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珠光寶妻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法國美女

作者 ︰ 小豬懶洋洋

「林則,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因為意外,嚴綰的聲音里,同時透著驚奇和歡喜。

在大廳里和一個金美女調笑的男人,正是許久不見的林則。

「這是我的姐姐珍妮。」林則替對方介紹了一下。

嚴綰笑著打招呼,心里卻在咕噥︰看林則的樣子,怎麼都不像是對姐姐的態度吧?如果說是親密的男女朋友,倒還更合適一些。

珍妮是典型的法國美女,金碧眼,勾唇一笑,便是萬種風情。盡管夜半的茶室並不熱,但是她的穿著摩登得到位。無袖針織衫和牛仔半身裙的搭配,因為有了豹紋的圍巾,才更顯得活力四射。

她的左手中指上,戴著一只造型別致的戒指。黑紅色的珊瑚,分明是珊瑚中最珍貴的品種,生長在水深至少過二百米海底的血紅珊瑚。

當然,以林則父親,那位顯貴公爵的身份,這樣的飾,自然並不稀奇。

嚴綰注意的是戒指的造型,精雕成一只展翅飛舞的蝴蝶,形態極其優雅,仿佛只是在飛翔偶爾覺得累了,在她的手指上駐足。輕快之感,油然而生。

「好漂亮的血紅珊瑚!」嚴綰的贊嘆是由衷的。

「你一眼就能認出珊瑚的品種?」珍妮說一口流利的英語。

法國人是世界上最奇怪的民族之一,大多數人能說一口和英倫本土人士一樣流利的英語,但是他們在世界各地旅行的時候,卻不肯放棄自己優雅的母語。

即使旅行者在法國旅行,用英語問路的話,就有法國人會用很流利的英語回答︰「對不起,我不會說英語。」讓問路者啼笑皆非。

幸好,珍妮沒有這樣的壞毛病,這是嚴綰唯一慶幸的事。

「當然,這種珊瑚的顏色是如此特別,很難讓人錯人的。」嚴綰微笑著回答。

珊瑚幼蟲是白色的,因為長期吸收海水中的鐵和錳等微量元素,而使珊瑚由表及里逐漸變成粉紅色、紅色等,但其中中心仍然顯出白色。但是這一株珊瑚,顯然從里而外,都是這種深濃的黑紅色。

珍妮展眉一笑,看向嚴綰的目光,似乎含有深意。直到閆亦心握住嚴綰的手,才顯得釋然。

「這個造型是張揚了些,不過我覺得很漂亮,不是嗎?」珍妮抿唇一笑,倒真有點中國古典美女笑不露齒的余韻。

「嚴是我們中國最有潛力的珠寶設計師,閆則是a市最大的珠寶商之一。就是你戴著一顆最不起眼的珠子,他們兩個也能一眼就認出材質和品質來。」林則笑著眨了眨眼楮,那副調皮的樣子,仿佛是專門做給珍妮看的。

「是嗎?」珍妮很感興趣,「我很喜歡珊瑚,不過大部分都是白色,紅珊瑚很少,這種黑紅色的就更少了,我好不容易才收到了一枚戒指。」

「其實,珊瑚還有其他顏色,這是根據珊瑚蟲吸收的微量元素決定的。白色、紅色、粉紅色是比較常見的,除此之外,還有黃色、綠色和紫色。不過,珊瑚的硬度很低,而且遇到酸會起泡,所以一般做成擺件,飾里用的不算多。」

「啊,我喜歡粉紅珊瑚!不過,市場上品質好的粉珊瑚並不多見。」珍妮的聲音里的快樂,顯得有點夸張。

也許這是法國人喜歡的做派吧?

「似的,粉紅珊瑚的產量比較少,這種紅色,介于桃色和白色之間,價格在珊瑚里算得上比較昂貴。」

「白珊瑚倒是見到很多,海邊基本上沒有,我想這種珊瑚的價值應該很低的。」

「沒錯,在珊瑚中,白珊瑚的價值是珊瑚中最低的一種,在水深一百至二百米處,就可以采到。而且,它們可以長得很大,一般都是稍加整理,就直接作為擺設的。」嚴綰說到飾和寶石,總是能夠侃侃而談。

珍妮看著自己的手指上振翅欲飛的珊瑚蝴蝶,摩挲了一陣。嚴綰看得有點擔心,珍妮的指甲,似乎有點長,忍不住開口提醒︰「珊瑚的硬度是很低的,摩氏硬底一般只有三點五到四,一不小心,就會把它刮花。」

「啊!謝謝你的提醒,我剛剛在想,不知道有沒有黑色的珊瑚呢?我似乎從來沒有看到過這種顏色的珊瑚,這種血紅珊瑚,是我見過最深的顏色了。」

「黑珊瑚已經絕跡了,它們張在深海。」嚴綰搖頭。

「黑鑽、黑珍珠……」珍妮笑意吟吟,看向林則,「如果還有黑珊瑚的話,黑色寶石家族,將會更加豐富多彩呢!」

林則笑得很開心︰「珍妮,我知道你看中了我的黑鑽礦,這是一次意外。說明老天爺都覺得我的身世堪憐,所以額外給了我回報。當時,那座礦山,你們可以個都不要。」

珍妮拿出一根細長的香煙,卻並不抽。

「這里是禁止吸煙的,大家都喝茶。」林則拿出了打火機,又很快收了回去。

「誰料到那座礦山,居然比金礦還值錢……」珍妮收回了煙,對面前的茶皺了皺眉頭,「你推薦的這款紅茶,還不如英國的好喝,雖然他們沒有幾樣能拿出手的東西。」

林則哈哈大笑,雖然聲音不大,可是模樣卻很張狂,惹來珍妮狠狠地一看。

不過,美女縱然效法河東獅吼,也自有一種風情。

閆亦心替他們解圍︰「這是中國十大名茶里唯一入選的紅茶,叫祁門紅茶。我們一般把它稱作祁紅,香氣雋永,馥郁持久,位居世界三大高香茶葉之,是英女王和英國皇室最喜歡的飲品之一。」

