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笑的話,瞬間讓紫昭的笑僵在臉上。她冷冷的盯著她道︰「哼,本宮看你還嘴硬到什麼時候。」
見對方欲走,顏笑忙攔下來,一臉憤怒的指著她道︰「別走,我有話問你。」
「你算什麼東西?」紫昭怒喝一聲,但見周圍百姓,又強制把火壓了下來。
顏笑就是趁著人多,朗聲道︰「你把風簡的女乃女乃抓了起來,然後威脅人家。現在,不用威脅他了,我已經成了這樣,你該滿意了吧。」
「你說什麼,本宮听不懂。」紫昭臉色微變,有些難堪看了一眼秦昊。秦昊正抬頭,用不解的眼神打量二人。
顏笑冷笑︰「少裝了,把他女乃女乃放了,否則,我讓你過得不安生。」
「你有什麼本事讓本宮不安生?」對方不屑的掀起紅唇,怒聲道。
「至少我母親現在還是驃騎將軍,至少我還要吧通過這層關系跟女皇說句話。至少,你的九皇帝,肯見我。」
「你……」
「別你你我我了,改明兒個,就把風簡女乃女乃放了,要毫發無損。否則,我就算拼了命也要去女皇陛下面前告你一狀,揭露你的丑行,無論女皇信你還是信我,至少對你的印象會大大打折。」
听到這里,紫昭已是惱羞成怒,可是,想再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不錯,為了前面幾件事,母後原本良好的態度,現在已經有了轉變。若是這個女人再摻她一本,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看到對方怒不可遏的樣子,顏笑得意的冷笑道︰「怎麼樣?想清楚了沒有?」
紫昭狠狠的轉身,卻面對秦昊略顯失望與悲傷的眸子。當即,她臉色一柔,朗聲道︰「別听這個女人胡說八道,她完全是為了破壞你與本宮之間的關系。本宮在人心中是什麼人,難道你會忘了嗎?」
秦昊不語,眼神復雜而沉痛的埋下頭,不過那一舉動可以看出,他的心,的確是碎了。
「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算你狠!」紫昭回過頭來,看到顏笑那囂張的樣子,當下對著身邊的隨從道︰「我們走!」
「我送你留開,千里之外……你是否還在……」顏笑哼著歌,在紫昭轉身的瞬間,做出一個踢球的姿勢。那春風得意的表情,與昨日的頹靡完全相反。
慕容留白,看在眼里,不由無奈的笑了。
然而房陵等人,卻不舍的上前一步,朗聲喊道︰「二爺,不要走……」
「二爺,別離開我們啊。」
「二爺,為何你還要跟著那樣的女人?」
慕容留白跟著喝道︰「秦昊,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要對夫人說嗎?」
楚恨天也上前一步,一副想要抓住什麼似的︰「昊,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秦昊回頭,深深的凝望了顏笑一眼。雖然,當場只有她沒有開口留她,但她的看似鎮定,實在暗藏洶涌的眸光,卻說明了一切。
他,究竟還是垂下頭,沒有留下只言片語,留開了。
顏笑怔在當場,苦澀一笑,暗道,天真,她以為,只要讓他多了解一些,關于她的丑惡行徑,他就會回來。原來,又一次,是她異想天開。
紫昭帶著秦昊離開後,顏笑看似沒有什麼異常,但眾人都能看出,她一直在強顏歡笑。
慕容留白和楚恨天相互凝望一眼,彼此心中似乎有了定數。當下,將手里榨好的一杯果汁,欲要遞去。這時,他們的攤位前,卻莫明其妙的圍來了一幫人。
