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神的蓮花 正文 第十五章 突然而至的離別

作者 ︰ 令狐兮兮

剛擺好了飯菜,兩人剛坐定,還沒動筷子,就听見急促的敲門聲。我警覺起來,莫不是警察局又來了?

我看了蘇軒奕一眼,起身走到門邊,沉聲問道︰「誰?」

「我,鐵雄。」門外是熟悉的聲音,我的淚都要涌出來了。那日鐵雄受重傷,差點就魂飛魄散,幸好有蘇軒奕及時救治,但黑白無常帶鐵雄回冥府去養傷,自己卻一直不知他傷勢如何了。

我嘩啦啦地拉開防盜門,看著鐵雄,萬語千言要說,卻堵在胸口,蹦出一句︰「你什麼時候懂得敲門了?」以前鐵雄都是直接出現在我的客廳沙發上的。

鐵雄又好氣又好笑,「死女子,明明是很多的話要說,卻就是每次都死鴨子嘴硬類型,什麼好話最後都吐出惡毒的言語。」

我惡狠狠地瞪了瞪他,「你以為你多了解我?我巴不得你起不來,不來煩我。」

「你個死丫頭,也不知拿點錢來看我,我受傷修養,你也不知買些水果。還這樣詛咒我。」鐵雄打趣地看著我。

我這才覺得對不住鐵雄,這兩天忙著跑路,忙著應付總攪亂我心的蘇軒奕,竟忘記了鐵雄的傷勢。我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瞼,輕聲說︰「對不起。」

「得了,得了,我最受不了你故作溫柔與淑女的樣子。」鐵雄撇撇嘴。

「狗日的,老娘給你點顏色,你還真開染坊了。」我惡狠狠地看著他,這個男人就是喜歡激怒我,損我。

尤其是那次,我參加婚禮回來,沮喪無比,自己拿帕子塞住嘴在衛生間里哭,哭對著鏡子說︰「媽的,我就那麼差麼?就那麼差?」鐵雄闖進來看見後,他就找到了我的死穴,每次說不過我,就拿我嫁人說事。

「嘖嘖。我現在終于知道原因了。」鐵雄擺動著頭。

「什麼原因?」我疑惑地看著這個突然變得沒有以前嚴肅地鐵雄。

「按說你也是要身材與身材。有容貌有容貌。才德也不差。心底也算善良。雖然就是太貪錢。但總體上來看。還是比較不錯。卻就偏偏連朵爛桃花都不開。今日我才知道男人不敢娶你。就因為你那性格。太過奔放。」鐵雄吊兒郎當地靠在門口。與平日地黑衣鬼差判若兩人。

奔放?惡寒叢生。便狠狠地甩出一記鎮魂符朝他打去。

「你這個狠心地丫頭。我傷勢未愈你下此狠手。我收回我剛才說你心底善良地評價。」鐵雄輕巧地躲過我地符。我感覺他功力比受傷之前又高了些。看來冥府果然是修養聖地。

「要進來就進來。不進來就請離開。我們要用膳了。」蘇軒奕不悅地說。語調冰冷。然後走了過來。自然而然地摟過我。冰眸斜掃了鐵雄。像獅子宣告自己地領地。

我不安地掙扎。蘇軒奕卻摟得更緊,柔聲說道︰「你這丫頭就是這麼害羞,我們都同床共枕了。你還怕別人知道。」

我死的決心都有了,先前我認為他溫文爾雅,雖然有時有點居高臨下的氣勢,我統統歸結為帥男人的王子病。但我決計沒想到他竟然有如此無賴的舉動。我厲聲吼道︰「你誣蔑我,誣蔑我。」

「難道你昨夜不是在我懷里睡的麼?」蘇軒奕死死地盯著我,然後又說道︰「修道之人是不能說謊的。」

「我,是又怎樣。」我沒法混了,覺得通紅尷尬死了,鐵雄是我的哥們兒,平時酷得不行,逮到機會就取笑我。此事,讓他知道,自己都沒臉見他了,還不知道他將來會如何取笑自己呢。我趕忙跑進了屋,坐到桌邊胡亂地把飯。

偷偷瞄一下,蘇軒奕笑盈盈地看著鐵雄,滿臉的挑釁。鐵雄無視他的挑釁,徑直進屋。他竟怔怔地看著桌上精美的飯菜。

「坐下來吃飯啊,鐵雄。」我有點語無倫次,這才想到鐵雄是鬼差,哪里需要吃飯。不過看他眼里那種光芒真的是很想吃的樣子。難道是我的錯覺?

