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在那個洛佩特死亡的莊園,只見那個被狙擊的目標此刻正站在一片碩大的院子里,靜靜佇立著,仿佛是在思考著什麼。
突然一個人影從光線無法照射到的陰影里緩緩走了出來,他的面部躲在陰影中,讓人看不清他的長相。
「老爺,需要警告一下那只烏鴉嗎?」
佇立著的中年男人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緩緩的開口道︰「安伯,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老爺。」
安伯笑了一下說道︰「老爺,這是規矩,不能壞。」
「規矩麼……」
中年男子沉默了一會,似是感嘆了一聲,緩緩說道︰「人若是過的太安逸,往往會死的很難看。」
安伯沉默了一會,又開口道︰「那,韓家那邊?」
「韓家麼……」
中年男子眼神里閃過一絲蔑然,「依舊是這麼小家子氣,走不上台面,自從他們上代家主死後,就沒出過一個像樣的人,哼,十五億聯盟幣,還真虧他想的出。」
「那只烏鴉,玩夠了自然就消停了,不用管他。」
「是,老爺。」
安伯遲疑了一下又說道︰「小姐已經回來了,她在書房等你,需要見一面嗎?」
中年男子沉默了一下,「是麼,她回來了麼。」
「那我先退下了。」
看著中年男人似乎又陷入了沉思,安伯的身影就要沒入那黑暗的影子中,卻听的中年男子又開口道,不由的停住了。
「安伯,你在我們唐家有多少年了?」
听的中年男子這麼說,不知為何,安伯的心中突地出現了一絲慌亂,但還是沉著的答道︰「回老爺,已經有四十五年了,自從老老爺把我救回來之後,已經有四十五年了。」
「已經四十五年了啊……」中年男子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那孩子很有天分,可惜了啊。」
安伯的心一下子狂跳起來了,心下一片凜然,難道?
「安伯啊,我是你看著長大的,不管是小時候我調皮搗蛋,還是我離家出走的時候,或者是十七年前的那個時候,你都堅定的站在我這一邊。我一直很感激你,我也一直把你當做我最親的親人看待,所以我不管做什麼事,都沒有避開你。」
安伯听的中年男子這麼說,心跳越來越快,看著那背對著自己的身軀,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不由的張嘴便要說些什麼︰「老爺……」
中年男子卻擺了擺手,沒有讓安伯開口,接著自己繼續往下說,「安伯,我知道你在我們唐家一直都是為了報我父親當初救了你的恩情,雖然當初你被你的家族趕了出來,但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安伯,你也老了,所以你做的那些事我都能理解。」
「老爺……」安伯看著那又擺了擺手的中年男人,沉默了。
「好了,安伯,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可以做,既然做了那就要做好心理準備。」
「人若是太貪心了,心就會被吞噬啊安伯,你千萬不要成為我計劃中的阻礙。」
中年男子一開始的話還稍顯平淡,如同拉家常一般,可安伯卻能听的出那中年男人話語中的一絲絲冷意,特別最後一句,中年男子的話語已然從冷意變成了一絲淡淡的殺意。
听著中年男子森然的話語,安伯不禁心里打了個突,全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如果不是知道中年男子不會對自己不利,只怕是要立刻本能的暴起了。
「老爺,那是一個意外對麼?」听到中年男人的話,安伯整個人一下子如同蒼老了十歲一般,一臉的苦澀。
中年男人沉默了。
「那確實是個意外。」
「韓家的那個蠢貨也算是做了一件有用的事,吩咐下去,進行月滅計劃第二階段。」
中年男子的話峰一轉,又轉為了淡淡的語氣,總算讓安伯的緊張感放松下來了,卻是被中年男子透露出的信息給驚呆了。
「那幾只小老鼠,就交給你處理吧!」
中年男子說完話也不再看安伯,徑直向屋子走去。
「是,老爺!」
安伯有些驚魂不定的壓了壓躁動的血氣,老爺給人的壓力越來越恐怖了,連那樣的事都知道……
真是個可怕的男人。
安伯溫和的臉上突然嘴角露出一絲獰笑。
野田,師傅來給你報仇了,現在就先收點利息吧,韓家的雜碎蟲子!