那些個女子,皆帶著匪氣,衣衫不整,歪唇斜嘴的,一臉不正經的盯著他們的攤位,賊溜溜的眼楮直打轉。
房陵和張元風率先站出來問道︰「你們是誰啊?不買東西,別擋著我們做生意。」
此話一出,那個頭挽青色漢巾的粗狂女子,陡然將嘴里的一根野草啐掉,她挑了挑眉,手一揮,身後七八個女的,全圍上來。個個嘴角含著猙獰的笑,滿是恐嚇的盯著他們。
然而,在四周路過的百姓們,見這一陣狀,紛紛竄逃到五米之外,即害怕,又期待的在旁指點著。
房陵和張元風氣勢稍減的盯著她們,在這個女尊男卑的世界,他們畢竟還是弱者。當下,咽了咽口水道︰「你們,到底想干嘛?」
為首那個女人,張牙舞爪起來道︰「你們這些個男人,還敢出來擺攤?誰是你當家的,叫出來。」
就在眾人遲疑之際,顏笑冷不犯的陰森說道︰「找你祖宗我,有何貴干?」
「咦?你?」為首的女子臉色一變,怒喝的抬起拳頭欲擊,身後連忙被兩個潑婦似的女人拽了回來。
那二人嬉皮笑臉道︰「老大,先別動手,還沒弄到好處呢。」
「是啊,先把好處弄到再說。」
那女人听罷,暫壓怒氣,繼而一臉王八之氣道︰「你就是護國將軍顏鳳的獨生女?被削去爵位的廢物?」
「你胡說什麼?」此話一出,立即惹來房陵等人的抗議。
顏笑不語,淡望著這幾個女人。心想,這古代的女痞子,還真有點洋氣啊。
那個女老大,直接一甩胯,打量著房陵,然後游轉的看了一圈,陡然婬笑起來道︰「嘿嘿,你看你們,現在淪落到什麼都不是,老娘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就算當初老娘還有點畏懼你們,現在,老娘可是什麼都不怕。」
「是啊,就是!」
「不錯,不怕!」
後面兩個馬屁精,立馬拍起來。
繼而,那女人又轉身,指著後面那群流里流氣的女人道︰「看來沒有?這些姐妹,都她媽吃了你的虧。顏笑,你也有今天?落在我們幾個手里,就不是鬧著玩兒的。」
「那就試試!」顏笑依然不動聲色,只是淺淡的回答。
對方以為她怕了,越發猖狂道︰「現在你沒了爵位,我們就算打了你,估計也沒人奈何得了我們。」
「我呸,你敢,我們夫人沒惹你,你要打她,我們就去告你。」房陵氣不過的吼道。
女人一听,先是一怔,繼而想想,覺得有理。神情閃過一絲不耐煩,隨後揮了揮手道︰「去去,老娘不是刻竟找你們麻煩。」
「那你想干嘛?」
戴青巾的女人一臉霸氣的指了指四周,眼楮斜瞟著說道︰「給老娘看清楚沒有?這一片,都是老娘管轄的範圍,要想在這里做買賣,就得交保護費。」
「保護費?」房陵和張元風听完,一臉吃驚加不可思議。
對方得意的插起腰,點頭道︰「沒錯,你們也不去問問,我黑疤三娘罩的地盤,誰不給保護費啊。」
「我們又沒要你保護?」房陵納悶的說道。
張元風跟著附合點頭︰「就是,又沒人對我們不利,我們憑什麼交保護費啊?」
這話,似乎觸動了在場觀眾的內心,眾人皆不服的指點罵了起來。
那叫黑疤三娘的女流氓,有點心慌的看看四周,然後怒吼道︰「都他媽給我住嘴,如果真要等事情發生了再保護,那就來不及了。你們到底給還是不給啊?」
「沒有理由,我們怎麼給?」一直沒怎麼作聲的楚恨天,也冷然站出來說道。
「喲,我說小官人,長得挺俊的嘛。你知不知道,什麼叫黑白兩道?白就是我們,黑,也是我們。現在我姐妹們缺銀子,白天當這里的城管,晚上就當土匪。要是讓她們知道,你們沒交保護費在這里,意思是沒受到我黑疤三娘的保護,恐怕……就不好辦嘍,到時候,後果自負啊。」
眾人听罷,不由驚呼。這個女人,還真有臉說,簡直是太黑了吧。
顏笑暗想,這家伙是黨派出身的嗎?這做事方法,跟天朝人實在太尼妹的像了。
這一刻,她有種回到了現代的感覺。一個字,爽!
