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咒獨尊 第一百七十七章 野戰 下

作者 ︰ 賴不掉

更新時間︰2013-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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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式藝驟然立起,如怒龍抬頭一般氣勢暴漲,筋骨被意境擰成鋼筋,血液在體內狂飆,「嘩啦啦」如大河奔涌。他大步朝前,如山岳易位,瞬間便與譚邪短兵相接,拳頭如攻城槌一般搗出,與譚邪的鐵拳正面相撞。

「梆!」

拳頭交擊的聲音磅礡狂暴,如天地崩裂一般。

今晚頭一次,譚邪的拳勢被強勢阻截,但是譚瘋子氣勢未有任何頹化,反而再次拔高,拳勢再次凝結,向著孫式藝面門狂轟而去。

孫式藝半步未退,氣息稍滯之後再次暴漲,一振如烈焰沖天,出拳奔烈如火山,向譚邪拳頭狂卷而去。

「梆!」

兩尊鐵拳再次強勢交擊。

孫式藝強撐不退,腳下地面卻在拳勁相擊之下轟然下沉,直至沒膝。

眼看晏岑二人已經包抄過來,譚邪也不再蠻來,一拳將孫式藝砸入地底,同時借勁飄走,在四丈外直立如青松,注視著斗志如烈焰的孫式藝。

火焰山!

孫家最威名遠播的意境,也是大陸上最神秘最傳奇的意境之一。

西北大陸上宗師不少,但是能夠讓大形殿忌憚的,惟有孫戲和那修兩位。

那修憑著虎嘯天崩,能夠與三位宗師正面相抗,並且將其擊成一死一殘一逃,而孫戲初晉宗師之時,就曾經強殺兩位資深宗師,他所倚仗的,便是這個火焰山意境。

這個意境在孫戲手中只用出過三次,就是這僅有的三次,便打下了孫戲近乎無敵的威名。

境修界對于火焰山有著種種猜測和傳說,幾乎沒有人不好奇,譚邪自然也不例外。這次找上孫式藝,自然是因為吃了凝絲牽的虧,但是選擇強打孫式藝,倒也真是想要憑著壓力逼出火焰山來看看。

火焰山的威力沒有讓他失望,不遠處的那個孫氏後輩,站在那里就仿如一棵熊熊燃燒的大樹,斗志如烈焰一般鼓蕩沸騰,氣勢如狼煙一般直沖天穹。

孫式藝大步向前,瞬間便沖至譚邪身前,祭起一拳,沒有任何花巧地硬砸過去。

「哈!」

譚邪吼聲如雷霆,筋骨一振,拳頭迎著對方反砸過去。

兩拳在空中踫撞,空氣瞬間炸開,讓兩人的身影如水中倒影一般蕩漾起來。

孫式藝腳下的土地被勁力炸開,土粒向著四處濺射,但是瞬間又匯成一根尖刺,向著譚邪眉心刺去。

「喝!」隨著譚邪一聲暴吼,那根土刺被生生吼成粉碎,隨即運拳與孫式藝砸打在一起。

旁邊晏岑二人迅速包抄過來,合力圍攻譚邪。

孫式藝正面硬扛,晏一熊制造各種障礙來牽制輔助,岑肆被譚邪一肩撞傷,如今只能在旁邊游走騷擾。三人進退有序,配合有板有眼,倒也打得風生水起。

譚邪很有耐心地與孫式藝拼拳,像是一條潛伏接近獵物的老狼。

原野早已是黑暗一片,四人在黑暗之中廝殺,像是一群趁著夜色狩獵的野獸。

交手沒多久,譚邪便看出來孫式藝的打法出了問題。

在加持火焰山之前,孫式藝雖然用的也是狠砸硬打的古猿錘,但是拳勁的切入點以及勁道控制都很精細。加持火焰山之後,他的打法立即變得粗糙起來,細節幾乎全部拋棄了,只是兩只拳頭機械而蠻橫地往前砸。

