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穩穩拉住了紫隕的胳膊,那劍往前一分,馬上那滅神咒散的光被穩穩懸浮于半空中的紫菱鏡所吸收。
我訝然一驚,這是什麼景象?陡然,紫隕碧綠的眸子轉為妖冶的紫瞳,那紫瞳竟有一抹不宜察覺的痛楚溫柔。像極了當日墮魔後的蘇軒奕看我的的眼神。
「你是誰。」我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有熱淚漫延過心髒。
「你快走。快走。」他艱難地開口,聲音沙啞,像是極力隱忍。
「你是軒奕嗎?」我問道。
他紫瞳驀然黯淡,隨即又亮起,那抹痛楚逐漸擴大,額間四葉草的圖案燃起紫色的火焰,良久,他才收起了那長劍,化去了滅神咒,收起了紫菱鏡。他薄唇艱難開啟︰「本尊紫隕。你快走。」
我心里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納悶,我剛將五色石給滅了,雪瑩再也回不來。他適才是要將我滅的。那一掌,勢大力沉,若不是夏月凌接住我,我必定能骨骼盡碎,靈魂出竅。現在卻又放我走,這是為何?
正納悶,他紫瞳微轉,又換做碧綠的眸子,額間的花紋再度換做輪盤,六芒星的印記妖冶詭異,那種仿若掌控了萬物命運的恐懼又如潮水般襲來。
「沒想到紫隕竟然肯放過你。不過畢竟是強弩之末,所以與本尊作對都灰飛煙滅。」他笑道。權杖再次揚起。
我想要抱著夏月凌逃,但無論我這一逃,必定被當作活靶子,死得更快。
目前所能做地便是拖延時間。武力拖延完全是不現實且不明智地做法。那麼剩下地便是說廢話了。要不然也對不起我大學四年地專業。
我地腦子快速轉動。眼前地人到底會是誰?一幕幕飛轉。那就他吧。仿若也是比較可疑地。正巧也趁此機會來證實一下我曾經地猜想。
于是。我笑道︰「利用女人統領三界。你也算得上是極品了。」
「你說什麼?」他面色一沉。手中地權杖果然垂了下來。
「真不知有這樣地利器在手地你。到底在忌憚什麼?讓你將與你相關地女人都拖入水深火熱之中。」我無比鄙夷地說。其實我是很想問。你是不是離宸與留鏡地老爸。是不是那個司職命運地神。然。若他不是。我這樣直白一問。豈不是一下就穿幫了?
這就是談話之道。不能把話說得太明白。說死。最好就是模稜兩可、雞同鴨講也沒關系。最關鍵是你要給人暗示。他忌憚什麼。在意什麼。在你地暗示之下。他自然就朝那個方面想了。
果然,他听到我的話,臉色更加難看,厲聲喝道︰「你到底是誰?你到底知道什麼?」
我聳聳肩,緩慢地開口︰「我已經反復說了,我是青靈山第九十二代俗家弟子藍曉蓮,人稱小七,還有道友叫我七姑娘。至于,我知道什麼」說到此,我故意停頓,瞟了他一眼,說道︰「你放他走,我便告訴你。」
他臉色一怔,隨即略寒的笑意爬上臉,沉郁地說︰「你以為本尊那麼稀罕知曉這些?跟本尊談條件,你這卑賤,不夠格。」
我暗自罵自己的大意,差點就葬送了剛剛拖延地計劃。于是故作鎮定,笑道︰「只是小小測試,你何必動怒?」
「測試?你測試本尊?」他語氣暴怒,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是芸芸眾生一員,也是三界的一份子,閣下既然有意統領三界,我當然要知曉你是如何的品行了。」我笑道,心里想夏月凌那廝估計已經解了定身咒,等下昆侖鏡一到,便可一同穿越時空,最好穿回現世,我先將他弄過去跳月兌衣舞,使勁虐虐,以報他老是欺負我地仇恨。
「你還不夠格。說你到底知道什麼。」他一揮衣袖,一股大力掃過來,我覺自己像落葉般被掃得飛出去。
「一、二、三。」我在心底默數,果然跌入了溫暖的懷抱,夏月凌的味道撲面而來。
「你在做啥?又想求死?這樣的攻擊,你就無法招架?」他一臉暴怒,將我橫抱在懷里,就要往前走。
「傻瓜,我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你倒好,還要往前走。」我把頭埋在夏月凌懷里。
「什麼?」他像听見什麼不可思議地事,然後恍然大悟地說︰「你,你居然…
「知道就行,說出來做啥。」我悶在他胸口說。
「那麼喜歡為夫的氣息,你剛才還敢那麼猖獗求死,丟下我?」他單手抱著我,另一只將我從他懷里扒拉出來欣賞他帥氣的臉面。
柔情款款地說︰「由于你的任性造成了不可收拾的局面。如今對面的人太厲害。我們都可能灰飛煙滅。你可願陪月凌一起化作灰飛在時空中飄啊飄?」
我「噗嗤」一笑,心中先前地郁結、難過、不安都瞬間消散,即使現在就死去,即使明天他就不愛我,那又有什麼關系呢?明天不是還沒有來麼?此刻,他是愛我的,那就夠了。
