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新婦,但是鎮江王府本就沒有主母,而慕沁安一嫁過來邊就是主母。清早起來就去正廳是給家奴們一個警示。
「唔……」
慕沁安被御諸墨擁在懷中,腰間被他不輕不重的掐了一把︰「小東西,還有些心思分神麼?」看來他還不夠用力啊……
慕沁安臉微微一紅,呸他一聲︰「怎麼這麼不知羞恥?」
「哈哈……」
御諸墨大笑,他的小東西真是有趣。
「為夫只對夫人一個人不知羞恥。」他在她耳邊輕聲說,細微的氣流劃過耳骨,引起她微微的顫栗。
「你……」
慕沁安惱羞成怒狠狠在御諸墨的腰間掐了一把︰「夫君今日不必早朝麼?」聲音里夾雜了幾分咬牙切齒,這個男人真是精力旺盛。
御諸墨將頭埋在慕沁安的香頸微微悶笑到︰「為夫成親是大事,聖上特此讓為夫可以休息幾天。」
慕沁安低低的笑了笑,擁住御諸墨的腰身,說道︰「墨。我們去拜祭公公婆婆。」那是你的父母,無論如何,都不能割舍的。
御諸墨愣了愣,眸子中透露的欣喜卻是明明白白。心中欣喜,緩緩地撫模著她的長發,微微笑,嘴角的笑意幾乎掩飾不住。讓他如何是好?如此敏銳,細膩的心思,卻不過多言。
慕沁安被他擁在懷中,听著他平穩中帶著激動的心跳。同樣微微笑,勾起嘴角。這是多少次這樣被他用在懷中,每一次這樣听著他的心跳自己都會感覺到莫名的安心。慕沁安自嘲,自己的不安就是來自于自己其實是異世的一縷孤魂,附身到了這具身體之上。陌生的世界,他竟然不知不覺的成為了自己的依靠。
御諸墨一個翻身擁著慕沁安站了起來,兩人立梳妝鏡前,同樣出眾的容顏此刻更顯得風華絕代。
「紅妝,吩咐下去。去靈犀閣。」御諸墨松開慕沁安,走到門口吩咐。
慕沁安看了看御諸墨一眼,走到內閣去換了一件古藍色的錦繡長裙,走出來的時候御諸墨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靈犀閣,是御諸墨父母的排位放置之地。平日里,都有專人打掃。新婚之日,本就是大喜的日子,按理來說,靈犀閣應該是不會迎來兩位府里的主子,但是偏生御諸墨和慕沁安就去了靈犀閣。
「奴才/奴婢參見王爺王妃。」
「免禮,都退下。」御諸墨大手一揮,示意他們都離開,另一只手就牽著慕沁安的手想靈犀閣的內閣走去。
「是。王爺。」
家奴們魚貫而出,而紅妝和連翹還有青葉三人都會意的守在了靈犀閣的門口,那架勢讓人望而生畏。
靈犀閣並不是御家供奉先祖靈位的地方,這個地方僅僅是屬于御諸墨的父親和母親的靈位。因為沒有別的東西,所以一進去就覺得十分清冷。
清冷卻不冷漠。
這就是慕沁安對于御諸墨父母靈位所在地的印象。她微微憂思的看了御諸墨一眼,卻發現他正幽幽的含笑看著自己。
「墨。」
「走吧。」御諸墨牽著她的手繼續往里面走,傳過重重帷帳,濃重的香火味道讓慕沁安心中愈發的心疼她身邊的這個男人。自幼失去母親,然後不久就失去父親。雖然繼承了爵位,但是慕沁安卻並不覺得他快樂。
因為,她知道,失去那種血濃于水的親人,這麼多年到底是有多痛苦。
身為慕沁安的她,她並沒有什麼感覺。但是,身為盛錦的她卻深深地知道,這樣的成長到底是包含了多少的心酸苦楚。她自幼就只有母親相依為命,父親過早的逝去,讓整個家庭都陷入困境。如果不是為了母親,她也不會去參加特種兵訓練,更加不會……
可是,就是因為這樣,盛錦還是會抱怨,為什麼父親要這麼早的離開她們。遲一點點,遲一點點都可以啊。
可是天下人的命數都是固定的。閻王要你三更死,不能留你到五更。生死有命,縱然是她抱怨過,但是父親也沒有活過來。
反倒是她,在母親去世之後,成為軍政的最高長官,竟然也是為了這種可笑的職位,丟掉了生命。
幸好,她還活著。
哪怕不是用她自己的身體。
慕沁安想到這里,緊緊的握住了御諸墨的手。而御諸墨感覺到慕沁安的緊張,更為緊緊的反握住她的手︰「別擔心。爹娘會很喜歡你的。」因為,我愛你。所以,他們也會愛你。
「嗯。」慕沁安低低了應了一聲。
已經走到了靈位之前,慕沁安微微驚訝了一下,靈位竟然不是一般的牌位,而是一幅畫。畫上,是御諸墨的父親擁著他的母親在作畫。慕沁安微微端詳了一下,沒曾想,御諸墨的容顏多就是繼承了他娘親的樣子。
慕沁安微微一笑,取過兩炷香,交給御諸墨一炷︰「墨。上香吧。」
「嗯。」御諸墨接過香,對著畫像鞠了鞠身子,說道︰「爹,娘,這是安兒。你們的兒媳。」
