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的夜里,整個帝京都是寂靜無聲,唯獨有守夜人巡夜的聲音。各處花街柳巷倒是聲聲朗朗,這紙醉金迷的帝京,同樣是有著罪惡之手的地獄。
「混賬東西!讓你好好照看大小姐,你就是這樣照看的嗎?!狗東西!滾出去!」一年輕的錦衣華服男子進一間頗為精致的女子閨房,怒容滿面,幾欲抽刀砍人。
「世子,不是奴婢的錯啊!是小姐她……」
「啪!」俊秀男子轉身便踹了那婢女一腳,那婢女一時未曾想到世子會如此凶狠,也是一個不慎就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言初!命人拖下去亂棍打死!」俊秀男子似乎更為惱怒︰「像你這種給主子臉色的狗東西死了都便宜你!拖出去!」最後一句自然是對著他的侍從言初說的。
「是。世子。」言初何許人也?是跟在俊秀男子身邊二十載的心月復,怎會不知主子此刻是因為大小姐此刻遭人重傷,昏迷不醒,卻還有此等的惡奴二怒火沖天。立刻吩咐︰「將長月拖出去亂棍打死!」
長月似乎不相信自己會落得一個這樣的下場,直到門外的侍從來拖她出去的時候才如驚魂般喊叫起來︰「世子……奴婢冤枉啊!奴婢對大小姐盡心盡力,從無怠慢之心啊!世子!奴婢冤枉啊!」
俊秀男子听得長月的嘶喊,一張俊臉更是冷酷絕情︰「封了口,拖出去,即刻執行!」又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又說道︰「離遠點。別染了晦氣!」
幾個侍從都是俊秀男子的人,俊秀男子一發話,侍從們就立刻執行了他的命令。一時間房內已經靜下來了。唯獨剩下俊秀男子和言初還有兩個二等侍婢,還有床上躺著昏迷不醒的那位小人兒。
俊秀男子走進幾步,坐在床沿邊,神色溫柔,目含擔憂,絲毫不復方才的冷冽絕情。
「世子,是否去請一請藥樓的雲姑娘?」言初也是看到了床上那個精致的小人兒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沒了。想到這里,言初心里涌上深深地懼意,如果大小姐除了什麼事情恐怕今日那些個小姐們都不能月兌了干系,世子更加不會給誰面子的放過誰。恐怕還是狠狠地教訓一番。
俊秀男子沒有抬頭,卻是說道︰「你帶著一個人去王府門前將雲清荷帶進來。言仲來了讓他馬上來見我。」
「是。世子。」言初帶了一個侍婢便離開了屋子,還留下房內三人。
「相雪,我命你保護大小姐,你是這樣保護大小姐的嗎?!」俊秀男子回頭,目光冷冷的看向那名侍婢,狠俊異常。
相雪趕緊請罪︰「是相雪保護不周,請主子責罰。」
俊秀男子冷哼一聲︰「責罰?罰你何用?不如自行謝罪吧!」
相雪聞言一愣,久久回不過神來。俊秀男子看到相雪的樣子,一雙勾魂的桃花眼微微眯了起來,無比的危險︰「讓你保護大小姐,你竟然玩忽職守!」
俊秀男子狠戾的語氣讓相雪不禁打了個寒顫,她是知道世子是什麼樣的人。平日里狀似不管不顧瀟灑世子的模樣,但是發起狠戾來,卻也是連王爺都退讓三分的角色。她的錯,不在于不用心,而是她只有一個人,對方卻是幾位貴族千金,大小姐性格偏弱自然好讓人欺負了去。
「世子息怒,相雪願以死謝罪。」相雪深深叩首,額頭已經鮮紅可見。她可以為了大小姐去死,只因為世子是她一世的救命恩人。
俊秀男子揚揚手︰「罷了,此後你自己將功贖罪。如有再犯,定不輕饒!等會自己去言景那領罰十鞭。」
相雪眼眶微紅,又謝︰「謝世子。相雪甘願受罰。」
俊秀男子揚揚手,一臉的倦色︰「退下。門口候著,待雲清荷來了你再去領罰。」說完俊秀男子便
將目光全部的放在了床上還在昏迷不醒的小人兒身上,相雪福了福射你,躬身退了人出去。