「喂,你們這種做法,叫欺行霸市。」
「管他欺什麼霸什麼,老娘今天一個字,要銀子。」
黑疤三娘話落,一小跟班忙伸頭道︰「老大,是兩個字。」
「啪——」的一聲,對方就給了她一巴掌道︰「老娘不會算嗎?叫你來是拍馬屁的,不是來揭短的。」
對方被打得委屈,卻不得不低眉順眼的說道︰「是是是……老大教訓得是。」
「這做生意呢,講究的是和氣生財,你們要麼給銀子,要麼打包走人。」對方教訓完自己的跟班,又把猖狂的爪牙放在了房陵等人身邊。
房陵等人氣不過,正欲說什麼,卻被慕容留白阻止了。
他淡然如風的站了出來,神色處變不驚,穩若泰山道︰「不知,你們所謂的保護費,是多少?」
黑疤三娘見終于有個懂事的出來了,不由喜上眉梢道︰「就這個數。」她伸出了烏漆麻黑的食指,那指甲蓋像一年沒洗,常年在地下挖墳的一樣。
「一兩?」房陵蹙了蹙眉,怒道︰「太多了吧?」
對方卻怒然收回手,喝道︰「看不懂嗎?是十兩!」
「老大,十兩是……」小跟班正欲比動作,「啪——」的一聲,又被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你他媽再給老娘揭短,老娘扇死你。」
「是……是……老大,我不敢了。」小跟班,直接黑了臉,快哭了。
這時張元風大喊道︰「黑疤三娘,你不如叫黑心三娘。十兩?我們今天賺都沒賺到一半,你讓我們去搶啊?」
「哈哈,沒銀子給的話,看你們幾個長得不錯,不如……嘿嘿……」話說一半,對方突然婬笑起來,不用想都知道,他們在打什麼注意。
房陵無比反感的推了推慕容留白道︰「大爺,你看吧,這是群什麼人啊,完全把我們當蠢豬。你還真傻到去給保護佛,這簡直是瘋子的行為。」
「房陵,大爺這樣做是有目的。」楚恨天,連忙上前糾正道。
慕容留白眼睫一垂,思忖了片刻,淡然道︰「她們很可能是紫昭公主派來搗亂的,所以,我們還是順從一些,免得惹禍上身。」
「對啊,我就說嘛,怎麼突然冒出一群收保護費。一大早還好好的,紫昭公主一出現以後,就發生這樣的情況,著實可疑啊。」這下,房陵變得恍然大悟起來。
原本還覺得這是一場鬧劇的顏笑,瞬間氣得火冒三丈,暗道,紫昭,老娘跟你誓不兩立。
當下,從眾人之中,走了出來。指著那個黑疤三娘道︰「你知道茅房點燈,是什麼意思嗎?」
對方愕然的看著她一眼,納悶道︰「什麼?」
「找死!」
一句話落,拳頭也順其自然的砸在了對方的鼻梁上。
對方被打得始料不及,伸手一模,熱乎乎的,全是血。
當下,悲淒的喊道︰「你敢打我?啊,血……姐妹,還愣著干嘛,上,打死她,老娘要打死她。」
那幾人見老大見血了,立馬沖了上來。顏笑冷哼一聲,並不放在眼里,縱身一躍,便將一會踢飛。
五夫見狀,各自放下手里的東西,一齊上來幫忙。
大街上,五個男的跟七個女人打架,這一壯觀的場面,簡直是史無前例。
「天啊,這男人也打架啊?」
「是啊,太可怕了,竟然這些男人的身手這麼利落?」
「不錯,他們怎麼都敢打女人?」
「而且,看上去,他們的氣勢,比那些惡霸們還厲害。」
「這是誰教出來的,不得了了,紅顏國的男人不得了了!」
……。
幾分鐘以後,黑疤三娘的人,被打得滿地找牙。
顏笑拽著黑疤三娘的衣襟,握起的拳頭又要落了下去,對方卻連忙遮臉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英雄,俠女,放過我吧……嗚嗚……我再也不敢了。」
看她已經被自己揍口裂鼻歪,顏笑心中不由微微一軟,松下拳頭,怒道︰「你是不是經常這樣欺負老百姓啊?」
黑疤三娘忙擺手道︰「沒有,沒有……」
「今天怎麼回事?」
「我……我……我順巧路過。」
「是嗎?」
「是啊,饒命啊,我不敢了!」說罷,對方想跪地求拜。
顏笑卻冷然一笑,陽光下,她霸氣凜然,帶著不可一世的威風,不由讓路人看呆。原來,顏家的廢物女,也有今天。懲奸除惡,為民造福。
五夫將那些已經制服了的小婁羅,踹到一堆,然後圍成一圈,凶悍的盯著她們。
這群女人,各自環胸跪地,第一次,對一群男人,露出小綿羊般膽怯的神情。
「黑疤三娘,記住你今天的話,要我放你,也可以。」
那女人听到有希望,被打紫的臉,立即笑開花道︰「你說你說,我一定記住。」
顏笑轉身,冷漠的掀了掀唇道︰「我想保護你。」
一句話落,全場瞬間鴉雀無聲。
大家一起看著顏笑,半天說不出話來。然而,剛剛那個一直挨打的小跟班卻不知死活道︰「俠女,你不打我們就好了,我們哪還敢要你保護啊?」
這人話一落,「啪——」的一聲,又被旁邊一個女匪打了一巴掌,她怒然道︰「你他媽的笨啊,她說保護我們你不覺得耳熟麼?意思就是讓我們交保護費的都听不出來?」
「啊,想黑吃黑啊?」對方恍然。
蹲在地下听得一清二楚的黑疤三娘,卻帶著哭腔道︰「都他媽听清楚了,要想不挨打,快交保護費,否則都別想活著出去。」
顏笑正想說,要不要這麼嚴重啊。話沒出口,已經有大包小包的銀子塞到了她的手中。
一柱香的時間過去,黑疤三娘等人,徹底落逃了。
顏笑失聲淺笑,望著手中的錦袋,這絕對不是剛剛那個挖墳女子能有的錦袋。
錦袋上面繡著一只張大嘴巴的紫色金鳳,金鳳旁邊畫著一日一月。合起來,日,月,口,不正是昭字嗎?
