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受以最後一絲毅力保持一線清明,上下牙關一合,猛咬舌尖,借著劇痛令自己清醒過來。他張口噴出一口血霧,這一口血中既有舌尖被咬破之血,亦有內腑受重創嘔出的鮮血!
他怒喝一聲,和黑衣侍衛戰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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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頭蒼翠的樹叢,如同洗後一樣的鮮綠,熊資在侍衛們的拱衛下傲然挺立,看著從另一邊山道一步步向他走來的小米。
茂密的桃花林,似紅雲,似晚霞。
一陣清風拂過,花瓣紛紛飄落,在落英繽紛的花瓣雨中。
小米披著一襲輕紗般的白衣,猶似身在煙中霧里。她膚光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整個人如明珠生暈,美玉瑩光。
九皇子熊袤目瞪口呆地指著那個踏著花雨而來的小米,眼中滿是驚艷,磕磕巴巴地道︰「三、三哥,那個……那個,是把你……那個的女人麼?」
他邊說邊做了一個插的手勢。熊資眼楮一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冷冷地甩給熊袤一記眼刀。「我記得西北軍情告急,缺一名押糧官,九弟去最為合適。」
熊袤打了個寒戰,訕笑著擺手︰「三哥,您別打擊報復啊,小弟錯了,向您認錯還不行嗎?」
看熊資面色稍緩,他才笑嘻嘻地說︰「不過,如果讓這樣一個極品美人兒弄了,也不算吃虧。」他用胳膊肘捅了一下熊資,擠眉弄眼地問︰「三哥,她看見你那個時,臉紅沒?是不是很喜歡啊。」
「我想起來了,魏國有公主待嫁,據說是個虎背熊腰貌似無鹽的女人,最好收集美貌青年做面首。現向父皇提親。你的年齡和那公主正相當。不如……」熊資周身散發的寒意,讓人不敢走近三尺之內。
說話間,小米已經走到熊資等人身邊。她靈活轉動的眼眸從熊資臉上掃過,張口不客氣地質問道︰「熊資,你個大老爺們,怎麼淨干些娘們都不屑做的事情。別總想著沖女人和孩子下手。說,你把潘岳怎麼了?」
「誒誒,老大,很嗆辣誒,難怪她會……」說完綠衣的熊袤又一陣吃吃怪笑。
熊資又一次磨了磨牙,沉聲道︰「你放心,在你買飯的時候,熊某將潘公子安排在一個妥當的地方。熊某可用性命起誓,到目前為止,絕對沒人傷害他半根毫毛。」
「既然不想傷害他,那你的目的就是找我嘍。」小米冷笑一聲。「說吧,你到底想干嘛?姑女乃女乃沒閑工夫陪你聊閑話。」
「呵呵,我記得你曾經很篤定地說‘你師父不會為了你而交出藏寶圖,今天他為救你而來,你是不是很感動’」熊資的眼神,像狼一樣陰森,好像圖謀著一項非常惡毒的計劃,那樣恐怖的目光,讓小米內心感到恐怖。
師傅?小米順著熊資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的戰場,那個渾身浴血,以一敵十的男人真的是師傅!
他明明有逃走的機會,卻一點點,一寸寸,向著她的方向靠近。走過的地方留下斑斑血跡。
像殷紅的花,又似最美的霞,觸目驚心,刺痛了小米的眼。心口隱隱作痛,眼中也滿是澀意。
師傅,你真傻,明明知道是個陷阱,為何還要來!
