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四五天中,楊玄便一直在劍閣之中潛心習武、入定。足不出戶也少了許多麻煩。
將最近體悟武道精神與佛法心境都好好回顧了一遍,略作整理之後,不如以往那麼m 惘,想法中的雜念少了許多。對自己如今的狀態有了一個更加清醒的認識,心中對前景的把握也逾漸清晰。
每天飯桌上與楊海良閑聊幾句,似乎朔方城中這幾天也沒發生什麼大事,納蘭雲松順利下葬。史慶瑞被殺一事也並沒l 出馬腳。成紀與朔方隔著三四千里地,快馬也要跑上七八天,等到雙方都發現問題,也至少是一兩個月之後的事情了,那時候楊玄早到了陽關,任何麻煩也纏不上他了,何況他還沒留下任何證據。
種德堂後院之中,楊玄提著一桶黃豆擱到了墨染跟前,這幾天除了喂它吃這些精致的飼料,每天三顆培元丹都未曾間斷過,如今氣血明顯與以往強盛了許多,眼神也更加銳利沉穩,少了許多浮躁。
以前跟院子里栓著無聊就喜歡刨蹄子,一晚上都不停歇,【興】奮起來還喜歡吼兩嗓子,這要放戰場上絕對是能害死人的。楊玄這些天沒事就用神h n構築出戰場的幻境,用來磨煉它的x ng子,將其向戰馬轉化著。
除此之外,楊玄還粗劣的讀了一些兵書,雖說一時間要有成效很難,可至少明白了些基本的東西。
打仗無非兩件事情一是相知,二是錢糧。
相知便是知己知彼,若不能做到這一點,便是有通天的計謀也派不上一點用場。
第二則是錢糧,這個則比較好理解了,雖說戰場上拼的是將士,可真正能決定局勢的卻是雙方的底蘊。蠻族天生善戰,單個士兵的素質要高于漢人,可正面交鋒卻很難與大乾軍隊相抗衡。就是因為錢糧耗不過吃不飽士氣就會下降,戰斗力也會下降,沒錢更不會有人願意賣命,沒錢也裝備不起好的武器。
知曉到這些細節之後,楊玄便去了」趟糧草轉運司,把那沉在河中的一百多兩散碎沉銀撈了出來,在書房里找到正在記賬的楊海良,那亮晃晃的一堆銀葉子堆在他跟前,差點沒將他驚的從椅子上跳起來。
雖然他喜歡錢可突然之間看到這些東西,第一反應絕對不是眼hu 繚亂而是害怕。
他將手里的賬本輕輕放下,可也掩飾不了他心里的震驚,說話有些結巴」「哪……哪來的?」「那天夜里,從楊靖手里搜刮來的。」楊玄隨便編篡了一個理由倒也說的過去,若真將史家的事情一並告訴他,估計能將這膽小怕事的叔叔嚇得半天回不過神來,還是隱瞞一些好。
楊海良心下稍安,楊靖如今已經被楊玄打殘了,又被楊胤踩上一腳,對他而言已經沒有多大威脅了。
這會回過神來,臉上的震驚已經被m 醉的神情所取代,伸手輕輕m 了m 那些散亂在桌上的銀葉,發出一聲聲清脆的踫撞聲似風鈴一般好听。
他這劍閣一年進賬雖然也有五六萬兩,可大半部分都要上繳到家族內庫之中,他手里能留下一萬兩便算不錯了,除卻開銷更剩不下多少,哪一次x ng見過一百多兩的沉銀。
楊玄心里苦笑,若是將史慶瑞身上劫來的大銀桃擺在桌上那楊海良豈不是要當場昏厥過奔。
半晌之後過足了手癮,才嘖嘖贊嘆道︰「楊靖這些年可貪污了不少銀子啊。」「這些沉銀能換成銀票嗎?」楊玄問道,略一思付有改變了想法「如過能全部換成培元丹更好。」
楊海良聞言略有不解驚訝道︰「你換成銀票作甚?要知道許多修行所需的東西沉銀可以買到,銀票卻是買不到的如今市面上沉銀緊缺,人家可是想換都換不到,你可倒好。」「我這一去陽關,肯定需要銀錢養兵和上下打點,還是銀票方便一些。」楊玄解釋道。
楊海良臉上肥肉顫抖了一下,不太理解楊玄的觀念,哪里听說過掏自己腰包,給朝廷養兵的,不過楊玄自己作出的決定,他也沒理由反對,只是點了點頭︰「銀票可以到錢莊去換,用復興錢莊的名義,想來對方也不會懷疑這一大筆錢的來路。至于兌換培元丹可不太容易,七千枚黃字中階的丹藥,數量太大,沒提前下訂單的話,只能競標,
可是如今也來不及了。」
「那就銀票吧。」楊玄點頭道,領首思付片刻「另外還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煩小叔,能把近兩年邊關的戰報給我收集一份嗎知道的多此,去了陽關也不至于抓瞎。」