想到這里,顏笑唇角流露出一抹笑意。那笑,淡泊而狠戾。
紫昭,這場戰爭,既然是你要挑起,那麼,最好就不要結束。
黑疤三娘被她教訓走了以後,顏笑就帶著眾夫君們收拾好殘敗的攤子,悠哉的回府了。
回府以後,顏笑一大下午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沒有出來。
慕容留白等人守在屋外,滿是憂忡與擔心,卻又不敢貿然去打擾她。
「大爺,你說夫人她怎麼了?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飯也不吃,真是讓人擔心。」房陵嘆著氣,眾人也跟著難過。
張元風站了出來,清晰而俊毅的臉上似被遮了一層陰霧︰「夫人定是有心事。」
「有什麼心事啊?黑疤三娘她們被我們教訓得落花流水,簡直是大快人心啊。」
「我指的不是這個,而是二爺,秦昊!」張元風的話一出口,在場所有人內心皆是一緊。
房陵卻納悶的眨眨眼道︰「夫人不是沒放在心上嗎?你看她,一路跟我們回來還有說有笑的,對于二爺的事,一直不提的。」
慕容留白听罷,捋了捋額前的一絲墨發,也輕嘆道︰「夫人就是因為只字不提,就越讓人擔心。」
楚恨天也上前一步道︰「不錯,因為,我們完全無法知道她的內心在想什麼。」
房陵見眾人皆這樣說,立馬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當下肅著臉道︰「那……那怎麼辦啊?夫人會不會想不通啊?」
這話一落,立即遭到赫連覓波的白眼︰「你以為夫人的內心,跟男人一樣脆弱嗎?夫人最多有些傷心失望,想不通,這是我們夫人能有的軟弱嗎?」
此話一落,大門「吱嘎——」一聲被人打開了。
「沒錯,我哪有你們想的那麼軟弱!」顏笑一臉春風滿臉的站在門畔,笑迎幾位夫君。那模樣,輕狂而得意,完全不像一個受到打擊的落魄之人。
大家詫異的看著她,半天緩不過神來。
「夫人,你……你……你听到我們說話啦?」房陵紅著臉,有些澀然的問道。
顏笑得意一笑︰「你們都在我門外嘀咕半天了,我又不是聾子。」
「呃……」
「夫人你……」
慕容留白憂慮的話還沒說完,顏笑就揮了揮手道︰「你們真以為我在慪氣啊?我告訴你們,我才沒有呢。」
張元風黑瞳一眯,有些懷疑道︰「如果不是因為這事,那夫人你干嘛把自己關一大下午啊?」
「當然是幫你們想辦法拉攏生意嘍!」
眾人再次一驚,不可思議道︰「拉攏生意?」
「是啊,房陵,你的巾帕雖然繡得精致,但卻缺乏新意。如果多設計幾款不同的形狀,再配上一些好新穎的花紋,我估計啊,就不會像今天這樣死氣沉沉了。」
房陵听完,不可思議道︰「是嗎?」
「當然!」說完,顏笑又望向楚恨天道︰「還有你,你的畫不錯,嚴謹,且大氣,很有名家風範。可是,像你這樣的畫太多了,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也許行家會出大價錢去買,可一般人就不好說。而你既然為了生存,就不能只等著行家來。因此,我教你一些好玩的畫法,還有一些詭異的畫法。」
「你會作畫?」楚恨天吃驚的神情,差點要吞下一枚雞蛋。