安伯轉過身子,看起來有些佝僂的身體散發出了一股危險的氣息,看著前方樹林里的一個方向,微微下蹲,幾個縱躍間便消失在樹林間。
「不好,被發現了,快撤!」
距離剛才中年男子2000多米處的樹林深處,幾個男女正操縱著幾件器械,其中一個青年男子听到安伯和那中年男子交談的話語,立感不妙,慌亂的出聲道。
旁邊幾人听的那青年男子這麼一說,都開始快速整理起地上的設備。
「不要收拾了,全部啟動自毀裝置,就地銷毀!」
那青年男子看著自己的部下還在整理那些機器,雖然按照正常程序來說沒錯,而且離那里的距離還有2000多米遠,時間上來說應該完全來的急。
可是不知為何心頭升起了一個大危險的預兆,催促著他趕快離開此地。這種危險的征兆曾在危險中救過他很多次,盡管不知道危險來自何處,可對自己的直覺深信不疑的青年男子還是下了這個命令。
身旁的幾個男女听的自己的組長下了這個命令,全都楞了一下,其中有一個男子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可是組長……」
「閉嘴!沒時間解釋了,快快!!」
隨著那危險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青年男子不禁有些暴躁起來,該死的,要不是你們是我的組員,我需要對你們的生命負責,我他媽早跑了!
受到了組長那緊張不安的情緒影響,那幾個男女似乎都受到了感染,全都心頭一凜。他們從沒見過組長這麼失態過,而且傳聞中組長對于危險有著特別的直覺,一念及此,全都齊聲應道。
「是。」
隨著啟動自毀裝置,機器的核心電路全部隨著一陣「噗」的聲音冒出一陣黑煙,又有一個男子拿出了一個玻璃瓶模樣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打開滴了幾滴液體狀的物體下去,幾人對視了一眼,全都開始向著森林外圍跑起來。
「走!」
那被滴上了不明液體的機器,伴隨著一陣「」聲,肉眼可見的開始融化,不過幾秒,已變成了一灘黑色的汁液,然後在空氣中冒出一陣黑煙,消失不見。
幾人急匆匆地跑動著,青年男子盡管已經跑出了很遠的距離,可心中的那股不安越來越強烈,看著前方不遠處的亮光,還有幾百米就能出去了,只要出去了外面就有人接應了……
咦,這是?
青年男子突然覺得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起來,視線轉動中,青年男子注意到一具無頭的身體在跑動著,沖出去好大一段距離終于力竭摔倒在地上,那是……
青年男子覺得那身體好眼熟,「咚」的一聲腦袋撞上了一顆樹。
「組長!!」
幾個青年男女駭然的看著正跑動著的組長突然整個頭被什麼東西切了下來,飛了出去,全都大聲喊叫起來。
哦,原來那個是我啊。
青年男子腦中冒出了這個恍然的念頭之後,整個世界暗了下來。
「小蟲子們,還想跑到哪里去呢?」
隨著一聲陰測測的聲音響起來,一旁的樹林後面出現了一個人影。
「誰?」
剩余的幾人驚慌的大聲喝問道。
「要債的!」一股隱含著淡淡恨意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敵人!射擊!」
幾人同時掏出了佩槍對著那個人影站立處射擊起來,隨著一陣子彈出膛的聲音和嵌入硬物的聲音響起,掀起一片煙塵。
「死了嗎?」
「打中沒有?」
「干掉了嗎?」
幾人緊張的咽著口水,互相詢問著是否擊中了那個人,可是一陣詭異的笑聲打破了他們的期望。
「,你們在往哪里開槍呢?」
依然是一個人影,現在卻出現了在另一側的樹林。
「啊啊啊……」
幾人瘋狂的扣起了扳機,又是掀起了一陣煙塵夾雜著一股濃濃的火藥味,直到手中的槍都響起了「 」的空彈聲才停下來。
「這下,總該干掉了吧……」
幾人一邊等著那煙塵消散,一邊緊張的在互相詢問著。
其中一人有些神經質的笑起來,「在這麼密集的射擊中,不可能活下來的吧,啊哈哈……」
「,槍這種小孩子的玩意,想打死螞蟻都困難吧?」
伴隨著辨不清方位的沙啞陰森的笑聲響起,那神經質的男子的大笑聲戛然而止。
「跑啊!!」
幾人受不住心理的壓力全都開始向著森林外圍跑去。
「唉……」
伴隨著一聲莫名的嘆息,空中閃過一陣肉眼難見的波動,還沒跑出多遠的幾人的腦袋全都瞬間齊齊飛了起來。
影秋千•絞殺!
青年男子一行人,全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