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踢死你個賤人,叫你偷人,叫你給我戴綠帽,叫你不守夫道,叫你跑,我叫你跑……」
扒開人群,顏笑看到一個體形彪悍的肥胖女人,正挽著衣袖,齜牙咧嘴的對跪在地上一消瘦清俊男子施暴。
那男子明明是跪著的,沒被女子踹幾腳,已經趴在了地上了。他眼里流著淚,嘴上不住哀求道︰「不要打了,我錯了,你饒了她吧,以後我再也不去找她了,不去了……」
女子听到男人的哀嚎,不但沒有心軟,反而更加變本加厲,她咬著牙,肥胖的掌心揪住男人的頭發打得更歡道︰「叫你還替她求情,我打死你這個賤貨,打死你這不要臉的,偷人,讓你偷,我打花你的臉,看你還去勾引別人不。」
那女股婆後面的話,越說越難听,動作越來越狠,一會就把那俊瘦男子打得鼻青臉腫。
旁邊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各自指指點點,嘴里透著鄙夷與嘲笑。
這時,一個五官端正的青衣女子,她一臉痛苦的從人群里擠了出來,然站到男子跟前,眼神心痛的對著那肥胖女人說道︰「求你放過他,放過他吧。他可是你夫君啊,這樣打,會打死他的。」
那胖女人听擺,喘著息的停歇下來,然插著腰,粗聲粗氣的罵道︰「好一對狗男女,背著老娘偷了人還好意思求情,勾引我相公,老娘正愁找不到你人,現在你主動送上門來了,一會我再做了你。」
「夫人……我求你,你怎麼打我都行,放過紅紅好嗎?是我不對,你打我吧……」男子腫著嘴,听到胖女人要動他身側的俏姑娘,當即嚇得臉色發白,死死的拽住肥女人的手,眼里滿是哀求與痛苦。
胖女人見狀,又不得了,嘴里粗言穢話不斷罵,扯著男人的頭發「啪——」的一聲,又是一耳光。
男的挨著打,默默流淚,連話都不敢吭一聲了。
顏笑在側目睹了這一切,不由瞪大了眼楮,半晌才發出聲道︰「這怎麼回事啊?」
旁邊看熱鬧的女人們有些興災樂禍的回道︰「這殺豬婆的男人偷人,被她抓到了,以她這暴烈脾氣,恐怕要把人都打死。」
「是啊,這十里長街,誰不知道她這火辣性子,前幾任听說不是被打死,就是被嚇死的。這個,估計也撐不了多久。」
「干什麼不好,偏偏偷人,這男人偷人啊,是最不忍容忍的,不打死他,就該浸豬籠。」
「其實啊,陳生這男人不錯,當初若不是父親生病,沒錢看病,也不會被迫嫁給殺豬婆。你看殺豬婆那德性,哪里配得上人家。」
「我也听說了,其實陳生早就和他身邊那女子有了婚配,要不是殺豬婆橫插一腳,人家早就嫁了別人。」
「但不管怎麼樣,他已是殺豬婆的人了,這偷人總歸要受到懲罰的。」
「是是是,男人敢偷人,非揍死不可。」
顏笑在旁邊清楚的听到這一系列的評價,驀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側身就問秦秋和厲如道︰「在你們這地方,男人偷人事態很嚴重嗎?」
秦秋當下就張牙舞爪道︰「男人敢偷人?那簡直是敗壞風氣,這要傳出去了,哪個女人臉上有光啊?」
「就是,偷人的男人,就該當場打死。免得辱了家門,亂了風化。」厲如跟在後面,一臉贊同。
幾人說話間,那肥胖婆子更放肆得意,已經抓住男人的頭發猛往地面石板上磕,很快,男子的額頭就被磕得鮮血長流。
跟他相好的那女人,當即嚇得兩眼發直,不住搖頭,大喊︰「不……不……不要……」
顏笑也看不下去了,當下喝道︰「住手。」
她這樣一聲冷喝,氣勢威猛,陡然讓在場所有人皆是一怔。而那個正在施暴的家伙,也莫明停了下來,一臉憤的怒盯著顏笑。
抬起頭時,顏笑驀地覺得,自己看到了古代版的小月月,一字,丑,兩字,真丑,三字,真尼妹的丑。不好意思,是五個字了。
殺豬婆打人打得正歡,眼下惡行被顏笑阻止,她不甘的把手一松,男子的頭毫無重心的又是往地面一磕,這一磕直接磕得對方鮮血與口水直流。
