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綰把車泊好,一路小跑地奔到機場的旅客出口處。人頭攢動**沒有現閆亦心。她低下頭.正想再撥打他的手機,肩頭一沉,隔著薄薄的羊絨衫,都感覺到滾熱的溫度.手機幾乎月兌手飛去。
「綰!」
熟悉的聲音里夾著低沉的沙啞.讓嚴綰大喜之余,又涌上了擔憂。
他的臉色有些脹紅.但嚴綰肯定那不是因為興奮。胡子大約有一天沒有刮,下巴上露了小塊青茬叢生的地帶.讓一向溫文爾雅的他.顯出了幾分頹唐的俊美。
或者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嚴綰覺得他無論什麼時候.都英俊得讓人移不開眼晴。這不,人為人往的機場大廳.閆亦心吸引了無數mm的注意。
〞亦心!〞她握佳了他的手、頓時嚇了一跳。他的掌心,果然是很燙。
「你燒了!我們去醫院吧?」嚴館握緊了他。
「不用,我們先回去吧……不.直接去石屋吧︰」
「啊!今天是月半!」嚴綰恍然.「可是,現在還白天啊,月亮沒有出來呢!」
「不知道,現在似乎作得越來越早了……」閆亦心仿佛很疲憊.「綰!你一會兒送我過去就立刻離開吧.我也不能確定會生些什麼。」
嚴綰急了︰「難怪你現在每次都一早就離開.是不是作得更厲害?」
「那倒不是,作的時候特別容易疲倦.更厲害也說不上吧……」
閆亦心苦笑,「綰.別擔心.不會有事的.都快三十年了不是這樣過來了嗎?」
想到他月復一月地承受這樣的折磨,嚴綰覺得自己的心,已經崩成了兩半。感同身受,這個詞語並不那麼確切。她是恨不能把他所有的痛.都移到自己的身上,代他來承受。
「怎麼了?」閆亦心的手伸了過來.「要不要換我來開?」
後面的喇叭聲響成了一片,嚴綰一抬頭.紅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綠燈。她松開了剎車掣.換踩油門。幸好這輛車是自動檔的.不然的話,她一定會手忙腳亂.手腳無法協調。
熟悉的林陰大道,冬天的蕭瑟已經成了往事。那些輕紅淺綠.又一次把翠屏山裝點得像是一個綠色的仙境。
嚴綰停下了汽車,從尾箱里提出行李.卻趔趄了一下,有點沉。
「我來。」一只手接了過去.另一只則順理成章地摟住了她的腰,卻又像是被烙到了似的飛快地松開,「綰,你先回去吧。」
「不,我陪你。」嚴館立刻搖頭。
「我沒事的,別擔心。」閆亦心柔聲安慰「你想想啊,我生命里已經經歷了多少次?閉上眼楮也知道怎麼數,你留在這里反倒會讓我分心。」
听起來似乎有那麼一點道理,但嚴綰還是很堅決地搖頭,「反正我也見識過一次了,又不怕再經歷一次。有什麼……讓我陪著你.有些痛會被分擔。」
「不痛的。」閆亦心失笑.卻沒有什麼說服力。
嚴綰替他拿過公文包,讓他騰出手來開門。
「以後,要裝個滑動的裝置.不然的話.我被關在甲面.就出不來啦!」嚴綰隨口開了一句玩笑.閆亦心卻沉思地點頭。
這里還是很整潔,小型的電機著微弱的聲響.反倒讓彼此的呼吸.听起來更清晰。
「幸不辱命。」閏亦心打開隨身攜帶的公文包,拿出一個紙包。
「沒來得及裝盒,拿到貨就直接趕飛機。」
嚴綰驚喜︰「是斑彩石?」
「對!這塊應該足夠你用了吧?」閆亦心笑著.一邊扯下了領帶.解開襯衫在頸部的幾顆扣子。
他的鎖骨很漂亮,有著精致的形狀和細膩的皮膚。嚴綰一瞥之下,迅地移開眼楮,打開手里的紙包。
包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層,最終呈現出來的艷麗.還是讓嚴綰瞳孔放大。
這種顏色,真的像是火焰,流麗婉轉.又熱情嬌艷。就著淡淡的光線,也能耀人眼目。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漂亮的顏色!」嚴綰頓時著迷地放在手里轉動,紅色的流動變得更加流暢,讓她驚喜不已。
「是啊,這是被私人收藏的.費了但多口舌才買到手。真沒有想到,在產地沒有找到貨.卻在巴西找到了這樣的極品,這大概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吧。」閆亦心笑著月兌下了外套,卻沒有湊過來一親芳澤。