「你做的?」他有些陰陽怪氣地說︰「藍曉蓮,你什麼時候成賢妻良母了?」

我的臉還是滾燙滾燙的,听到鐵雄的語氣,不禁訝然,從鐵雄有著怒氣的臉上,我再次確認不是自己的錯覺。這句本該戲謔的話語,卻有著濃濃的酸味。我腦袋有些木木的,月兌口問道︰「鐵雄,你怎麼了?」

鐵雄面上卻已是戲謔的,一臉捉弄地笑說道︰「你竟能做出這等色香味俱全的飯菜,簡直是出乎我意料。看來你嫁人有望了。」

我一張臉垮下去了,剛才一定是幻听幻覺,才會覺得鐵雄說話帶酸味,他本身就是專門捉弄我、擺臭臉給我看的惡鬼。

「飯菜是我為我的蓮兒做的。」蘇軒奕邊說邊給我夾了一塊雞翅,「來,多吃點,你看你這麼瘦。」

我的臉黑了下來,欲哭無淚。為什麼很簡單的事情到了蘇軒奕這里,從他嘴里說出來總是大變樣了。

明明就是契約上說的,他要做飯洗碗的,他卻能把話說成這樣。我狠狠地扒飯。

「蓮兒,要喝湯吃菜,身體才會好。不要光顧著吃飯。」蘇軒奕拿著湯勺往我的湯碗里舀湯。

「蘇軒奕,閉上嘴。是不是虐待我,你就心情大好?」我終于忍不住狂怒,丟下碗筷,對蘇軒奕命令道︰「記得把碗筷刷干淨。鐵雄,去我房里坐。」

我走過來拉著他,就要往臥室里走。

「蓮兒,不準拉別的男人。」蘇軒奕瞬間就調過來,分開鐵雄和我,一臉陰沉地說道︰「和蓮兒保持距離。」鐵雄皺皺眉,看著蘇軒奕。

「蘇軒奕,滾去刷碗。」我不悅徑直走進房間,覺得快被蘇軒奕氣死了。本來我就對他有些把持不住,他卻還這樣來挑動我的心。

我真怕自己淪陷,他是注定要離開的男人。注定是短暫的情緣。我不要自己動心。不要,就是不要。

「我不洗。」蘇軒奕一坐在沙發上,大聲說。

我看了看他,他怒氣很盛。我覺得有些累,並沒有繼續與他對抗,便輕聲說︰「你休息吧,等下我洗。」

這種輕柔的語氣竟讓屋里的兩個男人驚訝無比。

「你當真變了。溫柔了許多,這樣甚好。」鐵雄笑了笑,那笑里似有落寞滲出。

「好了,我去洗,不要做出那種厭倦的模樣。」蘇軒奕沒等我開口,就自告奮勇,軟下了語氣。

我懶得理他,只對鐵雄說道︰「有什麼事,你說吧。」我太了解鐵雄。他是一絲不苟,很是嚴謹的,即使是捉弄我,調侃我,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他每次來看我都是有重要事情的。無事不登三寶殿是鐵雄的秉性。

「死丫頭,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也虧得我們沒有白認識這麼多年。」鐵雄兀自在沙發上坐下,「我有新任務了,以後恐怕很難見面。我是來向你辭行的。」

