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傻妻訓夫 第3章 被害

作者 ︰ 輕舞旋風

花無心一夜無眠,她想不透,究竟是出了什麼差錯,歷史竟然提前。想到昨天,還真是驚險,好在,之前有了防範,躲過了滅門的慘劇,可是,她的心里還是很不安。

看了眼窗外,天已亮,她卻是毫無睡意,感覺在房間里悶的慌,花無心推開門走了出去,一陣清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

清晨的陽光,滲透了雲層,璀璨的金色暖暖的灑向了大地。

聞著陽光的味道,花無心舒服的咪起眼,嘴角微揚,解決了王海寧,覺得心里頭的石頭總算可以放一放,整個人也輕松了許多,以後,她也不會活在被人監視的境況里。

想著,身後,傳來了青竹的驚慌的聲音。

花無心楞了下疑惑的回過頭去,看著青竹一臉的慌亂,秀眉蹙起,剛想開口詢問,人已經被青竹拉著跑。

「青竹,你怎麼了?」她還從沒看到青竹這個樣子。

青竹沒有開口,只是拉著花無心朝著前廳的方向狂奔,實在是因為太意外,讓她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花無心看著青竹拉著自己什麼也不說,秀眉皺的緊了緊,剛想要拉過她問清楚,此刻,她們已經來到了前廳門口。

見她停住,花無心忍不住的疑惑的開口,「青竹,你是怎麼了?」以前的青竹都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青竹手指了指廳里,喘著氣,眼里,滿是喜悅,「郡主,回,回來了。」

她一臉激動,連話都說不全。

花無心楞了楞,回來了,誰?

順著青竹所指的方向望去,她看著此刻轉過身來的藍衫男子,如遭電擊。

瀾,是他嗎?真的是他嗎?

一襲藍衫的他,站在廳中朝著花無心微笑,熟悉的臉,熟悉的笑,花無心卻是怔住,一臉的不敢相信。

「郡主,瀾主子回來了,就在門口,我發現他,他回來了。」青竹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一臉喜悅激動的開口,要知道,她們找了水千瀾,找了很久很久,沒想到,他今早,卻是出現在了郡王府的門口。

回來了,他回來了。

花無心的腦海里盤旋著這幾個字,雙眸緊緊的盯著廳中的水千瀾,唯恐一個眨眼間,眼前的溫柔男子就會消失不見。

明明,他就在廳里,可是,她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卻如同隔了一個世界,好遠好遠。

明明只有幾步遠,可是,花無心卻覺得,自己好像走了一輩子,仿若隔世。

來到了水千瀾的面前,花無心臉上的神情仍然是不敢相信,她想要伸手撫向水千瀾的臉,卻在半空停住,唯恐自己一踫觸,才發生這不過是虛幻。

「瀾,真的是你嗎?」花無心顫抖著唇瓣,聲音低喃的開口。真的是他嗎?消失了好幾個月的他,再一次的出現在他的面前,自己反而,不敢相信了起來。

水千瀾微笑的點了點頭,「是我。」

話落,人便被緊緊的摟住。

花無心猛的伸手緊緊的將他摟在了懷里,感覺到了他的呼吸,他的體溫,不是夢,這不是夢,瀾回來了,他回到自己的身邊。

「瀾,我找了你,很久很久。」這幾個月來,她從沒有過放棄尋找他的下落。可是,就是找不到,可是她都沒有放棄。

花無心那雙如星般的眸子里,淚花閃爍,哪怕懷里的人都有些窒息,她還是緊摟著不放手。

久久的,听到一聲悶哼,花無心楞了下反應了過來松開手,看著水千瀾一臉不舒服,臉色焦急的開口,「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我讓人找大夫。」

水千瀾搖了搖頭,微微笑了笑,一臉溫和的開口,「姑娘,謝謝你,我沒事。」只是被她摟得太緊呼吸有些不順暢而已。

姑娘,他喊自己姑娘?晴天霹靂,花無心只覺得自己的頭頂轟的一聲響,仿佛整個靈魂都被劈成了兩半,她蒼白著臉,腳步朝後退去,身體顫抖著,她都听到了什麼?她是不是,听錯了,為什麼,瀾,會用如此陌生的眼神,陌生的語氣跟自己說話,以前,他都不是這個樣子的?

