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少狂,怎麼樣?要不要去我打工的店里給你補一補身子啊?店主可是個不錯的人哦。」
巴與森自然博物館的出口通道是一道傳送帶一樣的自走電梯,省卻了離去之時的漫長時間,雖然慢慢走出去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但是要是讓自己用雙腿走出去的話,也得花上很多的時間。
「呃。」
有些劫後余生般的感嘆著的樂少狂听到龍小白的話,下意識的把手捂在了胸口的位置緊了一緊。
「少狂,不要緊吧?」
看的樂少狂的下意識動作,唐伊雪以為他是剛才摔到哪里了,不由出口問道。
「沒,沒事,就是剛才被撞飛的時候有點嚇到了。」
樂少狂做了一個在胸口往下撫順氣的動作,頓了一下長出一口氣說道︰「我下午還有點事情,就不和你一起去了,下次有機會再去你打工的地方看看吧。」
「真掃興啊。」
龍小白一臉的失望,「本來還想讓你試試我最新發明的‘冰火三途河’呢。」
「呃。」
樂少狂一听這個有點詭異的名字眼角抽搐了一下。
「那我先走了。」
說完一溜小跑向著最近的公交站點跑去。
「他不要緊吧?」
「誰知道。」
看著遠去的樂少狂的背影,龍小白撇了撇嘴。
***
「珍草街到了,下一站天宇大廈,請下車的乘客提前做好準備。」
自從上了車之後就一直有些失神的樂少狂被廣播聲中提到的珍草街幾個字給驚回了魂,一看到就要重新關上的車門忙不迭的大聲喊了起來,「等一下,等一下,還有一個。」
「真是的,現在的小青年怎麼這麼磨磨蹭蹭的,快一點!」
似乎有些心情不好的司機有些不耐煩的重新打開了車門。
「呼,還好還好,差點就坐過站了。」
模了模在胸口位置處的那一抹突起,樂少狂有些安心的拍了拍胸口,仿佛對他來說,那里存放著世界上最珍貴的瑰寶一樣,然後他走進了一條到處彌漫著青草氣息的街道——珍草街。
珍草街,是巴豫市一處有名的花草交易市場,里面進行著各種各樣有關花草方面的交易,但從這條街的名字上來看就知道,里面涉及的花草種類都是比較珍稀的。
這年頭收集各種各樣東西的人都會有,古玩,郵票,報紙,字畫等等。
那麼有人收集珍稀的花草也就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珍草街就是這樣的一處地方,只要是和珍稀花草有關的東西在這里都能找到交易的對象。
樂少狂仿佛輕車熟路般在這條看起來頗為清冷的街道七拐八彎之後,走進了其中一家看起來有一些年份的木質結構的小店,草華堂。
里面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半眯著眼看到他進來,微微抬起有些發黃的眼珠。
「來了啊。」
「恩,按照約定的……」
***
「小白,那我先走了哦。」
唐伊雪上了過來的公車,從包里掏出一抹在陽光下反射著黑色光華的卡片一刷之後,對著龍小白揮了揮手。
「那麼,接下來我也該去打工了。」
看到兩人都走了之後,看了一下時間,也差不多該是打工的時間了,他忙向著自己打工的地方趕去。
「小白,你總算來了,大事不好了!」
在一家佔地異常寬廣的四面全是透明玻璃構成的奇特建築物內,一個穿著女僕服裝的少女正焦急的在門口不斷踱步著,看到在這個時間走進來的少年,頓時眼中冒出了一片驚喜。
「大事不好了?」
龍小白听到這少女的話愣了一下。
「店長她,店長她……」女僕裝少女說著說著似乎眼淚快掉下來了,小心抽泣了起來。
「店長她怎麼了?」
看到眼前這個少女的表情,似乎店里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龍小白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焦急的問道。
「店長她,店長她……」
徐思欣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龍小白頓時急得不得了,「其他人呢?店長現在在哪里?」
看到她指了指員工休息室的方向,龍小白拔腿就往著那邊跑去,只是一個勁低頭小聲抽泣著的徐思欣看到他奔跑的背影,嘴角拉開了一絲詭秘的弧度。
正在這時,整間餐館突然發生了莫名的變化,原本透明的玻璃牆一點點的顏色變得深了起來,從外面看去,整個透明玻璃建築物的牆面仿佛被潑上了墨水一般,變得漆黑的不透一絲一毫光線,里面發生了什麼,外面都看不到任何情景。
同時只听得一陣 的機械轉動的響聲,所有通往外面的門全都同時自動上了鎖,如墨般的牆面上浮現了幾個水墨風格的灰白色字體——暫停營業。
「店長!」
龍小白一把推開了休息室的門,赫然發現休息室內圍著站了好幾個人,每個人都是自己打工的這家餐館的員工,只是每個人都鼻青臉腫的臉上仿佛全都帶著一些血跡般的模樣。