顏笑不語,又轉向赫連覓波道︰「你做的香粉還行,味道可以,但樣種不多,到時候我再幫你調制一些。不過最重要的是,在大街上買,香粉放在鐵盒里,容易被風吹走。我覺得,制成香水更好,這樣不但不會被風刮走,而且方便持久。噴噴管一天,香粉一吹,味道就沒了太浪費了。」
听著顏笑的分析,大家雖然都覺得很有道理,可是卻不知,顏笑所推出的新方法,到底實不實用。
眾人一臉新奇的听著,卻又遲疑的盯著她,不知道她一大下午關在房里,是真的在想這些問題,還是為了給自己的面子留些余地。
「咳咳,你們干嘛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不相信我嗎?」
「不是我們不相信,夫人,這……」
「全都進來,我要讓你們見眼為實。」
在她朗聲大喝下,所有人一涌而進。
房陵率先看到桌案上已經畫好的圖案,那是用一種暗褐的泥灰畫出來的,看上去很古怪,但卻出奇的漂亮。
「哇,這是什麼花,好漂亮啊。還有這圖,這什麼東西?狗還是貓啊?熊還是老虎啊?怎麼這麼可愛?」
面對房陵的贊賞,顏笑得意的說道︰「前面是玫瑰和百合,後面是hellokitty和維尼熊!」
「嗨啦克弟?這什麼名字啊?克弟?有人克夫,克母,這東西克弟嗎?」
顏笑嘴角抽了抽道︰「哎呀,是我亂取的名字,你們不必放在心上。」
房陵也懶得管,喜不自勝道︰「嘩,好多,好好看,這些東西我怎麼都沒見過,好喜歡,好好哦,元風,你快看快看,這只兔子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啊?」
然而,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楚恨天,卻被旁邊的一副畫所吸引。那是一張熟悉的面孔,那面孔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畫中的他,深沉而憂郁,緊抿的紅唇帶著一絲愁色,眉宇間,輕擰著,像有何心事。
這畫,與他從小到大見過的所有畫像,大有不同。
他仿佛是用某種泥灰,一點一點的勾勒出來,畫質陰暗,只有黑白兩色,但發出來的效果,卻極為逼真與細膩。這是他從未見過的一種畫風,與畫法。讓人看著畫中的人,仿佛有稜有角,像活了一般。
這一刻,楚恨天一直被冰雪掩埋的心,陡然開始融化。那畫,似帶有某種魔力,讓他剛強的內心變得柔軟。
畫中的人雖是自己,看是那細致而深邃的眸子,卻讓他紅了臉。不錯,該是觀察得多麼入微的人,多麼用心的人,才能發出這樣出色的畫啊。
「哇,這是三爺嗎?太太……太像了吧!」走在最後的趙雨寒,率先發現那畫,瞬間驚得跳起來。
楚恨天立即回過神來,忙把手中的畫放桌上一放,收拾起自己失控的情緒,有些尷尬的望著大家。
房陵也趕緊放下手中的圖紙,一臉好奇的朝楚恨天望去,盯著桌上的畫以後,雙眸不由發亮道︰「哇,難道把三爺的俏臉,也要繡到絹帕上嗎?這樣會不會太怪啊?」
顏笑無力的瞪了他一眼道︰「那不是樣本,這是我畫的素描。」
「素描?是什麼東西?」楚恨天難得感興趣的接問道。
「咳咳,是一種……怎麼說呢?反正不同往昔的畫法。是西方很流行的。」
「西方?」眾人瞪大眼楮,不可思議。暗忖,夫人說的西方是哪里?又怎麼流傳這樣的畫法呢?