「郡主,你還好嗎?」青竹在一旁也听出了不對勁,她不解的看向了一臉微笑的水千瀾,他,他怎麼會不認識郡主。想到自己今早如以往開門,便看見站在門外的水千瀾,那時候,自己太過欣喜,就什麼也沒說就將他拉了進來。

如今,看他的樣子,倒像是,失憶。

「瀾,他喊我姑娘,以前,他都是喊我無心的。」花無心一臉的受打擊。

「郡主,瀾主子這樣,好像是,失憶了。」見花無心那麼的傷心,青竹皺眉說出自己的疑惑。

聞言,花無心心下一怔,眸子一窒,連忙讓青竹前去找大夫,就算還沒醒拖也要拖一個過來。

瀾,不可以忘記她,絕對不可以。

天,晴朗無雲,陽光燦爛,微風徐徐,一個極好的天氣。

前廳里,不覺間已經站了不少人。

首位上,坐著花無月,柳宣,他們的臉色雖有些疲憊,但,他們卻不在意,那雙雙眼都緊盯著此刻坐在椅子上的水千瀾,一臉的緊張。

他們本來都已經放棄了尋找水千瀾,沒想到他自己卻回來了,這對他們來說,也是莫大的驚喜。

江承雨站在花無心的身旁,靜靜的看著面前的水千瀾,什麼話也沒有說。

大夫正為水千瀾把著脈,而花無心就站在大夫的身邊,一臉的焦急,「大夫,瀾他怎麼樣?」

年過五旬的大夫頭發蒼蒼,面容慈祥,她收回手,看著花無心,來到了花無月,柳宣的面前拱手抱拳,「這位公子的身體曾經受過重擊,可能是因為如此,才會失去了記憶。」

听著老大夫的話,花無心的心下一怔,瀾,他失憶了,忘記了自己,可是,他還是回到了自己的身邊,她真不敢想,這幾個月,他究竟是怎麼過的。

見花無心此刻眼里只看到了水千瀾,花無月點了點頭讓下人送老大夫出去。

「瀾,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花無心看著面前的水千瀾,伸手想要握住他的手卻見他躲閃,心頭一酸,如星般的眸子里閃爍著淚花。

水千瀾搖了搖頭,看著花無心一臉的歉意,「姑娘,我真的是記不得了。」

他伸手揉額,一臉難受,看得花無心心里疼痛不已,她連忙開口,聲音里滿是關切,「沒關系,想不起來可以慢慢想。」

「無心,想必千瀾也累了,不如,我們先送他回房間里休息吧,說不定,睡一覺只後他就什麼都記起來了也不一定。」江承雨伸手安撫的輕拍了拍花無心的肩膀,一臉溫柔的安慰。

听他這樣說也有幾分道理,花無心點了點頭,看著一臉茫然的水千瀾,也只能這樣了。

水千瀾的歸來,將百花宴造成的黑雲驅散了些,所有人的心情也都好了許多,起碼,發生那樣的事情後,還有一件值得慶祝的事。

但,喜悅總會被沖淡,新的疑惑也就跟著而來,水千瀾失蹤的幾個月里,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去了哪里?可是,他卻失去了記憶,只記得自己的名字,還有郡王府,其他的,一概不記得。

此刻,前廳里,花無心听著花無月的疑惑,只是輕皺了下眉頭,「娘,瀾也許是被人救了,能平安回來了就好。」沒有什麼比他回到自己身邊更重要。

話說這樣說,但有些東西卻不得不去想,見花無心明顯不想談,花無月也不勉強,她對水千瀾的心,自己是看得明白,瀾在她心里的重量,真的是很重。

「心兒,雖然千瀾回來了,但,你可不能因此就冷落了其他人。」江承雨,寒澈影對無心的心思,自己這旁外人都看得真切,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做出偏寵,有時候,一個人一顆心,只需全心全意的去呵護,可是,一顆心若被分了出去,就要讓每個人都不受到冷落,只是,現在的心兒,怕還是不能很好的處理。希望他們不會因此而受到傷害。

「娘,我知道了,我去讓廚房給瀾做些好吃的。」花無心沒怎麼听完就應了聲,人也朝著廚房而去,她要多做些好吃的給瀾補補身體,他都瘦了不少。

「去吧。」花無月慈愛的朝著花無心笑了笑。

看著花無心的身影出了前廳,花無月幽幽的輕嘆,但願,不要在發生什麼事了。想到宴會上的一切,她的眸光深沉,雖然,女皇沒有說些什麼,但也沒有懲罰花莫冰,可是她知道,她們多年的君臣情誼,也已經生了縫隙。

