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貢蓀流
「七爺,不要啊,求求你,求求你,再給緋奴一次機會。七爺求您了,緋奴只想葬了父親便可,七爺求您寬限時間……」
大街上,約莫十六七歲模樣的女子拖著一個華服男子的腿泣淚漣漣的苦苦哀求。這樣的情景卻已是引來眾人圍觀。
「緋奴,本七爺可是已經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你又沒有籌到本七爺要的銀子,你說我怎麼能寬限你時間呢?」被稱作七爺的猥瑣男子笑道,聲聲句句卻是半分不容情面。
周遭竊竊私語,均為言論七爺的舉動,而七爺卻絲毫不為所動,依舊是一副不屑姿態。
「你瞧,那個七爺又在仗勢欺人了。」
馬車到了雲隱寺山下的鎮上,剛剛入鎮就听到如此喧鬧的聲音,慕沁安悠悠轉醒,微微嘆息。
連翹和相雪看到慕沁安皺眉的樣子,兩人對視一眼,相雪低聲說道,「主子,要不要我下去解決一下。」
慕沁安擺擺手,極其慵懶的說道,「不用了,管他們做什麼。世上這麼多不平的事,你一個個的救,救得過來麼?」
連翹和相雪同時一愣,低下頭來再沒有說話。
慕沁安看到那兩人的樣子無聲的笑了笑,也沒有解釋什麼,根本不需要解釋,時間久了就會知道,有些人不用去救。要知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慕沁安一行人雖然即今低調,但是這麼大一批人卻還是引來很多百姓側目。路人都嘰嘰喳喳的說慕沁安一行人。懷蘇眉頭一皺,即使是帶著銀面具也能感受到他發出來的寒冷,一再被震懾的百姓們又默默不語做著自己的事情了。
上山的路途很平安,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到了雲隱寺的時候,卻是雲隱寺的主持明空大師親自率領眾僧前來迎接。
「老衲率眾弟子迎接靖安公主,公主千歲。」明空大師雙手合十,目光和藹。那一身通靈的氣勢一看就知道是得道高僧。
慕沁安由連翹扶著下了馬車,一襲月華色的廣袖束腰的曳地長裙,頭飾無多,卻盡顯高貴端莊。舉手投足都是上位者及其凌厲的氣勢。
慕沁安走到明空大師跟前,同樣雙手合十,卻頗為尊敬的說道︰「有勞主持大師。靖安叨擾了。」
她不會對他不禮貌,他是大周十分受尊重的得道高僧,她還沒有蠢到跟這樣的人鬧出點什麼事來讓某些人抓住她的把柄狠狠地打擊靖安王府。
明空大師和藹的笑了笑,側過身子,讓出一條路,說道︰「公主請。老衲已經為公主備好了廂房和齋菜。」
慕沁安不動聲色的看了明空大師一眼,沒有應聲,只是點點頭就率先走了過去。懷蘇從下車之後一直都寸步不離的跟著慕沁安,連翹和相雪只能屈居第二,跟在懷蘇的後面。
明空大師看著慕沁安自然而發的那種凌厲無雙的氣勢,微微頜首,看來這都是那一場禍事,而因禍得福。他和慕老王爺素來交好,而慕沁安受傷的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那時,他曾經日觀星象,看到慕沁安的本命星已經暗淡無光的時候,連連嘆息。可第二日那顆星卻發出了極為閃亮的光芒。
那時起,明空就知道,慕沁安今時已非往日。果不其然,此次慕沁安來雲隱寺酬佛一見,頗有當年慕承德的凌厲氣勢,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她身邊的那個抱著劍的孩子也是個高深莫測的人。
明空嘆息,卻是心想,依照那個少年的功力,恐怕師承高手。一步一步都十分之穩,下盤比一般習武之人更加沉穩,那把劍肯定也不是什麼凡物。
如此,慕沁安身邊有這些人,到底是好是壞呢?