雖然是替林則解釋,可是閆亦心淡淡的語氣里,卻還是含著自豪。珍妮的嘴巴夸張地張成了o型︰「真的?」

她的睫毛連著眨了兩下,眸光如水,瞥開閆亦心一眼。臉上的笑意,還是那麼嫵媚。

「事實哈桑祁門紅茶,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是英國上流社會下午茶中的精品茶。不過,英國人喜歡加入牛女乃和方糖……」林則唉聲嘆氣,仿佛只有的喝法,是對祁紅的一種褻瀆。

珍妮的臉,終于有了點不自然。

嚴綰對茶沒有研究,就算想說兩句解圍,一時也不知道揀些什麼話題。

好在閆亦心雖然醉心咖啡,但對中國茶還是耳熟能詳,所以還能適時地接過林則明著譏嘲暗著諷刺的話頭︰「紅茶經過酵烘制而成的,對尾部的刺激性很小。經常飲用加糖或牛女乃的紅茶,能夠起到水炎、保護胃黏膜的作用。所以,英國貴族的下午茶,也並非一無是處,只不過不符合我們中國人的習慣而已。」

林則嗤笑︰「那是老外們暴殮天物,根本不懂我們中國由來已久的茶文化。這種喝法,只配拿一點茶葉沫子給他們!」

他的語氣里,有一種身為中國人的自豪。盡管他是中法混血兒,父親在法國的地方十分尊崇,但是中國畢竟是生他養他的故鄉。

雖然他的口氣,帶著一種輕視,但是嚴綰卻很為他的觀點感到高興。至于珍妮因為推崇的英國紅茶,兒引起林則的恥笑,有一段難堪,就可以忽略不計啦!

「你們在樓上喝功夫茶了?」林則轉而問他們。

「是啊,我們喝了烏龍茶,看了茶藝表演。」嚴綰點頭。

「嗯,我知道,九點半是安溪鐵觀音的茶藝表演。如果我們下午了,就可以喝到祁門紅的功夫茶了。」

「當然,祁門紅茶也是功夫茶中的精品,它的功夫,比鐵觀音也省不下多少道工序。下次你們有機會,可以來這里喝功夫茶,星期天的時候,人還是很多的。」

嚴綰奇怪地看了他兩眼︰「不是說新開的嗎?你怎麼對這里這麼熟?」

「再新也有一年了,其實懂茶的人不多,大多數人湊個熱鬧。倒是有一些上了年紀的,對功夫茶很有研究。」林則聳了聳肩。

「你喜歡喝茶?」嚴綰還是覺得很奇異。因為一般來說,像他這樣的年紀,喝咖啡比喝茶的要多得多。

「嗯,喜歡。」

林則咧嘴一笑,眼楮里分明有著痛楚的光芒一閃而逝。嚴綰眨了一下眼楮,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他卻已經又嬉皮笑臉了起來。仿佛那一眼,只是嚴綰的錯覺。

本能的,她覺得林則的身世,恐怕和茶有些什麼關系。也許,他出生在采茶之鄉?

「既然珍妮不喜歡喝茶,我們不如找間咖啡廳坐坐吧?」林則轉頭征求了一下珍妮的意見,招手買單。

「我們先走一步了,現在已經不早。」閆亦心很識趣地起身。

林則也沒有留,只是沖著嚴綰一笑︰「布會很成功,我在法國看到了電視!不過,我听劉離說了,只能說是因禍得福。」

嚴綰挑了挑眉︰「得福?」

「要不是出了這樣的簍子,你怎麼可能會想出這個絕妙的主意?小橋流水的構思雖然好,我覺得更適合于玉器的布。而黑鑽……和這樣的背景達不到水乳交融的程度。」

「誰讓你一走了之?我只覺得那樣的意境很美,寫了幾個方案都不如意,那是最好的一個了!」嚴綰對他的臨陣月兌逃,深有余恨。

「法國有急事。你知道的。」林則含糊地說,「等我過兩天找你。」

嚴綰很想問他,為什麼回了a市,卻沒有和他們聯系。但是看到了珍妮在身邊,也知道他們之間有遺產糾紛,恐怕林則另有苦衷,也就把好奇心壓到了心底。

這時候,回a市的路,更加空曠。沿途的車很少,好半天才有一倆呼嘯而過。

「這樣的路最適合飆車,下次開跑車過來。」也許是功夫茶的功效,他的神色比來的時候更加輕松。

「不行,我不喜歡坐快車!」嚴綰瞪他一眼,「安全一。」

「我的技術,你還信不過嗎?」

「不是信不信的問題,再好的賽車手,都有車毀人亡的可能。」她話一出口,才覺得很不吉利,頓時懊惱不迭。

「百無禁忌。」閆亦心笑著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膝上拍了拍。

大概是多喝了兩杯功夫茶,嚴綰了無睡意。看著周圍暗黑的夜色,她沒話找話︰「我怎麼覺得林則對珍妮的樣子,一定都不像是對姐姐呢?倒像是……有一種刻意的討好,可是有意無意卻又要刺她一下。」

「他們之間又沒有血緣關系,你把他們誤會成同父異母的姐弟。」

「但不是他父親的女兒,是繼母帶回來的,用我們中國人的話說,就是拖油瓶。」閆亦心說得不簡單。

「擔不是他父親的女兒,是繼母帶回來的,用我們中國人的話說,就是拖油瓶。」閆亦心說得很簡單。

「哦……那林則把她帶到中國來,是……」

既然不是親姐姐,嚴綰覺得林則不會對她有什麼親情。

「雖然不是親生女兒,不過林則的那位風流父親,倒對她格外寵愛。外界傳言,或者母女通吃了吧!」

「你是說,他父親和繼女之間……」嚴綰震驚。

「什麼表情啊?」閆亦心失笑,「這種事,也很正常。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而且繼女肯定是比後妻年輕。要不然,我可想不出珍妮憑什麼比那幾個親生子女更受寵愛了。」