怕是這郡王,自己也是做不了長久。該是為自己想想後路了。

前廳里,花無月一臉的深思。

而花無心準備好了午膳便朝著水千瀾的房間里走去,看著江承雨正陪著他在院子里曬太陽,所愛的人都在自己的身邊,沒有比這樣更幸福了吧。而其他的,已經被她刻意的忽略掉。

「無心。」江承雨眼尖的發現花無心的到來,笑著朝著她走去。

「來,我準備些吃,我們一起吧。」花無心微笑的看著江承雨,端著菜肴朝著院子里的石桌走去。

她看著水千瀾一臉恭敬的朝自己福身,心下一刺,臉上仍然是一片溫柔,將菜肴一一的擺放在了桌子上,花無心坐在他的旁邊,「瀾,這些都是我讓下人特意做的,你嘗嘗看。」

她夾了些放在了水千瀾的碗里,見他要又起身對自己行禮,連忙伸手阻止。

一旁的江承雨見了水千瀾一臉生疏的模樣,一臉溫和的開口,「瀾,不需要這樣的,我們一起吃吧。」

水千瀾不自在的點了點頭,小心的坐下,卻是低著頭不看花無心,也沒有看到花無心失落的目光。

陽光下,風陣陣吹拂,三人成桌,氣氛看似和諧,卻又好像差了點什麼。

花無心看著心愛的男人默默的吃著東西,心口覺得空,以前,他們一起用膳的時候,瀾他會為自己剔掉魚骨,他還會喂自己,而不是像這樣,好像是一個陌生人似的。雖然在心里告訴自己他是失憶了,只是,她還是會覺得難受不已。

「無心,來,吃塊魚小心骨頭。」江承雨見花無心的神色暗沉,心下嘆息,連忙夾起塊魚放進花無心的碗里,一臉溫柔的開口。

花無心也不知道有沒有听恩了一聲就夾起往嘴里吞,只覺得喉嚨一陣難受,被卡了,她放下筷子,一臉難受的咳了起來。

江承雨見了一臉心疼的來到她身後拍著她的背,皺眉怨怪的開口,「都讓你小心骨頭了,都多大人了。」雖是這樣說,手中的動作也稍微加大了些,畢竟,骨頭掐住喉嚨可是很難受的。

好不容易將一根魚骨頭咳出喉嚨,花無心的臉都紅了起來,她輕喘口氣,听著江承雨帶著擔憂的責怪,一旁的水千瀾也是一臉關切的看著她,「郡主,你還好吧。」

郡主,他叫自己郡主。不是無心。

花無心強壓下心底泛起的苦澀,扯了扯嘴角邊的笑,點了點頭,伸手輕擦拭了下嘴角,想起以前的水千瀾,對她那麼溫柔,那麼的體貼,恨不得什麼都為自己做好,她心里的空洞,越大了。

這一頓飯,在花無心心事重重的狀態下,掀過。

接下來這些天,花無心都會往水千瀾的房間跑,努力的跟他說起以前的事情,而江承雨,住的跟水千瀾離的近,有時也會在他那里坐上好一會,直到花無心過來了一起用膳了再離開。

三人的日子,平靜無波的過了幾天。

水千瀾的記憶沒有絲毫的恢復跡象,但,他現在,卻已經肯喊花無心的名字,而不再是叫郡主那麼的生疏,這對花無心來說也是值得高興的。

這天夜里,花無心跟水千瀾用過膳之後就回了房間,雖然瀾現在肯喊自己的名字,卻很抗拒自己的靠近,想要跟他親密一點也不行。

一臉沮喪的坐在了椅子上,花無心拿起桌上的茶杯給自己倒了杯茶,想到了水千瀾,她就不僅嘆氣,她該怎麼辦才能讓他恢復的跟以前一樣呢?

「多多,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將一個人的記憶恢復。」

花無心像想到了什麼,眼楮一亮的看著手腕上那紅色的手鐲,也許,他能夠幫助自己,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呢?

多多在空間里翻了個白眼,人也跟著冒出了手鐲,雖然只出了一個頭,但,那滿臉的憤怒,卻也是很真切。

「你當我是神呀,什麼都會,人的記憶,是機緣,我怎麼可能都有辦法。而且,水千瀾的記憶基本上就是空白,我能怎麼做?」

多多一臉的怒氣,什麼都靠他,他也是會累的。這探查人的內心世界,也是會耗精神力,他也需要時間補回來,更何況,一個人的記憶都已經丟失,他怎麼可能找的回來。

「我只是想讓瀾想起我而已。」

花無心趴在了桌子上,一臉的憂傷,有什麼比起自己心愛的人在面前,他卻不記得自己的悲傷痛苦。

見她一臉的傷心,多多無奈的輕嘆了口氣,他知道瀾在她心里的重量,可是,那個人,給他的感覺,很不好。

「無心,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

猶豫了下,多多皺眉遲疑的開口,畢竟,他也沒有十成的把握。

「你想說什麼?」

「無心,你覺得,這個千瀾,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聞言,花無心一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這是什麼意思?瀾他都已經失憶了,性格難免改變,這她都懂。