「呃……反正你們別管出自哪里。你們看這畫,是不是很立體生動啊?」
眾人低著下巴,仔細打量,不由紛紛點頭︰「的確,畫得真的很好,簡直比女皇陛下的御用畫師還畫得好。」
「是啊,竟然把三爺畫得如此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對啊,連神情也一點不差。」
「夫人,我太厲害了。」
顏笑滿意的點點頭,回頭望了一眼楚恨天,他不知道在想什麼入神,俊顏驀地染上一抹緋紅。
「夫人,你怎麼偏心啊,只畫三爺,而不發我們呢?」房陵微微帶著醋意的說著。
這時,大家同時朝她望來,眼神各異,但都有些不是滋味和別扭。
唯獨楚恨天,低掩著頭,一聲不吭。
顏笑忙尷尬的淺笑道︰「不是偏心,這個這個只是樣稿,我是…。由感而畫。因為,恨天喜歡作畫嘛,我一畫這個就想到他,所以……」
「好啦,你們不要為難夫人了,夫人今天為我們做了這麼多,應該很累。」慕容留白站出身來,一臉淡若清風的說道。同時,他很高興,高興夫人不但沒有為二爺的事煩惱,反而還在為他們謀劃這些。
大家听了慕容留白的話,都默然點頭不說了。
「嘿嘿,別沉默了,我問你們個事好嗎?」
以慕容留白為最,大家紛紛抬頭,茫然的望著她︰「夫人,你問什麼?」
顏笑眼睫一垂,突然一掃方才的明媚,變得黯淡道︰「剛剛在弄這些東西的同時,我也在想一個問題,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
眾人臉色大驚,忙道︰「夫人為何這樣說自己?」
「就是,夫人你怎麼想到說這些?」
「你那麼棒,天下間,多少女子比不過你!」
「夫人,你不可以妄自菲薄。」
顏笑澀然一笑道︰「那為毛,秦昊那麼狠心就走了,啥話都不說?難道,紫昭真有那麼好?」
此話一出,大家皆沉默了。
慕容留白嘆了口氣,清俊的臉上閃過淡淡的擔憂,該來的,還是來了。
「夫人…。也許他是有苦衷的。」
「有什麼苦衷?嫌我沒權沒勢了嗎?」她冷冷一笑,眼眸充滿了諷刺。
楚恨天卻忙道︰「不是的,他不是這樣的人……」
「對啊,夫人,你別想太多。」
面對大家的勸解,顏笑突然又展顏一笑,讓人猝不及防。
「嘿嘿,逗你們呢,你以為我真會去想這些啊。你看,天都黑了。」
這跟天黑有什麼關系?大家苦著臉,莫明的盯著她。
「夫人,你……你捉弄我們?」
房陵假裝生氣道。
「夫,你好壞啊!」
「夫人,你怎麼可以這樣!」
「好啦,大家不要擔心我了,我沒事的,都去睡吧!」見眾人神情都松懈下來,顏笑這才下了逐客令。其實在她的內心,這事,又豈止會這般輕易的放下?
這里是女尊帝國,她的使命與尊嚴,已經與現代的男人無異。所以,她豈能容得下她的夫君,跟著紫昭走了。總有一天,她會令這失去的一切,又重新回到她的身邊!
因為,她是顏笑,紅顏國顏鳳的女兒!
次日一早,顏笑起了個大早,穿戴整齊以後獨自在前院做她自制的減肥操。
六位夫君們也收拾好一切,打算出門做生意去。
這時,阿青走了過來,面色有些尷尬的對顏笑說道︰「夫人,有人找你。」
「誰啊?秦秋和厲如嗎?」自己落魄後,就只有這二人時不時的會來她家蹭飯。但是,沒理由啊,這兩個二貨,平日都喜歡睡懶覺,不可能這麼早來找她啊?
就在她納悶不已之際,阿青卻恭敬的低頭道︰「夫人,是個男的!」
听到「男的」二字,六位夫君似乎特別敏感,當即停止了一切舉動,個個驚詫的盯著她。
顏笑忙露出笑臉道︰「男的?」
「不錯,是風簡!」
說罷,一身紅衣的風簡就出來了。
大家遠遠的看著他,他有著一頭飄逸如墨的秀發、點綴著一雙令人迷醉的單鳳眸,挺直的鼻梁下有著一張不點而紅的朱唇,白皙的象牙色皮膚更彰顯出此人的氣質非凡、修長的身材更是讓人浮想聯翩。
顏笑定定的看著他,不由嘆道,這樣的男人走來,簡直就是一道絕美的景色啊。
眾夫君連忙站到顏笑身後,不由好奇道︰「他怎麼來了?」
風簡先是向她的六位夫君行了一禮,然後又對阿青點頭,這才一臉感激的看著顏笑道︰「恩人,請受風簡一拜。」作勢,便要跪在叩首。
顏笑忙阻攬,把對方挽扶起來,一臉不自然道︰「喂喂,你這是……」
「恩人的大恩大德,風簡真是沒齒難忘!」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風簡鳳眸輕抬,眼中帶著無限情義道︰「若不是你,風簡的女乃女乃不會安然送回。」
听到這里,顏笑總算明白了。暗道,果然紫昭還是忌她三分的。風簡的女乃女乃,這麼快送回去了,哼哼。
「恩人,我該如何報答你的恩情呢?」
「要不,以身相許吧?」
顏笑水眸轉悠,剛說完,六夫就同時︰「啊?」了一聲!
