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楊玄躺在船上那間熟悉的艙房、那張熟悉而柔軟的大床上,眼楮直勾勾的盯著頭頂的蚊帳。當一切結束之後,他便很容易的冷靜下來了,並不是殺人時候那種冷靜,那時候他什麼也不會去想,只會想著如何去殺掉想殺的人,而自己不會去死。
而如今他則要考慮一切可能會以什麼樣的形式發展下去,如何能從這場漩渦中月兌身出來。
如今回想起來這場殺戮的確有很多紕漏之處,首先史顏勝與自己三人矛盾沖突再先,如果說有殺人動機也的確說得過去,另外自己無緣無故提前離開,也的確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自己。不過卻也無妨,他沒有在刺殺當場留下任何實質性的證據,便是有人懷疑他也可以不予承認,想來不會有人膽大妄為到有人將他捉去嚴刑逼供,自己在道義上還是站得住腳的。
他唯一擔心的是楊靖和那個史家的領頭人,兩個化氣境的高手很有可能因此達成共識,不顧所謂的規矩道義,對他一起出手。甚至那些隱藏在在暗中的許許多多的敵人,譬如河運幫背後的實力,但凡一切跟他有仇怨的人都可能從中推波助瀾。
牆倒眾人推,沒有比這更好的時機了,何況不管誰殺了他,此時也有史家背著黑鍋。
而發生這一切的可能,就是史家將復仇的矛頭對準了他。至于史家如何會聯想到他,突破口無非三處,一個楊鶴、一個楊英而另一個則是林洪先了,不過這三人都屬于楊玄無法掌控的因素,所以他現在必須盡快的提升實力,以求在這場風暴中存活下去。
其實這場風暴會不會波及到他,還無從得知,但他不會把自己的小命寄托在一個充斥著概率性的問題上。
楊玄稍做休息之後,便開始消化這幾日的獲得,身上所有東西一股腦都讓他騰在了桌子上,白璃玉精一塊,冰蟾丹一枚,和合養氣丹兩瓶,估計有兩百枚左右,沉銀一百七十多兩,外加一塊黑漆漆的朽木,如果全部折合成沉銀估計也有四百兩左右。
還有一塊模不清根底的玉刻符,不過這件東西太過特殊,未去理會便直接收了起來。
如此身家堪稱殷實,便是楊鶴那種身後有著半個家族作為依仗的二世祖,估計也與他望塵莫及。不過桌上大多東西都決不能讓外人知曉。如今若讓對方抓住能夠指證他的憑據,他便在道義上都站不住腳了,到時候估計整個楊家都會拋棄自己。
那些刺眼的沉銀,被他藏在船上,至于那塊白璃玉精,楊玄卻是冒險帶在了身上,如今他需要通過冰蟾丹來快速恢復自己體內的傷勢,所以說此物卻是必不可少的。
雖說他凝成護法夜叉,加上自身神魂已經初步邁入了觸景的層次,便是與楊靖那種層次的武者硬戰也不遜色,可畢竟這張底牌不到必死之境還不能光明正大的揭曉,一切都還得仰仗武力保身。何況他與楊靖等人肯定免不了近距離的接觸,若在暗處裝神弄鬼,神魂之術可以說殺人于無形,可應對這種場面完全不如武力得心應手。
比如楊靖與他處于同一間屋里,突然一言不合暴起傷人,縱然他能遁出神魂,估計肉身也要被斬殺。若是他能恢復到易髓巔峰的實力,在加上諸天生死輪的武道精神,他勉強可以和化氣初境之人平分秋色,遇上楊靖底氣也足了一些。
那白璃玉精被他壓在了腰帶下面,倒是不容易讓人察覺。將那裝著冰蟾丹的玉匣輕輕打開,卻又瞧見盒蓋上的那行小字,楊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未去多想便開始吸取丹藥中散發出來的藥氣了。如今他體內氣血改道,運轉一個周天的時間也近乎了縮短了一倍,對藥效的吸收自然也快了許多,先是吸了兩口藥氣短短半刻鐘就煉化成了氣血本源,似乎不如他想象中那麼難以吸收。
如此一來,楊玄膽子便稍微大了一些,用指尖挑下一小塊吞進月復中。
這冰蟾丹入口即化,如冰雪一般沁骨,可這涼意卻不像冰雪那般融化後便逐漸消退,逐漸的散入體內,雖然寒性不是很重,但耐不住持續的低溫,就好像用手去觸模冰塊,一下兩下倒也無妨,時間一久整個手也會麻木。