這句話像一聲炸雷,在我頭頂炸開,我久久沒有說話。

好一會兒才問︰「你要去哪里?要不我搬到你的轄區去?」

「天機不可泄露!」鐵雄一臉難過。

「另一子公司?」我不死心地問。

「你不懂得了。天機不可泄漏。唉,想到以後不能看到你這丫頭,還是蠻失落的。新任的東南片區鬼差組,我又不知道誰是組長,否則,倒可以叫他們關照關照你!畢竟你這男人是要回去的!」鐵雄掃了蘇軒奕幾眼。

「鐵雄——」我喊他名字,竟不知在這離別時刻,該說什麼好。

「你是要調到另一個時空的幽冥司去吧?」蘇軒奕盯著鐵雄,目光挑釁。我看到鐵雄同學差點從沙發上摔下來,卻又趕快坐直身子,向蘇軒奕丟了個「算你狠」的白眼。

「另一個時空?」我看著鐵雄,明知故問。

「天機不可泄漏,我什麼都沒說啊,丫頭!對了,你可以給我寫信,想我就大把大把地燒錢給我。放心,我收得到的。我每月回總部述職,他們會轉交給俺的!」果然是跟我呆久的緣故,當初那個純潔的小鬼已經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了。

「貪官!要滾快滾!」我轉頭不看他,盡量調整出不屑一顧的表情。可是我感覺到淚在洶涌。

不是沒有經歷過離別,只是這次知道分別之後,便永遠不能見面,所以便覺得心里難過得要命。

「丫頭,唉!」鐵雄的聲音前所未有的黯淡認真。我還是不看他。他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曉蓮,以後別驅邪了,就策劃策劃婚禮,再嫁個人,好好過日子。」

「要你管!」我本想說我多麼珍惜我與他之間的情誼,多麼難過。可是向來死鴨子嘴硬的我只能吐出這三個字。

「唉!」鐵雄嘆息著往陽台走去。卻又回頭對蘇軒奕說︰「有人托我告訴你︰不要改變什麼。」

「什麼人?」蘇軒奕身子微顫。

「不可泄漏。」鐵雄站得直直的,語調冰冷。這樣的鐵雄是我從未見過的。冷峻,嚴肅。蘇軒奕不再說話,只是隨意地靠在沙發上。

鐵雄轉過頭,又再次走到我面前,這次他拿下了他的墨鏡,他墨玉的眼楮涌上不舍與擔憂,然後酷酷地說︰「記著我的眼楮!」

我的淚終于涌出來!他卻笑起來,搖著頭說︰「丫頭,以後要自己照顧自己了!對了,現在有一股勢力在查你十年前遭遇槍擊的事情。你要多加小心!」

「槍擊?我什麼時候有過槍擊?」我疑惑地看著鐵雄。

是的,我十年前一場大病,都沒氣了,奧拖到太平間去了。可有個算命的說要我潛心修道,方可撿回一命。父母便把我背上青靈山,由師傅救活過來。可所有人說的都是得了不治之癥啊。

「十年前,你幾乎丟命,就是因為一場槍擊。你不知道?」鐵雄驚訝地看著我。蘇軒奕也驚訝地看著我。

「可我全身一點傷都沒有。我也記得是得病昏迷啊!鐵雄你是不是搞錯了?」恐懼再次升騰,依我對鐵雄的了解,沒把握的事,他決計不會亂說的。

「不會!」鐵雄搖搖頭,「你也沒失去記憶,看不出紕漏!如果是這樣,那麼——」鐵雄的臉色極度難看,像是陷入了什麼恐懼之中。

「那麼,就可能是神改了你的記憶。」蘇軒奕緩緩地走過來,輕輕扶住我。鐵雄看著蘇軒奕,緩緩地點頭。

「總之,無論何時,你都要記得你是堅強樂觀,嗜錢如命的藍曉蓮。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估計鐵雄亦無法解釋我的命數,只能在最後說出一堆明顯不合時宜的話來。

「拜托你了。」鐵雄深深地凝視了蘇軒奕片刻,然後他輕輕飄出。我追出去,久久佇立在陽台,月色如水,卻再也沒有鐵雄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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