風簡也愣在當場,傻了眼的看著她。
她忙揮了揮手道︰「嘿嘿,開玩笑的。其實,都是小事,不用掛在心上。」不錯,她什麼也沒做,只是小小的威脅了幾句,沒想到紫昭還是害怕了。
「不,這對風簡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事情,風簡從小和女乃女乃相依唯命,女乃女乃是風簡唯一的親人啊。」
「她沒事吧?」
「承蒙恩人的厚愛,女乃女乃除了咳嗽以外,並無大礙。」
顏笑回頭,與眾位夫君滿意一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年紀大,咳嗽是難免的。」
不料,風簡卻鳳眸含淚,一臉激昂的說道︰「女乃女乃能有今天,都虧了恩人你,所以,恩人要風簡做什麼,風簡都義不容辭!」
顏笑听罷,忙擺了擺手道︰「別恩人恩人的喊了,別扭,就叫我顏笑吧。」
對方驚慌的退後道︰「這怎麼可以?我身為一個男兒,豈能直呼恩人姓名?」
「哎喲,我最受不了你們這樣了。」顏笑一跺腳,另外六人也紛紛道︰「是啊,我們夫人不記較這些的。」
「風簡,好歹當初你也差點過我們的門,所以,不必太過計較。」
慕容留白的話,不由讓顏笑豎起了大拇指︰「嗯,說得不錯。雖然有些誤會,但也是緣分嘛。」
風簡卻紅了臉,愧疚的退後一步道︰「是風簡無能,配不上顏大恩人。」
「什麼配不配的,你這話說得真讓人不爽。」
「顏大恩人,我……」
「好啦,如果你真心想謝我,就不要叫我恩人,因為,將來我恐怕也有用得著你的地方啊。」
「這……」
就在風簡猶豫之際,不料門外卻傳來一道威凜而豪爽的女子聲音。
「女兒,在聊什麼,一大清早的,看樣子,很熱鬧啊!」
大家抬頭,顏鳳正帶著幾名護衛,一臉笑容的朝這邊走來。
接近四十的她,看上去依舊那麼美麗。尤其是那股女子的英氣,越發為她增添了幾分魅力。
「娘?你來啦?」
顏笑有些吃驚,六位夫君一起行禮︰「岳母大人早。」
顏鳳點點頭,突然把目光落在風簡身上,然後頗有深意的對著顏笑道︰「女兒,他是?」
「我朋友!」顏笑立即走到風簡身邊,朗聲說道。
听到這里,風簡臉上有些波動,隨後朝顏鳳施了一禮,文雅有理道︰「參見顏將軍。」
顏笑挺直了身軀,眼中閃過一抹滿意道︰「嗯,既然是我笑兒的朋友,就不必多理。」
顏笑听罷,微喜道︰「娘,你今天有什麼事嗎?」
笑鳳神情一肅,認真的說道︰「笑兒,你長大了,是該為國效力了,這次娘恐怕不能再留你在身邊了。」
「什麼意思?」
不僅是顏笑,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凝重起來。因為誰都听說,顏鳳的話里有話。
「最近紅顏國發生了一些事。」
「什麼事?」
「在紅顏國靠南的南陽鎮靠西的幽洲,皆發生蝗災和鼠患,那里的百姓現在過得是民不聊生,正等朝廷解救。」顏鳳說罷,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蝗災鼠患?」眾人驚呼出聲,仿佛這些在他們眼里是如此的遙遠,此時听著,是那麼不可思議。
顏鳳繼續點頭︰「不錯,那里的莊稼收到侵害,已經三年未結顆粒。老百姓種的植物,大部份都被蝗蟲吃光了。而且,一年比一年厲害。」
「這麼嚴重?」顏笑若有所思的說著,不過古代確實經常鬧蝗災。這里的科技不發達,沒有肥料農藥啥的。
「是啊,百姓現在過著是衣不蔽體且苦不堪言的生活啊。」
「那怎麼辦?」
「現在,朝廷已經撥糧,紫昭公主率先請纓,今早已經托運著糧食前往南陽鎮了。」
「呵,她到挺快的嘛。」
「所以,笑兒,你不能落後。」
顏笑仰起頭,納悶道︰「什麼意思?」
「幽洲是糧替你爭奪過來的。」
「你的意思不會是……」
不待她說完,對方就爽朗的接道︰「不錯,幽洲百姓靠你了。如果這交你辦得好,恐怕可以恢復以往的爵位。女皇也答應了,你可以代罪立功。」
「啊?」
「笑兒,不要怕,娘親會暗中幫助你的。」
「不是啊,我……」
