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宴,每三年就會舉行一次。
這是百花齊放的季節,也是未婚男女向心儀之人表明心跡最好的時機,這一天,男人不再矜持,可以大膽的示愛,而成功的幾率也非常之高。
每年這個時候,每家每戶都會在府門口前擺放上一盆艷麗的鮮花,而鮮花的品種,也是有分高低,若是有權有勢的官人家,一般都會在府門口擺放上牡丹等尊貴品種。
花無心站在郡王府的門口看著下人小心翼翼的將兩盆牡丹放在了兩旁,眸光幽幽,前世的時候,這些花都沒有逃過被自己摧殘的命運,想來挺可惜的,如今細細的看著,倒不堪是花中之王。
「無心,在看什麼?」江承雨見花無心站在門口出神,一臉疑惑的走了過來開口。
「這牡丹花開的真好。」
江承雨聞言望去,看著府門口擺放著的兩組牡丹,見它們開的正艷,風一吹,陣陣香氣飄散在空氣里,聞之心神怡人。
他不僅微笑的點頭附和,「牡丹花是花中之王,自然是最美。」
花無心笑了笑看著江承雨柔和的臉,眸光一轉,「走,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江承雨楞了下,卻還是跟上花無心的腳步。
來到後院的一處,花無心看了眼四周,見下人不多,一手摟住了江承雨的腰輕點足尖飛上了屋頂。
「無心,我們上屋頂做什麼?」江承雨小心的坐好一臉疑惑的看向了花無心詢問。
聞言,花無心輕輕一笑,伸手將坐在屋頂上的江承雨拉了起來,手指向了前方,「你看,那是什麼?」
江承雨疑惑的朝著花無心所指的方向望去,一片花的海洋便出現在他的面前,曼陀羅,仿佛浸在了花海中,往高處望去,曼陀羅竟是那麼的美。
花無心看著江承雨一臉的陶醉,臉上的神情滿是溫柔,眼角間無意的一瞥,沉了沉,「我們該下去了。」
還沒有從剛才的美景里回過神,便見花無心有些凝重的眼神,心下更覺疑惑了起來,「無心,你怎麼了?」
花無心還沒有開口,便見從遠處走來了一道身影。
「參見郡主。」管家王海寧在看到花無心連忙朝著她拱手。
花無心點了點頭,眸光幽深,「什麼事?」對這管家,她可要提起十分精神才行。
王海寧微低下頭,聲音恭敬的開口,「郡主,宮里來人,請郡王跟郡主前去欣賞百花。」
「你先下去吧。」花無心揮了揮手,見她轉身離去,微微的咪了咪眸子。
百花盛宴,說到底也就是一群人欣賞美人,鮮花,花無心雖沒什麼興趣,但,自己這郡主的身份,怎麼也得去過過場。
待花無心重新換了身衣衫,府門外的馬車,已經在等候著,江承雨畢竟還沒有進門,便不能跟著,現在只剩下寒澈影是她名義上的夫,自然是要跟隨。
寒澈影今日換上了一身白衫,墨發梳理的整齊,連根發絲都沒有垂落,眉眼清俊,一張冷峻的臉,冷峻的臉,渾身上下散發出的疏離,不堪冰美人之稱,雖見慣他一身黑,如今換上了白衫,倒有一番風姿。
寒澈影站在府門口等著花無心,見她正看著自己,有些別扭的揉了揉衣角,他這個樣子,一定很難看吧,畢竟是第一次入宮,要穿的正式一點,但,他的衣服,不是黑色便是白色。
就算現在讓人準備,也遲了點,誰知道那個女皇竟然會讓他們進宮。
「很難看吧。」寒澈影看了看自己一身白衫,他其實很少穿這類型的衣衫,感覺奇怪極了。
「這身打扮,像個男人。」花無心見他一臉的不自在,勾了勾嘴角,一臉的贊賞。黑衣給人感覺就是冰冷,仿佛將所有人隔絕,而白衫,卻是不同,配上他那張冰臉,倒有幾分不凡。