嚴綰「哦」了一聲,啞口無言。

「他們的事,你不用去多想。」閆亦心看她蹙著眉頭,也不多說,只是再度拍了她的手背,「法國人對這些中國人極為看重的人倫,並不太在乎的。」

「嗯……」嚴綰點頭,忽然又瞪大了眼楮,「那……林則帶珍妮回中國,是因為……」

「他們沒有血緣關系,做什麼都沒有什麼道德上的問題。」

「呃……」嚴綰結結巴巴地說,「可是,她……我是說珍妮,和林則的父親有一腿啊。要是再和林則那個,听起來有點……」

「珍妮只比林則大一歲。」

「啊?」嚴綰有點意外,「但是,她不是後來才帶進來的嗎?」

算來算去,年齡怎麼也對不上號。

「這個是後來要娶進家門的,在風流十幾年之後。」閆亦心進一步解釋,「他後來的那位太太已經和他離異,听說是有外遇什麼的。其實,上流社會了,這也很正常,只不過當時他的那位太太竟然肯離婚大大方方地嫁人,倒是讓人大跌眼鏡。」

「為什麼?」

「因為她嫁的那個人,只是公司的小職員。怎麼看,都沒有辦法和林則的父親相提並論。也許,我們只能說,愛情降臨的時候,沒有任何理由。」

「那林則為什麼……」嚴綰隱隱可想到那個可能,覺得像吞了一口蒼蠅一般,難受得很。

或者,她已經在相處中把林則當成了自己的朋友,因而對手他的行為,才會覺得無法接受。

「很簡單,他想要在遺產中多分一杯羹,肯定要找自己的同盟。那幾個兄妹是他父親前妻的孩子,和他自然之友敵對的關系。而珍妮和他沒有利益沖突,不管怎麼分,她的那一份都只能佔到極小的一部分。林則能夠拉攏的,除了她們母女,還真有其他人。」

「但是,他又那座礦山,已經一輩子吃喝不愁了,何必還要這樣……呢……」嚴綰覺得無法理解,又有點失落。

「一般來說,錢是沒有人會嫌多的。嚴綰,你不能以繼肺人,林則只是像大多數人一樣,不願意放棄自己應得的利益而已。」

「這是他父親的,愛給誰就給誰啊!」

「反正他就算不要,也會留給那幾個敵視他的兄妹。如果這樣,還不如多為自己爭取一點呢!雖然我不贊成利用珍妮,但是他們兩個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別人沒有什麼置啄的余地。」

「我只是覺得珍妮是他的姐姐,听起來總是有點別扭。再說,珍妮還和他父親那個過,父子兩個和同一個女人那樣……太讓人受不了。」

「在林則的眼里,我想他的父親雖然家財萬貫,也和陌生人沒有什麼兩樣。林則在a市崛起後,人們並沒有現他除了品茶,還有什麼別的愛好。」

「他為什麼那麼喜歡喝茶?他看起來,明明並不是那樣的……」

「林則的祖籍是安徽六安。」

「哦,難怪他帶著珍妮去喝祁紅呢!」嚴綰恍然。

「六安產的倒不是紅茶……」閆亦心含笑。

「這個名字好像有點耳熟呢……啊,六安瓜片!」嚴綰叫了起來,「《紅樓夢》不止一次提到過這種名茶,妙玉在櫳翠庵里,請黛玉和寶釵喝的茶,好像就是六安瓜片!」

「嗯。我記得你有一次還買了兩罐茶葉當禮品的……」

「你父親也愛喝這種茶……」嚴綰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我對茶沒有什麼研究,所以想不起來。咦,安徽的名茶,還真夠多的,我記得還有一種茶叫黃山毛峰,也是十大名茶之一吧?中國十大名茶,它居然獨佔其三!」

「安徽是產茶大省,除了這三種,還有太平的猴魁、東至雲尖,都是很受人喜愛的茶葉。林則生于六安,對茶如數家珍,也並不稀奇了。」

嚴綰想到林則因為珍妮提起英國紅茶的那種鄙夷態度,忍不住失聲笑了出來。

二百九十章

斑彩石的布會場,果然以嚴綰的三款設計為中心,呈牡丹吐蕊狀地擺放著各位設計師的精選之作。

雖然籌備的時候並不長,但是規模倒不小。閆亦心的動員大會,頗具效果,果然是效益帶動了一切,這些作品錯落有致地擺滿了整個展廳。

嚴綰沒有參與布會的工作,這一次由新任的廣告策劃部經理全權操刀。

大塊的幾何圖案,用的卻全是素色。

背景的淡雅,正是為了襯托斑彩石絢麗事彩的一面。下面墊著的黑色或白色絲絨,甘願充當陪襯。

最中間的作品,正是嚴綰的那款「燃燒的火焰」,在全國大獎賽上榮膺二名的佳績。

「又不是冠軍……」嚴綰覺得很不好意恩,感覺像是自己站在那個展台中間,接受眾人的注目禮。

「那已經是斑彩石設計,取得的最好成績。」閆亦心解釋。

事實上,四個藝術總監都沒有作品奉上,大部分是獨立設計師和設計助理們的作品。嚴綰能夠理解,作為新晉設計師的自己,還沒有資格讓設計總監們為此而賣好。

嚴綰的三款作品,則被眾星拱月地放在中間的三個展台上。聚光燈的光圈,把熱情的紅、夢幻的紫和華麗的金,表現得淋灕盡致。

「好像有點張揚……」嚴綰吐了吐舌頭,避開了鏡頭,退到展廳北側的一個角落。

「這些榮譽,你得之無愧。」劉離把她帶到一邊的休息區,「斑彩石最好的成績,恐怕只有優秀獎。唔,好像有一次在香港還是台灣的博覽會上,拿到過銅獎。能在全國性的比賽上,奪得二名,這是你實力的表現。這個獎,你當之無愧。」

嚴綰嫌虛︰「是斑彩石的質量好,所以才能夠設計出這樣的作品。」

「好的材質,和好的設計,是相輔相成的。你的設計和這塊斑彩石相得益彰,美輪美奐。而且,即使沒有這塊斑彩石,你其他兩款的設計,並不遜色。不月自謙,再多的榮譽,你也可以坦然接受的。」

「你再說下去的,我的臉真的要紅了。」

「我看你的臉已經紅了……」劉離輕笑。

嚴綰模了模兩頰︰「那還不是因為你……把我說得這樣好?」

劉離對她,一向過于縱容吧?

