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神的蓮花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最後決戰︰弈棋

作者 ︰ 令狐兮兮

駕著神獸穿越星山周圍的風暴帶,降落在星山之巔盤古神殿前。這里曾是盤古的宮殿,如今他幻滅了,便交由他的愛徒命運接受。傳說中,命運極其愛惜自己容顏,決計不會以真正出現。

「認識他那麼多年,總是知曉些秘密的。比如他的弱點。」夏月

凌微笑著,讓騰雲去下戰帖。

騰雲走上前抬手,還未叩門,便見金色的大門徐徐打開,大殿之上,一身黑袍的碧眼男子斜坐著。手里拉著六芒星的權杖,眼里滿是玩味的笑。

「恭喜你們能過五關斬六將,來到此處讓本尊親自料理你們。

他狂傲地說,然後哈哈一笑。

「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別得意。」紫隕冷哼道,紫清劍一閃,紫色的光芒從天際一直鋪排下來,將整個盤古神殿統統包圍。

我知曉那是紫清劍的正反撕扯力,一旦進攻,被包圍之人必被撕碎,不能遁逃。

「雕蟲小技,也敢到此獻丑?」命運眸光一怔,一道綠光沖天而上。紫隕的進攻瞬間消失殆盡。幾乎是同一瞬間,他一抬手,有人被扔了出來。

「離。」我驚呼,顧不得是否有詐,急忙上前,抱起他。

沉睡中的離眉頭一皺,露出極端痛苦的神色。

「就憑他,也想對我釜底抽薪。所以本尊就讓他嘗嘗-一日囚’的滋味。」命運悠閑地撥弄著手中一把黑色的令牌。

一日囚?」我念道。即使我不知道只是什麼咒語,但只听這名字,心里已經很不舒服了。

轉身看著夏月凌。只見他眉頭微蹙,也不看我,只是仿若自語般為我們解答。

原來「星山之巔」的最高神罰就叫「一日囚」。只要神詆們犯了重罪,便會被判「一日囚」。這「一日囚」顧名思義,便是選出神詆最痛苦的一天,將神詆永遠囚禁于這天。每日都是前一天的重復。

永遠沒有結束,每一日是一樣的討厭,每一日都是煎熬。這是時間的囚禁,遠比空間的幽閉更讓人恐懼。

因此,這是三界六道最殘酷的刑罰。已經許多年沒有使用。

「你真是卑鄙。」我站起身,恨不得將之碎尸萬段。

「是嗎?」命運碧眸微揚,朗聲笑道︰「能承蒙無憂的抬愛,本尊可真是萬分欣喜啊。其實,你也可以幫他解咒的,因為你是他痛苦的源泉。如果你神魂進入他的牢房,便可輕易地解咒了。不過,你的力量會暫時消失哦。別管本尊沒提醒你。

我咬緊牙關,雙手狠狠握拳,然控制不住心中對他的恨意。于是眸光一閃,紅色的祭典之弓徐徐落在手里,自己拈起咒聚集靈力,隨即幻化成靈力之箭嗖地射向命運。

破空而出的聲音很是美妙,火紅的箭矢帶著絕對的憤恨向命運射去。

命運毫不避閃,只是六芒星的權杖輕輕一舉,一道綠光便擋住我的靈力之箭。箭與綠光防護牆相持,隨即箭被逼迫破裂開來。

「無憂,你以為現在你還是排名一的神器麼?本尊早說過不怕你了。」命運哈哈一笑。隨即厲聲喝道︰「鏡兒,還不出來招呼客人?」

哪里出錯了嗎?找到祭典之弓之後,我就隱隱覺得不對,自己的水準連蓮月的一半都比不上。而身上的靈力之源,也就是祭典之弓的能量供給,也是時有時無。

一定有環節出錯。我一定要鎮定。不能讓自己出任何的差池,否則不僅連累我身旁的男子,還會給三界六道帶來災難。

「鏡兒,還在磨蹭啥?你是想你母親繼續受雷霆之苦嗎?」命運不滿地喝道。一彈指,大殿屋頂之上徐徐降下一個女子,橘紅色的衣衫像火火燃燒的炭,烏散亂。仔細看那五官,便明白,頹然躺在地上的女子便是命運的結妻子,火神祝融之女,留鏡和離宸的母親。