明空念了一聲阿彌陀佛之後,走到慕沁安身邊親自為她帶路。
不遠處,一個身著紫衫,腰系墨色腰帶的男子。墨色的長發只是很簡單的束了一根玉簪子,整個人偏向女氣,卻暗藏莫大的吸力。五官精致得比女子更細膩幾分,那一雙眸子,像是寒潭一樣,看似陽光無限,卻是無限冰冷。手中執一把折扇,看起來翩翩濁世家公子的模樣。
「暗鷹,她就是聖上剛剛冊封的靖安公主?」男子嘴角揚起看起無害的笑容,微微眯著眼看向那個漸行漸遠的冷厲的身影,莫名感觸。
「回郡王,是。」暗鷹冷著一張臉,和他主子那張笑靨如花的臉形成了一冷一熱。
「就是她讓華溪在家閉門思過的?」男子一個挑眉,看著慕沁安離去的那個方向玩味的笑意愈發明顯。
暗鷹點頭,「是小小姐咎由自取。」
這男子正是貢蓀流!風流公子貢蓀流,宜宣侯的二子,也是皇上親封的流郡王。
貢蓀流收回目光不冷不淡的看了暗鷹一眼,暗鷹瞬間感受到來自于貢蓀流身上強大的壓迫,不得不低下頭。
貢蓀流冷冷一笑,卻還是絕代風華︰「知道自己錯在哪麼?」
「屬下知錯,屬下不敢妄自猜測郡王的意思。」暗鷹低著頭,十分誠懇的認錯。
貢蓀流展顏一笑,十分美麗︰「貢蓀華溪確實是少人教訓了。想必,這一個月的罰還少了些。」
暗鷹一直沉沉的低著頭,沒有說話。貢蓀華溪是嫡女,而郡王是蕭夫人所生。貢蓀華溪是個及其有心計的女人,和侯爺那個痴傻的世子裝的是兄妹情深。只可惜,郡王才不會相信她有那麼好心呢。
一個七歲的時候就能害死自己父親小妾的女人,能是什麼好鳥?暗鷹是十分討厭那些貢蓀華溪,哪怕她是宜宣侯府的嫡三小姐。
「本郡王回帝京的事,有人知道了麼?」貢蓀流轉身朝自己的廂房走去,他才從江南趕回來,所以到雲隱寺為母親祈福。
貢蓀流的母親和貢蓀華溪的母親都是宜宣侯的妻子,也就是,平妻。雖然說是平妻,但是貢蓀流和母親簡蕭的待遇卻遠遠不如貢蓀華溪那一脈,也是宜宣侯膽小怕事,所以也是導致了貢蓀流小時候在宜宣侯府其實過得並不好。
直到後來機緣巧合之下,貢蓀流無意間救了虎賁大將軍展鵬,被展鵬收為義子,又帶上戰場和鎮江王御諸墨立下了不小的軍功,皇帝就封了貢蓀流為流郡王,賜了一座府邸給貢蓀流,準許貢蓀流獨自居住。貢蓀流這才帶著母親離開了宜宣侯府,有了自己的流郡王府。
但是不得不說貢蓀流這個人很有本事,如果他沒有本事,就算是救了虎賁大將軍去了戰場,何來軍功何來冊封?雖然貢蓀流長得女氣,但是他的手段卻是讓御諸墨都十分贊嘆的。貢蓀流這人十分孝順,但是若是有人觸到了他的禁忌,那就是觸之必殺。
暗鷹搖頭,肯定的說道︰「一路上消息封鎖嚴密,並無人知。」
貢蓀流滿意的點點頭,他此下江南是為了幫母親找尋一尊玉佛,听說江南制造總司認識的一個大師有一個開了光的玉佛,他便不遠千里的去幫母親尋來。只是如今他也是手握兵權的郡王,擅自離京,雖然他能瞞過去,但是能不被人知道就一定不能被人知道。
對自己不利的把柄,總是越少越好。
「吩咐下去,散發本郡王在雲隱寺的消息,不要宣揚。有人知道就足矣。」貢蓀流說完便走進了廂房,暗鷹低低了應了一聲便消失在廂房之外。
貢蓀流走進廂房里,正準備躺下睡覺,突然目光凶狠的盯著屏風後面,厲聲喝道︰「誰!滾出來!」
一個怯怯的身影從屏風後面走出來,衣衫襤褸,看不清樣貌的女子。看著貢蓀流那張俊美如仙的臉,止不住的發抖。看到貢蓀流那狠戾般的目光便忍不住跪在地上,還是不停的發抖。
貢蓀流斂住那狠戾的目光,一雙漂亮的挑花眼微微一挑,邪笑到︰「本郡王還是對你太好了是麼?」
那女子更是嚇的魂不附體,說話都微微顫顫的︰「沒,沒有。郡王,郡王……」
「哼!」貢蓀流冷笑,啪的一聲展開折扇,坐在了那座椅之上,鞋尖挑起那女子的下巴,十分魅惑的說道︰「沒有?那麼……為何本郡王讓你混到她身邊去,她卻看都不看你一眼呢?」
那女子礙于貢蓀流鞋尖的力氣,只得緩緩抬起頭來,赫然就是在雲隱寺山下鎮子上賣身葬父的緋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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