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冷鋒開口,劉思遠環顧了下四周,都是帶著些好奇甚至緊張的眼神,這幾個人都是他的死黨或心月復,也不能一味打官腔,顯得生分,所以他勉強笑了笑道︰「冷部長說的可是傳聞我要調任水利局副局長一事?今天我就給大家透個底,其實這個事情的確不是空穴來風,張銘段記可能覺得我在承恩縣可能和簡記得步子也不太一致……當然大家都明白,這種事情不到最後關頭都是不一定的,畢竟我的工作是需要市委常委會討論的,我今天也只能說到這里為止,希望大家能夠理解。說一千道一萬,我們就是革命一塊磚,哪里需要填哪里,一切听組織安排。我唯一可以說得是,無論最後結果如何,我在承恩縣和北溪鎮這段歲月,工作和生活得到了在座諸位的大力支持,我劉思遠一定銘記于心。」
冷峰呵呵笑道︰「思遠你就別酸了,不就是水利局?沒關系的,你這麼年輕,這遠遠不是終點,老哥我一樣看好你。」
馬峰也說︰「劉記言重了,其實應該銘記在心的是我,要不是您,我哪有今天?我敬你一杯。」
兩人仰頭喝完後,王嬌也道︰「劉記我也不瞞您,高峰走之前特地關照,無論發生什麼,都要緊緊追隨劉記的步伐,這些日子以來,也正因為劉記您的關照,我在人事局的工作開展得還算順利,我也敬你一杯。」
緊接著是李大年,他也沒多說什麼,很是豪氣的道︰「劉記,我大老粗一個,不會說什麼文縐縐的話,反正我老李絕對不是什麼白眼狼……」
最後是趙國棟,他也表示道︰「能遇到劉記,是我最榮幸的事情。」
唯一沒有說什麼的是陳君,她在飯局很少說話,最多的時候就是用水汪汪的大眼楮笑盈盈的看著他而已。
看著這幾個人,劉思遠心中的失落也沖淡了許多,看來自己在北溪這些歲月,也算留下了些什麼。
幾個人開懷暢飲,到後來難免都有些喝高了,以至于到後來幾個人說話也放開了,馬峰搖搖晃晃的道︰「劉記,我跟你說,我老馬一直說,皮膚白的都是白眼狼……更何況他還姓白……」
劉思遠被他說的哭笑不得,這都還有姓氏歧視啊,不過他對于白長江的表現也是非常失望,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趙國棟喝醉後更是搞笑,拉著劉思遠不停說劉記你真是有本事的,看你身邊的美女就知道了……頓時把劉思遠雷的不行。
不料陳君還挺有興致問他你見過劉記哪幾個女人啊?結果喝醉酒的趙國棟頓時來勁了,說是先有一個很漂亮而且身材特好的姑娘,後來還有個個子挺高,長得那個傾國傾城啊,就是冷了點。他還說,陳處長,你也別生氣,您也很漂亮,和那個大……身材特別好的姑娘不分下,但是比起後面那個,還是……哎呦。
最後一下是李大年仗義出手,一腳把他踹地了……
陳君也有些喝多了,樂呵呵對躺在地的趙國棟道︰「國棟,那我告訴你,這幾個,包括我在內,其實都不是他女朋……他真正女朋其實……」
劉思遠實在听不下去了,趕緊一把拉住她,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總之這場酒喝得幾個人都是七倒八歪的,還好劉思遠的司機沒有喝酒,後來安全將他送回了住處,其他人則由馬峰事先安排好的黨政辦一些年輕人挨個扶了回去,整個過程秩序井然,果然都是專業的……
本來馬峰還特地安排了兩個女同志專門負責送陳君和王嬌回家,只是不料陳君吵著鬧著要跟劉思遠一起回去,劉思遠一開始當然不肯,主要是怕影響不好,結果冷鋒笑呵呵來了句道︰「思遠你怕啥呢,你未婚,她未嫁的,誰能說你什麼?再說呢,今天這里不都是自己人?」
劉思遠想想也是,臨走前他拉著冷鋒手道︰「冷部長,我在承恩這些日子一直承蒙你的關照,感激之情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表達,反正這份情誼我就記在心里面了,同時今天這些朋,尤其在縣里鎮里工作的,以後也麻煩冷部長多多照佛了。」
冷鋒哈哈一笑道︰「以後誰照佛誰都不好說呢!不過你放心,只要我在位一天,我自然會關照他們的。」
當晚陳君得償所願,陪著劉思遠回到了他在北溪鎮的住處,當然同樣是靠趙國棟幫忙溜了進去,話說這家伙當時喝得酩酊大醉的,結果出了門吹了點冷風好像又回過神來了。
待到了房里,兩人的酒也醒了好幾分,陳君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道︰「剛才有點喝多了,吵著鬧著要過來,真是不好意思,不會有麻煩?要不我現在回去?」
劉思遠搖搖頭道︰「這麼晚了,回去多不安全?你也別多想了,沒關系的,反正剛才進來時候沒人看到,飯桌的都是自己人不會亂嚼舌根。何況你也听到冷部長說了,我未婚你未嫁,處個朋也沒人說什麼。」
陳君哦了一聲,隨後笑道:"那也好,可以當一天你的女朋,也沒有遺憾了。」
劉思遠有些醉醺醺的也不明白她在感慨些什麼,反正他自己躺在沙發動彈不了,就見她搖搖晃晃的在房間里四處亂轉,隨後‘咦’的一聲,推開通往院子的鐵門,走向了夜幕中的院子里,這一幕讓劉思遠一瞬間仿佛回到了當年,曾經也有一個女孩就這麼走向他的庭院,恍若昨日重現。
他勉強站起來,搖搖晃晃的隨著她走到院子里,推開門,陳君正站在一株葡萄藤下發呆,于是他叫了她一聲後道︰「咱們這山區,晚很冷,你快點回屋子,小心著涼了。」
陳君回過頭來笑道︰「再一會,再一會就好。」
她就這麼靜靜的站著,突然又道︰「如果時間就這麼停止的話,多好啊……」
當晚兩人都有些喝多了,自然也沒做什麼,就是相擁而眠。
劉思遠第二天起來只感覺頭痛欲裂,好在他畢竟是一把手,遲到就遲到,沒人會管他,而陳君也一早打電話到農業局,請了一天假。
兩人就這麼一直睡到了中午,才勉強起床。本來劉思遠都不想去班了,但是想到今天正好是旅游總局的考察團來,作為黨委記,全程陪同讓給鎮長還說得過去,但是下午的踫頭會和晚的歡迎宴會無論如何要參加,而且必須正裝出席。
站在鏡子前,陳君默默地替他打著領帶,他覺得氣氛有些怪,便笑道︰「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替我打領帶呢。」
陳君很平靜道︰「是嗎?我很榮幸呢,總算你也有一個第一次是和我一起呢。相信以後一定會有更好的女孩為你系領帶的。」
劉思遠忍不住道︰「你從昨天還是怎麼有些怪怪的?」
陳君聳聳肩,露出笑容道︰「沒什麼,有些感慨而已。好了,時間差不多了,你該走了,放心,我知道該怎麼辦,打電話給國棟帶我出去對不對?呵呵。走歐陽倩走過的路線,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