只見他毫不客氣地揮動權杖,千萬道雷霆劈在女子身土,女子驚恐地睜開眼,整個身子因雷霆劫而變形扭曲。

「求你停手。我什麼都听你的。」盤古大殿二根柱子後,閃出一身藕荷色衣衫的留鏡,她猛然撲在自己母親身上,生生承受雷霆霹靂。

「哼。那還不動手?」命運一揮黑袍,停了雷霆霹靂。

留鏡虛空中一伸手,手中赫然一柄權杖,龍紋的權杖柄,權杖頂端是一朵跳動的火焰。

她緩緩走出來,左手指尖纏繞著一圈似有若無的火焰,欲要去點權杖頂端。

「容蓮。」蘇軒奕輕呼。

留鏡手一抖,咬著嘴唇看著蘇軒奕,兩行清淚緩緩滑落,眼里滿是痛楚、不舍。

蘇軒奕焦急地看著她,欲伸手去拉她過來。

她猛然後退兩步,情緒已難以自持。她啞著嗓子問︰「太子殿下,以後可會有一絲時間記得我?」

「你說啥傻話?我怎會不記得你。若不是你,我在劫蓮花公主的花嫁鸞車時,就被命運逮住,控制在手中了。何來今日。」蘇軒奕輕語。

我訝異地看著他。原來,日只消一眼就知曉蓮花公主不是我的男子是他。那時的他,還未修煉成功,還沒有足夠的功力對付命運。卻是留鏡救了他。

留鏡這樣孝順母親的女子,竟肯違背命運去救他。並且在後來與我對戰時,也拖延時間,讓他趕來帶走我。她真的是很愛很愛蘇軒奕吧。否則怎會如此放過情敵,甘願冒著不孝的名聲。

