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五人聚集在「」角落的一張桌子旁。
幾個人都很沉默,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對于他們這群人來說,雖然凶案就近在眼前,但是沒能找到實感。唯獨除了霍黎昕。
這個女孩平時就有那麼一點神經質,外加膽子小的可憐。此刻听過了吳英杰對于蘇有清死亡現場的描述,已經有點近乎崩潰。
「下一個會是誰?那個叫戴修逸的大學生嗎?還是我們其中的一個?」她說話間身子已經有些顫抖,「總之不會是我,對呀,一定不是我,我的名字排的那麼靠後,怎麼想都不會是我。」
「黎昕,你冷靜點。」季尋握了握她的手,「蘇有清大概是因為不信邪,毫無防備才會遇害,你小心點就是了。」雖然這麼說著,但是連季尋自己都覺得毫無說服力。
「對了,吳總編,關于那個大學生的情報你知道多少?警方有聯系過他吧?」凌炎霖開口問道。
「根據擎宇電話里跟我說的,警方雖然聯系過他,但是他和有清是同樣的態度,完全不屑一顧。也拒絕警方的保護,還好他是住在宿舍,如果出什麼事,至少同寢室還有五個男生一起,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警方也派了兩個人在他外出的時候跟蹤保護。」吳英杰說道。
「你們覺不覺得,雖然根據殺人手法和名單大致確定了凶手是同一個人,但是蘇有清那起案子,總給人一種別扭的感覺?」季尋開口問道。
「你指什麼?難道你有什麼想法?」凌炎宸急切的問。
「具體的說不清楚,但是總感覺有什麼地方很別扭。」季尋只是有一種直覺,卻說不上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是想說尸體吧?安可如被殺後,肢體是隨意扔在四周,但是有清卻是被分尸後再拼接回去,凶手的舉動有些讓人難以理解阿。」吳英杰也皺著眉思考著。
「殺人魔還需要什麼邏輯嗎!他想怎麼殺就怎麼殺!他想讓蘇有清怎麼死就怎麼死!」霍黎昕雖然一時冷靜下來,但是听到「尸體」「分尸」這種字眼對時候,又開始激動起來。
「不止是尸體的問題。凶手在第一起案子的現場留下的血字的名單,預告第二個人的死亡。但是第二起案子的現場卻沒有發現類似的提示,難道真的只是打算按照名單的順序殺人,就覺得沒有必要再提供線索嗎?」季尋也懶得再理會霍黎昕的話。自顧自的說道。
「你是說,現場有什麼警方和我們都沒有注意到的線索是嗎?而這個線索會關系到下一個被害者?」凌炎霖問道。
「我也說不清楚,提示到底在哪,現場沒有發現任何多余的東西,警方的勘察很徹底,按理說應該不會留下死角。」季尋抓了抓頭發。
「咳咳,我今天叫大家來可不是為了討論案情,那是警察的工作,我們這些人更應該考慮一下自己的安危不是嗎?現在討論凶手的想法是沒有意義的。我不覺得擎宇都想不到的線索,會被我們這幾個首次見識凶殺案的人察覺。」吳英杰的名字就在戴修逸後面的後面。也就是說,一旦戴修逸死亡,下下個就輪到他了。想到這里,他也有些著急。
「看來你對我的信任有些過度了呢,英杰。」申擎宇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這里,幾個人都嚇了一跳。
「申警官也來了,快坐。」還是凌炎霖首先反應過來。這個男人雖然沉默寡言,但是心思縝密又處變不驚。申擎宇也只見過他幾次,卻也感嘆他這種人不去刑偵隊有些可惜了。
「擎宇,你怎麼跑來了?不是說不來了嗎?」吳英杰也隨即回過神來。
「目前也找不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只能希望戴修逸別再出事了,而且並不保證凶手會完全按照名單上的順序殺人,所以你們也未必都是安全的,甚至包括我。所以來跟大家做個伴咯,多個人多份力氣嘛。」申擎宇半真半假的開著玩笑。
「別開玩笑了,這種時候還不有的你忙,哪有時間讓你跑出來找伴兒!我們這群烏合之眾加在一起也不如警察局安全,你這段時間沒事就別出來瞎跑,暫時睡在局里吧。」吳英杰始終皺著眉。
