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罄,我們要打一場硬仗了。」散鏘嚴肅地說。「怎麼了?」我問道,「要強攻?」「不,強攻加佯攻。」散鏘說,「我和散綺將同時從西、南兩面出擊。這是一場硬仗。」我想起了軍師當時說的話,便笑著說︰「這一定是軍師的計策了。一定是讓你佯裝硬攻,而讓散綺突襲,這樣就可以出其不意了。」散鏘只是笑了笑。「我也要去!」我說,「我要跟著你,到哪里都跟著你。」「不行!」散鏘毫不猶豫,「多危險啊!」「不是有你嗎?」。我笑著說,「我也不是弱女子啊!我還是玉簫傳人呢!」我特意把「玉簫傳人」這幾個字說了出來,看散鏘的表情。他果然妥協了︰「好吧,可是你要注意身體。不要離我太遠,我怕到戰場上就不能分身保護你了。」我點點頭。
戰場,鼓聲起,旌旗飄,交鋒了。直到這一刻,我才知我們此時的對手就是殊殊。我心中暗想︰為什麼只有殊殊防守?難道對方已經看出我們的計謀?那麼,散綺那一邊豈不是很艱難,甚至說是危險?可是,來不及多想了。散鏘似乎也感動奇怪了,並不吃力地打過去讓他覺得不安。可是,沒有辦法了,無論怎麼樣,該打的都要打。
開始是一路過關斬將,並沒有什麼阻礙。可是到後來,抵抗的力量漸強了。我感覺事情已經月兌離控制了︰怎麼了,難道佯攻變成了真打?不知不覺,我和散鏘已被前進的兵馬沖散。「散鏘!」我只是叫了一聲,便再看不見他了。我隨著沖鋒的兵馬一同沖向了前線,為了保護自己,我不得已揮劍斬殺了我本不想傷害的對手——用的正是那把倚天劍。突然,我的眼前一紅,感覺天空好像全變成紅色了。定楮一看,卻不是,只是塵土飛揚,遮蔽了天空而已。
我就像過河的卒子,不能後退了,只有打下去。我忽然覺得玉簫發出了輕微的嗚咽聲,可是細听之下卻沒有,是幻覺。當我回過神來,我發現我已經被天界的兵馬圍住了。遠遠地,我看見了殊殊,一身戎裝的她似乎更多一份堅毅,與我們分別時相比,她的形像又不一樣了。我無法回去,又不能繞到旁邊,只好拼命往前方空曠處跑去——我怎麼成了逃兵,雖然是向敵人的方向,也是逃跑。
殊殊已經出現在我眼前。「殊殊!」我首先叫了起來。殊殊仔細看了好了一會兒,才認出了我︰「是甄罄嗎?你怎麼會在敵軍陣營中?」我這才想起了身份的差別,只好說︰「我……我現在是魔界左將夫人。」殊殊露出遺憾的神色,卻似乎並不意外。聰明如她,怎麼會不知道那時候我的心情。那麼散鈞呢?聰明如她,怎麼會不知散鈞對她的情意?她們是否會交鋒呢?「你走吧!」殊殊說,「我們還是不要在戰場上相見吧,相見便是敵人。我不可能每次都放了你的。」
我正想著事,本能地將馬韁一拉,調轉了馬頭向回走去。可是,就在這時,我卻覺得身後有聲響,是風聲,很疾的風聲。我無意地一側身,肩上一痛,原來是一支箭。「將軍,不可放走此人啊!她既敵軍重要人物,又可能是奸細,就不能放走啊!」一副將命人向我圍過來。只听殊殊說︰「她可曾打探到什麼了?左將夫人又算是什麼重要人物?以弱女子為質豈是天界所為?」「將軍,戰斗之後我自願領罪!」副將仍命人圍了過來。我雙腿夾緊了馬,狂奔起來。
我左手玉簫,右手寶劍,攔路者皆被我掃倒。已經見到了殊殊,而且她放過了我,我不想在她面前殺人,只是將人點倒而已。可是,肩上的傷卻讓我疼痛難忍——這一箭似乎擊中了肩骨。就在這里候,我眼前突然又變成了紅色,天空,一切。馬也突然躁動不安了,原來,馬也中了一箭,雖然不致命,卻也讓它疼痛不听使喚了。沒有握緊韁繩!馬突然加速,我身體直直地向後倒去。雙腿已經交不住馬了,此時夾馬肚子更讓它暴怒。于是馬一個撲騰將我摔了下來。
箭被折斷了,肩上傷口更大,開始滲血。我用手一模,是一抹紅。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我全身都疼了。難道我竟會命喪于此?我忍住了痛,努力站起來,仍然一邊打倒攔路的對手一邊往回跑。突然,我摔了一跤。接著一個冰涼的東西貼在了我的脖子上。抬著看,正是那個副將。他一只手向我抓來,另一只手仍握劍架在我的脖子上。就在這時,向我伸來的那只手飛了出去——胳膊斷了!是一把彎刀!是他!
「散鈞你怎麼到這邊了?」我問道,「你不是守東面嗎?」。散鈞一刀殺死了那個副將,又斬殺了旁邊的幾個人。他一把拉起我,抱著我叫道︰「上馬!」于是我們一同落到了他騎過來的那匹馬上。「大哥讓我來找你,你怎麼和他走散了?大哥怎麼同意讓你到這里來了?此刻這戰場是最危險的,難道他不知嗎?」。我原以為他要帶著我齊沖出去,沒想到馬卻徑直向殊殊沖過去了。
坐在散鈞身前,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可是殊殊卻愁眉緊鎖。我听著散鈞的呼吸聲,只覺得此刻他的心情並不平靜。「你要干什麼?」散鈞說,「殊殊已經放了我,你怎麼又往回走。」「擒賊先擒王。」散鈞輕聲道,似乎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