「太子爺,我要的不是你的感激。我只希望你是因為真的記得我這個人,而記得。」留鏡輕輕搖頭,額間火紅色的印記竟淌下火色的淚水。

「火神之淚?」夏月凌一驚,快掠到我面前,將我護在身後,三叉戟化作一支箭,右手持著祭典之弓,呈戰備狀態。

「留鏡,還不動手?小心你的母親。」命運不悅地喝道。

留鏡回頭望著命運,哈哈大笑︰「我體會得出母親的疼痛。所以,母親也會原諒我的。」

「容蓮不要。」蘇軒奕也是一驚。喊的同時,身形已掠過去,

度很快,然而只抓住她的衣衫,生生撕下一塊藕荷色的布條。

她回頭輕輕一笑,光華燦爛,對著蘇軒奕說︰「能得到太子如此的看重,留鏡便無憾了。」

而她已將火神之淚灌,,、自己的火焰權杖,整個人一躍而起,如離弦

之箭向命運撲去。

避無可避,夏月凌抱著我猛地跨上騰雲,倏忽之間便落在星山的另一山峰女媧廟前。

兮兮也抱著離落下,生風拉滿面痛苦的蘇軒奕。

留鏡以近乎絕望的姿勢,將火神之淚注入火焰權杖,將靈力提升到了頂端,孤注一擲要與命運同歸于盡。

巨大的爆炸炸響在星山,盤古神殿瞬間化為灰燼。熊熊火焰直沖上天,整個星山如大地震般不斷搖晃,良久才停下來。

星山再度恢復成一派祥和,那爆炸的煙塵漸漸淡去,最終在星山藍絲絨一樣的天幕中徹底抹了痕跡。

蘇軒安靜靜坐在那里,一言不。躺在地上的離臉上還是扭曲的痛苦。

「你說命運死了嗎?」我輕聲問。

「我倒希望。」夏月凌輕語。

「但是希望可能要落空。」紫隕接著說。

「怎麼?」我不明所以。

夏月凌將我摟在懷里,漫不經心地說︰「命運深不可測,詭計多端。我是女媧的侍者開始,就與之打交道,周旋。他要是這麼輕易就被滅了,那就不用我們苦苦布局了。」

說著,他彎腰而下,在離的面上一撫,離的痛苦神色絲毫沒有減輕。他站起身,冷哼道︰「看他施在離身上的一日囚絲毫沒有減弱的狀況。」

我心里一凜,輕嘆道︰「留鏡真傻。」

「藍曉蓮。」夏月凌輕斥,以目示意我看看蘇軒奕。

蘇軒奕靠著生風,呆坐在那里,面目沒有喜怒哀樂,卻像是失去了

生氣一般。

像是覺察到我在看他。蘇軒妾雀然站起來,拉住我問︰「如果有人要你對付冥神大人,你也會這般是不是?」

他問話的口氣有些駭人,抓著我的手的力道大得驚人。

我一時間拿不定他到底為何如此問,所以無從回答。

倒是兮兮在一旁說道︰「太子此言差矣。你亦明知藍曉蓮就是個亡命徒,從來不想自己。莫說是讓她對付冥神大人,就是讓她對付一個無辜的陌生人,她大約都會跟膽敢指使她的那個人同歸于盡的。」

蘇軒奕露出一抹笑,放開我,輕語道︰「是啊,我倒忘了,藍曉蓮是**型女人。」

我撇撇嘴,說︰「其實我是很自私滴。我就想我自己一個人做英雄,心里舒坦。不管別人內疚不內疚的。你們別說得我多麼舍生取義似的。好啦,既然都認為恥廝還活著,兄弟們來星山的目的都忘了?在此地兒女情長,實在是有損英雄形象。」我趁勢插科打諢緩和一下氣氛,然後雄赳赳氣昂昂就要往前走。

才走兩步,就被夏月凌摟進懷里,惡狠狠地說︰「你沖前面去做啥?忘了女媧預言畫卷了?

我恨恨地白他一眼,沒在再掙扎。

吩咐兮兮在女媧廟看著離。一行人再度落在盤古神殿所在的位置。

焦黑的土地,風中些微的煙塵。從混沌初開就存在的盤古神廟瞬間灰飛煙滅。命運黑袍翻飛,站在廢墟之上,留鏡如一堆破敗的布被扔在一旁。

命運揚揚手上的黑色令牌,俊美的唇邊浮起諷刺的笑,他問︰「冥神可認識這黑火令?據說可以統領三界六道的火,可以焚燒掉三界,讓混沌再現。」

夏月凌沒說話,握著我的手微微抖。

蘇軒奕與紫隕也沒說話,依然站在那里,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

四周只有風在穿梭。

「你們要不束手就擒。歸降于本尊。本尊考慮留你們性命。」他

繼續說。

我覺得再沉默,士氣都徹底低落了。便開口諷刺道︰「少廢話,你有本事就使。不忌憚我們就盡管放馬過來。」

「曉蓮。」夏月凌不悅地輕喝,將我盡力護在身後,搞得我連看都看不到。好吧,那就抱著這廝得了。反正女媧預言畫卷上畫的,身為無憂能量部分的我是抱著夏月凌的。而祭典之弓正(有連個字,看不清)的武器。