小米怒視熊資,凌厲的眼神像刀子飛劈過去︰「混蛋,你到底想干嘛?報復我麼?要殺要剮沖著我來就是了,為何偏要牽連這麼多的無辜?他是你親人啊……」
小米心痛、哀戚又無可奈何的表情愉悅了熊資。他冷笑一聲︰「心痛了?他在退出皇位之爭,離開楚國的時候,就早已不是我的叔叔,他是一枚棄子,一枚富可敵國身懷寶藏秘密的棄子。早晚我都會對付他的。不過,你應該感謝我……如果沒有我,你怎麼會知道,你的師傅這麼在意你,喜歡你。」
那‘喜歡你’三個字,每個字都咬得狠狠的,听得小米心里恨恨的。
小米勾唇一笑,對著熊資說︰「你真賤,當初我就應該一刀切了你,讓你流血而死,免得貽害一方。」
熊袤聞言嘴角一陣抽抽,詫異地看著小米。熊資也一下子黑了臉。
他惱怒地看著小米,最終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哼,女人,你可要好好地活著,看著我把你所愛的人,你所珍惜的一切,一個一個,全部鏟除摧毀掉。」
小米心頭的怒火一下子燒到頂點,二話不說,她抬手就向著熊資的臉扇了過去。
早有防備的熊資敏捷地抓住她的手,卻不防她猛地屈膝,向著他敏感部位狠狠頂去。
「啊!!你這個母夜叉!」熊資還沒來得及笑出來,就痛苦地捂著老二直跳。
小米冷冷一笑,邪佞的表情妖嬈無限,晃得熊袤一陣目眩神迷︰「我就說該切了你的老二,早切了,不就不痛了?該!」
熊袤聞言,忍不住嘴欠地說了一句︰「小妞,你真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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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把這個死女人給我綁起來!」熊資爆喝一聲,向著小米撲去,額頭上的青筋因為憤怒暴突出來。
此時,殷受嘴角含著冷笑,退到一棵大樹旁,他抬手拭去冰冷的唇邊那一絲血跡,右手擎弓,左肩因重傷無法發力,便回頭用嘴,從背後箭囊中咬出一支長箭。眼神若電,罩住熊資。
熊資心中一涼,頓住所有動作,面帶驚恐地看向殷受。
隨著一聲長嘯,利箭劃破長空射向熊資。
這一箭甚是凌厲,讓所有攻擊他的黑衣人都一驚,一時停了手上的攻擊看向熊資。
如果三皇子有了什麼閃失,那麼他們所有人包括家人都要成為熊資的陪葬。「三皇子!」鞭長莫及的他們失聲大叫。
這一箭是殷受畢生功力所聚,一箭出手,足令他半身虛月兌,
熊資被這一箭射得膽戰心驚,只覺得非常凌厲,無法閃避,只得拔出腰藏短劍,全力一格。
眼見熊資有難,黑衣中年人,和妖媚男一左一右齊齊搶上,欲助熊資破去這一箭。
妖媚男腕亮出寶劍,直刺向飛射而至的長箭;
黑衣中年人一身武功皆在一雙肉掌,此刻卻不敢去硬接殷受的來箭,低喝一聲,月兌上長袍,打個圈子纏在右手上,以布隔掌,往飛箭上抓去…
「叮」的一聲大響,妖媚男的寶劍首先擊中長箭,但覺掌中一燙,虎口劇震,只覺襲來的似乎不是一支細細的長箭,而是一枚沉重的流星錘,力道之大簡直超乎想象。
妖媚男被震得踉蹌一下,連連後退,直至退到懸崖邊緣才險險停住腳步。一塊碎石簌簌而落,妖媚男驚險地回眸,抹了一把冷汗。
過後才覺得右手麻木難當,幾乎握不住寶劍,低頭看去,虎口竟已滲出鮮-
那支長箭雖然受妖媚男全力一擋,渾若並末受到絲毫影響,仍是直直朝空中的熊資的胸口射去……
經妖媚男全力一擋,長箭來勢其實稍緩,熊資已得隙回過一口氣來,短劍上揚,正撞在長箭的箭尖之上。當的一聲巨響幾乎震破他耳膜,手中短劍本就難以發力,霎時月兌手飛出。幸好長箭被這一擋亦終于偏了一線,擦著熊資左頸邊飛過,劃出一道血痕,差之毫厘便是頸穿人亡之禍。
「師傅……」看著風采決然的師傅渾身浴血的樣子,小米眼楮被淚水模糊了視線,她飛撲過去,緊緊摟住殷受。
「師傅…………你為何要來?」微啞的聲音里有著道不盡的委屈,更多的是欣喜和擔憂。
殷受的聲音更是低沉,叫了聲「嫣兒」,便再也說不下去。他將她用單臂緊緊摟住一陣,又放開細細打量她蒼白的臉,手指摩挲的地方,盡是讓他心疼不已的憔悴。
米小米只覺幾天的不安終于散開一些,待稍微平靜後,正想問一些事,殷受卻又重新將她摟住,在她耳邊低語,聲音有些嚴肅︰「嫣兒,情勢緊急,藏寶圖在我考你的書中。如論如何,一定要活下去啊。」說著將詫異不已的米小米扶穩,替她整了整衣服,繼續叼起箭對著熊資。
熊資心中大驚,剛剛皇叔的雷霆一擊差點要了他的命,如果皇叔真的什麼也不顧,要殺了他,他還能逃過幾回?
熊資強自鎮靜,笑道︰「皇叔,何故對小佷痛下殺手?」
殷受冷冷道︰「我不想與你攀交情!而是想告訴你一句話。說完這句話,我就會開始前沖,若有不怕死的,盡管來攔我!」
殷受這一句話說得豪氣沖天,剎那間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錯覺︰現在實力大佔上風的不是自己與十余名同伴,而是孤身只騎的殷受!
