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渺天下,潛龍大陸,大秦帝國。
今日是大秦帝國最隆重的節日「光武之夜」,整個大秦帝國都沉浸在一片歡騰之中。帝都正陽城里絢爛的焰火不斷升起,會同高懸在空中的紫月,給盤踞在秦川平原上的這座恆古大城,披上了一件神秘的外裝。
城外西郊四十里有一處長滿樹木的山丘地帶,妖獸的吼叫之聲在這里此起彼伏,顯得格外妖異。這里是大秦皇室馴養低階妖獸的場所,帝都的人們都叫它「皇家獸場」。
此時,一個孩童正躺在獸場邊的草垛之上,悠閑地餃著一根三葉草,仰望著月空,他仿佛早已習慣了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喧囂。
「輝煌光武帝……多有氣勢的稱號啊……要是我將來也能成為那樣偉大的魔武者就好了……那就可以讓秀娘過上好日子了。」看著城中升起的焰火,孩童在心里對自己說。
而他口中的輝煌光武帝,正是大秦帝國上一代的君王李正元。這李正元不僅是一位雄才大略的君王,更是一位武帝階巔峰的魔武者。他在位其間,不僅致力于開疆拓土使大秦成為了浩渺天下最大的帝國。還開設學堂、武館教化萬民,使整個大秦都是一派人才輩出、國富民強的景象。為了紀念他,大秦的子民把每年的八月十五定為「光武之夜」。在這一天,為即將成年的孩子舉行成人之禮。
「對,我要好好努力!一定要成為一個像光武帝一樣強大的魔武者!」
于是,他跳下草垛拉開架勢,一套不知名的拳法便施展開來。雖然身形尚不高大,但是這套拳法卻被他使得有模有樣、虎虎生風。練到一定的時候,這孩童還會停下來站在原地想一想。這套拳法,便在他一靜一動之中顯得越發圓融起來。
…………
月到中天,夜色漸漸濃了。
此時孩童也收住拳腳,朝著獸場的方向飛奔而去。騰挪之間,不見這孩童如何運力,兩旁的景物便向後飛馳而去。但凡旁人見了,只會覺得一陣涼風悉悉而過。
盞茶間,那孩童便來到了一片青瓦木樓之前,此時他也放慢了腳步。
這里便是獸場僕役生活起居之所。雖然今日是光武節,但這些僕役的日常工作很繁重,所以也是勞作到了很晚。此時裊裊的炊煙,才剛剛從阡陌之間升起。
那孩童跟從身邊經過每個人都熱情的打著招呼,燦爛的笑容洋溢在他那微微有些嬰兒肥的小臉上。眉宇間還流露著許些古靈精怪和倔強,雙眼在紫色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靈動明亮,加上腦後扎起的小獨辮子,一副人見人愛的「小正太」模樣。
他叫過秦,今年已經十歲,他和養母就住在這獸場。養母是獸場的雜工,主要負責給獸場里的馴獸師和兵丁洗洗衣、做做飯、縫縫補補。
過秦听獸場的人說,養母叫林秀兒,原本是正陽城一個大戶小姐的貼身丫鬟。但因為這戶人家的家主,觸犯了皇法被拉去砍了頭,家業也跟著敗落了。像林秀兒這樣的丫鬟、下人也跟著著了罪,被人抓去劃了奴籍,發配到了各地的軍營、衙門做雜工。
至于過秦自己的身世。據養母講,過秦是她在獸場的河邊洗衣服時發現的。那時他還只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被人放在木盆里,順著河水漂到了獸場來。除了包裹著他的襁褓上刺有「過秦」二字以外,再也沒有能夠證明他身世的物件和線索了。
當時因為大秦太子李凌雲失蹤,皇室的人得到消息還專程派了天使來獸場查看。但太子李凌雲的眉間有一絲紫色的雲紋,而且血脈里有皇室成員特有的能量波動。天使反復查探了多次,確認這個孩子不可能是太子李凌雲後,才把他送還給了林秀兒。
因為找不到孩子的來歷,在獸場的管事默許下,這個孩子便在獸場安下家來。因為林秀兒,希望孩子將來有一天能夠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所以就依襁褓中所繡的「過秦」二字,給孩子取名為林過秦。
………………
過秦穿過曲折的巷子,來到一座破舊的小屋前。雖然家里窮苦,但是養母極愛整潔,絕不允許過秦把塵土帶回家。所以,過秦理了理前襟,月兌下粗布鞋才踏進屋門。
「秀娘,我回來了!」