誰會想到無憂是二件套呢。

「郁磊,我給你條活路。」命運狂傲地說。

夏月凌輕笑,對紫隕和蘇軒奕說︰「二位,咱們今日是不是該多謝

命運跟我們下棋這麼多年,讓我們的生活不至于無聊呢?」

「郁磊兄說得在理。這一局棋也該結束了。倘若有下一局,定要你去受受苦。這一局將我弄到地獄底層去,整這什麼勞什子苦肉計,差點將我整毀容。

紫隕笑著,緩緩舉起的紫清劍,紫色的光華漸漸印染了整個藍

天。

「貌似太子最閑,如有下一局,讓太子去做苦肉計的那個。」復

月凌哈哈一笑。

蘇軒奕抗議道︰「我轉世歷劫,要歷兩次,已經很丟龍族的臉了

你還說我最閑。」

我听著他們的對話。哇靠,這才是極品對話,完全無視對方存

在。

果然,命運氣急敗壞地喝道︰「你們居然早就結盟了?」

夏月凌一笑,道︰「當初女媧娘娘便做好了這步棋子。當日,她引無憂滅魔祖的時候。你以為伏月為什麼要墮魔?為的就是這一天。你的野,、了,女媧、洪鈞老祖早就知曉,魔界也不過是借赤炎墮魔這件事強行劃分出的。你當真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麼?」

命運猛然變了臉色,平日的優雅全不見,露出猙獰的面目,惡狠狠地問︰「無憂也是你們能左右的?」

夏月凌听他的話語,輕輕一笑,說︰「當初,我布局之時,幻想過無憂會幫我。但從未將她引入戰局。可女媧娘娘留給我的密信里說,我郁磊的姻緣不在三界,在星山之巔,愛戀從混沌初開始,一千年前,蓮月行刑之前,我拆了那封密信。」

我從背後環著他的腰,笑道︰「看來女媧當年用我的時候,便知曉我的情根已種。唉,真沒辦法。三界六道,就要跟你這只大馬猴綁在一起了。」

「藍曉蓮,你有意見嗎?」夏月凌恨恨地問。

「沒,怎麼敢對您老人家有意見呢?」我嘻嘻地笑。

隨後,命運之神的笑卻將我的笑徹底淹沒,他權杖一舉,笑道︰「那你們就看看這局棋,到底是誰嬴誰輸。」

六芒星的金色紅色光芒之後,便是碧綠,那權杖頂端瓖嵌的正是方才留鏡的火神之淚以及火神的令牌。

那些光傾瀉而下,紫隕的紫光化作萬千的繡花針密密斜刺下去,在命運的結界之上靜止。蘇軒奕的帝王怒劍,藍光與紅光交替化作雷霆千鈞,將流氓星的光芒瞬間擊散。

「現在看你相公的了。」夏月凌一笑,三叉戟化作銀色的利箭架上霍霍燃燒的祭典之弓。

「抱緊了。」我笑著提升所有的靈力與我心愛的月凌的靈力匯合,如同激越的兩條河匯在一起,靈力奔騰而來,那一箭直指六芒星權杖的中心,熄滅六芒星之火便是成敗的關鍵。

一切都要結束了嗎?我心里覺得有些毛,為何如此順利。

那一箭終于射出,如飛流直下的壯美。嗖地穿過命運的結界,直直向六芒星權杖而去。但下一刻,那一箭射中的卻不是六芒星權杖,命運的手中赫然多了個紅衣女子。竟是他自己的妻子。

冥神三叉戟化作的利箭,本身威力無窮,何況是祭典之弓射出,且又是那樣孤注一擲的方式。

那女子瞬間睜開眼,來不及閉上,下一刻便瞬間爆開,化作煙塵。

「畜生。」夏月凌這般優雅-的人,也忍不住低聲咒罵。

命運卻在一丈開外笑道︰「早知道無憂的水準已經降到此等程度。那本尊就不必大費周折說服月辰宮去與你對戰,來試探你們的實力。

「少廢話。」夏備凌有些怒。

「對不起。」我有些沮喪,自己也不知是哪里出錯。

「藍曉蓮,不許你說這等話。」夏月凌反手拍拍我,緊緊握住我

的手。

「今日,這里就是你們的墓場。」命運叫囂著,將身上的袍子一

扯,露出淡青色的衣衫,陰鷙的面孔因神情的狂熱而變得猙獰。

他興奮地舉起六芒星權杖,鋪天蓋地的光華迅傾瀉下來。我們來不及反應。從來沒有夜晚的星山之巔便陡然變作了黑夜,深藍色的天幕上,繁星落滿天,安靜地閃爍,仿若整個宇宙近在咫尺。而眼前又似乎不是星山,命運卻不見蹤影。