寒澈影聞言,冷峻的臉上染上了層薄薄的紅暈,他有些別扭的應了聲轉過頭,心里,甜甜的。這還是她第一次稱贊自己。
一旁的江承雨也微笑的點頭附和,「真的很好看。」他都羨慕死他了,可以跟無心一起入宮,可惜自己現在還沒有入門,還不能陪她出場一些重要場合,就像上次的太後壽宴,也輪不到他。
想到這,他的眼里多了些黯然,手被柔柔的握住。
江承雨怔了下轉頭看著花無心笑的一臉溫柔,心下一暖。
「等我回來。」
江承雨一臉認真的點頭,雖然心里很想跟著,可是,皇宮有皇宮的規矩,他也只能在府里等著她回來了。
花無心,跟著寒澈影坐上了府門口等候的馬車,感覺到身後有一道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她皺了皺眉,疑惑的回頭四下望去,剛才的那道目光,已經消失不見。
「無心,怎麼了?」坐上馬車的花無月見花無心還沒上來掀起車簾不解的開口。
聞言,花無心搖了搖頭,將心底的異樣揮開,腳一抬坐上了馬車。
車簾放下,車夫一揮韁繩,馬車朝著皇宮的方向。
一處角落里,一襲藍衫的男子慢慢的走了出來,陽光下,男子的五官俊美出色,一貫的笑臉上,此刻,帶點憂傷,還有些滿足的撫上隆起的小月復。
「孩子,看到了嗎,那是你娘親。」柔和的嗓音,帶著無比的溫柔。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消失已久的南宮夜。
從南宮玉死了以後,被休棄的自己回了家,父母的悲傷,讓他很無力,他們疼愛南宮玉,自己心里很清楚,可是,為了花無心,他只能想辦法將這事圓過去,而他,也不想破壞父母心里的那個開朗活潑的南宮玉。
他的手輕撫上了隆起的小月復,臉上的笑容越加的溫柔,父性的光輝讓此刻的他更加的迷人。
想不到,一夜過後,他,竟然有了。卻偏偏,在自己被休棄了以後才發現,他知道,他可以依這個孩子回郡王府,可是,想到那夜,他就遲疑了。
花無心,是不會相信自己的,說了,怕她會以為自己想要誣賴她而已。
沒想到,自己當初只是想靠近,如今,卻反而成了他不能靠近她的理由。
南宮夜一臉的苦澀,想到自己爹娘讓他把孩子打掉,好重新為自己找妻家,但,他不願意,若是他們覺得蒙羞,那他會離開。孩子,是他跟無心的,誰也不能奪走。
「少主,你該回去了。」身後,出現一道焦急的聲音。
南宮夜看了眼飛雲,神情冷漠,聲音里滿是堅決,「你回去告訴娘,我是不會同意打掉孩子的。」
飛雲神情擔憂的看著大月復便便的南宮夜,「少主,主人說了,不會讓你打掉孩子,只要你回去。」因為這孩子的事,南宮夜都快跟南宮月鬧翻,他是自己喜歡的男人,哪怕他有別的女人孩子,她也希望他好好的。
聞言,南宮夜咪起了眼眸,暗暗思忖,手也不自覺的撫上了小月復,這孩子,大夫說過,很虛弱,若是沒有藥物做調理,這孩子,能不能活著出世還是個問題。但,就算這樣,他也要,為自己的孩子爭取。
「娘,她真的怎麼說?」南宮夜一臉認真的盯著飛雲,似乎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見他竟懷疑自己,飛雲的心里一痛,自己的愛,在他眼里什麼都不是,她強忍住內心的痛苦,聲音里充滿了苦澀,「少主,你連我都不相信嗎?」
南宮夜有些遲疑,這不能怪他,懷孕這幾個月里,他們已經不下十次的在自己吃的東西里下了落胎藥,有好幾次,都是她為自己擋了下來。他已經什麼都沒有,只有這個孩子做依靠,若是連他都沒有,那自己,還有什麼念頭。