「說實在的,我很好奇,你在這條路上究竟能夠走多遠。」劉離遞了一杯咖啡給她。

濃烈的香氣,讓嚴綰精神一振。

她看著不遠處影影綽綽的人流,對熙熙攘攘的來賓,感到驚奇。沒有想到,這一場安排在夏季和秋季布會之間的專題布會,竟然會引得來人如潮。

也許正如張泰成所預言的,斑彩石將會成為本年度最受歡迎的寶石。而閆亦心給出的銷售排行榜前景,才是讓設計師們趨之若鷲的更深層次的原因。

嚴綰深吸了一口氣,她被閆亦心耳濡目染,居然開始享受咖啡的香氣。她啜了一口,由舌尖到支管,再到胃部,濃郁的香氣,很快讓她精神一振。半閉著眼晴,忽然又睜了開來。

「對了,我上次看到林則的姐姐,手上的那枚戒指設計很別致,是用血紅珊瑚為原料的。我覺得咱們的秋季布會,可以嘗試用珍珠來主打。」

劉離苦著臉︰「拜托,嚴綰,你能不能別這樣用功啊!這一場布會才剛剛拉開帷幕,你就開始想著接下去的工作重點了?工作狂有亦心一個就夠了,你們兩個一起在,這世道可怎麼得了啊!」

「我只是忽然想到而已……你想啊,這次的斑彩石專題肯定能夠成功收場,那我們正好趁熱打鐵,繼續開一場有機寶石的布會,延續這一場的主題。到時候,以珍珠為主打,斑彩石為配角還可以再加上玳瑁、龜甲、象牙之類的飾、我舉得也很精彩。」

劉離喃喃自語︰「我不知道會不會很精彩,但是這樣的人生,倒肯定是精彩的。簡直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好像生活力就剩下了就一個重心。嚴綰,別把自己所有的靈感和精神透支,那樣會讓你得不償失。有張有弛,才是生活之道。」

「也許我和亦心在近期會安排旅行。」嚴綰想了想,決定先對劉離透個底。事實上,她覺得閆亦心可能對他打討招呼了。

果然,劉離「嗯」了一聲︰「你們是該出去走走了,尤其是你。

嚴綰,再忘了!你先是個女人。」

嚴綰莫名︰「女人又怎麼了?我不算女強人的,我又不會呼風喚雨,也不會指使人干這個干那個。我這樣的人,充其量,也不過是活在珠寶玉石的世界里,自得其樂,兼而可以樂人,就于願已足了。」

「其實我的建議也適用于亦心。就像我們中國的老話,叫過剛易折。工作強度太大,也容易猶不及,身體的健康才是一位的。上次去健身房,我看到人家寫的廣告,實在是很有道理。」

「什麼廣告?」

劉離一本正經地說︰「擁有健康並不能讓我們擁有一切,但是沒有健康卻讓我們失去一切。」

嚴綰反復讀了兩

信服地點頭︰「確實很有道理,不過每次畫設計圖的實話,我並不覺得有多麼累。」

「你長期伏案,要注意頸椎和肩椎的保養。

有時間,不如去做個,或者多去中醫養生館走走。那些精油啊什麼的,听說現在很流行!」

「我不知道……」嚴綰老老實實地說,「我從來沒去過那些地方。」

「你還算女人嗎?」劉離撇嘴,一副十分不屑的樣子。

嚴綰嘆了口氣︰「其實,我覺得把時間花在美容院,最不值得。那些所謂的中醫養生,上次新聞里還曝光了呢!說是那些美容師,都不具有中醫資質。什麼刮痧理療、拔火罐什麼的,也沒有他們宣揚的那麼有效果,花那麼多時間,卻享受不到專業的服務,那不太冤枉了嗎?」

「是嗎?你居然有時間看電視?」劉離是知道的,嚴綰那里的電視機,純粹是一種擺設。當然,偶爾自己去蹭晚飯的時候,倒還能夠揮一點余熱。

「上次在路上,听的汽車廣播。」

還真是典型的嚴綰式回答啊!劉離苦笑無語。

「下面,我們請這款的‘燃燒的火焰’的設計者嚴綰小姐上台講話!」明朗的聲音,從大廳的中央傳來。

不僅嚴綰,連劉離都覺得錯愕。

「啊?這個……是不是弄錯了?」嚴綰驚慌地問,「我們的議程里,應該沒有這個啊!」

鏡頭朝著他們打過來,嚴綰手足無措,無助地看向劉離。

「別害怕,上去說兩句就行了。你——可以的。」劉離低聲鼓勵。

嚴綰深吸了一口氣,擠出一個完美的禮節性微笑。心里卻在緊張地轉著念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先根本沒有通知她,當然,如果事前告訴她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拒絕。

閆亦心臉色平靜,看向她的時候,有一抹淺淺的擔憂。看來,他事先也不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個議程。

他想了想,迎著她走來,以執行總裁的身份,親手把她帶上了鋪著紅地毯的主席台。

「隨便說兩句就行了,如果說完了,別忘了說‘謝謝’,我會替你救場的。」他利用一個側身的動作,在她耳邊低低地叮嚀。

嚴綰點了點頭,臉色的微笑有點僵硬。

鎂光燈不停的閃爍,讓嚴綰的心里更加緊張,恐怕恰恰相反,有人想要看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出個丑。她不會讓他們如願的!