顏笑心里一陣發寒,臉色卻無以倫比的嚴肅。
「你是誰啊?喊什麼喊?老娘教訓男人由得著你喊嗎?」殺豬婆想把自己男人偷情的怒火轉到顏笑身上,是啊,她還沒發泄夠,正想找一個人出氣呢,想不到顏笑卻撞到了槍口。
這是秦秋和厲如當即往上一靠,正欲說些什麼,顏笑卻把二人猛拽了回來,朗聲阻止︰「你想打死人嗎?」
殺豬婆亮開又大又沉的嗓門,那感覺听起來有些像沙鍋破裂的聲音。
「這貨背著老娘去偷人,打死他還算便宜了他。」她一邊說,一邊用手鄙夷的指著地上已經渾身是血的男人。
顏笑看著男人成了那樣,不由納悶的對著地上那要死不活的陳生說道︰「喂,一個女人就把你打成那樣,你不知道還手啊?是男人的話,你就讓這死肥婆知道知道,當街被奏的滋味啊!」
顏笑的一句話,驀地引起滿大街女人紛議。
「他敢,男人敢打女人,找死嗎?」
「就是,哪個男人不想活了,膽大到敢打女人?」
「男人打什麼,也不敢打女人,想滅族是不是?」
「女人是他們的靠山,女人為他們撐腰,還有女人來養活他們,這個國家就是女人的,誰敢騎到女人頭上,誰就死。」
「對啊對啊,前面那個,你還是不是女人啊?你竟然鼓動男人來打女人?」
秦秋和厲如听到這里,也是一怔,可是礙于她們已經知道顏笑最近行為有些不對頭,而且她身份又非比尋常,所以不敢放聲大罵,卻只能小聲勸道︰「顏少將,這話不能亂說啊,你這不是給自己添堵找麻煩嘛。」
「就是,紅顏國這麼多年,還沒有哪個男人敢打女人!」
然而,趴在地上那個陳生,也是淒苦一笑,被血掩蓋住的眼楮無限悲涼道︰「這位君爺,就是因為我是男人,所以才會如此悲哀。如果可以,誰不願意自己能成女子身呢?」男人說完這句話,似乎已用盡了最後的力氣,整個人就昏厥了過去。
旁邊他的相好當即叫一聲,跑過去想抱住他,可那殺豬婆又是震天一吼道︰「你敢再動我男人,我非弄死你不可。」
顏笑听到這里,兀自一笑,心中卻為男兒在此卑微的地位感到無盡悲哀。
「你笑什麼笑?」
「我笑你要弄死她,你怎麼弄?」
听著她略帶嘲笑的聲音,殺豬婆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當下沖顏笑快步走來道︰「你他媽是誰,老娘你也敢惹,你想找打嗎?」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握著一條人命,就算這世道男人不能動你,紅顏國的法制可以動你吧?」
經顏笑這樣一說,對方臉色先是一青,繼而無畏的冷笑道︰「哼,紅顏的律法寫得清清楚楚,男人若背著自己夫人在外做了苟且之事,直接可以亂棍打算,衙門是不會受理命案。」
「我們沒有,陳生,沒有偷人,我們沒有做什麼。只是陳生的父親又犯病了,我叫他出來,只是想讓他回去看看。這次不見,恐怕這一輩子都看不到了。」跟陳生相好的那個女人,當下就站起身來,流著淚的辯解。
殺豬婆卻冷橫一眼,幾乎用嘶吼道︰「是嗎?為什麼不告訴我,而要偷偷告訴一個男人,你不知道一個成了婚的男人,是不能隨便見別的女人嗎?」
「我想告訴你,可是你一直在殺豬,而且,你的性子那麼火烈,我怕你不想見我。所以找了陳生。」
「借口,我明明看到你們在一起卿卿我我,你還有手帕為他擦汗。」
「不是的,因為得知父親病重,他哭得很傷心,我給他擦眼淚。」
「騙我,你們分明就是狗男女,想在我眼皮底下暗度陳倉,沒門。」
說著,那殺豬婆「啊——」的大叫一聲,然後抓住那陳生的相好就要開打。
顏笑二話沒說,直接抬起腿,一腳就踹在了對方那「水桶粗」的腰月復間。
對方始料不及的放下那個女子,苦悶的吟叫一聲,直接退到牆頭,然後倒在了地上。
顏笑畢竟是習了武的人,這一腳,力道還是有點重。
「哼,肉多就是有彈性,不教訓你,你還以為你真是這里的地頭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