「怎麼回事,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龍小白看到似乎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負了一些傷,特別是在休息室內的一張在這個房間有些詭異的太陽椅上,躺著一個面無血色的白衣女人,雪白的衣服上一朵殷紅的花朵,異常刺眼。
所有的人都不說話,只是沉默著,氣氛一片壓抑,沉重的讓龍小白有些受不了。
「小,小白,你來了啊……」
躺在椅子上的白衣女人听到耳邊傳來的聲音,似乎是清醒了一些,睜開了有些無神的眸子,話語聲顯得有氣無力。
「店長,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啊?救護車呢?醫生呢?你們全都傻站在這里干什麼啊!」
說到後面龍小白已然心急的咆哮了起來,看著眼前這幅嚴重的情景,所有的人卻只是這樣呆看著,這頓時讓他有些怒火中燒了起來。
龍小白很少因為自己的事情生氣發火,但他的每次生氣往往都是因為那些真正對他好的人,而面前這個情況看起來很糟糕的白衣女人,就是那其中一個。
所有的人看到龍小白眼中的憤怒,全都扭過頭去不看他,只是其中幾人發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悶泣聲。
「小,小白,是我……讓他們別叫救……救護車的,我自己的身體,身體……我自己清楚,我只是,是怕見不到你最後一面……唔。」
正說著,白衣女人的嘴角流出了一絲殷紅色的液體,在那白淨如雪的衣服上顯得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別說話,別說話了,店長,店長你要撐住,我去叫救護車!現在,馬上,你要堅持住啊……」
說著說著,龍小白的聲音已經帶上了一絲顫抖和語無倫次。
「小白……」
正要撒腿沖出去打電話的龍小白被一只在平日顯得非常有力,今日卻依舊……很有力的手抓住了,但是給龍小白的感覺卻完全不同,這一聲如同彌留之際的申吟,讓他停住了腳步。
「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在,最後有一個請求……」
「店長,你振作一點,沒事的,沒事的,別說話,你不會有事的!我保證,我保證!」
龍小白慌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看著這如同生離死別般的畫面和那不吉利的話語,更是手足無措的兩只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放才好。
在心急慌亂中,龍小白沒有發現的是,他胸口的那一根根枯藤一般的血管中流淌的血液的速度開始一點點加快了起來。
「以前,以前一直讓你叫,叫我白姐,你現在還,還是……呃……」說著白衣女人的嘴角又流出了一絲殷紅。
「店長,店長,白姐,白姐你別說話了。」
听得龍小白帶著一股哭腔終于肯叫自己白姐了,白衣女人似乎是在笑一般嘴角不住抽搐著。
「還,還有最後一件事,小,小白,我要告訴你,我,我好……」
正在這時,整個休息室內突然一下子變的一片漆黑,如同在一瞬間從陽光變成了黑洞一般,同時響起了一陣陣輕微的齒輪轉動聲音。
龍小白在突如其來的黑暗中還沒回過神來,手中緊緊握著的那只手突然一下子軟了下來,抽出了他的手心,一愣神之下,一下子被什麼人從後面架住脖子,捂住了嘴巴往著一個方向拖了出去。
「唔……唔……」
難道是那些把店長,還有店里的大家打傷的那些人麼?
在不斷的掙扎中,龍小白心中升起了這樣的一種想法,在剛才悲憤焦急心慌的情緒引動下,動彈的更厲害了。
而他的身上亦在發生著一種莫名的變化,心髒處那一根根如樹根一樣凸起的血管內的血液愈加急速的涌動起來,一直緩緩跳動著的心髒如同發動的汽車一樣一下一下發出愈加強勁的波動。
咚!咚!咚!
心跳的聲音仿佛帶著一陣神秘的韻律,敲擊在未知的空間中,仿佛與某種神秘的存在引發了共鳴。
正當他要陷入某種蛻變的時候,拖著他的那個身影停了下來,同時整個建築物內一片光明大盛。
伴隨著一聲聲如同開槍時的啪啪聲響起,同時響起來很多人的異口同聲的話。
「小白,生日快樂!」
「嚇?」
如同褪掉顏色的畫布重新涂抹上了鮮艷的色彩一樣,少年如同當機般的呆滯表情下,如魔神般即將復蘇的心髒,亦緩緩的安靜了下來。
少年那平靜的生活,還能持續多久呢?命運中既定的事情,在不為人知的角落繼續醞釀著。
那未知存在的蘇醒,亦是劇本上早已決定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