楊玄運轉氣血開始煉化藥質,不到半個時辰體內的氣血便已經恢復了到了鼎盛時期的六成,這冰蟾丹的效用可見一般。
可是這樣大量吞服丹藥,他肝髒之中卻也積澱了不少藥毒,如今整個部位都是涼冰冰,甚至隱隱有些刺痛,楊玄便知道自己身體承受達到了極限了,只能暫時停止服藥,運轉氣血全力煉化這些藥毒,通過溶于汗液之中,再經毛孔排出體外。
這個過程十分的緩慢,便是他如今氣血運轉周天的速度大增,可也仍就是杯水車薪的感覺。倒是那白璃玉精果然有著排除藥毒的奇效,本來這些藥毒起碼要花他兩三日功夫才能祛除,可如今僅僅用了半個時辰,體內陰寒的感覺便已經消散。
「這白璃玉精不愧是能拍出一百八十兩沉銀的寶物,一點不摻假啊。」楊玄心中大喜過望,若是按照他如今的身體機能,要將這一整枚的冰蟾丹服食煉化,至少要二十天的時間,這還是建立在他體悟了諸天生死輪的基礎之上,可是如今有這白璃玉精相助,恐怕在三天之內他就能將這枚冰蟾丹全部煉化掉,也就是說他在宗堂大會之前有望將實力全部恢復,甚至更進一層。
而且如今凝練出武道精神,他甚至不需要通過招式套路來運轉氣血,靜坐睡覺都可以不斷的提升實力,比楊氏武經中提及的那些所謂的氣血引導術都要玄妙數倍,恐怕比起楊家秘典之中記載的《龜蛇二神吞雲氣》不遑多讓了。
再次服下一小塊冰蟾丹,楊玄這次有了上次的經驗,便也不用刻意去管了,武道精神自然會掌控著他的身體按照一種最完美的狀態運轉,甚至比他自己還要嫻熟。于是他干脆遁入了定境之中,如此一來,他每一絲時間都被全部投入到了修煉中,而且內外齊修,簡直相當于有了雙倍的時間,加之冰蟾丹、白璃玉精這種外力相助,他的狀態的提升可謂近乎妖孽。
識海佛國之中,在斬殺了史顏勝之後,楊玄願心得意圓滿,無數功德之力自虛空降下,如今他神魂又壯大了一些,抵得了他按部就班之下的半年苦修,不過到了觸境這層境界之後,任何提升都顯得極為困難,離佛經中所講的龍象之力還相差甚遠。
其實通神境到御氣境並不是單純的與天地交感那般簡單,當然這也是最難的一個門檻,除此之外還需要一個積累的過程,要想突破到御氣境界,首先神魂必須要有一象之力,才能承載住天地靈氣,想要從御氣境突破到凝煞境更需要一龍之力。
所謂龍象便是水陸之中力量最大的兩種猛獸,一頭大象便是自身體重也有萬斤,軀體中蘊含的力量更是難以估量,腳蹄踐踏之下便是最凶猛的獅虎也要讓踩成肉泥。而龍也並非九州傳說之中的神物,而是海中的一種鯨魚,傳聞呼吸一口,吞吐的海水便有數萬斤,身軀一動更是能掀起滔天巨浪。而如今楊玄卻只能拂動地上的灰塵,距離那種境界可謂天壤雲泥之別。
「卻不知今夜殺了那史顏勝之後,神魂又達到哪種境界了。」楊玄神魂離體飄出,沒了軀殼的束縛,神魂對外界的感知與控制無疑增強了許多,心念一動,便見那桌上的裝著冰蟾丹的玉匣搖搖晃晃的飄了起來,整個過程給人一種很沉重的感覺。好像一個步履蹣跚的小孩子提著一個沉甸甸的大鐵鎖,而且距離神魂越遠控制起來也就越困難,到了三四丈開外幾乎忍不住往地上掉。
不過僵持了了十幾秒,楊玄便覺得前所未有的疲憊,便是先前擊碎史人甲的靈魂也未能如此困難,畢竟一個是虛境與虛境的踫撞,而用神魂控物則是用虛境去觸動實境,好比風吹滅蠟燭和吹起一塊石頭之間的差別。
將那玉匣放回桌上之後,楊玄靜下心靜靜的感悟起周遭的天地,觸景便重在對實景的交流。
久而久之,楊玄漸漸看到了身邊的一切都泛起了一層層的蒙蒙的光華,光華越重的事物神魂與其產生感應便越強烈,控制起來便愈發的輕松一些,不過他觸目所及的一切還當屬那個玉匣身上的光華最重,似乎玉器與神魂的契合度的確要比那些桌椅板凳高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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