喉嚨干澀癢,一時之間聲帶都有點緊。嚴綰的目光努力朝前看過去,定在遠處的一塊布景上。

「各位來賓,下午好!」她凝神靜氣,說了一句常見的套話,才轉回了目光。看到閆亦心的笑容,溫和如清俊的芙蓉花,心里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她講述了斑彩石的優點和分類,這些熟悉的珠寶,讓她的語氣更加平靜而從容。她並不是一個贅言的人,所以講述客觀而簡潔。

「當然,今天的布會,絕對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事實上,我甚至不是本場布會作品最多的一個設計師。我們閆氏,雲集了無數才華橫溢的設計師,還有我們的明日之星——設計師助理。他們冠在作品前的名字,雖然現在還沒有為大家所熟悉。但是,我相信有一天,他們中的一部分,會成為當代設計師界最響亮的名字!」

她說得很動情,因為這本來就是她的願望。看著劉向玲在人群里對著她豎起了大拇指,而站在閆亦心身邊的劉離,則對她比了一個v字。她的笑容,更加自然。

「謝謝各位來賓的光臨,希望這個晚上,會在你們的記憶力,鐫刻成一段美麗的回憶。」嚴綰的笑容,因為自內心,而顯得生動。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把話筒遞給了司儀。

「綰,你真讓我意外!」閆亦心又驚又喜地迎了上來,「你到底有多少樣的驚喜要帶給我呢?我剛才為你擔足了心思,誰知道你卻應付得比任何人都好。」

嚴綰模了模額頭,薄薄的汗並不明顯。

「我剛剛听到自己名字的時候,不知道有多緊張。事前為什麼一點都不知道消息,讓我即興感言呢?下次,別再玩這樣的驚喜……」

劉離皺眉︰「這次的,是廣告策劃部做的。」

「報給我的計劃里,並沒有這一段。」閆亦心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可是嚴綰卻看到了他眸中的惱怒,「我已經問過了,這是爺爺臨時讓加進去的,抽掉了一段獲獎作品的介紹。」

「哦。」嚴綰答應了一聲,離開閉上了嘴。

閆老爺子親自出手,而且只是一個議程上的小調整,並不影響整個布會的進行。就算新來的廣告部經理,宣誓對閆亦心效忠,也拿太上皇沒有辦法。

即使從職分上來說,閆老爺子是董事長,還壓著閆亦心一頭。

「算了,反正嚴綰也沒有吃虧,還趁機露了臉。對她,沒有什麼壞處。」劉離源于寧人,他對誰都可以以牙還牙,但是對閆老爺子,卻沒有底氣這麼做。

「這個經理不能再用,看來我需要再讓公司找一個來。」閆亦心的嘴角,有點往下輕扯。

「不用吧?只是老爺子的一次心血來潮而已,我看他對這次布會的安排,幾乎挑不出毛病來。」嚴綰看到劉離的顏色,也勸了一句。

閆亦心含糊地「嗯」了一聲︰「一會兒再說。」

他大步流星地走上了主席台,嚴綰才問︰「你很看好這個廣告部經理?」

「他的才能確實出眾,不過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劉離解釋,「如果亦心把他踢出閆氏,閆老爺子的面子往哪里擱?雖然外人不知道,但是公司高層都知道這個小插曲吧?到時候,恐怕老爺子會惱羞成怒,反倒不顧面子地對付你,那可就更糟糕了。」

「可是……」

「不過老爺子一定很氣惱吧,本來想讓你出一次丑,誰想到反而為你贏來了更高的聲譽。」劉離得意地笑,「看來,我們還應該感謝他才對。聲譽,得了便宜的人,就別再賣乖了吧!」

嚴綰失笑︰「我本來就沒想對付誰,不過下次別這樣了,我不喜歡。」

「我覺得你應付得很好。」劉離中肯地說。

劉向玲擠過了人群,推開了博覽館側的休息室︰「嚴綰,你真的好棒啊!呀,要是換了我啊……我一定要緊張死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其實,我開始也緊張得要命,手心里面全是汗。可是,我看到你們在台下,臉上都露著鼓勵的笑容,就放松下來啦。而且,我談到了斑彩石,就算不懂腦筋,也可以很流利地講下來啊。」

「我崇拜死你了!」劉向玲夸張地叫。

「這有什麼好崇拜的,你可真是夸張。」嚴綰搖頭,「只是逼上梁山而已。」

她的眉間,隱隱有著憂色。看來,閆老爺子還是按耐不住順其自然,終于出手了啊!

目光下垂,落在左手中指的祖母綠戒指上。問題,可能就出在這枚戒指上吧?

早就說這顆十克拉的祖母綠戒指太張揚,閆亦心卻偏偏說和她的禮服般配。結果,讓閆老爺子終于忍不住難,接下來還會有什麼手段呢?

