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還在思索到底是在哪看到過這個名字,申擎宇就率先發問︰「皇甫先生,你女朋友已經跟你說明了情況吧?」
「恩,當然。不過她這兩天精神過分緊張,說的不清不楚,所以我才跟來,想听听各位的想法。」皇甫晟今年27歲,法學系畢業,現在在一家外企做法律顧問。聲線很低沉,很有磁性。
季尋這才仔細的觀察起這個男人。他的相貌絕對算得上出眾,但是跟申擎宇那種皮膚白淨五官標志,笑起來又帶著點痞氣完全不是一種氣質。他的輪廓很深邃,眼楮不算大,但是不管他的目光落在誰的身上,總會讓人覺得這個男人可以看穿自己的心思。個子很高,大概有,笑起來彬彬有禮,讓人覺得成熟又可靠。怪不得霍黎昕一直對他言听計從,很是依賴。有那麼一段時間見誰都說自己找了個多好多好的男朋友。
「那你應該也知道,自己的名字就在那張名單上吧?」申擎宇倒是沒在意其他,繼續問道。
「什麼?!」在場的幾個人,除了申擎宇和凌炎霖之外,全都顯露出一副十分詫異的表情。霍黎昕更是滿眼的不可置信與恐懼。
這讓申擎宇有些汗顏,這個女人難道連自己的男朋友的名字都沒有看清楚嗎。
「我說怎麼覺得這個名字在哪看見過,我還以為是黎昕跟我提過呢,原來是……」季尋也終于想了起來。
「黎昕,你不會……沒注意到吧?」吳英杰一臉的無奈,小聲的問她。
「額……我當時……因為太害怕了……所以……所以根本就沒仔細看過那張名單。所以……根本就……」霍黎昕此時臉漲得通紅,說話也結結巴巴,一臉愧疚的盯著地面。
「沒關系,現在知道也不算晚,我現在還站在這里,也就是還沒輪到我不是嗎?」皇甫晟笑著揉了揉霍黎昕的頭發,以示安慰。
「要是這樣的話,那名單上的其他人會不會都是我們認識的人呢?」霍黎昕突然發問。
「怎麼可能?至少我們幾個已經大致看過名單,如果其中有熟人的話,應該當時就想起來。至于你們二人,都可以說沒有看過名單,待會倒是可以讓擎宇打電話回去問問,看看還有沒有你們認識的人。」凌炎霖一直對霍黎昕這個胸大無腦的女人很反感,此刻更甚,語氣也很差。
「名單我研究過很多遍了,上面的名字和順序我都能記住。待會我寫下來,大家再看一遍,當時看的匆忙,或許遺漏了什麼也說不定,雖然可能性不大。」申擎宇說著就想去翻抽屜,吳英杰連忙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圓珠筆和記事本,放到他面前。
在申擎宇根據記憶寫下那些名字的時候,凌炎霖大致給皇甫晟講解了一下目前的情況,皇甫晟接過檔案袋,仔細的看了一下現場勘察報告。
隨即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震驚不已的話︰「你們不覺得,線索已經很明顯了嗎?」
幾個人都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楮,申擎宇也馬上停住筆看著他,期待著下文。
「安可如的案子留下了名單,預示著之後凶手要殺害的所有人,蘇有清的尸體顯示了下一起案子的死亡時間。凶手留下的提示其實一直很明顯,不會暗藏在角落,而是在我們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而這兩起案子的共性,就在于沒有留下任何凶器和指紋。按照炎霖的敘述,凶手身手矯健,就算和你們面對面,也完全沒有絲毫慌張的跡象,很難想像為什麼‘它’這次留下會凶器?會是意外,或是忘記帶走嗎?難道不可以考慮成這是‘它’故意留給我們的線索的一部分嗎?警方的勘察是很徹底的,沒有放過絲毫蜘絲馬跡,當然也沒發現任何多余的東西。那我們的入手點,是不是應該切換到,就算留在現場,也不會讓人覺得不自然的東西上面?」皇甫晟不緊不慢的解釋道。
「也就是說,最自然的東西,在殺人現場最常見的東西?」凌炎宸小聲喃喃道。