「他失憶了,你要不是不知道。」想到他不記得他們之間的事,花無心的眼里滿是憂傷。

多多一臉的欲言又止,思索著該如何表達才能不讓花無心的情緒失控,現在,能影響她的,也就只有水千瀾。

等了許久的花無心都沒有听到多多的回應,皺起眉頭一臉疑惑的看著手鐲,這時,一抹黑影從窗戶前快速的閃過,她的眼一凜,猛的從椅子上起身沖出了房間。

「無心,你等一下。」多多的聲音從腦海里焦急的響起。

追了出來便听見了一陣 里啪啦聲,花無心的心一驚,這聲音,是從瀾的房間里發出來的。

想到瀾,花無心腳下的速度也快上了許多。

听著從房間里傳出瀾的求救聲,還有著桌椅倒地發出踫的聲音響,一抹熟悉的身影已經從房間里沖了出來,而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名身穿黑衣,戴著銀狐面具手持長劍的男子。

「有刺客。」一些听到聲響過來查看的下人見狀,連聲呼喊,讓花無心想要阻止都來不及。

這一聲呼喊,這郡王府里都沸騰了起來,隱隱的,還能听到一陣腳步聲朝著她們所在的方向而來。

「無心。」水千瀾見是花無心一臉害怕的躲在了她的身後,那蒼白的臉,看得人心疼不已。

「不用怕。」安撫的拍了拍身後的人,花無心神色陰沉的盯向了銀狐,他這是想做什麼?

銀狐一手拿著劍,面具下的臉冷如寒冰,他的唇緊抿著盯著躲在花無心身後的水千瀾,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夜下,隱隱的火光閃爍,一抹黑衣從屋頂躍下,就跟銀狐打斗了起來。

花無心見是寒澈影,秀眉皺得更緊,而此刻,她的身後,已經站著听著動靜趕來的花無月,柳宣。

「快點,抓住刺客,心兒,千瀾,你們有沒有受傷。」柳宣一臉擔憂的來到花無心的身邊,緊張的看了看她,又望向了怯生生的躲在花無心身後的水千瀾。

花無心沒有回應而是看向了院子里打斗的兩人,可別受傷呀。

「你們還不快去幫寒澈影。」花無月見寒澈影絲毫弱了下分,連忙朝著身後的下人吩咐了下去。

「是。」下人們應了聲就要上前,卻被花無心出手攔住。

「慢著。」她低聲喊,朝著銀狐望去,此刻,他們的眼楮踫在了一起,又快速的閃過。

銀狐不再戀戰,劍一揮,將寒澈影手中的劍擊落,點起足尖,躍身而去。寒澈影見他逃了正要拿劍繼續追,花無心連忙出聲攔住了他的腳步。

「算了,不要再追了。」

寒澈影看著銀狐離去的方向,冷峻的臉更冷了幾分,看向花無心卻沒有說些什麼,只是一臉關切的走向了一臉驚魂未定的水千瀾。

「沒事吧。」

水千瀾看著寒澈影那張冰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你們听著,以後,都要保護好這里,若是他們有什麼損傷,你們就準備用命來償還,听明白了嗎?」院子里,響起花無月威嚴的聲音。

「是。」

一場刺殺,給這黑夜帶來不一樣的寒冷。

花無心讓人將房間里收拾干淨,原本住在隔壁的江承雨自告奮勇的說要保護好水千瀾,而寒澈影也說要留下來,自己一想到銀狐,便也打消了要照顧水千瀾的念頭。

回到了房間,一抹黑影也跟著出現,他筆挺的站在房間里,臉上還戴著銀狐面具。

花無心臉色陰沉的瞪著他,想也沒想的伸出手在他的心口揮了一拳,踫的一聲響,他倒在地,一絲血跡,順著面具滴落到了脖頸,沒入衣衫里,消失無際。

「誰給你膽子,誰讓你傷害他的。」花無心的聲音陰沉,在黑暗的房間里,顯得冷酷無比。瀾是他最重要的人,他怎麼可以傷害他。

他從地上緩緩的站了起身,沒有說話,沒有解釋,只是站著,卻無聲的散發出一股悲傷的氣息。

花無心抬起手,本想再給他一拳,在看到這樣的他,硬生生的將拳頭收了回來。

銀色的月光透過了窗欞撒進房間里,落在站在窗邊的黑衣人身上,他抬起頭,聲音低沉,「他該死。」

這一句話,將花無心心里的遲疑打破,徹底的將她激怒。

「我讓你知道,誰才是該死的人。」花無心的雙眼一紅,再次朝著銀狐伸出了手,拳頭卻被人半途截住。

「宮主,饒了銀狐。」銀面及時出現,卻還是挨了花無心一拳,打的他心口翻騰,鮮血噴出,染濕了面具,這一拳若是落到銀狐的身上,他的身體一定會承受不住。

見擋在銀狐面前的銀面,花無心的眸光沉了沉,竭力壓抑住心底的怒氣,雙拳握的死死的,聲音冷冷的警告,「這樣的事,本郡主不想再看到第二次,否則,就別怪我手下無情。」話落,她轉過身,看也不看銀狐一樣。