「哇,你的戒指,很漂亮啊!」劉向玲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她手上的祖母綠。

「是嗎?謝謝。」嚴綰勉強地笑,「其實設計上沒有什麼余地讓我選擇,本來設計了幾種造型的,但是考慮到祖母綠理解不完全,韌度小,尤其顯得脆性,最後還是采用了這種經典的祖母綠琢型。戒托上有一點變化,但總體來說,還是祖母綠本身的價值,決定了這款戒指的價值。」

「難怪被譽為綠寶石之王,純淨得讓人恨不得溺斃在里面!」劉向玲托著她的手指,上打量下打量,不住地贊嘆。

「純淨的綠柱石,是無色透明的。因為含鉻而形成美麗的翠綠色,才被稱為祖母綠。如果是其實元素而形成的綠色,顏色比較淺,或者帶上更多的黃色,或者顏色偏暗,都不鞥被稱之為祖母綠,而只能稱為綠色綠柱石。」嚴綰耐心地解釋。

「我怎麼覺得含鉻的寶石,顏色鮮亮柔和,而且多少回有點絲絨的質感。含鉻的碧璽,也比一般的綠碧璽價格要貴得多。當然,最有名的含鉻寶石,就是紅寶石。含鉻越多,顏色越深。」

「海藍寶石和摩根石也是綠柱石呢!」劉向玲喟嘆過後,又忍不住問,「綠柱石好像還有紅色的呢!」

「對,如果含銫、鋰、錳的話,會呈現漂亮的玫瑰色,被稱為銫綠柱石,也是綠柱石中相當受歡迎的品種。含鐵的話,則呈現出金黃色或者檸檬黃,被稱為金色綠柱石,近年來在國際上的價格,也連攀新高,可能會成為綠柱石家族中的新貴。不過,這些還要看產量。」

「真希望能看到各種各樣的綠柱石,不過,還是祖母綠最漂亮。」劉向玲嘖嘖稱贊,好半天都不肯挪動目光。

「也許可以考慮開一耳光綠柱石的主題布會啊……」嚴綰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劉離的臉上浮出了怒氣,急忙噤口,笑得有點訕訕。

「嚴綰,你能不能正常一點,別三句話就離不開寶石!要知道,你這麼年輕,生活力還有很多時尚和流行的東西。」劉離恨鐵不成鋼,「照你這樣的痴迷程度,雖然能夠達到珠寶設計師的頂峰,但是估計離瘋也不遠了。」

「我知道,只是忽然一個念頭,隨口就說出來而已嘛!」嚴綰吐了吐舌頭,「好吧,我們不談綠柱石了。」

劉向玲的眼楮卻還瞄著她的戒指,忽然問︰「這是你的訂婚戒指嗎?」

二百九十一章都是戒指惹的禍

嚴綰連忙搖頭︰「沒有,我只是為了配這件禮服,所以才會戴這個戒指的。完全是裝飾用,沒有什麼額外的意義。你看,我是戴在中指上的,不是無名指。」

就知道是這枚戒指惹來的橫禍,連劉向玲都把它當成了訂婚戒。嚴綰郁悶的想著,恨不能把戒指立刻拿來下鎖進保險箱。才算萬事大吉。

難道閆亦心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嗎?嚴綰有些納悶。

「哦,戴在中指上,是表示正在熱戀中。不過,現在也有有把訂婚戒指戴在中指上的。」劉向玲掰著自己的手指頭,「呶,戴在拇指上,表示率性。食指上表示我想要結婚,中指是熱戀中,無名指是訂婚或結婚,而尾指表示獨身。」

嚴綰納悶︰「那我沒有戴錯啊!」

「那就是說,你承認自己是在熱戀之中了?」劉向玲勝利的歡呼了一聲,讓嚴綰的臉,頓時又紅了起來。

「反正不是訂婚戒指。」

「有些國家,訂婚戒指是戴在中指的,無名指表示的,才算已婚的意思呢!」

嚴綰模著自己的戒指,很是煩惱︰「現在我們處在中國,誰管別的國家有什麼意思呢!再說,戒指本身就是一種裝飾品,除了無名指的戴法比較考究,其他幾個手指,根本不具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像現在的時尚花戒,哪個手指頭都可以戴。無名指有著戴戒指的天然的優勢,修長秀氣,是最適合戴戒指的手指了,為什麼非要已婚的女人才可以享受這樣的美麗呢?」

「問題在于,你的戒指太名貴了!」劉向玲目光復雜,「如果換一枚珊瑚戒或碧璽戒指,我想就不會有這樣大的反應。」

嚴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情緒有點低落。

劉向玲有意調動氣氛,拍了拍腦袋,用一種猛然想起來的語氣說︰「我上次看到步行街頭上那間小店,材質也表明的是祖母綠,可是價格可便宜了。一枚這麼大的戒指,大概比紅豆要大一點的吧,只要幾百塊!我當時嚇了一跳,很想把它買下來,又覺得天底下不可能掉一塊餡餅給我。世界上只有買錯,哪有賣錯的啊!」

「是暗褐色的嗎?這樣的顏色如果透明度低的話,價格就不會高。不過,如果那也死只能稱作褐色綠柱石或者綠色綠柱石。」這一次接話的,不是嚴綰,而是劉離。

嚴綰注目在自己的戒指上,濃艷而不俗氣的綠色,像是春天的一汪深潭,看到它的人,很難不被吸引。綠色,是生命的顏色,這樣的綠,很難讓人不吸引。難怪今天盛裝出場,一下子就讓閆老爺子側目以對。

劉向玲連比帶畫︰「不是,是那種很濃艷的綠色,比嚴綰這個的顏色還要深,但是看起來卻不覺得有這樣柔和,好像有點俗氣似地。還有……淨度也很高,肉眼也看不出有什麼包裹體。難道是假的嗎?可是標簽上光明正大的寫明了什麼材質的呀,店開在那樣的地段,總不至于會這樣明目張膽的作家吧?」

「那就一定是合成的了。它的材質也沒有表錯,只不過合成兩個字,顏色特別淺,字體特別小,一般人不會注意而已。這是商家最喜歡玩的小手段了,顧客一般只能怪自己沒有戴上放大鏡!」劉離不以為然的說,「如果拿到查爾斯濾鏡下,就會呈現出鮮紅的顏色,這是最有效的鑒別手段之一。」

既然他說的頭頭是道,嚴綰也就很自然的接了一句,「還有包裹體,也是明顯的識別特征之一,合成祖母綠一般不會有包裹體。如果采用鍍層法,也就是在綠柱石上鍍一層祖母綠,它內部的包裹體,還是綠柱石的特征。」

劉向玲艷羨的看著他們︰「如果我也懂這麼多,那該多好啊!」

「你也可以的。」嚴綰朝著鼓勵的點頭,「這些知識,都是日積月累而來的。听得多,看得多,見得多,自然就知道的多了.」

「是啊,要不你就像嚴綰這樣,無時不在想寶石,把睡覺和做夢的時間都擠出來,這樣也能進步神。」劉離好笑的說。

嚴綰嘆了口氣,手指撫模著祖母綠戒指的戒托。看來,閆老爺子也把這枚戒指,當做了某種信號吧?唉……連三嘆啊!

