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之殤 第七節 精靈小鼠

作者 ︰ 韶華秋

我在屋子里踱來踱去,百無聊賴,而心里又一直擔心自己的處境——現在與外面隔絕了,雖然暫時安全了,可是未來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我拿起了玉簫,輕輕吹奏起來。一曲《雲間鶴》,有點淡淡的傷感,想像鶴一樣,超凡月兌俗,自由自在。可是現在我卻成了囚犯了,雖然被關的不是牢房。鶴是仙物,我是凡人,怎麼能與之相比呢?想到這里,又覺得有些褻瀆神明了。

突然,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了一個老鼠一樣的東西,它從我眼前飛快掠過,又躲到了不知哪個角落去了。我受了驚,隨後就高興起來︰總算還有個小東西陪著我,一定要把它找出來。于是,我便在屋子里到處找。床底下,櫃子里,牆角里,哪里都沒有。那小家伙跑得的確很快,掠地如飛一般,轉眼就來了,轉眼就不見了。我不禁想︰它是被我的簫聲吸引出來的吧,那麼我再吹吹,看它還會不會再出來。于是,我又吹起了《雲間鶴》,這一次歡快一些,因為看不見的它給了我一絲靈動。

果然,簫聲響起不久,那小家伙又出來了,我看了看,果然是一只小老鼠,不過看樣子又不是老鼠,灰灰的,小巧極了,身上還有一兩點不明顯的花紋。我假裝沒看見它,不理會它的靠近,仍然「忘我」地吹著,卻瞟著它的一舉一動。等它走近了,我便突然放下簫向它撲去,想把它抓到手里。可是,它一躥又溜走了。我再**,它也不出來了,它是生氣了,被欺騙了,都會生氣吧。

過了好久,我一直沒找到它。于是我又吹起《雲間鶴》,仍是原來的傷感。不多久,小家伙又跑了出來,卻在離我遠遠的地方停住了,看著我這邊。我輕聲喚道︰「過來吧,小家伙!我不是想傷害你,只是想讓你陪著我罷了。」那小東西便走近了一些,確定沒有危險之後,竟一下子躍到了我和肩上。我轉頭看它,把手伸到肩頭,它便跳到了我的手上。小家伙的眼楮閃閃的,是想和我說話吧。「你怎麼也被關到了這里呢?是不小心跑進來的嗎?都怪我,如果我不被關在這里,你也應該能出去世。現在我們都成囚徒了,怎麼辦呢?」我對它說著,也是自言自語。雖然我覺得它能听懂,可是,它什麼也不能說,也幫不了我。

一會兒,它輕輕躍離了我的手,跳到了櫃子房邊的一雙鞋里。我跟過去,只見它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望著我,像是在逗我開心。我把手伸過去︰「上來吧。小家伙,真機靈啊!怎麼也找不到你,原來在鞋子里安了家。」它卻沒有跳到我手上,而是跳到了一旁,一會兒又跳到鞋子里,一會兒又跳開。我覺得奇怪了,心想︰怎麼了,它是不是發現什麼了?于是我伸手去踫鞋。那鞋子竟像是用石頭做的,只不過外面加了一層破毛而已,我提不動。我便勁扳了一下,只听一陣轟隆轟隆的聲音,櫃子移開了,石頭的機關完全打開後,露出了屋中屋——櫃子之後竟有一間石室。

小家伙一躍進去了,我便跟了進去。里面陳列著許多兵器,我上前模了一下,有刀,有劍,有戟,有矛各種各樣的,竟像是一個兵器庫。我走近了看,才發現都不是簡單的兵器,那些刀中最名貴的竟是寶劍倚天,它前一個主人是天界的大將,後來戰死了。繆道長曾經提過這把寶劍,似乎他也十分重視倚天寶劍。難道這些兵器都是散鏘的戰利品?我驚呆了︰難道這些兵器的主人都死去散鏘之手?這樣說來……我嚇壞了,原來我的生死也曾在這一線之間懸著,就連現在也還在他的掌控之中。小家伙跳到了我的手中,還咬著一枚小飛刀。我搖了搖頭,趕緊往後退。

一轉身,我卻看見了散鏘,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又突然冒出來了,在我沒有一點防範的時候。「居然讓你進到這里面來了。快出去!」散鏘說著把手一伸。我手上的小家伙立刻跳到了他的肩上。原來他那話不是對我說的,而是對這小家伙。「原來它是你養的。我還以為它是個和我一樣被關在里面的小可憐呢。」我不禁嘆了口氣。小家伙走了,飛刀都留在了我手中。「快出去!你想一直待在這里面嗎?這里可是沒有食物沒有水的,不想死就馬上出去!」散鏘怒道。我撇了撇嘴︰「又不是我要來的,是你把我關進來的。我還不想待在這里呢!」于是我轉身往外跑,想趁機逃出去,不料到了門口,卻被兩把刀給擋了回來。我只得退回來,轉身往里走,到床上坐下了。

「怎麼?還想逃?」散鏘用他特有的不屑說,「你出去的話就必死無疑,這里是我在宮里的暫時居所,只有這里是安全的。你看著辦吧。」我站起來說︰「我當然不會出啦,我能出得去嗎?你想讓我死就直接把我關進牢房里,讓你們的魔王殺了我啊!在這里也遲早會死的,不覺得更折磨人嗎?如果你並不想救我,就不要給我生的希望!」我轉身不看散鏘,一瞥之下看見桌子上還冒著熱氣的飯菜,不覺眼楮一濕︰他為什麼又給我送吃的來呢?難道他真的是想保護我,只因為我曾經為他包扎過傷口?「還因為你救了它。」散鏘一撒手,那小家伙便跑到我肩上了。我放下了飛刀,將它接到手中。抬頭一看,散鏘的手里卻還有一只和我手里這只一模一樣的小家伙。原來是兩只,難道有一只被關到了石室之中,那小家伙是為了讓我救它的同伴?

「它們是什麼老鼠啊?」我問道。散鏘卻並沒有回答,轉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話︰「老實待著,別讓其他人發現,否則我可救不了你!」我氣了,伸出一只手揮動玉簫。可是,我一不小心便把桌上的飯菜給打翻了,玉簫劃過,桌上的一盆花也落到了地上。散鏘轉身看著那落地的飯菜和花盆,眼里掠過一絲悲傷,接著便怒道︰「在這里還輪不到你使小性子!這里任何東西都比你見過更多的死亡!」他說完便說去了,只留我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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