「我在哪更安全自己心里有數,請假出來也不過是擔心你而已,就這麼簡單。」申擎宇也收了笑臉,看起來有些不高興,但是語氣平靜又堅決的很。
「吳總編,申警官也是怕你出事,你這麼說不是浪費了人家的好意嗎。」季尋連忙出來打圓場。他和申擎宇也見過幾次,一直覺得這個男人很特別。
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他陪著吳英杰一起到公司取文件。季尋那時候剛進公司沒多久,本來覺得吳英杰的相貌在男人里就算十分俊朗的了,完全看不出已經三十歲了。而看到申擎宇之後,才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申擎宇確實是長了一張讓女人嫉妒的臉。皮膚也很白淨,可惜個字矮了一些。吳英杰,申擎宇,整整比吳英杰矮了多半個頭。
當時季尋跟他打招呼的時候,還月兌口而出一句︰「這孩子長的真可愛。眼楮這麼大。」結果惹得全場都哄笑。吳英杰無奈的說︰「什麼孩子呀……季尋阿,別看擎宇這個樣子,他怎麼說也大你三歲呢。」申擎宇從始至終也沒開口說什麼,只是略帶玩味的笑著。
後來有一次在外面偶遇,據說是在工作,季尋也沒用深問。申擎宇始終板著臉,身邊還跟著兩個小警察,季尋突然覺得,這個說話做事雷厲風行的警官,怎麼看都不像當時見到的那個滿臉玩味的笑的少年。
之後見過幾次,季尋發現,申擎宇只有在吳英杰身邊的時候,充滿了孩子氣,但是在工作的時候絕對沒有絲毫玩味,相當謹慎,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在季尋走神的時候,吳英杰把擎宇拉到他身邊坐下,笑著拍了拍他的頭,說道︰「行了,是我不好,別生氣。我也只是擔心你,警局怎麼說都比外面安全很多。」
「季尋,你剛才說的問題我也考慮過。」申擎宇沒有接吳英杰的話,反倒換上工作時的面孔對季尋說道︰「不管凶手是按照名單上的順序殺人,還是怎麼樣,連續兩天做出這麼大的動靜,可以認定他對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並且對我們警方並不多忌諱。所以按照這個想法推斷,他在第二起案子的現場留下殺人預告的可能性是很高的,但是我們並沒有發現任何不該存在的東西。」
「不該存在的東西嗎?」凌炎霖輕聲重復道。
「血字名單……是不是,忽略了什麼明顯的線索呢?」申擎宇也有些頭疼的思考起來。「對了!尸體!不是該不該存在,而是不同尋常的部分!」
「你這話什麼意思?」吳英杰有些模不到頭腦。「尸體怎麼了?」
其他人也都盯著申擎宇看,期待著他的下文。
「就是說,因為之前的名單,給了我們一定的局限性,我們先入為主的覺得現場應該有類似于名單的東西,但是我們並沒有發現,所以才陷入了僵局。」申擎宇淡淡的說著。「但是仔細想想,名單這種東西確實有一份就夠了,多留也是畫蛇添足。凶手這一次留給我們的,會不會是更為具體的線索呢?」
「可是這跟尸體有什麼關系?分尸而已,就算知道下一個被害者也是會被分尸,又有什麼差別呢?」凌炎宸有些緊張,急切的問道。相反,凌炎霖倒是安靜的听著。
「既然沒有發現多余的東西,我們就應該從本就存在,但是存在的方式有些不尋常的地方入手。現場最為奇怪的,不就是蘇有清的尸體嗎?假設我們現在確定下一個被害人會是戴修逸的話……」申擎宇一步一步的解釋。
「你是說,尸體就是下一個被害者的提示?到底什麼意思呀!」霍黎昕有些坐不住了,插進話來,有一個警官在場,也讓她安心不少。
「申警官,我有一個猜想!」季尋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你不覺得,蘇有清的尸體像什麼東西嗎!」
「恩?」幾個人都有些不知所謂,尸體還能像什麼?
申擎宇也猛地站起身來!「難道是……時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