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楊玄早早起了床,穿好常服。[全文字首發]
一襲深綠色長袍、系纏銀帶、頭戴鐵冠,腰挎佩劍,頗有幾分前朝士大夫的風範,加上軍中一月磨礪出來那種鐵血強硬、不拖泥帶水的氣質,整個人便真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雖說只是校尉職餃。
閻江做事比較細膩,提前就知曉了楊玄的一些行程安排,因此早餐已經準備妥當。
吃飯、洗漱一切妥當,便出了營部直奔中營而去。
先前一番耽擱,已經到了辰時三刻,營前校場上已有士卒在列隊訓練,喊殺之聲鏗鏘有力,沿著校場邊緣走上一圈都能覺得場中四溢的刀氣從中彌漫開來,給這仲夏的清晨增添了幾分莫名的寒意。
鷹眼衛如今在楊玄的治理之下,已經逐漸走上正軌,訓練之事不落下一絲一毫,哪怕前些天剛有過一場戰事,眾人也無半點怨言,因為他們已經和楊玄在潛意識里達成了共識,只要遵循楊玄的命令、跟著他的路線前景,前途便是一片光明,衣食無憂不在話下,更能保全性命,甚至贏得旁人尊重。
眼下這幾天,雖然糧草短缺,更有曾經同袍在旁煽動,可卻沒有一個人動搖心中信念。
楊玄連劉世陽那種層面的人都能搞定,這小小的糧草問題又豈在話下,眼前這些人不停的鬧騰,不過是鼠目寸光罷了。途徑校場之時。楊玄便看見劉全在食堂倉庫一帶轉悠。似乎在清點糧草儲備,不時瞥一眼校場中訓練起勁的那一群人馬,由楊鋒、徐海、盧廣孝三人協同指揮,陣形變換有模有樣,已經初露爪牙。
「楊玄這廝逾漸狂妄,簡直不把我放在眼里?手下這群人也是一樣,未經我允許,竟然私自調動。」
見楊玄從他對面經過,竟然視若無睹一般,等他走出營門之後。心中不由騰起一股陰火來,本來不打算管這兩百多人,可被這般有意無意的一陣撩撥,便有了種想要回擊的沖動。經過昨天一陣觀察。劉全也是心知肚明,這些人恐怕已經被楊玄徹底降服了,也不打算橫插一手,而是想要構築出一種強烈反差感。
你們苦呵呵的訓練,我手底下這些人愛怎麼瀟灑怎麼瀟灑,這般一來自然會對楊玄產生一種怨恨。
在經過煽風點火一鬧騰,不信你還能控制的住這些人。[全文字首發]
然而事實證明他錯了,錯的十分離譜,雖然他想不通楊玄不過一月功夫,怎麼把這兩百來人蠱惑的跟提線木偶一般。但無論他怎們用計。也無法動搖這些人的立場,楊玄說什麼就做什麼,哪怕是大清早水米未進就開始集合訓練,也沒有絲毫怨言,反倒士氣高漲,喊殺之聲猶如浪潮,一波高過一波。
這種結果就像結結實實的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他身為軍事主官,帶領鷹眼四年之久都達不到這種令行禁止的地步,而楊玄初來乍到,還是掛著監軍這種毫無實權的職餃。短短一個月就做到了,不僅從他手中奪權,還做到了他所不能做到的事情。
因此劉全心情十分不好,早上借故檢查食堂倉庫,其實就是圍繞著校場打轉。想挑這兩百多人的毛病。
他雖是校尉,但部隊照常訓練乃是里所以當之事。他也不能瞎攪和,顯得自己毫無水準。
然而這兩百多人訓練兢兢業業,還真找不出什麼借題發揮的紕漏。
然而被楊玄當作空氣這般一刺激,卻也不管不顧了,拿出了軍事主官的威風,雙手背在身後,走上前去對楊鋒大聲呵斥道︰「誰命令你把部隊帶出來的,你一個近侍伍的伍長有什麼資格指揮部隊。」
楊鋒卻也不惱,只是往後退了一步。
盧廣孝從旁邊走了過來,對劉全象征性的行了一禮,而後解釋道︰「大人,這部隊是我帶出來的。」
千夫長指揮手下人馬,自然合乎情理。
劉全沒料到盧廣孝這廝竟然也死心塌地跟著楊玄了,此人性格極為獨立,雖然平日里沉默寡言,實際上卻是個帶刺的角色,三四年里,連他也沒能將其收做心月復,而楊玄竟然辦到了,愈發惱羞。
「我給你下命令了嗎?」
「照例進行訓練而已,為什麼需要大人下令?」盧廣孝故做糊涂道。
劉全面色漸漸變得陰寒,說道︰「如今全軍休整,不用訓練了,部隊給我拉回去。」