銀面連忙朝著花無心拱手抱拳,一邊扶著銀狐,朝著窗戶外躍去。

無心,你是怎麼了,怎麼那麼沖動?

腦海里,傳來了多多指責的聲音。

花無心抿了抿唇,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沉默不語,她也想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怒氣。剛才,自己有一刻,真的是想要殺掉銀狐。

夜色下,兩道黑影在屋頂上跳躍。

來到一處無人之地,銀面剛松開銀狐,便見他跌坐在地,他忍不住心底的怒火,聲音里帶著指責,「你不是說過你不會沖動的嗎?」

銀狐的眸子沉了沉,一手掀起了面具,抬起衣袖擦了擦嘴角邊的血跡,俊美的臉上那一道悍人的疤痕,清晰可見,可卻絲毫不影響他的俊美,而此刻的他臉色蒼白,在月下,讓人感到了幾分憂傷。

「我知道,可是,我心里難受。」銀狐握緊了手中的面具,一臉的悲傷,他的心很痛。

「別忘記了你的承諾。」銀面也將面具摘下,那是一張俊美無雙的臉,他伸手隨意的擦拭掉嘴角邊的血跡,聲音淡漠的警告。

「剛才,多謝。」強壓下心底泛起的陣陣悲傷,銀狐勉強一笑的朝著一旁的銀面出聲道謝,若不是他及時出現,還為自己擋了一拳,他不能肯定自己不會倒下。

銀面看著他笑的比哭還難看,無奈的輕嘆了口氣,走到他身邊伸手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忍耐,明白嗎?別再那麼的沖動了,我能救你一次,不一定還能再救你第二次。」

聞言,銀狐苦澀一笑,他知道的,他都知道,可是,明明告訴自己要忍,看到他們那麼的親密,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好好冷靜下吧。」見他這樣,銀面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一個轉身,便消失在了無邊的黑夜里。

銀狐任由自己倒在了草地上,睜大著眼楮看著天空那一輪皎潔的圓月,手按向了胸口,心口仿佛堵了塊石頭,壓的他透不過去,一聲痛苦的哀嚎在寂靜的樹林里響起,似乎在發泄著什麼。

這個夜,注定是無眠。

第二天的一大早,花無心便起床朝著水千瀾的房間里走去,見寒澈影推開門走了出來,這一夜,他一直陪在了水千瀾的身邊,對寒澈影,花無心的心很復雜,一方面她很計較前世他對自己的冷酷,可一方面,她要會想起她離開郡王府這幾個月來,他一直照顧著自己,對一個男人來說,女人懷孕是多麼的難堪,嚴重的話都會被當成了怪胎,但,他在哪個時候,還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

她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執著過去的傷害,也許是因為心里有著疙瘩。莫名的,她想起了區陌言義無反顧的走向了凌峰寺的背影。自己,也許,不該在太執著過去。

想通了這一層,心境有了些改變,也許,有一天,那塊疙瘩也會徹底的消失。

寒澈影在看到花無心,也知道她是要去見水千瀾,便走上前,「他還在睡,要叫他起來嗎?」

聞言,花無心看了眼房間門,微笑的搖了搖頭,看著寒澈影那張俊美的臉,「讓他睡吧。」

一時無話,花無心遲疑了下,聲音輕輕的開口「一起走走吧。」他們還從沒好好的單獨相處過。

聞言,寒澈影臉上的神情一楞,半響,他點頭應了聲,慢慢的跟著花無心走出了院子。

而此刻,房間里的水千瀾睜開了眼楮,看了眼身邊的江承雨,眸光深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路無話,花無心,寒澈影來到了後花園的亭子里坐下,此刻,荷花池里的荷花在風中搖曳著,平靜無波的湖面,吹皺起一圈圈漣漪。

「你,是不是想跟我說什麼?」寒澈影遲疑了下,忍不住的出聲,他看著身旁的花無心,有些恍惚,他們似乎從來就沒有獨處過。

花無心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要跟寒澈影說些什麼,有時候,言語,都是很蒼白的,更何況,自己,真的對他很不了解。