「別想的太多了,有些事糊里糊涂,反倒快樂。你的才華,不應該浪費在這些沒影沒譜的事情上。再說,只要沒有使出雷霆手段,咱們兵來將擋,怕他個……怕他怎的!」

劉離臨時把最後一句粗話改了口,把嚴綰惹的笑了起來,「嗯。」

「其實,我覺得嚴綰作為一個名設計師,也不見得就辱沒了總裁巴?」劉向玲不服氣的說,「雖然總裁很優秀,我們嚴綰難道就平庸嗎?而且,她還這麼年輕,以後的榮譽,還會像雨滴一樣,嘩啦嘩的來。」

「其實我也不覺得這不是什麼問題。」劉離聳了聳肩,「誰知道老爺子鑽到哪個牛角里去了!可能嚴綰給他的一感覺不對吧,所以再怎麼改變,都會先入為主。」

「真是個頑固老頭子!」劉向玲恨恨的啐了一口。

「沒什麼,現在談這個,其實還為時尚早。」嚴綰搖了搖頭。「到時候說吧,也未必就需要討好老爺子!」

最後一句話,明顯就听出了負氣的意思。

「閆老爺子輕易不會上海你的凌家的勢力擺在那里,他不過是采用迂回戰術而已。」劉向玲這句安慰,倒是點到了實處。

嚴綰放下了心︰「也對,那些伎倆沒有什麼的,不傷筋不動骨,總能想辦法應付過去。」

只不過,麻煩了一點而已。

還是凌梓威這樣快意恩仇來的痛快,難怪他肯這麼年輕就接了父親的班。

「呀,這個祖母綠。是哥倫比亞的祖母綠吧?听說,就是那里產的才是極品呢!」劉向玲看到她的臉色松動了下來,也喜笑晏晏的討論起她的戒指來。

「是啊,其他地方也有的,但不是克拉數達不到這樣的重量,就是純度和顏色達不到。就像在印度,極品藍鑽時有現,其他的礦脈就乏善可陳。」

「我听說有一枚藍鑽的,據說會給人帶來厄運。」劉向玲興致勃勃,居然肯放過外面衣香鬢影的布會現場,而陪著嚴綰守在休息室閑聊。

嚴綰知道她是想逗自己高興,笑了笑回答,「是啊,那顆赫赫有名的「希望之星」,帶給擁有它的人,絕不是希望,而是比任何巫師都厲害的多的詛咒。」

「希望之星」,稱得上是鑽石家族最有名的鑽石之一,從一任主人到最後一任,無不遭受到連連厄運。法王路易斯是擁有它的一任主人,最寵愛的孫子突然死去,此後的生活也諸多不幸。路易十六則在得到這塊鑽石後不久,與王後一起被送上了斷頭台。荷蘭商人把這顆鑽石切割打磨成現在的樣子,重量嚴重縮水至444克拉。兒子偷走了這塊鑽石,其後自殺,原因不明。英國珠寶收藏家亨利用重金買下了這塊鑽石,從此以「希望」為名。但厄運沒有放過他,後來的暴死,似乎進一步讓人們明白,這是一顆不詳的寶石。其後幾經易手,沒有一個得到善終。知道被收藏在華盛頓博物館里。厄運才終于停止。

這一段歷史,幾乎每一個鑽石愛好者,都耳熟能詳。

「不知道切下來的那些小鑽,又被打磨成了什麼飾呢……不過,有了這麼多的傳說,這塊鑽石也算是不枉來這個世界一趟了吧?」劉向玲的說法,讓嚴綰莞爾而笑。

「你們都賴在這里偷懶了?」嚴綰呶了呶嘴,「我沒事啊,誠如你們說的,我不僅沒有丟丑現眼,還大出了一回風頭呢!怎麼說,也要感謝老爺子的成全吧?」

劉離看她言笑不禁,才徹底放下了心。

「你能這樣想就好,不過外面我是不去了,要不是有你的作品,說真的,我還真不想來參加布會呢。」

嚴綰實事求是的說︰「不過,我覺得這個廣告部經理很有能力,這場布會應該會很成功。」

這里並不密閉,大廳里擴音器里的聲音,還能夠听的半清不楚。

「不過,人品有問題啊。」劉離懶洋洋的啜著咖啡,還夸張的翹著二郎腿,一副把這里當成咖啡廳的架勢。

「為什麼這麼說?」劉向玲興趣盎然的問,目光卻不敢落在劉離的臉上。

「明明亦心是執行總裁,公司所有的事物都由他主持。可是這位卻瞞著頂頭上司,演了這麼一出。看來,他並不是個聰明人。」劉離冷笑,「他以為有老爺子在後面替他撐腰,就可以在公司里風生水起?做夢吧!」

嚴綰哭笑不得,明明罪魁禍是閆老爺子,可是劉離卻像是把新來的那位經理,當成了替罪的羊。

不過,這些不是她考慮的範疇了。劉離說的對,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上,殊為不值。