熊資強按下心頭不斷上涌的一絲懼意,面色依然從容︰「願聞皇叔的將死之言!」
殷受一字一句道︰「媯嫣為陳國公主,殷某已將藏寶圖的秘密告訴于她,若想開啟寶藏,還需借助她的力量,找到一把鑰匙,還請三皇子不要傷害她!」事到如今,殷受自知戰死當場的幾率極大,不得不把寶藏的秘密夸大其詞地說出,不然自己一旦身死,媯嫣對于熊資等人再無作用,必要被殺人滅口。
果然,熊資听聞此言聳然動容,雖不辨此言真假,倒寧可信其有。
殷受右手平伸,嘴含長箭搭在弦上,又是一記長箭破空而出……
嗖—長箭離弦而出,直奔熊資而去。
熊資眼見長箭襲來,來勢正對自己小月復,便一聲大叫,馬上騰躍而起。他的身法極快,滿以為這一箭必會從腳下飛過,誰知玄天弓弓力極強,箭速奇快,就覺腳下一涼,箭矢競已從鞋底穿過,腳板一陣火辣辣的疼‘,已被殷受箭上所附的內力熾傷,身形一個踉蹌,站立不穩跌倒在地。
熊資大怒,下令弓箭手對準小米和殷受︰「皇叔,我無意與你為難,只要你乖乖束手就擒,熊資保你不死!」
「我與嫣兒一起。」
米小米聞言一震,急道︰「這樣下去你會沒命的。」又轉向熊資︰「要殺要剮隨你,放他走!」
「嫣兒,師傅想通了,你只是你,不是與婠婠很像的替身,不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徒兒,你不是任何人的影子,這一次,師傅再不放手。」殷受眼里滿是堅決,「我說過要許你一世康樂安寧,做不到這點,寧勿死。」
「師傅……」小米鼻子一酸,眼淚簌簌而下。
「 ,真的是感天動地啊。既然如此,熊資只能成全二位了。」熊資冷笑著一擺手,凶猛的侍衛就殺將過來。
「躲我身後去。」殷受看敵人數目眾多,抽出腰間的軟劍,反手將小米推到自己身後,沖了上去,如飛蛾撲火般,絕望地尋著那一絲生的希望。
小米木然地站著,眼前的一切,都慢了下來。一格一格,在小米面前殘忍地播放。
一人將劍刺進了殷受的肩膀,殷紅的血流出來。殷受大叫一聲,踢飛那侍衛,撥出劍,又繼續撕殺。
可恨的熊資,一直殘忍地看著師傅如困獸般拼斗,無動于衷地笑。
怎麼會導致這種血腥場面的,一切都什麼時候為成這樣的?
小米眼淚流了出來,大叫一聲「住手」,沖過去扶住殷受。
「求求你,你走吧,我喜歡你,我不能讓你這麼死。」
殷受睜大因失血有些模糊的眼,聲音顫抖︰「你說什麼?」
「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從見到你的那一瞬就喜歡。」小米泣不成聲,摟緊他,不斷念叨這幾個字。劍刺進他肩膀的那一刻,她心髒都快停止跳動,是,她認清了。雖然來得遲,但她這個笨蛋終于認清了,那種心痛,痛徹全身。若不是愛,是什麼呢?
殷受喜極,蒼白的臉上現出幸福的神采來,「我殷受終是沒有再次錯過。」
一瞬間,寂靜無聲,侍衛們都圍在一旁,面面相覷地看著這種變化。熊資看著眼前感人的一幕,身子微微一顫。「你們倆人只要乖乖將藏寶圖交出來,本王就放了你。」zVXC。
小米、殷受互視一眼。她握緊了殷受的手︰「師傅,那藏寶圖對你很重要,你可以選擇不給他。你去那里嫣兒都會跟著你。」
方墨微微一笑︰「好,師傅不會讓你死的。」
兩人相攜而起,殷受正待提刀再戰,斜刺里一枝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過來。目標直指小米。殷受大驚,用盡全力,將米小米推開,那箭直插胸膛。
師…………傅………………
米小米撲倒在地,轉過身來看向殷受時,便是他口吐鮮血緩緩倒地的情景。
空氣凝固,從人皆驚。
米小米臉色蒼白,全身發涼,許久動彈不得。
站起身來,茫然地看著他。看著他用溫柔的眼神掙扎著看向自己,接著慢慢閉上眼楮,再無半絲反應。
那箭,直入心髒。
殷受的黑發柔順地攤開一地,灰撲撲的外袍上,殷紅的血恣意地緩慢散開,像一朵嬌艷的花開在胸口,開在剛剛才說喜歡她的心上。
腳步,就這樣慢了下來。
明明才幾步之遙,卻似海天相隔,無法觸及。眼淚肆意地流下來,未掉落在地,便被寒風吹走。伸出的指頭,在清冷灰水晶般的天氣里輕顫。
模糊的視線里,那個黑發溫潤的男子,不曾站起來。
米小米張了張口,終于跌跌撞撞地走過去,抱起殷受。殷受的臉慘白,似這天氣般,毫無生機。
為什麼上天要這般作弄人,才知道對你的心意,你卻馬上離我而去。