「也可以說是,必須存在的東西吧。」凌炎霖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即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原來是這樣,我們這幾天都被沖昏了頭了,竟然連這麼明顯的東西都忽略了。」
「到底是什麼呀,什麼東西是最常見,還必須存在的!」霍黎昕有些急了。
「當然是尸體,凶手好像很喜歡在尸體上做文章,而且如果沒有尸體,也稱不上凶殺案的現場了吧?」季尋也終于反應過來。
「恩!就是這樣,也就是說,尸體上地點的提示,也很可能有其他線索,例如要幾個人去,都是誰。總不至于讓我們帶著一大群警察去,‘它’也無所謂吧!」吳英杰對于這一發現也顯得十分興奮。
「‘它’應該也是為了避免我們帶太多警察去,才會故意給我們看見那張面孔吧,畢竟這種情況,如果不是十分信任的人,還是不要牽涉進去比較好。而且也應該考慮到,偷走那兩人尸體的,是警方內部人員的可能性不是嗎?畢竟普通人想做到這種事太難了,如果是市局內部的人,相對來說就簡單不少。當然,如果不是人類做的,那就怎麼都說得通了。」凌炎霖絲毫不掩飾自己對于警方的不信任,其他幾個人都看了看申擎宇,凌炎宸著實也為凌炎霖大膽的發言捏了一把汗。
申擎宇沒有說話,而是拿起那張戴修逸死亡現場的照片,仔細的觀察起來。
而凌炎霖則是開始注意眼前的皇甫晟,皇甫晟始終保持著風輕雲淡的微笑,仿佛只是在和大家討論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案子,這份淡然和自信讓始終以冷靜著稱的凌炎霖也為之一振,這個男人不簡單,這是凌炎霖所下的結論。
而霍黎昕此時正拿著申擎宇寫好的名單,仔細的看著,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除了在場的幾個人,沒有我認識的了。」
皇甫晟也接過名單,眼神落在一個名字上,隨即他露出驚訝的表情,嘴里嘟囔著︰「這怎麼可能?!」
他看到的是名單上第九個人,「米媛」的名字。米媛是他大學時期的同學,也是他的前女友,兩個人上學的時候關系一直很好,可以說是如膠似漆。只是畢業半年多之後,兩個人因為分隔兩地,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爭吵卻多了起來。每次見面也都是不歡而散。
後來皇甫為了挽回這段感情,不惜放棄了自己的工作和成績,搬到米媛所在的A市來陪她,兩人的關系才漸漸好轉,慢慢的皇甫在A市也打拼出一番成績。但是在一年之前,皇甫竟然發現,米媛一直背著自己和公司董事長的兒子在交往,甚至兩個人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那段時間皇甫覺得天昏地暗,沒有絲毫希望可言。而米媛幾次來找他解釋,都被他拒之門外。甚至幾度想要殺了米媛算了,但是他與生俱來的理性並不允許他做出任何偏激的事情來。他迷迷糊糊的過了一個多月,直到遇見霍黎昕。這個女孩雖然腦子不太好用,總是一驚一乍的,但是沒有絲毫心機,只是傻乎乎的喜歡,崇拜著自己。何況霍黎昕的相貌和身材在女生里面都算的上十分出眾,這也大大的滿足了男人的虛榮心。
但是這一刻皇甫不知道究竟該用什麼心情面對這個事實,米媛的名字也在這張‘死亡名單’之上?他雖然憎恨這個女人,但是畢竟在一起那麼多年,也有過無數美好的回憶,事情真的發生了,他卻反而不想讓她死。
季尋見皇甫晟臉色不太好,就問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他只是說,這個叫米媛的,是他大學時期的女朋友。
季尋倒是無限感概,這個男人還真不容易,兩個女朋友都身陷險境,如果真的發生什麼事,到底要保護哪個比較好?
而此時的皇甫,心里也在衡量這個問題,自己真的忘了米媛了嗎?自己對霍黎昕的感情,真的可以稱之為‘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