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得到肯定的答復之後,點了點頭,而後說道︰「既然如此,
小女子接下來所說之話就不是挑撥離間之舉了。楊靖昨天夜里在我迎仙樓中hu 重金雇佣了一批亡命之徒,想要行刺公子。」
楊玄神s 變得有些凝重,卻並未打斷,容她繼續說下去。
「我家小姐與公子尚有交情,所以讓我特意來提醒公子一番。」柳如是說道。
「你這麼提醒我,就不怕壞了所謂的規矩?」楊玄突然想到世間一些傳聞,隱隱覺得迎仙樓這做法有失厚道,當然也只是調侃一下自己那個只是神交卻沒見過真身的同道好友,並沒有好心當做驢肝肺的意思。
柳如是微微一愕,隨即理解了楊玄的意思,被他這冷笑話逗的l 出笑容來,解釋道︰「我們迎仙樓可不做這種謀財害命的生意,他們只是在我們樓里踫頭,偶然被丫鬟們听到了而已。」
「原來如此。」楊玄點頭道,眉間有些莫名的喜意,一時之間好像將那場針對自己的刺殺都拋諸腦後。
「小女子所知一切已經盡數告知,還望公子保重。」柳如是領首行禮,正y 告退離去。
楊玄此時心里還有個疙瘩沒能解開,連忙喚道︰「唉,等等,你還沒給我說說你這怎麼找到我的呢?」「公子下午騎馬出城之後,小女子就一直在這里等著了,雖不知去向但公子最近都住在劍閣之中,這里是必經之路。」柳如是回頭解釋道,短短幾句話中卻透l 一番良苦用心。
楊玄心中涌起一陣莫名的暖意,語氣誠摯的說道︰「希望柳姑娘能幫我轉達一下謝意。」「公子既然想要答謝,為何不親自去呢?」柳如是微微一笑,並未等楊玄繼續追問,腳下步履從容卻快如鬼魅一般,轉瞬之間便消失在先前所來的地方,幽靜的巷子里只剩下一陣嘆惋之聲。
楊玄端坐馬背之上將答謝一事就暫且放下,仔細考慮起柳如是先前所說的針對自己的刺殺。
他沒想到楊靖到了這種地步還想著置他于死地,完全沒有道理。
如今兩人之間的關系是一種微妙平衡,無論誰打破這個局面都會遭受一定程度上的反噬,卻沒有任何好處可言,可楊靖卻要逆反常理而行,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個人在重重壓力之下已經開始喪失理智了。
不過楊玄可不管你是出于什麼心態,你想殺我我自然不會再跟你講任何道理。
至于這場刺殺將會以何種方式進行,楊玄心里已經隱隱有些猜測也是剛才柳如是給他的靈感。
如果連迎仙樓都能拿捏到自己的動向,那楊靖刻意針對著自己更是沒理由不知道,恐怕他也會用守株待兔這種相同的辦法。
從這一路到劍閣,楊玄心中細細琢磨對放埋伏的地點,眼前這條巷子算是一處不過如今可以被排除了,另外一處則是西菜市口,長期以來都是秋後問斬的地方,方圓半里街都是肉菜鋪子,白天人不少。可一到晚上鬼不敢去,y n森至極,也只有那里才是動手的最佳之處,不怕打斗的動靜驚擾旁人。
想通此處,楊玄已經隱隱掌握到了主動權,不過他暫時沒打算往西菜市口去撥轉馬頭去了繞了一個大圈,往東城竹林巷去了。本來想著一去陽關兩人恩怨就算暫時擱置下來了,兩敗俱傷也沒任何意義,等到有一天他不在忌憚楊家的影響力之時,再將這恩怨一筆勾銷也不算太遲。
可楊靖如今這做法讓他很舒服,那他不做點什麼心中始終有些y n影。
亥時初刻,大街上已經是一片靜謐,只听的見更夫在極遠處敲著梆子的聲音。竹林巷里更是沒有一個人影了,街邊的宅邸前都掛著燈籠朦朧的微光映照著幽深的街巷,顯得有些淒清。
輕不可聞的馬蹄聲在長巷里響起片刻之後在一處府邸前停了下來,楊玄翻身下馬,將墨染牽到牆邊的一株樹上栓好,而後左右環顧一圈,見四野無人便就地盤坐了下來,攝心絕想,神h n逍出軀殼之中。
離了肉身的束縛,楊玄神h n頓時一輕,似沒了阻礙。
墨染似有所覺,渾身一顫,卻並未發出任何聲音,顯然是這幾天的磨練已經讓它有了些轉變。
楊玄只覺得自己渾身輕若鴻毛一般,念頭輕輕一動,神h n就能飄出老遠,只是神h n遠不如肉身那般凝實堅固,速度一快就有種要被吹散的感覺,並且也不能離得肉身太遠,否則就會覺得窒息。
不過如今楊玄神h n已有半象之力,以快要達到觸景之境一象之力的巔峰,神h n可以離體二十丈遠。速度也能快過一般馬兒,若是附著在法器之中,則能快如利箭一般,力量更是成倍增加,比當初剛學會神h n出竅的時候可是強了不止一星半點,輕松穿過庭院的外牆,楊玄一路不停,直接到了後院之中。
