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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銷社門店的拍賣會設在縣社的大會議室,當我跟在父親和潘清國的身後走進去時,里面已經黑壓壓地坐滿了人,我四處一陣張望,才在後面的一個角落里找到黃依依,于是沖她點點頭還笑了笑。
意外的是我在人堆里看到了五表叔,他就坐在過道邊,當我們走過去時我听到父親和他打了句招呼,我的心里不禁「咯 」一聲響。
因為昨晚我給黃依依的建議就是竭盡全力買下花園分店。我在那里工作過,所以對那里的情況還是比較了解的,甚至我還有一個想法,可以充分利用花園分店空閑的倉庫辦一家農副產品加工廠。
隨著社會的發展,傳統的農副產品已經不能適應人們的需求。而科學技術的發展更是出現了許多的替代品,比如塑料彩條布的出現就全面取代了曬席,各種熟膠制品也搶佔了許多傳統竹制品的市場,所以傳統的農副產品生意將會越來越難做,這也是我為什麼執意要黃依依買一個門店的原因之一。
而我前段時間沒事的時候就是看報紙,在上面看到隨著房地產業和汽車業的發展,許多地方都開辦了竹膠板廠,這些廠子將會大量收購「席子」和「簾子」,可惜到現在兩江口的老百姓都還不知道「席子」和「簾子」是什麼東西。
當然我也不知道這兩樣東西具體如何制作,但我已經有了計劃,只要黃依依買下門店有了場地,就帶她出去取經,之後回來開辦一家加工廠,絕對可以搶在最前面佔領這個市場。
現在看到五表叔出現在這里,我就猜到他一定也是來購買花園分店的,因為這個店就在他家附近,他買下來後馬上就可以產生效益。
對于這個情況我還是有所準備的,昨晚在和黃依依計劃這件事時我們就設想過如果出現強力的競買對象怎麼辦,最後我們給自己設定了一個底線,那就是只要叫價超出了底價的兩倍我們就放棄。
這也是有原因的,因為我從內部渠道了解到花園分店的底價是三萬六千八百元,兩倍就是七萬多,別說黃依依暫時拿不出這麼多現金,就是花園分店也不值這麼多錢。
拍賣會準時開始,先是拍賣縣城周邊的幾個門店。這些門店的地理位置可比花園等鄉下門店好多了,所以引來許多人的哄搶,最終無不是以比底價高出幾倍的價格成交,這讓劉子華等縣社領導的臉上笑開了花。
然後就是拍賣鄉下門店了,由于縣社選擇的都是一些比較偏僻的門店,所以縣城里那些有錢的企業或商人都沒有興趣,因此參與競買的都只有幾個當地人,這也就導致整個場面立即冷清下來,但即便如此還是沒有流拍的現象出現。
終于輪到花園分店了,由于我們是供銷社職工,所以是不能參與拍賣的,因此我只能靠在椅背上假裝閉目養神。第一個叫價的果然是黃依依,她清脆的聲音響徹全場,我听了也是微微一笑。
而五表叔顯然是沒料到黃依依會競買花園分店,因為他隔了有幾分鐘,直到台上的拍賣師喊到第二句︰「三萬六千八第二次還有沒有比這位女士出價高的?」才匆忙叫出一句︰「三萬七千八」
「四萬」黃依依卻沒有任何猶豫,立即叫出價格。
五表叔又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報價︰「四萬一」看來他是打定主意跟跑了。
「四萬五」黃依依立即將價格提升了四千。
「四萬六」五表叔的聲音已經開始發顫。
「五萬」黃依依再次大幅度提升叫價,因為這跟我們設定的底價還有一段距離。
這一次五表叔沒有馬上叫價,我睜開眼看到坐在身邊的父親正沖後面的五表叔搖頭,于是五表叔就再也沒有叫價,同樣也沒有其他人來競買這個偏僻的小店,所以拍賣師最終宣布黃依依競買成功。
我仍然沒事人般坐在椅子上,甚至看都沒去看黃依依一眼,倒是身邊的父親突然對我說︰「小俊,這個黃依依怎麼會想到來競買花園分店的?」
因為父親住院的時候黃依依經常給我們送飯,雖然是以三舅的朋友這個身份,但我听得出父親已經有點懷疑我了。
「我也不大清楚,不過她在江口還開了家酒樓呢,想到競買花園分店也不奇怪。」我只能是裝傻,否則要是五表叔知道了是我在中間搞鬼,還不得被他們罵死。
當天下午我們就趕回了兩江口,我也就沒找到機會和黃依依踫面,不過第二天她就把電話打到了我們業務股,好在股金服務部依然沒有開門,我正好坐在業務股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否則這電話要是被別人接了,那就非露餡不可。
「小俊,現在店子是買下來了,可接下來的事我可是一點頭緒也沒有。這個主意是你出的,你快告訴我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嘛」黃依依竟然在電話里撒起嬌來。
「依依姐,你現在暫時不要有什麼動作,反正供銷社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把店子交給你,到時候我再告訴你該怎麼辦。」我壓低聲音安撫著黃依依。
昨晚回到兩江口我仔細分析了五表叔競買花園分店的目的,然後也考慮了這件事對于我那計劃的影響,最終得出的結果是要想在花園有所收獲,就不能饒過五表叔這個地頭蛇,否則說不定他就會在什麼時候竄出來咬你一口。
至于該如何應對五表叔,我一下子還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所以我只能先穩住黃依依,然後再找機會套套五表叔的口風。
三天後縣社的資金就送下來了,我們股金服務部也開始投入到清退所有股金的工作當中,一直昏天黑地的忙碌了十幾天才把最後一個儲戶送出大門,然後就是清帳,封存所有票據資料,然後連同剩余不多的現金一並送到縣社,而押送人員當中自然少不了我這個股金服務部的主任。
在縣社把事情辦好之後,我找了個借口私自出了縣社的大門,然後來到黃依依家。這些天黃依依也沒有出去,一直就在家里等我的消息,而我們倆一見面自然先是狂風暴雨般大戰一場,然後才相擁著躺在床上商討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