夏月凌握著我的手緊了緊,突然破空而出的聲音,靜默的星空陡

然破碎,星星躁動,漫天的星斗紛紛墜落,盛大的流星雨。

「小心,六芒結界。」夏月凌一閃身,拉弓而上,靈力在祭典之弓

的牽引下,化作萬千箭矢向流星射去。

紫隕以紫清劍的光芒將整個結界照亮,蘇軒奕騰空而起,帝王怒劍向天空狠狠劃去,像是要將天空劃出深深的傷痕。

三個男人的默契還算不錯,可是到底哪里出錯了?女媧預言畫以及那些共籍里都說︰無憂出,天下清。難道我還缺什麼嗎?

「你缺的,你永遠不會知道。」耳邊響起陰沉的聲音。

我猛然回頭,現一張陰鷙的臉,隨即我被感受到光亮的刺目,日光和暖的星山之巔,不見夏月凌他們,而我落入了命運之手。

五十七最後決戰︰抗衡

巨大的爆炸,平靜的星山之巔微微抖動,夏月凌三人充…岬ˇ六芒結

界。

「三人聯手,威力果然不容小覷啊。」命運朗聲笑道,他的手罩在我的頭頂,薄薄的寒彌漫。我知曉只需他稍一用力,我便可以灰飛破散。

「命運,你好歹也是上古時代的神詆,競做此等勾當?」夏月凌

喝道。

三個男人站立,蘇軒奕在右,右手持帝王怒劍斜指天空,紫隕在左,左手持紫清亦斜指天空。夏月凌在中間,祭典之弓火火燃燒著。

「你們所謂的仁義道德是什麼?自古就是強者居天下。玉帝那老家伙法力低微,竟敢讓本尊拜他。什麼東西。」命運將六芒星權杖輕輕一揮,繼續說︰「看到沒有?這才是世間能量,強者的力量。哈哈哈。」命運大笑著。

「上古神器,終究無憂一。」淡雅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身紅衣的離輕輕落在星山之巔。在星山怡人的山風里,他的眸子是從未有過的朗淨。

「離,你沒事了?」我驚喜地問。

「我說過要保護小憂,怎麼可以有事?」離輕聲說,笑容瞬間化作

火焰,頓時星山之巔便是一片火海。

「離火,也算不錯,能從‘一日囚’中逃月兌,混沌初開以來,你倒

是一人了。」命運贊嘆道。

離哈哈一笑,說︰「命運,你選錯了那一日。你以為小憂是我痛

苦的源泉。

卻不知愛本是恨的來處。因為你根本沒有愛過。

說著,離輕輕揮手,四周的火勢更加猛烈,那火那樣溫暖,像是生命的最初,將我和命運包圍。

熊熊的火焰,我感到命運結界的搖晃,他額間有汗珠滴,原來他怕的竟是火,若火神之女知曉,若離宸與留鏡知曉,便不得走你們多冤枉路了,唉,真是造化弄人。

「離,燒死他。」我大聲喊。

「謹遵小憂之傘。」離輕笑道。

「離,你不怕燒滅,她嗎?」命運手一揮,碧綠的絲線從他掌心中抽出,那些絲線絲絲纏繞住我,隨即那些絲線隱沒了痕跡,然我感覺我的一舉一動都受著絲線的擺布,自己就如同一個傀儡人偶。