「這個好辦,不過機密的我沒那個能力,市面上流傳的那些我今晚上之前整理好婁給你。」楊海良知道楊玄這些東西急著需要,也不管那自家那一堆爛賬,合上賬本將,那百多兩的沉銀裝在一個匣子里,提著便出門去了。如今還是白天,楊玄到不擔心會出什麼問題,沒哪個匪人有這般大的膽子。
下午依舊埋頭練拳,進入化氣境就是不斷將氣血煉化成先天精氣的一個過程。
楊玄【體】內氣血改道,運轉一個周天的速度遠遠少于普通人,因此煉化過程也更加迅速,只是對氣血的消耗也更大,一粒培元丹吃下去,最多維持一個多時辰,就會覺得身虛體弱。
身上現有的一百多枚培元丹,幾天下來,便所剩無幾。
直到傍晚楊海良才急匆匆的從外邊回來,懷里抱著一疊書冊,在房里找到了正在入定的楊玄。听的開門的聲音,將他驚醒過來,下 ng舒展了一子,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圓桌對面。
楊海良將那匣子打開,將那厚厚的一疊銀票拿了出來,與楊玄說道「都是大乾銀莊的本票,任何一家錢莊都可以直接換成現銀,最近沉銀緊缺,兌了十六萬兩,比以往多了差不多一萬兩。」
楊玄接過來之後粗略的看了一下,抽出十張面額一千的遞了過去。
楊海良一時不解,沒有伸手去接。
「小叔,拿著吧,這半年你沒少為我費心,萬一又踫到上次那種局面,我不在你身邊,這錢拿去也可以應急。」楊玄解釋道,言語隨和,這一萬兩銀票如今放在他手里輕飄飄的,也沒多少分量。
楊海良一看他這神s 坦然的樣子,知道自己這般推辭反而顯得矯情了,道謝收了下來。
「黎叔那,也幫我問候問候,一直沒去看他老人家。」楊玄想起來又說了一句。
楊海良點了點頭,突然覺得楊玄骨子里還是一個比較重情重義的人,雖然某些時候看起來冷如寒冬,甚至不近人情,他將桌子上的那一疊書冊推了過去,說道︰「這些都是三四年里邊關戰事的一些簡述,我從州史令那討來的,應該比時間傳言更為準確,不過都是草稿,有點亂,你自己整整。」
玄聞言心情大好,雍史令就是專門負責一州史料記載的官員,這種東西一般非常準確,甚至比某些軍方的文件更為寫實。
將這些東鼻吃透,對自己大有稗益。
楊海良見他起興,也不便繼續打擾下去,笑著告辭。
楊玄起身送到門口,便急切的回來開始翻看這些東西,果然如他所說的那般,這些東西亂的讓人頭疼,不過相比于他每天參悟的《地藏本願經》,也就不算什麼了,他從最近的史料開始往前倒著看,大致內容一掃而過,差不多一兩個時辰心中已有個輪廓,從中勾出三個名字來,都是蠻人。
巴根、那欽、伊勒德,這三人都曾率蠻騎兵撕開過陽關的防線,深入雍州月復地燒殺搶掠之後還能活著回去的幾個猛人,其中又以伊勒德凶名最盛,先後三次突破陽關,手下大乾士兵亡h n近萬,最凶的一次直接突進三千余里,率領五千蠻騎殺到了大散關,仗著兵行神速,耀武揚威一圈之後安然離奔。
楊玄一目十行,將這三人的一些資料都挑揀出來,好好分析了一夜。
直到拂曉才勉強收工,如今他神h n、體質都已經突破了凡俗的桎梏,整宿未睡也沒多大影響,走到院子中打水洗臉,吃過早餐繼續練武,差不多辰時交點的時候,楊海良從外面回來給楊玄帶了一個消息。
「楊清城在知味樓擺了一桌酒宴,請你去呢,說是給你賠罪。」楊海良用狐疑的眼光看著他。
楊玄這會也同樣也模稜兩可,納悶到︰「陪什麼罪?」「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哪知道呢?你去不去?」楊海良抹了抹頭上的汗水。
「人家既然誠心請,那我不去豈不是不給人面子。」楊玄點了點頭,上次酒樓之中幫著他教訓了一番林子欽,兩人之間也算有些交情,倒不虞他對自己不利。另外他這一去陽關,朔方城里一些事情也可以委托他照顧一下,譬如楊海良這劍閣的生意,楊靖雖然爪牙被斬,可生意場上還是有不小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