造成這種反差的原因,無疑是由于這具身體過于強橫,超出了孫式藝的駕馭能力。

這種簡單粗糙的打法,壓制一些低級境修不成問題,但若是實力相當,被對手抓住破綻指東打西,那麼孫式藝的處境無疑會非常被動,只能完全順著對方的步調走。

好在三人遇上的是打法別扭的譚瘋子,雖然知道了孫式藝的破綻,卻根本不屑于去利用,仍然是一板一眼地與對方拼拳,勁道如狂風下的海潮,一波接著一波,一波比一波澎湃,雖然打法一點都不巧妙,卻強勢地將三人死死地壓在下風。

蠻不講理,正是譚氏龍王角的獨特之處,也是其精髓所在。

就算是八大執事中打法最油滑的陸子坤,對上這三個青年翹楚,也未必就能比譚邪的優勢更加明顯。

雪越下越密,隨著勁風飄飄灑灑,飛舞得滿天都是。

四人的戰場逆著寒風一路北移,在原野上打出一條弧形的戰場遺留帶,坑坑窪窪中都是新翻出來的紅土,隨即又被飄灑而下的飛雪覆蓋。

孫式藝雖是被壓制,打法卻毫不示弱,無數次主動尋求拼拳的戰機,剛被擊退立即再次撲上來,斗志如虎狼一般血腥頑強。

這種不死不休的氣勢通常很有震懾力,一些膽氣略有不足的境修,在面對這樣子的瘋狂撲殺時,十成的實力能發揮出六七成就不錯了。

但是譚瘋子是個例外,這種打法似乎激發了他心中的獸性,出拳越發狂野起來。先前的譚邪還算是留有余力,現在卻已經是放開來打了,雙拳砸打之間如瘋似狂。

兩個搏命瘋子撲殺在一起,就像是兩頭爭奪獵物的野獸。

雪夜之中,不時響起拳頭砸擊在一起的聲音,有如霹靂一般。

晏一熊那點酒意早已經醒了,冷靜沉著地編織著意境,如一頭靜立崖頂的禿鷲,目光森寒陰冷地看著戰場中的點點滴滴,尋找機會將自己的力量刺入戰場的節點。他的打法很聰明,孫式藝打法野獸化粗糙化的時候,想要與其配合變得非常艱難,但是晏一熊卻往往能拿捏得非常精確,配合得不差毫厘。

他用自己的智慧與力量,盡量彌補同伴的不足,平衡著戰場的走勢,只是人力畢竟有限,勝利的天平仍然漸漸地在向著譚邪傾斜,三人的處境變得越來越艱難。

必須得逃跑。

他腦海中很清晰地作出了選擇。

現今脆弱的平衡,靠的是孫式藝的爆發,任何一種爆發型的意境都不是沒有代價的,越是強大,消耗越大,以孫式藝的修為,肯定不可能撐得太久,也許下一刻就會突然垮下來。

必須趁著孫式藝的戰力還在巔峰,盡早月兌離戰場,否則三人必敗無疑。

他向左側瞄了一眼,那里是一片茫茫的森林。想要逃月兌,出路只能是那里。

他向著岑肆緩緩接近,從懷中取出兩枚器塞地岑肆手中,低聲囑咐道︰「纏住譚瘋子,老孫估計撐不了多久。」

三人一直被譚邪壓制,想要逃月兌極其艱難,可以依靠的,也許只有岑肆的大形殿弟子身份,以及劃地為牢和赤岩甲了,雖然希望也不大,但必須嘗試。

岑肆微微點了點頭,將兩枚收好,依然投入戰斗,靜待晏一熊發動。

晏一熊不緊不慢地配合著孫式藝戰斗,他不斷觀察著孫式藝的狀態,企圖判斷他還能堅持多久,無奈此時的孫式藝氣勢精血正是最旺盛的時刻,如海潮一般洶涌澎湃,根本就無法判斷他的消耗如何。

以火焰山的強勢,孫式藝的衰竭肯定會到來,只是個早晚的問題。

要逃離的話,宜早不宜晚。以孫式藝現在的狀態,一旦奔行起來不會遜色于紫蹄獸,若是等他衰竭,那就只能淪為累贅了。

譚邪打得很霸氣,也很沉穩,根本沒有任何可趁之機。

晏一熊看了看孫式藝的臉色,決定不再等待,立即想辦法月兌離。

他往口中塞了一顆丹藥,意枝瘋狂沖刺起來,瞬間織成萬蛇盤意境,施在譚邪腳下。就見被譚邪踏得堅如金石的紅土地上,突然長出來長出來三五條土蛇,向著譚邪卷縛而去,瞬間將譚邪的雙腿纏得牢牢實實。