「離!曉蓮在那里。」夏月凌喊道,抬手阻止離出的灼魂斬。

離一閃身,又被蘇軒奕截住。我心里一片著急,現在又不能直接跟他們說無憂是誕生于離火的武器,離火就像她的家,她根本就不怕離火的灼燒。

這是一段秘密,很可能是制勝的一步。然看著夏月凌、蘇軒奕和離動手,我心里萬分著急,只能大聲喊︰「月凌,你八哥對你八嫂如何?」

夏月凌猛然停住對離的進攻,轉頭看著我,一字一頓地說︰「我八哥自然對八嫂情深意重。」「那就對了,你還擔心什麼。」我對他笑。

下一刻,脖子卻傳來鑽心的痛,像是細細的絲線勒住我的脖頸,那絲線漸漸收攏,勒得皮開肉綻。

「你話太多了,無憂。」命運輕輕一彈撥,我膝蓋處像是骨頭折

斷一般疼痛

「放了曉蓮。」夏月凌歇斯底里地喝道。

「你向本尊下跪,承認你輸了。本尊可考慮減少她的痛苦。」命運呵呵一笑,將我往空中拋。我便如風箏一樣懸浮在他上空,而我身上的每一寸魂靈都被他用命運線牽在手,他輕輕一扯,我便疼痛難忍。

我極力偏過頭,看著夏月凌,喘息著說︰「我的男人是戰神,天地都不跪,更不能跪跳梁小丑。不準跪。」

夏月凌看我一眼,別過頭不看我。

「不準跪。」我用盡全部力氣喝道。

隨即渾身都如萬蟻在啃噬,我頓覺身體在扭曲變形,卻還是無法緩解那種疼痛。

「我跪。」夏月凌的聲音很輕。

「不不能跪。」我萬分著急,忍著痛一偏頭,眼神凌厲地掃向命運,一道紅光唰唰而去,他的結界瞬間破碎。

「臭婆娘。」命運惱羞成怒,一扯掌中絲線,我疼痛無比,眼眸再度掃向他,紅光如極薄的蟬翼劃過,听得見錚錚的弦斷之聲,我打斷了命運之線,虛月兌的身體直直墜落下來。命運六芒星權杖一揮,碧綠的攻擊波鋪排而來,與此同時我身體周圍猛然一道銀色與紅色相交的結界。擋住碧綠的攻擊波。

