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玲瓏咧嘴便笑。
她竟然可以重生,竟然兩世為人,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地為自己而活,再也不要嫁入豪門禁苑。也要不再盲目地愛一個男人,她一定要讓男人們先愛她,寵她,為她付出所有,她再考慮回報。
「郡主?」女乃娘被她的反應弄糊涂了,總覺得今天醒來的郡主有點不一樣。
南宮玲瓏看向窗外,笑著︰「女乃娘,今天的天氣真好呀。」
女乃娘更是傻了眼,扭頭順著南宮玲瓏看的方向看過去,疑惑,好天氣?
窗外,白雪飄舞,凜冽的寒風呼呼地吹著,刺骨一般的寒,地上,已經積滿了雪,院落里所有植物都變成了白色。
下人們除了當值的,都縮在房里,圍著火爐坐著不敢出門。
要不是大夫說門窗關得太密,空氣不好,對郡主的病情不利,她哪會打開窗呀。
南宮玲瓏似乎不發燒了,她再一次站了起來,把手里的軟寶劍擺放到床前的那張桌子上,然後抄起自己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去,嘴里說著︰「老天爺對我太好了,我要好好地享受我的人生。」
女乃娘連忙過來替她把衣服穿上,滿臉都是狐疑,她伸手探了探南宮玲瓏的額,還是滾燙的,可她就是覺得南宮玲瓏在一瞬間,精神就變得很好了,一掃數天前的無精打采,而顯得神采奕奕。
屋內的氣溫已經很冷的了,南宮玲瓏得知自己意外重生,可以重頭來過,她高興,在她眼里自然什麼都是好的了。再說她自幼練武,有內力護體,別人感到冷,她卻不覺得冷,穿衣明顯就比別人少了一些。
穿好衣服之後,南宮玲瓏再次抄起了軟寶劍,大步就向房外走去。
她雖然出生名門世家,由于南宮家本是武林中人,就算娶了當朝長公主,成了皇親國戚,依舊不改江湖俠客的豪爽,所以南宮玲瓏不曾纏足,走起路來,健步如飛。
「郡主,你去哪里。」女乃娘取來前年皇上賜給南宮玲瓏的狐裘披風,想讓南宮玲瓏披上,看到南宮玲瓏向房外走去,她急急地叫住,並且快步地走過來,嘴里說著︰「我的好郡主呀,你還在發著高燒呢,你這是去哪呀?外面雪大,風狂,你這一出去,準又加重風寒,公主和駙馬別想安心了。」
「我要去練劍法。」南宮玲瓏只是略略頓了頓腳步,然後打開了房門。
房門一開,一張俊美白淨的臉出現在南宮玲瓏的眼前,那張俊臉帶著淡淡的笑容,那笑容淡到不真實,宛如雲煙一般,看得見,捉模不著,卻又帶著淺淺的溫和,如同冬日的一束暖陽,瞬間暖人心窩。
好一個俊俏的少年呀!
他穿著一襲紫金王袍,頭戴白玉冠。腰身上系著一條紫色的玉帶,把他健壯的身軀勾勒出來。
他的俊美能迷倒所有女人,但不能迷倒南宮玲瓏。
「我的好瓏兒,你不是正發著高燒嗎?大冷的天,雪花飄飄的,你想去哪里練劍法?」三皇子寒煜,淡淡地笑著,狹長的鳳眸微微地眯著,細細地,深深地把南宮玲瓏的模樣烙入眼內。他性感的薄唇如女子一般紅灩,唇角此刻都染著淡淡的笑。
寒風狠狠地吹著,吹動寒煜身上那襲紫金王袍,亦吹動了南宮玲瓏身上那套粉紅色的裙子,裙擺隨風飄動,飄飄如仙。
有那麼一瞬間,寒煜的鳳眸被閃到了,但很快眼底的痴戀便被他飛快地壓了下去。
「奴婢見過三皇子。」女乃娘連忙朝寒煜行禮。
寒煜大手略做了一個免禮的動作,示意女乃娘不必多禮。
「嘻嘻,煜表兄,你怎麼來了?」南宮玲瓏皮笑肉不笑的,漂亮的杏眼淡然地看著寒煜,心里卻在慶幸自己重生後還能記得兩世的記憶。
南宮玲瓏記得那一年冬,她高燒不退,就是寒煜帶著御醫前來替她診治的。寒煜是當朝的三皇子,比她大了三歲,溫文儒雅的,可是南宮玲瓏總覺得他的眼神有時候特別的銳利,溫和肯定不是寒煜的真個性。
三皇子的母妃,趙宸妃和儀長公主私交甚好,所以寒煜經常到南宮來竄門的,對南宮玲瓏這個表妹特別的寵愛。
南宮玲瓏記得自己以前非常害怕和寒煜獨處,因為寒煜總是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瞅著她,有時候四下無人的時候,還會摟她一下,說什麼,可惜了。
南宮玲瓏當年不曾問過寒煜為什麼說可惜了,因為她躲寒煜都來不及了。
在她請旨嫁給外姓王趙然的時候,寒煜當時也特別的反對,私下找過皇上,找過她父母,更找過她無數次,說趙然不適合她,可她不听,非要嫁給趙然,結果……
「你這丫頭呀,就不能讓煜表兄少擔心一些嗎?好端端的,高燒不退,煜表兄的心都揪成一團了。」寒煜愛憐地說著,人已經往房里鑽,他人往房里走,站在門前的南宮玲瓏被逼著往房里倒退了。
「煜表兄的心揪成了一團,那真是小妹的錯了。」南宮玲瓏淡淡一笑,歉意掛上了她的俏臉。
寒煜劍眉一挑,很快又回復正常,他定定地,細細地,再把南宮玲瓏審視了一遍,依舊是他所認識的那個調皮,不識人性善惡的表妹,可他總覺得有點不一樣了。
過去這個表妹看到他的時候,絕對不會給他說上五句話的機會,更加不可能給他踏進她閨房的機會。對于他的關心,她經常是不會回答半句的,她喜歡相處的是他的太子哥哥寒曜。
「煜表兄,剛才听女乃娘說,你帶了宮中的御醫前來替小妹診治,怎不見御醫的影兒?」南宮玲瓏此時也不急著去宣泄自己重生後的歡悅了,她走到了房中間那張圓桌子坐下,寒煜也跟著在她的對面坐下。
寒煜劍眉再一挑,然後呵呵地低笑著,鳳眸依舊微微地眯著,眼角全是淡淡的笑意,只是眼眸深處多了一抹深思,他笑看著南宮玲瓏,淡淡地問著︰「瓏兒打算坐著讓御醫把脈嗎?」
「坐著不行嗎?」南宮玲瓏反問一句。
寒煜微愣一下,低低地笑著︰「可以。」他以為南宮玲瓏連續幾天高燒不退,一定燒得頭重腳輕,溫沉沉的,必須要躺在床榻上讓御醫把脈呢。
寒煜朝外面拍了拍手,淡淡地召喚著︰「君天磊,進來吧。」
隨著寒煜的音落,房外飄進了一團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