俊秀男子小心翼翼的捏了捏被角,微微嘆息道︰「沁兒,沁兒,哥哥在呢。哥哥在呢,沁兒早些醒來吧。哥哥真是後悔將你一人留在王府了。沁兒,你可是咱們靖安王府的嫡長女,不能就這麼睡著了。哥哥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沁兒,趕緊醒來。再不醒來,哥哥就要發脾氣了……」
俊秀男子乃是靖安王府的嫡長子慕西敏,而那位正是靖安王府的嫡長女慕沁安。慕西敏和慕沁安乃是一母同胞,慕西敏年長慕沁安五歲,而靖安侯也只有這兩個孩子,自然是寶貝無極。只是慕沁安的性格實在與慕西敏的性格大相庭徑,也惹得一些不識好歹的人利用了她那軟弱的性子做了些傷她之事。
慕西敏自然也是極多疑惑,他深知妹妹性子柔弱,還派遣了相雪這個丫頭在身邊看護著,居然還是出了這樣的事情。沁兒的尊貴豈是那些個小姐們能比的。身份地位崇高,他的妹妹在靖安王府沁兒也是公主級別寶貝著的人,居然也有人敢打這樣狠毒的主意。
慕西敏愈發的惱火了,這回他是不得不出手了。祖父在雲隱寺與幾位老王爺閑居,還有一段日子才能回來。父親恰恰又奉了旨意徹查江南都督反叛一事,短時間怕是回不來了。
「扣扣。」是相雪,扣了扣門︰「世子,雲姑娘來了。」
「請。」慕西敏起身,神色如常,只是剛剛進門的雲清荷卻看得到慕西敏的擔憂。
慕西敏微微頜首︰「看看沁兒。」說罷讓出地方讓雲清荷就診。
雲清荷也是大家閨秀的女子,自然明白慕西敏這一頜首實在是很賣面子了。她也不多說,坐在床沿邊,把著脈,雲清荷的臉色卻是越來越差,不消一盞茶的時間,雲清荷就起身了。對著慕西敏搖了搖頭︰「世子節哀,令妹已是藥石無靈,下手之人實在狠毒,她髒腑之內遭重創……」
慕西敏如遭雷擊!連連後退好幾步,神色慘淡,容色不堪相信,又一個箭步沖上去,扣住雲清荷的雙肩怒吼道︰「什麼叫藥石無靈?什麼叫她髒腑之內遭重創?她不過是被推倒了!怎麼可能就這樣!你在騙我!」
雲清荷縴弱的身子被慕西敏狠狠扣住,她忍著劇痛看著眼前已經雙目通紅幾欲瘋魔的慕西敏,微微顫顫不穩的說道︰「世子請節哀。小女子實在無能為力!」
慕西敏听到雲清荷的話,失魂落魄的松了手,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副失了心魂的樣子。雲清荷真的深深地替慕西敏感到悲哀,他那麼在乎的妹妹,一個不小心……便沒了。
言初與言仲對視一眼,言初幾步上前,探了探慕沁安的鼻息,果然沒有了。言初一個轉身便跪在了慕西敏跟前,言初這一跪言仲等人也跟著跪了下來。一屋子的人,唯獨雲清荷這個醫者獨立于房內。
慕西敏還在愣愣的看著言初為何此舉,卻听到言初悲切的聲音︰「請,世子節哀!大小姐……大小姐沒了!」
「 當!」
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沒有人回頭,全部的人的心都系在那個方才香消玉殞的人身上。
門口的人是平南王的孫女兒獨孤霧,而平南王府正是慕西敏和慕沁安的外祖父家。而她前來是奉了家中祖母也就是沁家兄妹的外祖母之命而來。
獨孤霧面色受驚,她怎麼也想不到那個性子柔弱的表妹,就這樣沒了!如此一想,她屈身拾起方才摔落的盒子,快步走到床前,將那個精致的小人兒扶起來,打開盒子,拿出錦瓶就要喂慕沁安。
雲清荷還覺得好奇剛想開口發問,就听到慕西敏怒如雷霆的聲音︰「你在做什麼!」
獨孤霧抬眼微微看了慕西敏一眼,認真道︰「救人。」
慕西敏狐疑的看著獨孤霧,獨孤霧卻是有點心寒︰「西敏表哥,我會害沁兒麼?」目光是有些委屈的看著慕西敏,慕西敏才微微嘆息。只是心中還有幾分不相信,連雲清荷都束手無策,她怎麼能……
獨孤霧此刻卻又有點惱怒,居然不肯相信她︰「趕緊過來幫我把這瓶寒丹玉液灌進去!」這寒丹玉液可不是一般的東西,寒丹玉液是具有強大的藥效的東西,傳聞神乎其神,說是靈丹妙藥也不為過。
雲清荷作為醫者自然也是听說過寒丹玉液,只是這霧郡主哪里來的寒丹玉液,據她所知,寒丹玉液只有一個人會做,而這個人生性古怪,不會將寒丹玉液輕易與人。那麼,霧郡主又是如何?
