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出牆,看那淡青色人影消失在街角。我連忙凝聚心劃出一道離火定身符,手掌翻飛,打將出去。
死賊子,你跑得了才怪。這是離教的定身咒。我心里得意,快步掠過去,想瞧瞧這賊子到底是誰。
剛轉過那拐角,一把血紅的劍橫到我脖頸處。多一分便是鮮血四濺。眼光斜瞟過去,淡青衣衫的男子,緊抿雙唇,眸光如炬,迸射著懾人的光。
竟是那侍衛李霄。
「我倒小瞧給你了,竟能逃月兌我的符咒。」我輕笑道,心里卻是一點也不敢大意,我初見他時,就覺得他身上透著某種說不明的古怪。
「承蒙夸獎,是姑娘自己的符咒不精。」他冷冷地開口。
「也不知李大人這番對待民女是何用意?」我斜眼看他,心里盤算著是不是使用一下攝魂術。卻又有些擔心,這離火定身符莫說是普通人,就是夏月凌稍微不注意也會被定住,而這李霄卻能逃離,他的道法高成什麼樣子,我沒法想象。
「我不會允許任何人給公主帶來任何的危險。」他說,劍又抵近了一些,我感到冰涼的武器輕輕劃進了皮膚,渾身打了個冷顫。心里暗罵︰打死你大娘的,想在美人面前表現,也沒必要拉上我啊。
我絲毫不敢大意,凝聚所有靈力,只等他一擊,我便以如封似閉那招,輔以抱殘守缺,加之靈力,這微妙幻化、包羅萬象地太極掌足以保我命了。
「本來你安分點,我是不會這麼早動你。」他臉色一沉,劍往我脖頸上繼續抵。我凝聚的靈力在掌心,還未拍出。李霄的劍卻陡然轉了向,直直朝他自己刺去。
他大駭。慌忙躲閃。那劍卻如同游移地蛇。靈活地追著他。
「風火雷電。魑魅定形。」李霄邊逃雙手合掌。念道。
雖知曉他可能會法術。卻不知他竟會這高深地御劍之術。在夏月國時。兌曾經給我看過他地典籍。因為我要駕馭青霜。所以專門看了御劍這章。知曉這高深地御劍術需要深厚靈力。我倒真是小瞧這李霄了。
不過此刻。他地御劍咒完全無效。那劍渾身通透地紅。了瘋。使勁地追著他。
他身若游龍。御風四處飛。而那劍緊追不舍。
我模了模脖子上地傷口。沒看明白這是什麼狀況。那劍不是他地麼?他不是拿那劍殺我麼?我凝聚地靈力還在掌心里沒有出啊。怎麼他們主僕二人內訌了?
「魑魅離火。定。」他再次念著。可惜,他的咒語再次失效。紅如跳躍火焰的劍對著他的眉心左突右撲,看來跟他有深仇大恨。這倒是很有趣地。
我也顧不得看熱鬧,還要去祭司神廟找冥天那家伙。于是我大大方方轉過街角,從一道門穿出,便出了外皇城。外皇城之外,便是老百姓的活動地帶。
街上熙熙攘攘,人們安閑自在。往外走,各種酒肆商鋪比比皆是,旗子招展。街道兩旁琳瑯滿目的小工藝品到處都是,還有許多擔著擔子、掛著篩子、提著籃子游走的貨郎,叫賣聲不絕于耳。
我走到一個煎餅攤前,攤主是個二十來歲地小伙子,我走上前施禮道︰「請問祭司神廟如何走。」
「不知道。」他態度惡劣。我了然于心,于是從口袋里掏出一顆圓潤的珍珠遞上去說︰「我買一個煎餅。」
「不賣。」他口氣惡劣,頭也沒抬,自顧自地鼓搗著面團。
哼,話說當初我在十八王府東藏西藏才搜刮了夏月凌一些珠寶,還在兌那里弄了個儲物地百寶袋來裝我搜刮的各類珠寶玉器字畫。想有朝一日回到家,好讓我銀行里的數字快速跳升的。今日我是逼不得已,捂著胸口的疼痛才拿出這顆珍珠去換個煎餅的,他竟說不賣。
「為何?」我沒好氣地問。
「不賣就是不賣。問什麼原因。」他口氣更惡劣,放下面團就要來趕我。
哼,不賣是你地損失。我閃身到一旁,轉到一個水果攤前,遞上珍珠說︰「三個梨子。」那攤主一見珍珠,兩眼放光。我心嘩啦啦滴血,一顆珍珠換三個梨子啊。
「好好,馬上。」他趕忙用一個小竹籃裝了三個最大的梨子恭恭敬敬地遞過來,伸手就要拿我掌中地珍珠。
我猛地收回手,笑道︰「大叔,可否告知這祭司神廟如何走?」
他堆滿貪婪笑容的臉頓時黑了,冷冰冰地收回籃子說︰「你走吧,我不賣梨給你。」
我心里有些明白,這祭司神廟定是有著某種禁忌。否則怎會讓貪婪都斂去本性。看來換一個問也是一樣地效果。
于是,我恭敬地對他施禮道︰「小女子非商都人士,拉著重病的相公來商都求醫,機緣巧合遇見大祭司,大祭司吩咐說,若我家相公病情有所惡化,便讓我去祭司神廟找他。昨夜,我相公昏迷
我這著急才想著去找大祭司,出門才現不知該往何大叔告知小女子。」
他狐地看了我一眼,又掃視了四周,壓低聲音說︰「祭司神廟是我們老百姓不可提及地,也不可隨意打听。尤其這幾日,陛下在祭司神廟戒沐浴。听說雲尚書和林將軍的軍隊全駐扎在城外。皇庭御林軍更是時刻巡邏,且昨夜連夜下官文。挨家挨戶傳達規定︰這幾日,若有外人打听祭司神廟所在,格殺勿論;若泄露神廟消息,株連九族。所以,姑娘,你就不要再打听了,找個大夫吊著你相公的命,等這局勢穩定了,再說吧。」他帶著深深地同情看著我。
听這話,我心里一驚,這蓮月降生前天商竟是如此暗潮洶涌,還有昨夜連夜下的官文,預示著什麼?為何是在那樣敏感的節骨眼上?