「你會不會,怪我忽略你。」久久的,花無心的聲音才響起。

風,輕輕的吹,早晨的空氣有些涼,花無心有點後悔沒有多穿一點衣服出來,但,她還是一臉認真的看著寒澈影,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情緒轉變。

他搖了搖頭,黑眸幽幽,怪嗎?他從來都沒有怪過,畢竟,他嫁給花無心,從一開始就是不願,因為他的年紀已經大了,再加上還是女皇牽的線,他沒有說不的權利,嫁給花無心,其實,也多少讓自己的父母受到了些嘲笑,盡管,沒有人敢當面提。

嫁給花無心,他只恨不得離她遠遠的,既然最初如此想法,那又怎麼會怪她,直到後來,那一天,自己受了南宮夜挑撥,拿劍刺向她,而她,不但躲過了一擊,而且,自己引以為傲的武功,既然那麼容易的被她制服,後來,自己輸給她第二次,那也是在院子里,夕陽下。

心動,也是在那一個時候開始。

有了心動,便會有怨念,他知道自己不會溫柔,不會體貼女人,也不會伺候女人,自己沒有水千瀾的溫柔,也沒有江承雨的體貼,但,他只有一顆心,想要保護她,對她好的心。

哪怕她對自己從來都沒有什麼好臉色,但,他也從來就沒有想過放棄,只希望,她能偶爾的回頭,看看他,就一眼,他也很滿足。

「寒澈影,重新開始吧。」沉默了好半響,花無心看向了寒澈影,如星般的眸子里滿是認真,聲音輕柔的回蕩在空氣里,學會忘記過去的傷害,學會原諒對方,走出了一步,也許,就不會再感到艱難。

募然,寒澈影笑了,一貫冷峻的臉龐,竟如春風乍起,吹皺了一池春水。

花無心怔了怔,從沒想過,寒澈影笑起來,竟是那麼的美麗,雖然,只是一瞬間,但,他的笑容,還是很清晰的印在了花無心的腦海里。

寒澈影看著花無心放在桌子上的手,伸出,將手掌按在花無心的手上,如墨的眸子里,也是寫滿了認真,他的薄唇輕啟,「好,重新開始,做真正的夫妻。」

亭子里,沒有了聲響,卻是無聲勝有聲。

突破了那一層的隔閡,也許,心結還沒有完全的消失,但,也算是踏了一大步,人,要學會原諒,寬容,勇敢面臨曾經的傷害,也是一種成長。

多多在空間里看著花無心,嘴角微微一揚,俊美的臉上,滿是安慰,無心,遲早會變的越發強大,因為,她已經懂的,寬容。

郡王府,這些天都處在了戒備的狀態,畢竟,有了那一夜的刺殺,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連著幾天的平靜,慢慢的,也松懈了許多。

這一天,用過了膳,花無心,江承雨,水千瀾,寒澈影閑著無事坐在廳中陪著郡王主父喝著茶水。

「心兒,千瀾都已經回來了好些天,你也該帶他出去走走。」這些日子,他們一直都呆在府上,哪里也沒有去,她都替他們悶的慌。

听花無月這一提,花無心想想也是,瀾回來了以後,她真的都沒有出過街,為了幫他恢復記憶,每天都在他和自己的房間來回跑。

「月,那要讓他們去哪?」柳宣听著放下了手里的茶水,一臉疑惑的開口。

花無月笑了笑,看向了花無心他們,「哪里都可以,外面的陽光那麼好,若是不去踏青,真是可惜了。」

柳宣听妻主那麼說,點頭同意,「那讓多些人保護他們。」

柳宣的一句話,敲定了他們一天的行程。

「你們還不快去準備一下。」花無月的嘴角揚起抹笑,從椅子上起身看向了同樣一臉興奮的人。

江承雨拉著水千瀾,興沖沖的就往府門口走,那麼多天呆在府里,都快把他給悶死了。

花無心看著他們兩人的身影,朝著一旁的寒澈影微微一笑,也跟著走了出去。

準備好馬車,花無月,柳宣交代了江承雨他們幾聲,便送他們坐上馬車。

「心兒,好好玩。」柳宣朝著上了馬車的花無心微笑的開口。

她點了點頭,扶著走在最後的水千瀾坐上了馬車,朝著柳宣他們揮了揮手。

「娘,爹,我們走了。」

花無月,柳宣點了點頭,看著馬車在他們的面前揚長而去。

而此時此刻,一府邸里,得到花無心他們出府的消息,坐在首位上的女人挑起了眉頭,嘴角一勾,眼里閃過抹幽光。

「過來。」她朝著下人揮了揮手,在她的耳邊嘀咕了幾聲。

「是,屬下明白。」下人眼里閃過抹精光,她恭敬的抱拳,轉身,朝著廳外走去。

這下,他一定會很滿意的吧。

女人笑的一臉的詭異。

…。

區陌白已經有十天的時間沒有見過花無心了,從百花宴回來之後,娘以自己沒有才藝為由,把他禁錮在家,好好練習琴棋書畫,可是這些,他早就會。以前,陌言在家的時候,是京城里的一大才子,自己就算會那些東西,也是比不上區陌言,正因為比不過,他才覺得無所謂,反正,都比不上他,也沒有必要再去學。