「好,我信你一次。」為了自己的孩子,他要賭上一賭,若他們還要逼自己,大不了,他跟孩子,一尸兩命。
「少主,那請上馬車。」飛雲見他同意了,連忙將馬車牽了過來,一臉恭敬的開口。
南宮夜點了點頭,目光有些憂傷的看了眼自己曾經生活過的郡王府,想到了花無心,手不由的撫上了小月復,眸子沉了沉,上了馬車。
而此刻,花無心的馬車,已經到了皇宮門口。
威嚴的宮殿,重兵把守。
花無心等人下了馬車,便坐上了宮人準備好的軟轎前往御花園。
御花園內,百花齊發,萬紫千紅,風一吹,滿園的花香,令人心曠神怡。
隨著花無月走進了御花園,已經有不少應邀而來的官員們聚在了一起,看著那些官員們三三兩兩的圍在了一起交談,還有男子們的嬉笑聲,花無心皺了皺眉。
寒澈影是第一次來到皇宮,有些緊張,只是,臉上的神情看不出分毫,在看到花園的某一處,眸光怔了怔。
一旁的花無心注意到了見他在看著一名官員,心下了然,「澈影,去見見你娘吧。」
寒澈影沒有說些什麼只是感激的朝著花無心點了點便朝著母親所在的方向走去。
「心兒,我有點事,你可別走太遠。」花無月叮囑了花無心一聲便朝著一些官員走去。
花無心看了他們一眼,嘴角勾了勾,在女皇還沒來之前,她就先欣賞一下這些花圃。
「無心。」
听到聲響,花無心楞了下轉頭望去,見是區陌白,眼里閃過抹懊惱,差點忘了,百花宴,他也是會來的。這些日子來,他對自己的心意,她是清楚的,可是,想到了瀾,她就遲疑了起來,更何況,自己,也不清楚對他的感覺。
見她看著自己不語,區陌白不由的緊張了起來,他低頭看著自己一身衣衫,「無心,我的穿著,還可以嗎?」
區陌白雙眼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的看著她,男人,總希望得到女人的贊美,尤其是,那個人,是自己所在意的。
花無心聞言,真的打量起區陌白,他的臉上,沒有沾上朱粉,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俊美,一襲華麗的錦袍,墨發用了根白玉簪扎起,修長的身軀如楊柳般,挺立。
優雅的氣質,翩翩如貴公子,這樣的他,已經引起了不少官家女子的注意。
「很好看。」花無心真心的贊美。
聞言,區陌白臉上的笑容有些羞澀了起來,看著她的目光也炙熱的多,「無心,那你,對我是什麼感覺?」
敢這樣當眾問一個女人對自己有沒有感覺的怕也只有區陌白,但,今天是百花節,任何人都可以對自己喜歡的人表達心意,他也不覺得那有什麼好羞澀。
「你在說什麼。」花無心連忙避開他炙熱的目光,神情有些慌亂的望向了面前的花圃。
見她明顯的躲避,區陌白的心里有些沮喪,自己對她的心意,怕是連她府上的下人都清楚,他就不信,她不明白自己的心意,難道,他是因為區陌言的事情不接受自己,但,那要跟他有什麼關系,區陌言是區陌言,他是他。若她是因為這一點的話,他是不會接受的。
無論是什麼原因,他今天一定要知道她的回答,想到這,他剛想開口,便听到了一陣腳步聲朝著他們走來。
「無心。」一道女聲響。
花無心眸子一暗,轉頭,笑的燦爛的看向了走來的花莫冰,見她一身華麗,頭戴金冠,在陽光下閃發出耀眼的光芒,而在看到她身邊站著的人,心下不僅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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