「如今營里正在進行第三季度集訓,都下發了綱領,必須按期完成任務,實在耽擱不得。」盧廣孝微微抱拳,卻是拉起虎皮做大旗,將裴前些日子下發的那道命令搬了出來,正是听從楊玄意見而來。
「第三季度集訓,怎麼提前了。」劉全言語微微一滯,仔細一想,昨天確實在那堆公文之中看到了這個命令文件,當時也沒注意,不過此時也沒工夫在這無關緊要的問題上糾葛,臉色一正,態度逾漸強硬︰「耽誤訓練安排這責任有我承擔,如今鷹眼衛任務繁重,又才經大戰,身心疲憊,修養才是至關緊要之事,否則下次出關執行任務之時極容易出現問題,這責任你擔得起嗎?帶隊伍回去!」
這般一番話,一來是為了駁楊玄的威信,而來則是為了博取士卒好感。
然而劉全目光微微一掃,卻發現自己這番話並未引起任何人的好感,一個個目光之中殺意涌動,仿佛恨不得揮刀的時候都往自己身上招呼,這讓他感受到了一陣莫名的寒意。
他想不通這是為什麼,但卻清清楚楚感受到了楊玄蠱惑人心的本事。
然而他也並非孬種,心中忌憚楊玄也就算了,被盧廣孝以及楊玄手下兩個親兵駁了顏面,他如何也忍受不了,見盧廣孝無動于衷,態度更加強硬︰「怎麼?沒听清楚我說的話嗎?」
盧廣孝搖了搖頭,說道︰「之前都尉大人有令,命監軍暫攝指揮之權。」
「你也明白是暫攝,我都回來了,他還暫攝個什麼?」劉全拂袖一揮,想起裴那老家伙,也是氣的牙癢癢,若不是這廝從中扶持楊玄,他又怎麼可能在短短一個月里就把鷹眼衛打造成鐵壁江山。
「可都尉並未下令解除監軍大人的指揮權,我等如今也只能听命于他。」盧廣孝說道。
「好,好!你竟然給我鑽這種空子,你不知道老子才是你的直接領導人嗎?抗命不尊,依法當誅。」劉全被氣的面色鐵青,抬手一劈,胳膊恍如一根掄圓了的大鐵桿,劈頭蓋腦朝著盧廣孝砸了過去。
宣泄而出的先天精氣使得他整個手臂充滿了一種碾壓一切的力量,洶涌如潮。
這一瞬間,盧廣孝便被這股力量籠罩當中,無法動彈。
化氣境一重巔峰與化氣境三重,相差之大簡直無法想象,縱然盧廣孝精通廝殺、精神強大,此時依舊脆弱不堪,眼看就要腦漿迸裂而命喪當場,忽然三道黑光自四面八方突然出現。
快如閃電一般!
完全就是一片刀光交織出來的牢籠,將劉全封在了當中。
雖然沒有涌動的精氣,沒有 赫的聲勢,但這三刀擁有一種無可匹敵的力量,僅從速度而言已經快過絕大多數化氣境武者奮力一擊的效果,而且這三柄黑漆漆的巨刀也不知道什麼材質鍛造而成,所過之處,形似匹練的先天精氣紛紛碎裂,化作炙熱的氣流,如絲巾裂帛一般,只是這聲音卻要尖銳無數倍。
仿佛利刃切開了鐵鏈!校場之上掀起一陣巨大的熱浪,夾雜濃稠的鐵腥氣。
這三刀劈來的瞬間,劉全面色驟變,一直以為楊玄身邊僅有兩個化氣境的親兵,勢單力薄,沒了楊玄便不足為懼,然而此時卻突然發現,這三人實力竟然已經達到了這種恐怖的境界,這片刀光之下,怕是化氣境二重巔峰武者也要被斬成幾段,而他也不敢硬抗,狠狠瞪了盧廣孝一眼,整個人抽身退去,避開鋒芒。
刀鋒加身的一瞬間,楊鋒三人似乎心有靈犀一般,手腕翻轉,劈砍而去的刀勢轉瞬間成了拍擊。
!好似砸碎了一個火藥桶!
劉全周身的護體精氣被先前刀鋒刮蹭倒未損耗多少,此時被這般狠狠一拍,頓時有三成精氣碎裂,化作猛烈的氣流爆炸開來,將地面上的磚石都震的如同蛛網一樣,而他整個人踉踉蹌蹌退出四五步,才站直了身子。
昨日與楊玄拼斗損失三成先天精氣,此時又被三人毀去三成,可謂元氣大傷,此時臉色有些蒼白,【體】內更是空蕩蕩的一片,讓他心頭氣焰驟然熄滅,目光一掃四周,卻看見四周士卒目光仿佛刀子一般,似乎恨不得將他活剮了,本欲大發雷霆,卻不敢妄動了,狠狠一甩袖子,竟然一聲不吭轉身就走。
他身後幾個親兵更是嚇得腿腳發軟,眼前就三四人,怎麼敢跟這兩百多人面前較勁,撒腿就開溜了。
校場之上那凝重的氣氛這才慢慢消散開去,雖然大快人心,卻並沒有亂了紀律,無一人出聲,只是目送幾人灰溜溜的離開校場,而後便繼續訓練。這番沖突雖然虎頭蛇尾,實則驚險無比,若非楊鋒三人硬扛了劉全那一擊之力,恐怕盧廣孝已經命喪當場,當然這一切也都在楊玄的預料之中,也算有驚無險。(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