神h n似御風而行,毫無聲息,鑽進了左首一間廂房之中,屋中陳設簡單,里屋擺著一矢通鋪,睡著兩個身姿玲瓏的丫鬟。如今天氣已經漸漸炎熱,這兩姑娘只穿著一身單薄的褻衣褻k ,也沒蓋褥子,身上細n n的肌膚lu l 在空氣中,雖說身子尚且青稚,可也十分的y u人,看的楊玄神h n一亂,心中暗暗緊張。
鼻是平時,看見這一幕,楊玄最多只是覺得不自在,可神h n出竅之後卻直接影響到心神。
「怪不得神修之人都說心魔恐怖,也不是無的放矢,僅僅這麼一幕普通場景就讓我意亂,若是更逼真一些豈不是要陷入幻境難以自拔。」楊玄心中暗暗反思,定住心神,穿牆進入了下一間廂房之中。
依舊沒找到楊默的住處,只能繼續穿行。
楊靖既然在雇凶殺人,那也就應該會隨行壓解,按照兩人之間的深刻入骨的仇怨,不親眼看到對方的死亡,實在是一件非常遺憾的事情,如果楊玄所料不錯,楊靖此時正在西菜市口埋伏著。
所以楊玄如今的目標僅僅只是楊默,雖然這個紈褲少爺如今對他已經沒多大威脅可言。
也沒有任何多余的原因,只是想這麼做而已。
他倒不太著急,一間廂房一間廂房的找著,突然覺得周身一暖,四周景致突然變得雍容起來。這間廂房之中擺放的都是精致的黃hu 梨木家具,桌案上的 金銅爐之中燻著香料,都是上好的金線檀香,有溫養神h n的效用,便是普通人長時間聞著,也有緩解疲勞,凝心定神的效果。
「到底是財大氣粗,這一塊碳比一塊銀子還要貴些。」楊玄嘖嘖嘆道,穿過屏風進入內堂。
在那朦朦朧朧的紗帳之中,楊默身上只蓋著一個薄薄的綢緞褥子,自上次清明會試中被楊玄一掌打下擂台,斷了幾根肋骨,又讓楊旭下毒折磨幾番,原本還算俊俏的臉龐如今已經變得人模鬼樣,兩頰消瘦深可見骨,眼眶深陷使得整個額頭看起來有些突出,皮膚顏s 更如被油沁過的白紙,沒有一點血氣。
都成這幅模樣了,楊默竟然還是不忘正事,身旁的被窩里蜷縮著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l 著兩抹香肩在被單外面,面s 還有些潮紅,如今是肯定是一絲不掛的,不難想象被子下面那副香艷旖旎的場景。
楊玄經過方才一番反思,已有覺悟,如今對此也能做到不為所動了。
神h n穿過紗帳,念頭之中孕育出無數恐怖場景,如潮水般涌進了楊默的腦海之中,沉睡中的楊默身子突然一僵,先前做著的美夢頓時被永無休止的噩夢所取代,嘴角那一抹殘忍的顏s 慢慢消失,嘴ch n有氣無力的張開,就像快要窒息的魚,然後慢慢變成了定格,除了呼吸尚存,他整個人再沒有一點生機。
楊玄神h n飄然離去,楊默雖然沒死,意識卻已經被楊玄用幻境之術硬生生的絞成了一團混亂。
從今往後,楊默除了呼吸排泄這種身體的本能看,便不會在做任何事情。
殺了他,只會讓楊靖痛苦一時,而且會留下把柄,如此讓他變成了活死人,絕對比殺了他更讓楊靖難以接受,而且會在今後的日子中,更可以拖住楊靖的精力,也不會惹來太多麻鼻。
做完這一切,楊玄心中念頭頓時通暢了許多。
方才施展幻境之術足有半刻鐘之久,如今卻沒有絲毫的疲憊。
人的心思與神h n息息相關,心思不順暢,神h n就會陷入心障之中,而想做什麼放開顧忌去做,心思自然就舒暢了,神h n也就得以自在,這比苦讀幾十遍佛經的效果還要好。至于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對是錯也不要按照世俗的眼光去判定,這樣只會陷入更深的心障之中,心中之道便是正道。
這便是楊玄上次夜里所悟出的一個道理,如今也慢慢與他行為準則合二為一。
當然這個說法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活著。如果你都死了,那你心中的道理自然也就會被別人斥做邪魔外道,這就好像歷史一樣,流傳于世的史書總是由勝利者決定的。
神h n歸竅入體,楊玄從地上站了起來,撢了撢身上的灰塵,神s 輕松自如,對于剛才所做之事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如果換做楊靖,這種情況之下肯定會比自己更加狠辣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