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昊拿起了那封密函,細細地看了一遍,臉上的嬌柔不見了,換上了和拓跋磊相同的陰沉,嬌滴滴的聲音也變成了渾厚低沉︰「他沒死嗎?當年不是和雲妃一起被毒了嗎?」
拓跋磊冷哼著︰「母後估計是小看了夜梟組織,那個組織不但高手如雲,使毒,解毒的高手同樣是天下少見,六皇子估計是中毒較輕,被夜梟組織的解毒高手解了毒,存活下來。」
這是瀾月國十五年前的一場奪嫡政變,也是一場後宮的腥血之爭。
瀾月國先皇共有十一子,八女,其中六皇子拓跋初深得先皇寵愛,不顧祖訓,在拓跋初年僅周歲即封為太子,定為皇位繼承人,把皇後所生嫡子遺棄一邊。拓跋初母妃,雲殿主子雲妃和先皇青梅竹馬,又曾和先皇馳騁沙場,是個文武雙全的奇女子。
皇後嫉恨雲妃得寵,嫉恨拓跋初庶子之身躍為東宮儲君,暗中收買雲殿中人,總算在十五年前,拓跋初六歲之時,下毒加害了雲妃母子,雲妃當天毒發身亡,因為所中奇毒,御醫驗不出死因,只得稱暴疾而亡,拓跋初卻生死不明,人間蒸發了。
先皇明知雲妃被害,卻因傷心過度,被皇後一黨一舉拿下,逼宮奪位,拓跋磊才坐上了瀾月國至尊寶座。
但拓跋初是生是死,始終是他心中一塊心病,他害怕拓跋初回來重奪皇位。
「皇上讓臣弟什麼時候前往天運皇朝?」
「越快越好。」
拓跋昊想了想,當下說著︰「臣弟此刻回府,立即前往天運皇朝。」
拓跋磊點了點頭,在拓跋昊轉身欲走之時,忽然說著︰「你以女子身份出使天運皇朝更為隱蔽。」
拓跋昊一笑,應著︰「好,那是臣弟的強項。」
拓跋磊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
天運皇朝。
太極宮。
雅築小院。
雅築小院是太極宮一個極為淡雅的小院落,也是寒曜最喜歡呆的地方。南宮玲瓏從天牢里被放出來的時候,他就是坐在雅築小院里獲得了消息。
此刻,同樣的夜晚。
同樣的地方,同樣在自飲自酌。
不同的是,此刻他的心情不一樣。
「行得通嗎?」寒曜右手端著一杯酒,湊到了唇邊,輕輕地呷飲著,俊逸的臉上神情溫和,眉眼淡然,身上穿著一襲月牙色的錦衣,並不是那耀眼的明黃色。看上去,他就像隱居世外,不問世事的人。
黑炎站在他的身後,在他面前站著幾位大臣,都是忠于太極,慶寧兩宮的。
太子黨的謀臣們想在寒煜身邊安插他們的人,此刻前來就是請求寒曜同意計劃的實施。
他們想在冷家兄弟中用上以桃代李的陰謀,殺冷天嘯,冷天宇取而代之。
「殿下,可以。天宇和冷天嘯是孿生兄弟,一模一樣,連冷大將軍都極難分辯出他們誰是兄,誰是弟。只要殺了冷天嘯,讓天宇取代跟在寒煜身邊,那對我們大大有利。」陳侯爺低沉地解說著。
「哦。」
寒曜淡淡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淡淡地說著︰「冷天嘯是煜兒身邊信任的人,他們更是朋友,如果天宇能取代冷天嘯,嗯,不錯。」
他又抬眸,眼神還是那般的溫柔,淡淡地吩咐著︰「讓天宇來見本殿。」
「是。」
立即就有一個人去尋找冷天宇了。
半響,一名同樣是白衣的男子匆匆而來。
「屬下參見殿下。」白衣男子冷天宇,也就是冷天嘯的孿生兄長,和冷天嘯無論是在外表上,還是在性格上,都一模一樣,兩個人如果站在一起,就連他們的父母也難以分辯。
「侯爺,把計劃說給天宇听听吧。」寒曜看也不看冷天宇一眼,只是瞟了陳侯爺一眼,再次拿起了酒壺,倒了一杯酒,輕輕地喝了起來。
陳侯爺把以桃代李的計劃說了出來。
冷天宇听後,冷硬的臉微微地怔了起來。雖說他和弟弟各為其主,可畢竟還是兄弟,讓他去執行這項任務,不是讓他親手殺死弟弟嗎?
但,他又是為太極宮賣命的,接受任務的時候,六親不認。
「天宇,你沒意見吧?」寒曜終于睨了冷天宇一眼,低淡地問著。
冷天宇立即拱手應著︰「屬下一定會完成任務的。」
「嗯,那你下去準備準備吧。記住,絕殺,不可有任何的心軟。」在冷天宇轉身要走的時候,寒曜雍淡地說著。
「屬下明白。」
冷天宇峻冷的臉上並沒有過多難過與不願的表情,似乎他要殺的人並不是自己的弟弟。
「嗯,好。」寒曜低淡地應著,然後隨意地揮了揮手,讓冷天宇退下。
「屬下告退。」
冷天宇轉身離去,腳步略帶幾分沉重。
等到冷天宇退下之後,陳侯爺看著寒曜自飲自酌,笑著︰「殿下,要不要讓桐兒陪陪?」
寒曜的動作立即頓了頓,溫和的眼眸瞬間變得有幾分陰沉,斜睨著陳侯爺,低冷地說著︰「侯爺,本殿的心思,你莫是不知?就算青桐是你女兒,本殿不愛就是不愛,指婚,是父皇的旨意,並非本殿真心。」
陳侯爺臉色微微地變了幾分,他既是陳青桐之父,也是寒曜之舅,可寒曜對他卻沒有多少信任,他會在寒曜身邊出謀策劃,全是皇後的意思。
「臣,多嘴了。」
縱是千般不快,陳侯爺也不敢過分表現出怒氣來。
「你們都退下吧,沒有本殿的許可,誰也不準到這雅築小院來。」
「是,臣等告退。」陳侯爺和幾位謀臣,連忙告退而出。
雅築小院只有寒曜和黑炎主僕了。
仰望著黑漆漆的蒼穹,寒曜的心全是那道嬌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