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實的鼓棒,接連擊打在薄而堅韌的鼓面上,激烈的震顫蕩起驚天巨響,八十面大鼓同時敲響,掀開了漢軍反攻的**
驟然而至的漢軍騎兵,讓早已卸甲喝酒的西羌人亂了陣腳,卑浦部落、烏吾部落突然亂作一團,如同滿地枯黃的樹葉踫上了含沙颶風,四散飄零,趙統與趙廣凶神惡煞的領兵沖進敵營,在他們眼里,眼前所有奇裝異服的人,都只是待屠的牛羊而已,這時場誰也不曾料到,卻能猜到結果的戰斗[www]
遠在封養部大營的內帳,封須用力的撕扯連朵兒的衣衫,朵兒早已面無表情的任他擺弄,她的眼角流下一滴淚水,道︰「來把,不怕傷了我肚子里你的孩子,就來吧」。
封須知道,連朵兒剛剛懷上了自己的骨肉,但正因為她壞了自己的孩子,心里卻還念著徐戍,讓他決然無法接受,他舍不得殺了連朵兒,只有瘋狂的玩弄,才能稍稍緩解心頭之恨
當廝殺的聲響與煙火的彌漫傳來,封養部大寨終于有了動靜,封須突然屏住呼吸,眉頭緊蹙起來,他的心陡然一沉,感到大事不妙。
連朵兒躺在榻上,哭了出來,哭的同時,她無奈的露出心酸的笑容。
「來了他們來了我知道,他們會來的封須你記住,你欠了我們西羌族數萬生靈的姓名!積石山神不會饒恕你,天上的祖先不會饒恕你」。
話說到此,連朵兒狠狠的挨了一巴掌,封須一聲不吭的穿戴衣服,沖出大帳。
匆忙的集結人馬,大家已經人心惶惶,而且,還有上千外出撒歡去的人馬不曾歸來,遠處的火光映紅了天際,在原本漆黑的夜空中顯得格外陰森恐怖,緊跟著,就是隱隱傳來的慘叫與哀嚎,封須環顧四周,族人們早就面色慘白,因為大家都不知道其他部落怎麼樣了,或許他們已經慘遭屠戮,或許馬上自己就要大難臨頭。
不管封須如何喝斥辱罵,將士們似乎無法集中精力,當姜維的數千主力殺到寨外的時候,封須才知道,該逃跑了,當即下令前部斷後,封須強拉上連朵兒,在親隨的護衛下率兵向北逃竄。
與事先料想的一樣,封養部不會為其他部落的生死而舍命相救,一時間整個西羌人心盡散,姜維大軍以萬鈞之勢強攻封養部、先零部大寨,趙統、趙廣方面,在輕而易舉的解決了兩個弱小不落後,迅速率兵集結,與姜維大軍合兵一處,傾兵一路追擊
零散的各部人馬,紛紛涌向後方大路,沒跑出多久,卻又撞見守候在此的盧廷、杜義,跟著就是一頓悶頭痛殺,西羌人延緩了撤退的速度,被身後的姜維大軍趕上,一場滅頂之災,就在眼前,這一夜,注定要流西羌人的鮮血,用以喂養漢軍多日來的憤懣
數萬西羌勇士,在漢軍如狼似虎的沖殺之中,死傷萬余,其余都想沒了魂似得潰散奔逃,這樣輝煌的戰績,自然不足以滿足姜維,他迅速調整兵馬,以趙廣、趙統、杜義、盧廷為將,共兵分五路,橫跨三山四水,齊頭奔襲,用姜維的話說,此番要趕在北羌族前面,一舉平定赤水以東。
這是個足夠大膽的戰略,足足讓四員將軍吃驚半個時辰,然而這樣的戰略卻不曾告訴手底下的士卒,大家所知道的,所接到的命令,就是一路向西追擊,至于打到哪里,大家並沒有在意。
沫燕城,這座屹立多年,沒有漢人殺到的地方,在西羌人眼中,是無比神聖的,然而,當封須帶著狼狽不堪的人馬逃回來的那一刻起,族人們第一次感受到寒意逼人,這是種偶像死亡的痛苦,這是種希望破滅的悲哀
剛剛穩住軍心,封須當即下令四大將領中存活下來的浦尖、谷渾,率領兵馬迅速把控城門,一來方式漢軍突然襲擊,二來驅趕隨同逃來的他族兵馬,沫燕城是自己最後的據點,在往西,或者西北,那邊不是西羌人的地盤,那邊有大氐、古羌這些凶悍的高原部落,再者,北方的北羌族,也都不是省油的燈
停下一連經過上百人傳令,漢軍終于止住了瘋狂的進軍,姜維派出各路哨探,去勘察地形,對于這個地方,姜維還沒有涉足過,經過與眾將的商議,漢軍沿河岸駐扎,撇開血腥的屠殺,靜下心來看這片草地,別有一番風情。
「征西將軍,中軍大帳設在何處,還請您示下」,盧廷拱手道。
姜維放眼瞭望,指著一出水草迎岸,磐石層疊的地方,說︰「設在那里吧,大家都辛苦了,把一路獲取的敵軍糧草拿出來,犒勞大家一番!對了,這西羌人都用什麼做糧草」。
杜義笑道︰「將軍,我都查驗過了,他們喂馬還是用草料,篩米,至于人吃的,都是些麥餅和牛羊肉,這一回,夠將士們好好享用一番」。
姜維縱馬沖到山坡上,環顧一圈,神色愈發欣然,他抖擻雙臂,迎著微微清風,暢然大笑,趙廣、趙統站在一側,感受到姜維的豪邁萬丈,紛紛振臂高呼,多日一來的怨憤全數化為激動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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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安平王特地與劉禪安排了百官上朝,西邊那里的確有消息回來,而且是捷報,然而,朝中的氛圍凸顯異常的緊張,安平王開口便將姜維的罪名歷數一遍,首當其沖的就是擅自出兵長途追擊,譙周的看法是這樣一來,會致使整個汶山守御不足,萬一北羌或是曹魏趁機迂回奔襲,那成都就面臨著大難。
對此,費當然是言辭駁斥,而蔣琬也道出消滅封養部,平定整個赤水地區的好處,即便如此,滿朝文武依然爭論不休,劉禪一言不發,他自己明白,自己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做出決定。
「皇上,臣以為,應當調回馬忠鎮守汶山郡,以防姜維在遠方失利,蠻夷部落再次反攻,這萬萬不可小視啊皇上!」,譙周意味深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