「爹,娘。我是慕沁安,我是墨的妻子。」慕沁安同樣鞠了三鞠,這才將香端端正正的扎進了香爐之中。
進香完畢,御諸墨取過兩個蒲團置于父母的畫像前,帶著慕沁安坐了下來。
「謝謝你。安。」
「不必言謝。」因為是你。
御諸墨擁著她,久久沒有說話,他很久很久沒有來過這里了。父母,這兩個字這兩個身份,都距離他好遙遠。他的成長,是戰場,是廝殺。沒有溫情,沒有情愛。但是,還好,他還好遇到了她。
兩人陷入久久的沉默,御諸墨擁著慕沁安,只覺得她在自己懷中自己方才覺得這一生沒有白過。不僅僅是為了大周才存在,更不僅僅是為了御家。
「從今以後,有我陪著你。或生或死,不離不棄。」慕沁安大膽的吻上他的唇,輕輕的許諾。
御諸墨將她按在自己懷中,頭枕在她的肩上︰「小東西。」我不會那麼脆弱。不會一見到父母的畫像就讓自己潰不成軍,這麼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了。他肩上的任務,他肩上的責任,他肩上的承擔,早就已經讓他學會了習慣。
小東西,他真的沒有這麼脆弱。
大廳中,精致巧妙的擺設精貴無比,那些少有的花瓶還有桌椅更讓人驚奇這家主人的財力驚人。
雲驚鴻正坐在大廳,神色微微不悅。
「公主……」庫庫有些膽怯的上前,看著雲驚鴻有些陰晴不定的神色,心中有些惶恐。
雲驚鴻沒有注意到庫庫的異樣,反倒是心中更加郁結。她近段時間都在忙著尋找皇弟,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御諸墨和慕沁安的婚事。昨日……昨日……她昨日送去的賀禮……
雲驚鴻閉了閉眼,不去想罷。本就應該是她的嫁妝,可是,她卻把那東西送給了他們做大婚的賀禮。她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其實對御諸墨也不過是因為他的身份對西域更加有用而已吧。至于喜歡……愈加自嘲的笑了笑,她這個叫什麼喜歡。又不是貢蓀華溪一樣,從小看著御諸墨長大,也不是真真正正的一見鐘情。
若是自己真的喜歡,又怎麼可能忙著找皇弟就忘記了他呢?
雲驚鴻越想越覺得自己並不是真的喜歡御諸墨,這廂才緩緩的松了口氣。耳邊听到庫庫有些膽怯的聲音,雲驚鴻皺皺眉,「何事?」
「貢蓀小姐在使館門外求見。」庫庫這听到了雲驚鴻的話,才趕緊把消息告訴雲驚鴻。
听到庫庫的話,雲驚鴻更加覺得心中郁結。這御諸墨和慕沁安都已經成婚了,她還來找自己做什麼?難道還有什麼事麼?
想是這樣想,雲驚鴻還是點點頭讓庫庫去把貢蓀華溪給應了進來。
貢蓀華溪一進來就說道︰「公主,難道你看到了御諸墨娶了別的女人你就沒有什麼感覺麼?」
貢蓀華溪一上來就是一口氣的責問,雲驚鴻皺了皺眉,她不過是一個小小侯爺的女兒憑什麼對她這個公主用這樣的語氣?她配麼?
「你這是什麼語氣!」雲驚鴻微微不悅,面上寒霜讓貢蓀華溪為之一愣。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又听到雲驚鴻的話︰「你來使館,還有什麼事要找本公主!」
貢蓀華溪完全沒有想到雲驚鴻會是這樣的一副態度。面上不由的浮現出一絲尷尬,但是轉瞬即逝︰「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當初不是說好了我們兩人合作麼……」
雲驚鴻皺皺眉,那一次她去了月光湖被御諸墨丟下,回來的時候在路上遇到了貢蓀華溪。那時候,自己在一怒之下和她達成協議,一起對付慕沁安。
雲驚鴻揉了揉自己左手的袖口,這里是她放毒藥的地方,雖然毒,但不至死。她微微皺了皺眉,說道︰「本公主後悔了。不想幫你對付她。」反正已經知道自己不是那麼喜歡御諸墨,為什麼要對付慕沁安,為自己惹上御諸墨這麼強大的一個敵人?她可是知道,戰神御諸墨除了對慕沁安心軟過之外,還沒有對任何人心軟過呢?
她可不認為自己是比慕沁安還特殊的存在。
「如果說,我能幫你找到你的皇弟呢!?」貢蓀華溪一臉的得意,卻沒有注意到她已經觸到了雲驚鴻的死穴!
「誰告訴你的!」雲驚鴻一拍桌子,抽出了鞭子,狠狠甩向貢蓀華溪,套住了她縴細的脖子,一點點的用力︰「誰!告!訴!你!本!公!主!正!在!找!皇!弟!的!」
雲驚鴻一字一句,恨不能將她抽筋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