「退!」晏一熊大吼,同時開始瘋狂編織下一個意境。

孫式藝聞聲的一剎那便抽身暴退,抄起身後的晏一熊向著森林狂奔,像是一道烈火一般,呼呼嘩嘩之間便躥出去數十米。

譚邪雙腿一抖,將腿上的土蛇抖成粉碎,正要暴沖追殺,四周的土地突然翻覆,豎起數道土牆,瞬間便構築成一間土牢,將譚邪牢牢封閉在里邊,緊接著腳下的土地化作沼澤,開始瘋狂旋轉起來,正是劃地為牢與命運輪盤的組合效果。

譚邪一腳將命運輪盤跺散,從坑中暴射而起,一拳擊在土牢之上,瞬間將土牢擊碎,躥身而出,卻發現外邊仍是一間土牢,再次擊碎,終于成功沖了出來。

眼前是一片寂靜的黑暗,強光探照過去,一個人影都沒有,顯然不是對方逃離的方向。

他翻躍而起,踏在土牢之上向四周觀察,很快便發現了北方有動靜,浩浩蕩蕩如狂潮奔涌,用強光探照過去,就見孫式藝用胳膊夾著晏一熊,正向著森林邊緣狂奔而去,很快便將進入森林之內。

譚邪一腳將土牢踩塌,瞬間祭起橫行蠻山,如野牛一般踏地狂沖。

岑肆突然出現,一劍橫掃,劍氣如虹,身體借橫掃之力順勢移位,攔在譚邪身前,執劍斜立,神色鎮靜,一言不發。他身上覆著一層土紅色的盔甲,正是赤岩甲的效果。

譚邪見孫晏二人已經進入森林,懶得與岑肆廢話,架起雙拳便向前狂飆。

岑肆橫劍胸前,硬扛譚邪沖擊,瞬間便被砸飛出去,落在兩丈開外,闊劍被生生擊斷,赤岩甲也被打碎一塊。他將劍柄扔在一邊,立身而起,不依不饒地擋在譚邪前沖道路上。

譚邪一言不發地再次前沖,拳頭便像是公牛的犄角,蠻橫凶狠地向岑肆胸前頂去。

岑肆驟然收起赤岩甲,瞬間便被譚邪打飛出去,在空中已是噴血如霧。

「混蛋,找死!」譚邪臉色非常難看。

岑肆畢竟是陸子坤的弟子,譚邪就是再嗜殺也沒想過要對他下殺手。但是這小子卻突然褪下赤岩甲,若不是譚邪見勢不對及時收拳,怕是當場便能將其胸膛擊穿。

譚邪滿臉怒容地向著岑肆走過去,這膽大包天的小子昏迷的雪地中,血液從口中汩汩流出,將嘴邊的雪地染紅了一片,胸口凹下去一片,顯然是肋骨已斷。

畢竟是硬扛了譚邪一拳,就算那一拳打了折扣也不是好受的,不死也去了半條命。

譚邪看著傷勢慘重的岑肆,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接下來,該是去追敵,還是把這小子送去就醫呢?隨即便明白,這個選擇題應該是岑肆故意給他安排的。

「敢拿性命來綁架老子,你小子倒是真有種!」

岑肆就是用生命來逼著他放人。

他是陸子坤的弟子,而且受谷魈瞳器重,這就是他加在自己身上的籌碼。

這個籌碼不算輕,但是譚邪畢竟是八大執事之一,所以這個籌碼仍然有些不足,很可能選擇將他扔在些地而繼續追殺孫晏二人,那樣子就徹底輸了,三兄弟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但是這個賭局已經是他惟一的手段,不得不為。

為了兄弟,敢將性命壓在賭桌上,而且是在勝率不高的情況下,確實是一條漢子。

譚邪哈哈大笑起來,道︰「陸子坤倒是真收了個好徒弟!」

原本以他的性格,不補上一拳就算是心地善良了,斷沒有接受威脅的道理。但是岑肆很對他的性子,待遇自然不一樣。

他給岑肆編織了一個治療意境,扛起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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