于是我很華麗麗地對他笑了笑,伸手模著他地俊臉說道︰「陛下,民女與你現在可是一根繩
螞蚱了,就是想逃也沒法啊。」
「哈哈哈哈。」夏月凌大笑,很沒正形,極其污染他夏月國第一美男,優雅王爺地美名。
「陛下為何如此笑,難道是笑民女此話粗俗了?若是如此,民女當真惶恐。」我竭力忍住笑,故作乖巧。
他將我放下,再將我擁入懷,笑道︰「你的話何曾不粗俗?」
「你。」我故作生氣。
他眼神深邃,神情放松,猛然伏我肩頭,噬咬我地耳垂,帶著魅惑人心的聲音說︰「不過,我喜歡。喜歡得恨不得只為你袖手天下。」
「只為我袖手天下。」這句話瞬間擊中我,我喃喃地念。
他依然在我耳邊柔聲道︰「不用懷。以後你會知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想和你再無阻隔地站在一起。」
心,先前如干涸的枯井,落滿枯枝敗葉,此刻卻涌出溫熱的泉水,注滿了心。整個人頓時溫柔盈盈,呆愣在原地。
他慢慢站直,依然抱著我,對紫隕說︰「閣下即使手持權杖,也沒有弒滅朕的力量吧。」
「笑死人了。」紫隕面色一閃,那聲音像是貓被踩到了尾巴。看來夏月凌是戳到了他的痛處。
「你處心積慮控制了紫隕,想借助他來殺曉蓮,想逼朕與他對戰。可是,他卻在緊要關頭不願殺曉蓮。所以你才決定親自出手殺曉蓮。朕說得對不對?」夏月凌眼神凌厲,渾身光華四溢,那銀色的光華里帶著讓人不得不低頭地高貴。
難道郁磊回來了?我心一緊,他回來,是不是我便成了徹底的替身?心有鈍挫的疼痛,卻還是忍著痛,輕聲問︰「是郁磊回來了嗎?」
他一怔,眼神溫柔地問︰「蓮兒,郁磊是誰?」
我松了口氣,郁磊沒有回來。那他還是我的夏月凌,我激動地抱住他說︰「沒什麼。以後告訴你。」
「嗯,以後記得告訴我。」他的聲音如山谷里微微地和風拂過耳際,帶來沁人心脾的輕柔。
「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眾神之王,用所謂的愛去治理世界。今天,在本尊看來你們也不過如此,不管是軒澈,還是你這號稱神界第一的戰神,抑或是那魔王地紫隕,為一個藍雪瑩竟變得如此窩囊。今天,本尊就來檢驗一下,你們所謂的愛的力量,能否拯救你。」對面地男子狂傲地大笑。電閃雷鳴在天空輪番上演。風里裹抰著巨大的正反旋轉的撕扯力。
男子右手權杖,左手持劍。這回我看清了,那權杖是聚集靈力的法器,而那劍便是攻擊地利器。
陡然,電光火石,火星子四濺,那劍陡然通體碧綠,像一段優雅詭異的古玉,帶著濃濃的殺氣。夏月凌左手抽出軟劍,右手緊緊握著我的手,輕聲說︰「無論時光如何改變,月凌愛的人始終是曉蓮。從未辜負過。」
這句子像是遺言。我有不祥的預感,狠狠回握他地手說道︰「你可不能撇下我。」他握著我的手緊了緊,沒說話,緩緩劍指天空。電閃雷鳴地天空瞬間便是朗月晴空,聖潔的銀輝瀉地。
我不禁暗嘆,他還未歸位,只得一半殘魂破魄,竟就有如此法力,怪不得被成為神界地戰神。
「倒不愧是戰神,比這為愛痴狂的紫隕要好得多。你們三去了一,軒澈那個白痴被自己女人所滅,今日若在滅了你,這三界便沒有什麼本尊懼怕地了。」對面的男子曉得恐怖。
夏月凌不屑地眨了眨眼,臉上笑意醇厚,語調輕松地問︰「是嗎?原來你懼怕的是我們三人聯手。只可惜……」夏月凌作出惋惜狀,指尖騰起一抹銀色火焰,輕靈飄飛,朝著對方打過去。
「殘魂破魄就想跟本尊對抗,今日本尊先滅你這半。」那男子權杖狠狠砸在自己的碧綠色長劍上,長劍猛然變作深藍,他一躍而來,輕靈飄飛。
劍光如藍色的閃電,劃破夏月凌的結界,夏月凌拉著我猛地往後退,軟劍擋了過去。
「 。」巨大的爆破聲如的劇烈爆炸,氣浪沖擊。我被震飛跌落在遠處的迷樹下。
顧不得渾身塵土,一躍爬起來,看到那劍沒入夏月凌的胸口,血汨汩而出。
「月凌。」我覺得心撕裂開來,不住往前奔跑,卻如何也跑出動。這才現,夏月凌竟用了淡淡的結界將我困住。
「原來你這家伙又算計我。」我哭道。
他轉頭看我,蒼白的臉露出春水梨花的笑容,沒有一點歉疚的意思,只用唇語說︰「真的想為你袖手天下。」
我淚流滿面。這個家伙,說我一遇到危險,就一定撇開他。他又何嘗不是?原來我們都是一樣的人。我們靜靜對視著。
「哈哈哈,沒想到死到臨頭,居然還情意綿綿。」那男人像看到了時間最好笑的笑話,大笑著。
「送她走。」突然,夏月凌凝聚所有氣息大聲說,卻不是對我。
正在此時,雲端飄然而下一個人,青衣短,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