男人學那麼多也是無用。

可卻沒想到,今天卻會被這個為理由拖住了腳步,他太久沒有學習琴棋書畫了,都生疏了許多。

其實,自己心里明白,這不過是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其中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宴會上發生的事情,讓娘對他跟花無心的事,有了遲疑,不說她不知道花無心不傻,就算花無心不傻,這段時間也是敏感期,他也不能因為自己一個人而害了全族。

想到這,區陌白嘆了口氣趴在窗戶前,看著藍天白雲,幻想著花無心的樣子。

她現在會在做什麼呢?

正當區陌白想著花無心的時候,花無心所承坐的馬車,已經出了曼陀羅國。

今天的天氣晴朗,是出門踏青最好的日子。

水千瀾身穿一襲玄色衣袍,墨發簡單的束起落在腦後,他一上了馬車,便一直看著車外。花無心當他是悶了,也就由著他了。

而其他兩人也都不是多話的,上了馬車以後,也學起水千瀾看向了車外,而花無心,這些天都沒有睡好,馬車的顛簸,如同搖籃曲,不知不覺間,她慢慢的閉上了眼楮。

水千瀾從車外收回目光瞥了眼花無心,眼底一道暗芒閃過。

馬車,離開了曼陀羅國來到一處郊外停下。

花無心在馬車停止時便跟著睜開了眼楮,听著江承雨發出一聲驚嘆,也朝著車外望去,一望無際的綠色。

下了馬車,花無心眼里滿是贊嘆的看著眼前一片綠油油的草地,滿山開遍了各式各樣的野花,千紫萬紅,風一吹,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響,花香傳遍了天際。

和煦的陽光,透過稠密的樹葉灑落下來,成了點點金色的光斑。

天,藍的如同水洗過一般的清澈,雲,像是厚厚的棉被,在天空變化著各式各樣的形狀。

如此的美麗,看的人心情都舒服了許多。

這里,比起多多的空間,更美了許多,也更加的真實。

「無心,我們去走走吧。」水千瀾微笑的朝著花無心走了過來說到。

聞言,花無心點了點頭,朝著在摘著野花的江承雨他們囑咐了聲,便拉著水千瀾的聲朝著前方走去。

「無心,那里有水聲。」听著遠處傳來了水聲,水千瀾一臉興奮的松開了花無心的手朝著水聲之處跑去。

「不要跑太快。」話還沒落,人眨眼間就已經在樹叢里消失。花無心心下一怔,連忙追了上去。

樹林里,一片寂靜,花無心皺起了眉頭,四處望去,周圍太過安靜,總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

她朝著水聲的方向走去,面前,是一片湖綠色的湖泊,瀑布由上而下發出轟轟的聲音響。

而花無心卻沒心情欣賞,而是一臉焦急的看著四周,瀾呢?他人在哪里?

花無心有些焦急了起來,嘴里呼喚著他的名字,四下尋找,只听身後傳來細微的聲音響,她怔了下回頭望去,面前,一陣白色的粉末,順著風飄進了口鼻,她連退了幾步,一手捂著嘴,那是什麼味道?

無心,小心。

空間里多多的聲音焦急的響起。

花無心抬手看著手腕,感覺到手鐲似乎動了起來,她剛想要開口,面前,一道寒芒劃過,花無心驚了下,身體一軟跌倒在地,腦後勺撞到了塊石頭,她吃痛的皺起眉,手鐲,也就在這個時候,竟從手腕里月兌落。

花無心心下一驚,看著掉落在地的手鐲,就要伸手去拿。

啊的一聲痛苦的慘叫。

花無心看著自己伸出的手腕上,插了一把劍,手被定固在了地上,她皺起眉頭,忍住痛伸手一撥,血花四濺。

好痛。

她看著手腕被鮮血染紅,咬了咬牙看向地上的手鐲,想要伸手過去拿,幾道黑影唰的一聲從上空降落。

一股凌厲的殺氣從四面八方朝她襲來。

花無心看著出現在面前的數道黑衣身影,秀眉皺起,顧不了的就要去奪取手鐲,而黑衣人,也在這個時候動了起來。

花無心無法,躲閃間,離手鐲越來越遠。

「你們究竟是誰?」花無心一手拿劍抵抗著她們的進攻,聲音冰冷的開口,這些人,究竟會是誰派來的。可惡,多多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去問閻羅王吧。」黑衣人聲音冷酷的開口,進攻的速度越快。