慕西敏趕緊幫忙,但是卻心急又浪費了一些,獨孤霧更為惱怒︰「走開!你在干什麼!」目光又看向雲清荷︰「雲姑娘請你幫忙。」
雲清荷自然是求之不得,兩人好不容易將寒丹玉液給慕沁安灌了進去,雲清荷又將她平平放好,獨孤霧這才松了一口氣。
言初與言仲等人看的是目瞪口呆,待慕西敏回過神來還看到一眾人等這幅模樣,他也倦意重重,揚揚手︰「言初,帶人守在門口。任何人不得打擾。」
言初應了一聲便帶著人出去了。
獨孤霧也是隨著平南老王妃學過醫的,她喂了寒丹玉液之後,同雲清荷一起關門關窗,然後掏出了一枝香來,點了香,置于床邊的桌子上。雲清荷是醫者,自然知道這香是跟寒丹玉液有關,也知道這是有救命用的。肯定也知道,如果這香點完了,慕沁安還沒有醒過來,那麼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這香越燃越短,獨孤霧的臉色也不好看,這是她嫡親的表妹,兩人關系且算是極好。獨孤霧也懊惱自己,居然沒有能陪著她……
「咳咳……咳咳……」
一陣微弱的咳嗽卻讓房內的三個人都大為驚喜,慕西敏反應最快,一個箭步就守到了床邊。
這廂再醒來的人卻不是慕沁安了……
盛錦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卻看到了一個身著古裝錦衣華服的俊秀男子還有兩個同樣身著古裝的妙齡美女。她微微皺眉,穿越了?!
慕西敏愈發的擔憂,看到自家妹妹醒來之後神色不動,便著急了︰「沁兒,我是哥哥。怎麼樣,好些了麼?」
盛錦微微皺眉,腦海里閃過一堆的畫面,她有些郁悶。
「你們先出去,我要自己靜一靜。」盛錦抬眼看了看三個人,她微微扶著額頭,好像真的不想見人的樣子。慕西敏和獨孤霧互看一眼,雖然不放心,但是看著妹妹慕沁安如此堅定的神色,也只能說一句「你且休息,相雪就在門口候著。」便離開了房間。
看到三個人都離開了房間,盛錦才微微打量起來,這房間精致而不奢侈,看來原主人應該比較受寵才是。怎麼回事呢?
盛錦剛剛想動一動,卻禁不住身上劇烈的疼痛悶哼一聲。她想理清楚是怎麼回事,這一聲悶哼卻也足夠驚動門口的人。
「大小姐,要奴婢進來服侍嗎?」是相雪,剛才這具身體的哥哥說的那個侍婢。
「不用。」盛錦的聲音微微偏冷,她本就不是什麼熱情的人。盛錦環視了周圍一下,定了定神,真的穿越了。原來飛機失個事,也能穿越啊。看來,她居然要和老祖宗一起生活了。盛錦自嘲的笑了笑,她是明白了不能心慈手軟了,只是自己都已經死了。
盛錦閉了閉眼,她很幸運,能接收到原主人的全部記憶。盛錦微微一笑,卻帶著寒意,換個樣貌換個名字而已,她同樣是自己。
盛錦微微直起身子,從今後,她盛錦就是慕沁安,就是這靖安王府的嫡長女,命格清貴的主。盛錦,不,慕沁安微微一笑︰以前誰欠了你的,我幫你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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