「過秦啊,又跑哪里野去了。娘讓你做的功課,可完成了?」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女子掀開門簾從廚房里走出。只見她梳著個秋水垂髻,簡單的包著青花頭巾,不施粉黛的臉上雖有了幾許歲月的痕跡,但也掩飾不住她的溫婉動人,如果一番梳妝一定更加光艷照人。
她便是過秦的養母——林秀兒。因為做過大戶人家的丫鬟,倒是陪著大小姐讀過不少書。所以也是知書達理,而且性情溫婉,在整個獸場的人緣都十分之好。
因為被劃了奴籍,一般有地位的男子都不會娶她這樣的女人,獸場中倒是有不少的僕役和兵丁都對她有意思。但是不知道出于什麼樣的原因,年近四十的她卻一直沒有婚配。轉而把自己所有的關愛,都放到了過秦這個養子身上,母子兩人生活雖然清貧,但倒也過得快樂。
「秀娘你放心,屋後的十個水缸,已經全部打滿了水,所有的柴火我也已經劈好。《靈童開慧》我也默寫了十遍,最後一遍還是倒著寫的。」過秦一臉狡黠的說道。
「哼……完成了就好,要是讓我發現你偷懶,有你好看的。」林秀兒板著臉說道,可是眼神里的寵溺卻是無法掩飾。
過秦,從小就表現出了很多與別的孩子不同的地方。不僅力氣大得驚人,而且記憶力和悟性都出奇的好。不論做什麼,學什麼,只要一點就通,一學就會,還能不斷的舉一反三。活像個小大人兒,加上長得十分的靈秀,倒有幾分女孩子氣。可要是你把他當做乖寶寶或者小天使了,那就大錯特錯了。
獸場里的僕役,私下里都叫他「小太歲」。不為別的,就因為這孩子實在是太淘了,而且睚眥必報,絕對是「狗咬他一口,他絕對咬狗一口」的主兒。
…………
「過秦,隔壁張伯家的雞不見了,你可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找秀兒一邊拿著個土瓷碗給過秦盛飯,一邊有意無意地問到。
「啊……這我哪兒知道啊,他家的雞今早不是還叫得歡實著嗎?」
「嗯?……」林秀兒一臉不信的盯著過秦。
「呵呵,秀娘,你懂的……」
「我不懂,說實話。」
「額……」過秦一臉糾結。
「娘,你知道。他家的雞,老是來我們家偷菜吃。那麼好的青皮菜,洗洗干淨再弄點碎魚皮,那簡直是太好吃了……」
「說重點!」
「額……那只雞今天又來偷菜吃。我總不能熟視無睹啊,所以我就…… 嚓……」過秦說著,就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那雞呢?」林秀兒已經是一頭黑線了。
「我和老無賴把它烤了……娘,我還給你留了雞腿。」過秦舌忝舌忝嘴一副意欲未盡的樣子,急忙從懷里掏出一個油紙包,里面赫然是一支雞腿。
「過……秦……」隨著一聲巨吼,這座青瓦木屋附近,好一陣雞飛狗跳。額……不對,雞已經飛不起來了。
街坊鄰里,都是一陣無奈的搖頭。良久後,才沒了動靜。
「娘,你累了吧。嘿嘿,你歇著,我去給你斟茶。」過秦見好就溜。
「呼……呼……」林秀兒的俏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大口喘著粗氣。
「丫的,這變態孩子太抗打了。還好,他現在不跑了,要是他撒丫子跑了,牽只一階迅狼來也不定追得上。當初我不知什麼鬼迷了心竅,讓他去和那個無賴學武,這可好又培養出個無賴,還是這麼能挨揍的無賴……」一臉黑線的林秀兒心里狠狠的想著。
「回來!去,去把這三個銅錢給張伯。」
「娘……」過秦一臉不情願。
「去!不去的話,明天別去老無賴那里練武了。」
「娘……」
在林秀兒嚴厲的眼神下過秦最終還是耷拉著腦袋,一臉不情願的向隔著籬笆的張伯家走去。雖然他已經不怕養母揍他了,但是在他心里林秀兒卻有著非常重要的地位,過秦不忍讓她受到一點委屈、不忍讓她感覺一絲不開心。也許,這是一種比血脈親情更濃的情感。
最終張伯,還是沒有收下那三個銅錢。也許他是可憐這對清苦的孤兒寡母,但更多原因還是來自于趙過秦那一臉人畜無傷的可愛笑容。這笑容,讓他心里太不踏實了,畢竟他家還有一只老黃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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