閆亦心在致詞以後,也到了休息室。嚴綰正和劉離,劉向玲有說有笑,一點看不出之前的沮喪,才放下了心。

不過,他的心情,看來很不好。甚至沒有等到布會結束,就帶著嚴綰先一步離開了布會的會場。

一路上的沉默,讓嚴綰暗暗替他擔心,「你這樣做,會不會惹起老爺子的不快?」

她把頭向把她的肩膀摟了一摟︰「現在是老爺子引起了我的不快啊!」

他的口氣,有點不太友好。

「別跟你爺爺起沖突,這樣不太好。」嚴綰小聲的跟了一句。

「這些事,我會處理的,你別擔心。」閆亦心摟過了她,眉宇間的一抹堅定,讓嚴綰膽戰心驚。

她不知道,閆亦心又會為了她,去達到閆老爺子的什麼要求。

「亦心,其實不管你爺爺想做什麼,現在都為時尚早。」

「嗯?」

嚴綰很干脆的說︰「我的意思是,就算你要妥協,也要等到我大學畢業以後,現在根本沒有必要任他予取予求。」

「傻瓜。」閆亦心笑著把她攬住,「你是擔心我吃虧吧?」

「你肯定會吃虧的呀,嚴綰人家拿著你的把柄呢!只要你不舍得我i,你家老爺子就可以獅子大開口,在談判的時候就是自如。你不吃虧,還有誰吃虧?」

「你說的有道理。」閆亦心心里一動,緩緩的點頭,「現在你是公司作品最多的設計師,爺爺為了公司的利益,也不會把你怎麼樣,畢竟,你如果投到陸氏,將是對閆氏的一大打擊。」

嚴綰放下心來,她現在一點都不想和閆老爺子去沖突。她不是對手,而且目前也沒有太大的必要。

「你知道就好,看來我還是有點用處的吧?」她吐了吐舌頭,歪著頭笑的樣子,讓閆亦心啞然失笑。

「當然,你是我手心里的寶。」閆亦心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態很自然,似乎一點都不覺得肉麻。

嚴綰愣了一愣,只覺得自己的心髒,漸漸地變成了一塊蘇州的酥糖,甜蜜的碎裂成一小塊一小塊。

閆亦心仿佛這時候才覺得,自己那句話說的有多露骨。

臉上的神色有點不自然了起來,嚴綰卻悄悄的抿著唇,笑得十分開心。

夜風吹過梢,帶來一陣透心的沁涼。

懊熱的七月之夜,似乎已經淡去了白日蒸騰熱氣。洞開的窗戶,露出夜幕下璀璨的星光,灑在書房的地板上,猶如鏡面。

「啊……我把戒指摘下了。這麼貴重的東西,你替我收起來吧?」嚴綰一邊說,一邊就想去抹戒指。

「不用,就戴著吧,等我替你找一塊紅寶石,你可以替換著戴,差不多就不可以搭配任何衣服了。」閆亦心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這枚戒指太名貴了,很容易被別人認為有特殊的意義。我還是戴一些花戒之類的,能夠進退自如。」

「本來就有特殊的意義。」閆亦心靜靜的說,「在有些國家,把戒指戴在中指上,就是訂婚戒指的意思。」

嚴綰瞪大了眼楮︰看來,閆老爺子並不是無的放矢,而是意有所指?

這老爺子,警惕性還真高啊!

「你不喜歡嗎?」他的胳膊從她的身後繞到了她的胸前,下巴抵在他的肩部,呼出的熱噴在她的耳根處。

「可是……我們現在……」

「我知道,暫時還不能和你訂婚,所以我用這樣的一一種方式老表達、」

嚴綰側過頭,他的眸子明亮而堅定。心里頓時一暖,輕輕地點了點頭。

「沒關系,以後像這種事,你不用太介意。丟了你的臉,其實也是丟了閆氏的臉,爺爺不會有過大的動作。」閆亦心抱住她,膝蓋微彎。就跌坐到了身後的椅子上。

「我們兩個加起來太重了,把椅子都坐懷了!」嚴綰嗔笑。

「怕什麼,別說是一把皮椅子,就算是金子做的,咱們也損失的起。」

嚴綰一個下午郁悶心情,頓時不翼而飛,笑得花枝亂顫,「那當然,做壞了就重新打造一只,黃金又不像寶石,碎了就沒價值。」

閆亦心笑睇著她明亮的雙眸︰「要一直這樣的開心,我也才會開心。」

嚴綰用力的點頭︰「恩!我們都會很開心的。其實,我不擔心你家老爺子怎麼對我,反正就那麼幾招,又不會有什麼激烈的手段。像是綁架之類的。我想他不會再用。畢竟,我爸爸和我哥哥,都不是吃素長大的,他肯定犯不著拿閆氏來做賭注。」

「對!」閆亦心滿意的點頭,「不過,我希望你不收一點兒傷害,不用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分心。你的心思,不應該用在應付這些上面。」

「不過,今天老爺子會不會生氣?我們兩個中途逃之夭夭,尤其是你……」

「沒關系,不是每一場布會,我都需要到場的,再說,爺爺既然已經插了手,我干脆把地方給他就是了。」閆亦心說的懶洋洋。

「既然這麼說……我們不用再去會場了?」嚴綰帶著笑意問。

「當然不去。」

「但是你這樣做,不是明擺著讓你爺爺……恩,沒有面子嗎?」

「人啊,最重要的不是面子,而是里子。」閆亦心嚴肅的說,「爺爺永遠都不會了解愛情這個詞匯,爸爸深受其害,但是寧可放棄繼承人的位置而不肯屈服。我也一樣。」

嚴綰想,閆啟並不是為了愛情,而是為了對兒子的這份責任。

不過,知道閆亦心的心,這樣就好。

祖母綠在星光下,也一樣綠的深幽迷人。嚴綰把手舉到眼前,露出了一個深濃的微笑。她靜靜的坐在他的膝上,他的懷抱,寬闊而溫暖。

這一刻,她什麼都不願意想,只是听著夜風靜靜的聲音,歲月靜好,不過如此。一輩子,也只是求兩個人可以靜靜的度過。

「放心吧,大不了,我也當甩手掌櫃,咱們隱居去。」閆亦心的聲音很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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