我跌入夏月凌懷抱。

一個不悅的童音響起︰「他簡直是找死,竟敢對我娘親下手。」

這聲音讓我淚濕了眼,我輕語︰「浚河。」

那童音應答了一聲,說︰「娘親,莫怕,浚河和父君大人會保護你

的。」

「蓮兒。」夏月凌將我緊緊抱在懷里。

「冥子,居然是冥子。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哈哈哈哈。」

命運癲狂的聲音讓我毛骨悚然,我不覺護

住??,緊緊拉著夏月凌的手,說︰「他要對浚河不利,要保護浚河,保護浚河。

夏月凌緊緊握著我的手,鄭重地說︰「我不會任由他橫行三界,也

不會讓別人傷害我妻兒的。我答應你,浚河不會有事的。」

我咬著唇點頭,又看向蘇軒奕和紫隕,二人也是鄭重地點頭。

夏月凌站起身,對站在一旁的離說︰「我知曉就算你失去自己,也

會守護著曉蓮。所以,我將曉蓮交給,八哥,可否?」

離後退一步,搖頭道︰「不可。這星山之戰,就由我代勞吧。」

「八哥。月凌求你。」夏月凌單膝跪下。

「月凌,你別這樣。」離吃驚無比,上前扶夏月凌。

夏月凌這廝又要撇下我,不行,絕對不行。

「父君大人,不可撇下我和娘。」浚河帶著哭聲的童音回蕩在星

山之巔。

夏月凌看著我,露出招牌式的慵懶笑容,輕語道︰「曉蓮,安心啦。你的男人是戰神,這個稱號可不是白得來的。浚河,要照顧好娘親。」

他笑著,笑容從未有過的恬淡。

「月凌,我等著你。」我說,心里已有一個模糊的主意。

「八哥,拜托你。」夏月凌向離深深鞠躬,然後將祭典之弓輕輕

拋到星山懸崖下。

紫隕驚呼︰「你瘋了,你不要祭典之弓?」

夏月凌輕輕一笑,自信地說︰「我冥神郁磊,戰斗的次數自己也

記不清,倚仗的都是自己,至于利器,不是關鍵。」

然後,他手持三叉戟直指命運,說︰「當日在女媧山,盜取女媧願望瓶,我就該將你結果。若不是盤古阻止,你豈能活到現在?今日,就是我郁磊為十多萬年前的所作做彌補之時。」

命運面目陡然間猙獰,對著夏月凌喝道︰「女媧那臭婆娘,論法力不及洪鈞老祖,論功績不如盤古。她憑什麼佔據星山最好的山頭,憑什麼擁有誕生于天地的願望之靈?你,郁磊,十萬年前,本尊未將你放在眼里,今日也不會。

出招吧。」

夏月凌一笑,額間的銀色印記出奪目的銀光,那銀光照得人睜不開眼。我從未見過如此奪目的銀光,只覺得天地間只剩下這種顏色。

世界頓時陷入一片銀色,仿若是冰雪水晶的世界,連太陽也失去顏色。冥神郁磊一襲白衣,衣袂飄飛,手持三叉戟,那三叉戟也是從未見過的奪目。整把三叉戟變作金色,那三叉戟頂端的寶石呈璀璨的五彩。

他手持五彩的三叉戟直指命運,笑︰「本大人也算對得起你了,以此規格招呼你。」

「呀,郁磊你這廝到隱藏的深,功力竟到此等境地了。」紫隕輕笑,鬢邊的紫藤花紋也迅盛放,紫眸一閃,在這銀色的冰雪世界中增添了一抹詭異的紫,那紫高貴而妖冶,化作無數細細的藤蘿,藤蘿在土壤里翻飛,瞬間布滿整個星山。

「命運,我紫隕沒啥,就以這噬魂紫藤蘿招呼招呼你。」紫隕一笑,手中的紫清劍出躍躍欲試的吟嘯,紫氣越來越濃。

「二位先前都藏著掖著呢。」蘇軒奕手執帝王怒劍,輕笑道︰「浚河,軒澈叔叔為你放放煙花好不好?」

「好,謝謝叔叔。」浚河高興地說。我不覺撫上肚子,懷孕這麼久,浚河一直都很乖,一點都沒讓我有妊娠反應,在關鍵時刻還保護我。我心變得軟軟,這是我和夏月凌的孩子,夏月凌提前將他喚醒,父子二人的溝通做得很好。那以後,夏月凌一定會將浚河教育得非常優秀的。

「看好了,浚河。」蘇軒奕高興地說,一彈指,純淨的藍色蓮花騰空而起,帝王怒劍金光一閃,那朵蓮花在空中爆炸開來,此起彼伏,竟分裂成無數朵佛陀之蓮盤踞在命運的頭頂。接著每朵蓮花都流瀉下無數的淨化之氣,如垂曼將命運罩起來。

「沒文化。」命運輕蔑一笑,淡青的衣衫輕揚,一派悠閑地站在那里,仿若面前只是幾個凡夫俗子,而非三界的頂級男子。

他到底為何如此篤定?難道就因為區區六芒星權杖?莫非他還布置別的陰謀,讓三個男人自投羅網?

「了結吧。」夏月凌輕輕一躍,金色的三叉戟,無數的箭矢密密斜織而去。

紫隕唇邊勾起一抹笑,噬魂紫藤將命運緊緊纏繞,讓他動彈不得。與此同時,紫隕的紫清劍紫光一閃,一道凌厲的劍光帶著凌厲的寒氣直直劈向命運。

蘇軒奕帝王怒劍所布置的淨化結界靜靜流淌著藍色的之淨化氣。

上無可逃,下無可動。凌厲的攻擊。這回,他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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