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之殤 第二十九節 深澗之中

作者 ︰ 韶華秋

四魔將相互攙扶著離去。我見已經解圍,以為沒有危險,便放松下來。一放松,疲憊之感便涌了上來。我全然沒有注意,我自己已經到了懸崖邊上。這時,四魔將飛奔離去,他們走的時候,一陣煙霧升起,彌漫在我們周圍。「放心,沒有毒。」我叫了一聲。可是,不料煙霧之中卻有大把飛刀飛向我們。明哲和辰辰用劍格擋,輕松避。我閃身躲避,一不留神,竟翻身落下了懸崖。明哲向我沖過來,向我伸出了手,卻只抓住了已經月兌手的玉簫。

隱約中,我听見明哲在叫我的名字︰「素心」我也听到了辰辰帶著哭腔的叫聲︰「素心——」可是,那聲音越來越遠了,也越拖越長。我感覺自己在直直地下落,停不了。風聲在耳邊響著,峭壁始終在眼前,像一道翻不過的屏障,再也躍不過。下落了很久,一直沒有落地,我不知道下落的終點是什麼,也不敢去想。我在石壁上擦了一下,一會兒,我就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我醒過來,發現自己正在一個深澗中。幸好有一個水潭,我落在淺水里,才沒有喪命。醒時只覺得全身冰涼,我全身已經被潭水浸濕了。還有傷,落在水里使我並沒有受太多的傷,可是,從那麼高的地方落下,水潭又不深,我還是撞傷了。另外,下落時還在崖壁上劃傷了好幾處。傷口被水浸泡之後更痛了。玉簫也不在了,我這才記起當時明哲便是抓住了玉簫,可是還是沒能抓住我。想到他們,我不禁擔心起來︰魔將應該沒有卷土重來,可是,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又沒有其它危險?已經過去幾天了?他們沒有沒到王城?王城之毒有沒有解?他們會不會想到我還沒有死,會不會來找我?

我掙扎著爬起來,捂住傷口向前走出了水潭,想要找一個安身之處。崖下又是另一片天地了。這里是一條河,我落下之處恰因岩石堆積圍成了一個水潭。崖底碎石風化成壤,有水之處,自然有草木生長。只是崖底一天之內只有正午時分可以受到光照,因而少有高大的樹木,多是低矮灌木。草木叢生,十分清幽。

我找了一塊干淨的岩石坐下來,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傷。再向四周看去,河對岸一片青蔥,似有一片竹林。看到此情此景,我的傷痛也減輕了許多。我拾了些干樹枝,生了一堆火,烤干了身上的水。歇息了一會兒,我便去找草藥,想要給自己療傷。雖然傷並不重,可是在這樣簡陋的環境下若不注意可能產生大問題。

山崖下很冷,雖是白天已有這樣的感覺,到晚上可能更冷,看了看對岸的翠竹,我想到了搭一間簡單的小屋。于是,我踩水過了小河,到對岸竹林去。竹林很大,一眼望不到邊。我暗暗稱奇︰在這樣的山澗里,竟也有這樣的竹林。竹林這里白天光照時間較常,感覺比較暖。我心想︰不如就伐竹結廬,暫居竹林里,等養好了傷,再考慮怎麼上去。

在竹林里走了一遍,我突然看見一株櫻桃樹,上面掛滿了櫻桃。我心中暗喜︰這下連食物也不必擔心了,這山澗里連櫻桃樹都能生長,必然能找到食物。我就近取竹,預備搭一間小竹屋,竹屋就搭在櫻桃樹旁邊。我用掌拍擊竹身,翠竹應聲而倒。差不多夠了,我便不再伐竹。我用竹子搭了間竹屋,又弄了些茅草鋪在屋頂上,小屋就差不多了。雖然里面陳設全無,可是至少有了遮風擋雨的地方。

忙活了一天,終于有了住的地方,在這不知道有多深的山澗里。忙過之後我才感覺身上的傷還是有些痛。于是我又去尋找草藥,另外還要出去找些食物回來。這山澗陰濕,草藥倒是有不少,只是生長在荒草之中,也不易尋。屋外便是櫻桃樹,可是光吃櫻桃不能充饑,于是我又去挖了些野菜,還到河里捕了幾條魚作為食物。

太陽落山,山澗里便暗了,遠處的東西都看不清,近處的東西也在漸漸變模糊。我一邊燒著魚,一邊看著樹上那些櫻桃。我突然想到了初到天界初遇明哲的情景,那時候還是春天,還是櫻桃開花的季節,如今,轉眼已經幾個月過去了,櫻桃都結果了。一切過得太快,快到來不及思量。可是,似乎也太慢,慢到好像什麼也沒有變。日子還要過,雖然我還不能出去,在傷好之前不能出去。想到這里,我又開始擔心明哲和辰辰了,不知他們是否安全到達,也不知道王城現在怎麼樣了。

暮色吞沒了天地,我把斗蓬鋪在地上躺下來。可是,夜色淒迷,夜風微鳴,我難以成眠。起了身,倚著窗看天空,天上的星星並沒有顯得小些,還是那般模樣。「師傅。」我輕聲喚著,看著星星說話,好像師傅能听見一樣。那天荒谷里,辰辰還昏迷著,我和明哲便躺在那里看著星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話,只是現在,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我不禁一陣嘆息,只盼自己快快養好了傷,能夠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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