「你是踏破鐵鞋去尋覓了呢!我已經按那兩塊斑彩石設計了一款項鏈.不過有了這一塊,我有更好的主意!我明天要重新設計.火焰……簡直不用經過更精細的處理.這塊石頭本身.就像一叢熊熊燃燒的火焰啊!」
「對,當時一看到它,我就知道.它正是你需要的。」閆亦心在飲水機里倒了一杯涼水,一仰脖全都喝下了喉嚨。
「你燒了嗎?」嚴綰從興奮里平息下來.關切地看他。
「不是的,只是月亮出來.體溫也隨之升高.沒事的。綰,你先回去吧.別在這里……」
「不行,我要陪你!」嚴綰固執地說著.把斑彩石又小心地放到了紙包里。
「綰,我真的沒事的。」閆亦心看著她,聲音沙啞得厲害。
「你的嗓子……你確定不是在燒嗎?我覺得前兩天你的聲音就有點啞。」嚴綰走到他的身邊,閆亦心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別過來,綰!」
「我又不是洪水猛獸!」嚴綰不滿地嘀咕。
閆亦心無奈地看著她︰「你明知道的.我怕傷害你。」
「我們在巴西的時候,也在一起過的……再說,現在我們的關系已經……就算生點什麼,也沒有什麼關系。」她說著.臉紅得像面紅旗。
「那次我被打昏了,所以你根本不知道後來會生什麼。」閆亦心似乎有些焦燥,把襯衫的領子又拉開了一點。
「你覺得熱嗎?」嚴綰看著自己的羊絨衫和牛仔褲。
「嗯,走吧.不然一會兒你想走也走不了。」閆亦心忽然甩開她去開門。他走得太快,幾乎一頭撞到鐵門上。
嚴綰嚇了一跳,奔過去握住他的手︰「我才不走!」
閆亦心有點頭疼地看著她的倔強.有時候.嚴綰的固執完全沒有道理可言.而且一理打定主意,九頭牛也拉不回來。正是由于這樣的堅持.她在事業上以飛快的度進步著。
然而,這時候,他倒希望她軟一點。
她仰著頭站在門邊,軟軟的手心.壓著自己的手背。固執的唇線,印出兩頰淺淺的梨渦.說不出的可愛,可也說不出的倔強。
他覺礙心口有一團火,越燒越旺.幾乎要把自己燒化才肯甘休。
他知道,她是擔心他。雖然心里焦灼成了一團,可是還有一塊地方,溫暖著。
「我到後來會失去意識,根本不知道自只在干什麼。」閆亦心嘆息著,偏過頭努力不去看她。
「沒關系,讓我幫你看著.你到底要干什麼。」嚴綰柔聲說著.把他的手從門把上拿了下來,合在自己的掌心。
「綰!」閆亦心不知道她為什麼這樣的固執,心里懊惱。
早知道就不應該打電話告訴她.自己等明天再去見她。可是.那樣強烈地想要哪怕早看她一眼的願望.讓他還是報告了自己的行蹤。
他還是高估了自己,作得似乎越來越早。月圓之應.根本不需要者到月亮,就已經開始有了蠢蠢欲動的跡象。
他放棄了堅持,跌坐到了沙上.整個人都被陷在了里面。
嚴綰看著他泛紅的臉,倒了一杯涼開水︰「我加一黃薄荷葉在里面,也許會好一點。」
「嗯。」他伸手接過了水.很爽快地一飲而盡。
嚴綰接過了水杯,順勢想要坐到他的身邊。閆亦心低嘆一聲︰
「綰,別坐到我的身邊來。我怕會……捉前作。」
「那我坐在你的對面,陪你說話.好嗎?」嚴綰依言離開.隔著茶幾和他對坐。
其實,她多麼希望把頭側靠在他的胸上.听著他心髒有力的跳動!可是,她看得上他的猙扎和困擾.只能想出一些話來分散他的注意力。
「對了,我給你看設計圖。」嚴綰把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梳理了一遍.有些他是知道的,而有些是他不知道的。
「你已經畫好了……看來我的這塊石頭拿到得太晚。」閆亦心的手指.深深地掐在自己的掌心。
「不會啊,我參賽還是要用這個更大更漂亮的.這個才能充分詮釋我的設計理念。而這一款,我敢擔保周樸一定會把她買下來收藏的。」嚴綰得意地笑,忽然想到了什麼.「你是為了替我拿到這塊斑彩石.才會在巴西多留一天吧?。」
她已經模出了規律,一般來說.閆亦心不會在月圓之夜短留在外地,或者路上。
「是啊,那家伙難說話得很.我出了高價都不肯轉讓.說是什麼傳家之寶。這種寶石被現才不過五十年,算哪門年的傳家寶啊!」
嚴綰听得好笑︰「被納入寶石的範疇只有五年.但並不表示它們的存在是五年啊!也許,人們早就現了它的美麗,只不過作為私人收藏,留著把玩而已。」
「是啊,可不是我糊涂了麼?」閆亦心失笑.額頭已經沁出了薄薄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