
閆亦心按響門鈴的時候,嚴綰才被驚醒。蓬松著頭打開門,幸好她的睡衣一向是保守的款式。
「怎麼了?昨天沒睡好?」閆亦心關切地問,手背覆上了她的額頭。
「哦,昨天習慣地燒了一壺水,才想到你沒有上來,所以就泡了一杯自己用。結果就是神經高度興奮,怎麼也睡不著。」嚴綰懊惱地說。
「看來,以後我怎麼也該死乞白賴地留下蹭杯咖啡,不然的話就害你一夜無眠了。」
「呀!今天我沒有做早飯,用牛女乃面包將就一頓吧,好不好?有前天買的切片面包,沒有烤箱,只能放在微波爐里熱一下了。」
「我們出去吃吧。」閆亦心拉住了她的手,「我開車過來的時候,看到附近新開了一家廣東菜館,里面有早茶。」
「可是我怕來不及」嚴綰看了著表,「你等我一下,洗漱完了隨便找個早飯攤子,買兩個煎餅應付一下吧。」
她說著,鑽進了浴室。鏡子里,眼圈有點微微的浮腫,加上亂糟糟的頭,這個早晨,看起來前所未有的糟糕。
她匆匆地抹了一把臉,連洗面女乃的程序都直接省略。迅地換好了衣服,很慶幸閆氏的設計師們未必個個都講究穿戴,所以她的t恤夾克牛仔褲,就可以應付一年四季。
「哇!好香。」拉開浴室的門,嚴綰就嗅到了濃郁的香味,是黃油和面包的昧道。
「時間把握得正好,可以開動了。」閆亦心笑著端出了面包,用黃油煎得金黃。
「看起來,很誘人的樣子。」嚴綰立刻裝出一副食指大動的樣子,「你也會做這個?」
「中式的菜不會做,這些西式的早餐,我很在行。在國外一個人獨立生活了那麼久,難道天天下館子嗎?」
嚴綰很給面子地表揚了一句︰「嗯,味道好極了。」
「早知道宴會帶給你這麼大的困擾,我昨天就不帶你去了。」閆亦心動汽車的時候,感慨了一句。
經過簡單的收拾,嚴綰看上去和平常沒有什麼不動。眼圈沒有暗,眼皮不再浮腫。只是一張臉,缺少了豐富的表情。細女敕的臉蛋,不再因為害羞而微微帶紅。
「不是宴會的閘題,我只是」嚴綰勉強地勾了勻唇,做出一副微笑的樣子。
「我明白!是繡桔的問題。相信我,我從來沒有把你當作繡桔的替身,盡管在開始的時候,你確實因為和她相似的神態,而讓我對你引起了注意。但是僅僅是這樣,並不會讓我心甘情願地付出所有的感情。要找一個替身,也許我會考慮康繡杏,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