花無心雖然武功不錯,可是,中了迷藥,一只手又受傷,已經開始虛弱了起來。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拿回多多,強打起精神,花無心想著,便听到身後一道聲音響,「無心。」

是千瀾。

听到聲音,花無心心一喜轉過頭,一道寒光劃過眼底,一把閃爍著寒氣的匕首,直沒入心髒。

她不敢相信的抬眸看著一臉淡漠的水千瀾,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樣,對自己?她,是在做夢吧。一定是在做夢。

被心愛的人背叛的滋味,竟是,那麼的絕望。

花無心的眼前發黑,心口疼的不能自己,一口鮮血從嘴里噴濺而出,卻怎麼也比不上心里的痛。

血,染濕了衣衫。

她一手按住了心口,滿臉哀傷的看著水千瀾,眸子里盡是痛苦絕望,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究竟是為什麼?

水千瀾冷笑了聲看向了身後步步逼近的黑衣人,冷聲開口,「你們還等什麼,動手。」話音一落,他已經閃到了一邊。

花無心的身體已經很虛弱,受到了那麼多打擊,也開始的力不從心,一邊無力的抵抗,人也被逼到了湖邊。

「瀾,為什麼背叛我,告訴我。」花無心看著水千瀾領著黑衣人,將她逼到了死路,心里的痛讓她的聲音充滿了哀傷。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他要殺害自己。想到了跟他在一起的種種,花無心眼里的悲傷,越濃。

水千瀾似乎沒看到花無心的痛苦,他一臉冷酷的抬起手,幾名黑衣人見狀齊舉起劍朝著花無心的方向刺去。

絕望,如潮水般的襲來,想不到,他竟然這樣的對待自己。

陽光,照在了花無心的身上,那張絕美的臉上,是深深的絕望,如星般的眸子黯淡了下來,人一仰,身體直直的朝著湖里墜落。

只听踫的一聲響。水花四濺。

花無心看著湖面上倒映著的身影,耳邊,似乎還听到了,他下殺自己的命令,心口陣陣的絕望,嘴角苦澀的揚起,意識,也開始漸漸的離去。

為什麼,他要背叛自己?

一滴淚珠,帶著她的不甘,她的怨,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身體,也跟著朝著湖底墜落。

湖面,漸漸的恢復起了平靜,只有那一圈圈的漣漪,岸上的那一堆暗紅色血跡證明了之前發生過什麼。

樹林里,只剩下了風聲。

一塊手鐲,靜靜的躺著,陽光下,血紅的光芒似乎,暗了下來。

而這一邊,久久等不到花無心,水千瀾的寒澈影,江承雨也不僅擔憂了起來。

「去了那麼久,不會是出了什麼事了吧?」江承雨扔掉手里的野花,皺起眉頭看向了身邊的寒澈影。不知為什麼,突然間覺得自己的心痛了起來。

寒澈影冷峻的臉上也浮起了絲不安,他微咪起了黑眸,看著之前花無心他們離開的方向,一臉認真的開口「走,我們去看一看。」

江承雨沒有遲疑,便跟著寒澈影朝著花無心他們所在的方向走去。

邊走邊呼喚著,江承雨的心越加的擔憂,他的聲音都喊啞了,可是,諾大的樹林里,沒有絲毫的回應。

「怎麼辦,無心,還有千瀾,他們是不是出事了。」江承雨看著寂靜的樹林,俊美的臉蒼白了一片,他緊握起雙手,無心,不要出事,千萬不要有事。

「你快過來看。」

寒澈影的聲音傳來,江承雨心下一怔,連忙朝著他的方向跑了過去,眼前的一切,讓他驚的瞪大了雙眼。

血,地上,怎麼會有血跡。

「無心。」江承雨的腳步朝後退去,腳,似乎踩到了什麼,他一怔,低下頭撿起,是一塊紅如血的手鐲,可是,那光芒,都已經暗淡了下來。

這塊手鐲,有點眼熟。

「會不會是無心的。」寒澈影如墨的黑眸里閃過抹暗沉,聲音幽幽。

江承雨看著,雖然顏色不同,可是,他就是覺得眼熟,但,現在不是關心這個,而是,無心,她人呢?

「無心,她會在哪?」她一定是出事了。

「無心。」

樹林里,聲音久久的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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