我心里竇叢生,面上卻是一臉沮喪,對著這水果攤主略欠身施禮道︰「多謝大叔提點。」然後忍痛遞出那顆珍珠,說道︰「大叔,那三個梨,請賣給我吧。」
他兩眼放光,收了我的珍珠,趕忙將裝梨的籃子給我,壓低聲音道︰「姑娘千萬別去打听,回家好好照顧你相公吧。」
我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在熙熙攘攘地商都集市倒不知朝何處走。正在茫然之際,听得馬蹄聲如雷奔,轟隆隆來。街面上頓時一片混亂,推車的推車,奔跑的奔跑,雞飛鴨跳,菜葉翻飛。大家都在喊︰「雲家騎兵巡城了。」
那水果攤主也是扔了攤一趟跑,邊跑邊喊我︰「姑娘,快走。雲家騎兵來了。」
霎時,街面上一片狼藉,沒有一個人。這倒有點像城管來時的場景,莫非這雲家騎兵就是商都城管?不過如果是城管,逛街的有必要閃人嗎?
再說了,在古代,除非是重要軍情,否則在市集上跑馬是要處以刑罰的。但這雲家卻是整個騎兵都縱馬狂奔,還著實是猖獗。倒不是這雲家是不是雲珠的先祖。我倒很像見識見識。
然,我此刻主要任務還是要去找冥天,不想節外生枝。于是我一閃身拐進旁邊一條小巷,等了一會兒,一隊騎兵,大約有上百人,狂奔而過。
等他們狂奔而過,我這才走出巷子。心里突然一閃︰這些騎兵會不會是去祭司神廟的?
一想到此,慌忙拈起御風訣往騎兵的方向飛去。
卻沒想到,這些騎兵就停在柳煙宮外的巷子里,一隊人就看著李霄和他地劍在那里周旋。李霄體力漸漸不支,眼看那劍就要刺向他眉心。
「風火雷電,魑魅定形。」在這千鈞一之際,騎兵為的人念動咒語,竟是一女子。那劍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活生生拉住,在距離李霄眉心幾厘米的地方停下。
隨即,這女子手一抬,一道暗紅色地光影包裹住這劍。這劍在光影中激烈掙扎。我竟感到它莫名的怒氣。
「屬下多謝雲娘娘救命之恩。」那李霄癱軟在地,跪拜。
咦?雲娘娘?在蘇澈地後宮,不就只有一位雲娘娘麼?那就是蓮月的死對頭,在宮廷里翻雲覆手的雲妃,雲家的人。我不禁打量起她,她此刻身穿金色鎧甲,披著紅色袍子,烏綰成簡單髻,干練而頗有英氣。再看那張臉,雲家人特有的小巧鵝蛋臉,挺鼻梁,不同于雲珠的是,她有一雙滿是風情地狐狸眼。比起雲珠來,這女子倒真是美了好幾個檔次。
「李侍衛,竟連魑魅離火都駕馭不了嗎?」她聲音脆生,略顯得尖銳,倒與她的外在不太符合。
「回稟娘娘,那妖女想要逃出柳煙宮,屬下不得已與她對上,正要得手之際,卻不料這劍卻臨時倒戈。」李霄說。
「哼,辦點小事都辦不好,還說你們李家仙緣頗廣。」雲妃略帶諷刺地說,然後又問︰「那出銀色月華攻擊波地男人呢?」
「回稟娘娘,還在柳煙宮內,只是那柳煙宮內有二重不同結界,屬下是一層都進不去。」李霄低垂著頭。
「沒用的東西。莞城李家地牌子也該砸了。」她一躍下馬,身後的人也是整齊劃一,動作優美地下了馬。
原來是針對我和夏月凌。哼,若敢動夏月凌一分一毫,我藍曉蓮就算死,也要把這前世今生地帳一把跟雲家算個清楚的。我暗自凝聚靈力于左掌,準備用誅仙符,引天雷霹靂。
只見雲妃走到柳煙宮門前,雙手大開然後大合上,一朵熊熊的火焰帶著暴戾的氣息迅速往柳煙宮的城牆頭掃去。
「唰」一聲破空而出,然後是低嘯,紅色劍影翻飛,那朵火焰瞬間被掃滅。破空而去的竟是那把被困的劍,那劍怒氣沖天。
我一時間,倒有些納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