想放聲大哭,卻累到無法出聲。淚水靜靜流淌,伴著無邊無際的憂傷。
痛苦很累,所以憂傷。
翩飛的桃花瓣像一場艷麗的雪花,一片片飄至方墨的黑發與睫毛上。白里透粉的花瓣,落在師傅那清華無雙的臉上,身上,仿佛在哀悼他的離去。
米小米仔細盯著他,盯著他的睫毛,盯著他的嘴唇。總有一處會輕顫著告訴她,他已醒來,一分一秒,一時一刻,哪怕到天荒地老,也願這樣看著你,直至你醒來。
終于俯去,慢慢地,用盡全身的溫柔,在那冰冰的唇下印下一吻。直起身來,手指在那唇上反復摩挲,就像他從前撫模她的頭頂,一遍一遍,動作輕得不可思議,卻傾盡全身愛戀,。
「師傅,我真傻。為什麼不願意做你愛情里的影子呢。如果我能早日認清自己的心,能夠和您隱居起來,你就不會遭此意外了。我愛你卻不知道,不是傻是什麼呢。任你抱,任你親,你從來不排斥,反而喜歡的緊呢。你一定在偷偷笑我,笑我連喜歡你都不知道,是不是?」
「我想,我一定是很喜歡你很喜歡你,比你想像得到的,比我自己所知道的,都更喜歡你。不然,為什麼光是看著你,就會覺得好輕松,好安心呢。你不睜開眼楮也好,你現在就是我的男主角,你可以酷酷地不理任何人,只要給我機會讓我看著你就好。我要看著你,一直看著你,看到你不生氣了,不傷心了,知道我愛你了,就把眼楮睜開,然後這部戲結束,我們永永遠遠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你說你會許我一世安康無憂,你說你會永遠陪著我,你怎麼能說話不作數呢?你走了,卻留我在這可惡的世界里,你將所有的痛苦留給我來面對。你是不是在偷笑啊?你醒來,我就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好不好?」
可是殷受不會醒來了。米小米回過頭去,目光呆滯,許久才出聲,「你滿意了麼?」
熊資一動不動地站在她身後,他唇角抽動一下,無法言語。
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嗎?可是,預想的畫面真實的發生在自己面前,為何……為何自己感不到任何的快樂?反而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蠢事呢?
「你殺了他,你滿意了?」
「你的親叔叔殷受,我的愛人殷受,你殺了他,你滿意了?」
輕輕地張口,眼里有淚水流下來,眼神卻已空洞,她的殷受,不知不覺早已經深愛的殷受,就這樣死了。那個有些月復黑的殷受,就這樣死了。她去哪找回那些音容笑貌,怎樣彌補未完成的溫柔愛戀呢?
「熊資,你好可憐,生在皇家,你從不相信愛,從不相信任何人,你只愛你自己。所以你不會珍惜,你不懂愛。就算哪一天你愛上了別人,也肯定會失去她。你會孤獨一生呢,熊資。」米小米輕輕開口,絕望之後反而生出一絲憐憫來,但那風中的細語分明又像極了詛咒。
「你會孤獨一生呢,熊資。」她輕輕笑著。
熊資驀地心中絞痛,心中生出悶悶的感覺。他身體一晃,腳步虛浮半分。
「三哥,保重身體要緊!」熊袤忙扶住,接著手一揮,示意放箭。
「慢著!」熊資抬手制止。
「你回來。」不知怎地,他開口說出這三個字,「你回來,本王對你既往不咎。」
米小米輕笑一聲,「為什麼要回去?想著怎麼凌辱我,怎麼殺我嗎?」說著,回身抱起殷受,一步步倒退至懸崖邊,呼嘯的山風將她衣袂揚起,她搖搖欲墜地站在那里,看得讓人心驚。
「你回來!本王保證不會傷害于你,想想你的師弟,他還留在本王那里做客,」
小米回過頭來,嘴角揚起一絲輕蔑的笑意。寒風凜冽,似乎會被隨時吹下懸崖。「熊資,你讓我感到惡心,你能干點男人做的事情嗎?」
這種情形看得人實在心驚,熊資示意,熊袤便要閃身過來,卻見米小米厲聲道︰「你們誰敢過來?還嫌打擾得不夠嗎?」
熊袤停下腳步。
米小米回頭嫣然一笑,接著轉身,在從人還未反應之前,扶起殷受縱身一跳。殷受,這里糟透了,我們一起走。
「不要!」在小米決絕一跳的瞬間,熊資沖上前來,卻只夠著她的衣襟,嘩啦一聲,看著她掉落懸崖,只余手中的白布在寒風中飄揚。熊資無力地跪在懸崖邊,心中滿是悔恨。
凝滯的寒意里,只余風嗚咽。
師傅,我們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