「笑兒,你听我說,這可是重任啊,朝廷本來是委派別的大人前往,可是笑兒,娘親可是費了很大的心血啊,你不能讓娘親失望啊!」
顏笑一愣,想說什麼,可是看到顏鳳那殷切而充滿希冀的眸光,她頓覺得,自己現在說什麼都太蒼白無力了。是啊,這個美貌娘親為自己做了那麼多,她一定不能讓再她失望了。
「娘,我去!」
「笑兒,你總算長大了。你知道嘛,娘很開心。而且,娘听說了,老二秦昊跟了紫昭公主,不過沒關系,女兒,你除了他,還有七位嘛,而且,現在不是還……」顏鳳說著,若有所指的望著風簡,風簡紅了臉,忙埋下頭。大家想說她誤會了,可還沒開口,顏鳳臉色便沉凝下來︰「對了,孤尋呢?孤尋去哪了?」
「他……」
「他回老家探親了!」顏笑立馬阻止房陵的話,直接回答顏鳳。
顏鳳釋然的點點頭道︰「是這樣啊,笑兒,你別難過。等你恢復了爵位,到時候秦昊一定會後悔的。」
「呵呵,娘,這事不是還早麼?再說,我走了,開心怎麼辦啊?」
「開心就交給娘,你放手去辦吧!」
「這事,要怎麼辦?」
「當然是把糧食安全運輸過去,然後交由百姓手里,你要做的還有安撫她們,讓她們明白,女皇陛下沒有拋棄她們,要讓她們重新振作。」
「這個,沒問題。」
「笑兒,娘相信,你做的一定不比紫昭公主差。」
顏笑想到那個紫昭,不由反胃,當下不屑的笑道︰「我肯定會超過她的。」
顏鳳听罷,欣慰的拍拍她的肩膀,不像一對母女,倒向一對父子。
「笑兒,娘相信你有這本事。到時候你去了幽洲,若有不便,就跟娘說。娘會派人保護你和幫助你,如果缺少糧食,娘會從自己的庫存中來幫你。」
顏笑一听,心中滿是感激道︰「娘,你這就是不相信我的實力了。你問問他們,現在的我,到底有多強大?」
這時,慕容留白忙點點頭道︰「放心吧岳母大人,夫人已經足以能夠應付一切了。」
「是啊,現在的夫人已經今非昔比。」
「就是就是,跟在夫人身邊,總覺得一切都是好的。」
顏鳳听罷,寬慰的笑道︰「那好,現在,你們也收拾行裝,立馬啟程,最好不要輸給紫昭。」
「這麼快?」
顏鳳點頭︰「糧食和軍隊娘都為你準備好了,只等你們了。」
「那娘,你先容我們準備,我們收拾好了,立刻就走。」
「好,女兒,你就放心去吧,一切有娘在後面護著你。」
「娘,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因為,她顏笑是不會允許,自己輸給紫昭那種人。這場較量,原來就是這樣開始的啊,秦昊,你看著吧,我顏笑會讓你明白,你當初的選擇,是多麼的錯誤。
就在一切妥當準備出發之際,顏笑卻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風簡還未離開。
就在她想上前詢問原因,風簡卻直接迎上前道︰「顏大恩人……」
「我說了,叫我顏笑就好,再叫恩人,我真的會生氣了。」
對方俊顏澀然緋紅,有些為難道︰「好吧,顏笑君,風簡我終于想到了報答你的方法。」
「什麼方法?」這家伙還真執著,非要報恩嗎?其實自己真心啥都沒做。
「風簡想與你一起前赴幽洲,就算不能為你鞠躬盡瘁,但也能幫些小忙。」
「這……」
「顏少君,你一定要答應風簡,否則,這一生,風簡內心都不會安寧。」
「這麼嚴重啊?」
顏笑話落,房陵等人卻一臉興奮的湊上前來說道︰「咦,是個不錯的注意,人多,好辦事嘛。」
「就是就是,二爺和六爺都走了,風簡來了,也算填補了他們的位置。」張元風的話一落,所有人都朝他投去一抹無語的眼神。當下,他就噤聲不語了。
這時,慕容留白也上前一步道︰「夫人,既然這是風簡的一片心意,那你就接受吧。」
「這……」顏笑思忖了片刻,這才抬頭道︰「可是你若跟我們去了幽洲,你女乃女乃怎麼辦?」
風簡神情輕松的說道︰「放心吧,風簡會找人安置。」
「那如此看來,我也沒有拒絕之理,好吧,你就跟我們一起吧!」
「那就謝謝顏笑君了。」
顏笑澀然一笑道︰「你幫我,是我謝你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