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暗淡的陽光似乎重新燃燒起光和熱來,給這昏暗的角落帶來了一絲光明。
在一個偌大的佔據了不知多少萬畝的超級學院內的一個靠近後山的角落,似乎正有著那麼一群穿著學生制服模樣的人正在熱火朝天的聚在一起做著什麼事情。
「小黑,小黑你去哪了?」
一個看上去眉宇間露出了一絲焦急的神色的男生豎著兩只手放在嘴邊成喇叭狀,似乎是在呼喊著誰的名字,期望著名字的主人回應自己。
「小黑是誰?」
在他旁邊的另一個男生愣了一下,看著那個男生似乎一邊喊著一邊向著外圍走去,只是似乎有一股無形的魔力一般,讓他始終和人群中一座可疑的肉堆成的人形物體保持著幾米的距離,不明白他怎麼突然找起人來了。
小黑這種名字一般都是給寵物取名的吧?他不由下意識的向著旁邊的人問道。
在他旁邊的是一個渾身肌肉的男生,塊頭很是粗壯,看上去有一米八幾,理著一個刺蝟頭,本該是一臉凶狠的表情現在卻異常的平和,似乎沒有听到旁邊同伴的提問一般,打了個響掌,在原地做起了劇烈運動前的準備活動。
拉背肌,伸韌帶,扭關節,甚至還做起了俯臥撐。
「嘿喲嘿喲。」
做了幾下準備運動之後又站起身來,把手放在額前如在眺遠般,「往哪個方向開始慢跑呢?」
只是他一直在眺望,腳下卻一直沒動,似乎找一個適合的方向對他而言是多麼的重要和艱難。
「你干嘛呢?」
那個男生更加困惑了,突然四周全都響起了各種各樣的聲音。
「王小明,你媽讓我叫你回家吃飯呢。」
被叫做王小明的男生愣了一下,看到對面的男生對著自己直眨眼,一下子反應過來,一手模著後腦勺一邊尷尬的說道。
「哦哦,你看我都忘記時間了,你也還沒吃飯吧,不如你也來我家一起吃飯吧。」
「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沒事沒事,一頓飯而已。」
詭異的是兩個人雖然說要走了,可依舊沒有邁動腳步,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不,不行了,要憋不住了,要出來了。」
一個精廋的男生捂著襠部不停的在原地跳著腳,似乎是尿急了,嘴里的話語和焦急的神情無一不表明了這一危機狀況,可他也是依舊在原地跳著腳。
看著現場的詭異情緒,各種各樣的話語聲傳入了那個還沒反應過來的男生耳中,一下子恍如頓悟了一般,正想開口時,卻突然發現了基本上能想到的理由全都被在場的十幾個男生說完了,一下子汗下來了。
突然他注意到了一個情形,就是所有的人雖然做著各種奇怪的事情,但是眼角的余光總是不自然的瞥向一直沒有靜靜佇立在原地沒有動彈的巨大可疑生物。
眼楮?眼楮,眼鏡!男生一下子仿佛腦中什麼被點亮一般,眼中顯出了異樣的光彩。
「啊呀!」
在場的男生都被他突然響起來的大叫聲嚇了一跳,全都向著他看去,瞬間熱火朝天的場面一下子清靜了下來。
「眼鏡,眼鏡,我的眼鏡去哪了?」
一個看上去比較文氣的男生趴在地上眯著眼楮似乎是在找他不小心丟失的眼鏡,听得周圍突然一下子安靜下來,空氣中的氣氛似乎一下子凝固了下來,感受到有點不對勁的文氣男生一下子緊張起來了。
大家不都是這樣做的嗎?
一抬頭看到所有的人都用著一種憐憫般的眼神看著自己,還未等他想明白自己哪里做錯了時,一個巨大的影子如巨獸的大口一般將那頭頂的陽光給遮掩住了。
「咕嚕。」
一只碩大的鞋子映入了他的眼簾,一股鋪天蓋地的氣勢從這鞋子的主人身上傳遞過來,緊張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如同在空曠寂寂的黑夜中被鬼怪跟隨一般不敢抬起頭來。
「哎呀,這眼鏡不就在你的鼻子上嗎?」
「誒?」
听到這個溫和到令人害怕的聲音,文氣男生赫然發現自己的鼻梁上正夾著一副無框的眼鏡,瞬間他終于明白了為什麼所有人看到自己的舉動之後都是那麼的詭異,也總算讀懂了他們那憐憫的眼神中蘊含的話語。
「他還真敢說啊!」
「咕嚕。」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他心中全都是這樣的念頭,汗水如下雨一般滴下,他不敢抬頭。
這時一個念頭從他的腦中升起,做了一個事後被其他人津津樂道了很久,被譽為神來之筆一般的傳說很久很久。
所有的人全都對大跌眼鏡這個詞有了新的理解。
是的,大跌眼鏡。
在巨大的壓力下,他近乎本能的福至心靈般把鼻梁上的眼鏡一摘,一扔。
「眼鏡呢,眼鏡呢,我的眼鏡呢?」
看著他在地上模索著可笑滑稽動作,所有人都替他深吸了一口冷氣。
他的一扔之下,正好扔在了左野田的鞋背上。
「哎呀,眼鏡可不能亂扔,砸到花花草草的就不好了。」
左野田俯身撿起了文氣男生扔下的眼鏡,一臉和煦的遞給了他,「找到了眼鏡就快點回去吧。」
「這他媽也可以啊?」
所有人的心底全都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左野田看著面前的那些畏懼害怕的眼神,眼神閃爍了一下。
「好了好了,大家既然都這麼忙就快點回去吧。」
「啊?」
所有人全都愣了一下,全都有些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楮,看的左野田一揮手,對視了一眼,又听得左野田重復了一遍,確定自己沒听錯,全都向著外面跑了起來
「回去吧。」
韓天昊自從看到他的那些手下為了避免受到左野田的傷害,全都像小丑般的表演起來之後就冷靜了下來,陰沉著臉看著這一幕鬧劇,听到左野田說放了他們走,當下冷笑了一聲。
一群白痴。
他可不認為左野田這麼好心會放那麼多人走,當一個人絕望的時候給予他們一點點希望就會欣喜若狂然後再狠狠踐踏,那時的絕望就會把人拖入最黑暗的底端。
肉聖帝明王,你玩的就是這個把戲吧!
在韓天昊思索著左野田的目的的同時,他身旁還有三個男生並沒有動彈,圍在他的左右,冷冷的看著發生的一切。
正當那些被赦免的男生爭相往外逃跑時,左野田的一句話讓他們的心一下子又從死里逃生的心情中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