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戍目光緩緩掠過,瞧出了董恢表情的微微變化,就在這一瞬,徐戍腦中飛快思索,最大的疑問是,董恢為什麼會提到李嚴?!
「董大人,呵呵,您的消息夠靈通啊,不錯,因為沿途路經梓潼,而許游大人與李嚴交厚,故而上門拜訪了一下,也別無他事」。
董恢道︰「徐參軍說笑了,李平已經告知與我,而且,他知道你的辛苦,特地讓我給你帶點東西」,說完,董恢擺出六大塊金磚,黃橙橙,直耀人的眼楮。
「董大人,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徐某,可承受不起啊」,徐戍微笑道,心中卻頗為驚異,董恢此人便讓自己看不透,如今又說是李嚴要送黃金給自己,然而自己並沒有幫李嚴什麼忙,李嚴那天也沒從自己口中套出話來,思前想後,看來這是個陷阱沒錯了。
董恢微笑,將這六大塊金磚輕輕推到徐戍眼前,道︰「李平現今只是個庶民,你徐參軍不肯收下這些,不會是忘了往日的恩德,瞧不起李平了吧?」。
徐戍起身,道︰「他與我有知遇之恩,這一點我徐某人絕不會忘,煩請轉告他,他的心意我領了,但是無功不受祿,這些黃金,我是絕不會收下的」。
董恢臉色起了變化,道︰「你我都是自己人,這又何必推辭?!」。
徐戍輕蔑的瞧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回到館驛,徐戍仍舊十分氣憤,自己的印象里,歷史上的董恢也算是個清正廉潔之人,沒想到竟然干出這般拙劣的事情來。
此時此刻,徐戍有些迷亂,其實李嚴也只是隨意問了問自己,他應該完全不知道自己要送信給宗預,可是現在冒出來個董恢,事情就變得復雜了,今天這次會面,感覺李嚴、董恢這些人似乎知道自己來永安是有特殊任務的,前思後想還是毫無頭緒,只是心中多了一份警惕,自己是不是應該盡快去找宗預,董恢他們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信中的秘密,如果是這樣,那麼整個事件中,自己這個執行者反倒對任務一無所知了。
掏出錦囊,徐戍有點想打開的沖動,只有看到錦囊中的信,才會解開心頭的疑惑,但費早有叮囑,萬一看了之後影響大局,那就罪責不輕了。
驀然,房門叩響,神經緊繃的徐戍急忙將錦囊揣進懷中。
打開門,許芯笑盈盈的站在面前,雙臂背在身後,笑道︰「猜猜我手里拿著什麼??」。
徐戍嗅覺靈敏,出了許芯渾身散發出的陣陣香氣,還夾雜著花朵的清香,于是笑道︰「手里拿的梅花吧?」。
許芯蹙眉,道︰「你的眼楮能穿人嗎?你怎麼猜到的??」。
徐戍笑而不語,許芯走進房中,將花朵擺在案幾上,道︰「我們還得在這呆上幾天,我看這館驛的屋子里氣味難聞,所以給你帶了些花回來,添點香氣」。
徐戍坐在床邊,不停的嗅著來許芯身上的沁人芳香,笑道︰「還不如將你擺在我這呢,你身上比這花兒香多啦」。
許芯咯咯發笑,又道︰「天色不晚,我還想多采摘些回來,不如,你陪我一起去吧」,說完這話的時候,許芯也有些忐忑,心想這徐戍該不會駁了自己的面子吧?
想什麼來什麼,正事還沒辦呢,徐戍哪有心思陪她出去,擺擺手,道︰「你去吧,我有些累了,得歇息歇息」。
許芯頓感失落,看徐戍閉著眼楮躺倒在床,道︰「好吧,那你好好歇息就是了」,說完輕輕關上房門,轉身離去
徐戍听得出許芯內心的不悅,自己哪里會不想去呢?只是重任在身,還得要理清思路,實在沒有心情游玩。
入夜雲遮住了月亮
徐戍拿定主意,換了身便裝,悄悄溜出館驛,直奔永安都督府。
四下無人,輕輕叩響後門,好一會兒,一名侍衛打開門,見了徐戍,問道︰「你是誰?這麼晚上這來干什麼?」。
徐戍道︰「勞煩通報宗都督,就說行參軍徐戍來訪」。
侍衛眼前一亮,原來宗預早已叮囑過幾個守門的侍衛,專候徐戍,跟著侍衛走進府中,見到零零散散巡邏的侍衛不下七八十人,看來這都督府的安防夠嚴密的,畢竟位于邊陲要地,不得不防別國的刺客。
來到堂中,宗預早已等候多時,徐戍掏出錦囊呈上,道︰「下官拜見宗都督,這是費大人托我當面交予您的,請您拆開一覽」。
宗預笑著接過錦囊,示意徐戍坐下,笑道︰「一路辛苦,一路辛苦啊」。
看完之後,宗預故意咯咯發笑,道︰「徐茂公做的不錯,我們正是看你與李平有故交,所以故意派你過去,將消息透露給他,呵呵」,宗預早就拿定了主意,故意這麼說來試探徐戍,倘若徐戍果真是安平王一黨的人,而且將秘密透露給李嚴了,那麼經自己這麼一說,出于心虛,他徐戍就應該順勢承認將計就計。
不料徐戍一听便呆了,起身問道︰「都督何出此言?!這難道是故意要迷惑李平嗎?」。
宗預笑著點點頭,徐戍一陣失望,嘆道︰「宗都督,可下官根本沒有向李平透露一星半點啊,為何費大人之前不告訴我呢?這哎,今日董大人找過我,想要從我口中套出些話來,還要贈金與我,現在,該如何是好?!」。
看徐戍有些著急,宗預仍不敢斷定真偽,道︰「沒有讓他知道麼?!哎,徐戍啊徐戍,這樣吧,你拿著錦囊,再去找一趟董恢大人,然後將內容透過給他,他自然會傳達給李平的」。
徐戍接過錦囊,還不放心,拱手道︰「都督,我看,此事還是等我先報知費大人,再做決定吧」。
宗預心中大喜,卻故作不悅,說道︰「怎麼?你信不過我麼?!」。
啪啪啪
堂中側門里,響起了一串拍手聲,徐戍凝神望去,卻是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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