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逸興此人在三卷之中都有出現,與之有情感糾葛的有三個女子。第一卷女主角紫篁,這是主要情節,因此不多說。殺手追魂(如霜),這部分在第二卷中稍有提及,但是不完整,所以單列出來寫一下。名姝謝若雪,在第一卷和第二卷中都有提及,不過,關于他們如何發展,在若雪篇中詳述,此處也不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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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逸興)
當我背起寶劍,離開家園的時候,家園已不再是家園。惡龍作怪,洪水泛濫,家園已成為一片澤國。家開萬康縣之時,背對著家園,不忍回首,我在心中立下重誓︰我馮逸興一定要取得三果,戰勝惡龍,救鄉親于水澤之中魔界藍珠,在王宮禁地之中,難進更難出。人界綠煙,在玉峰之上,有人佔山為王霸佔了玉峰,取得它也很難。天界紫煙,也在王宮之中,不過,天界並不視之為珍寶,若先告後取,應該能成。于是,我決定先去天界取得紫玉。
船行海上,我站在甲板上迎風而立,海風撲面而來,讓我清醒——我有我的使命。「那是一個落水的人,快救人」一個人叫道。船上,一個船工跳進了海水中,又有人拋下了纜繩,救起了落水的人。是一個年輕的姑娘。她身子單薄,全身都濕透了,正昏迷著,樣子頗惹人憐。我看見了她攜帶的玉簫,的確是玉簫——原來她是一個玉簫傳人。她是被人追殺的吧?玉簫傳人,據說都是那種命比紙薄的女子。不知她那不可抗拒的使命又是什麼。
再沒有人照顧她,我便守在她身邊。她醒過來了。「你醒了?」我輕聲問。「這在哪兒?」她似乎一臉茫然。我說︰「從人界去天界的船上。姑娘怎麼落水的?」她頓了頓︰「我被仇家追殺了。」她的眼里有一絲畏懼,我知道,她對我是有防備的。「我叫馮逸興。姑娘怎麼稱呼?」我問道。「歐陽紫篁……」她回答。她低下頭去。她仍然戒備著我,也難怪,一個女孩子孤身在外,怎可輕信他人?可是,我是怎麼了,為什麼要讓她相信我的這個想法如此強烈?我後退了幾步,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下。「我要去天界。去找一種叫紫玉的果實。」我說。「嗯。」她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她才說︰「我們結伴同行吧。其實,我也是要找紫玉。我的家鄉正發生疫病。」我這才知道,原來我們是同郡人,發生疫病的她的家鄉便是萬康的鄰縣至水。
她是一個內向的女孩子,在船上,她不怎麼與人交談,只是和我說說話。看得出,她是一個心事很重的女孩子,永遠也不知道她在想著什麼。她自己的事情,沒有多說,也許她還是不夠信任我吧。當她看著玉簫的時候,眼里更多憂愁。海上遇劫,我們被擄上了海盜船,還經過了海盜內部相斗的事。並肩戰斗過之後,她更加信任我了,我們之間也就更隨意親切了些。當她挽起我的胳膊吐出一句「執子之手」時,我吃了一驚,隨後是一陣驚喜。可是,就在這時,我們被捕了,關進了暗無天日的地牢。我們想盡辦法,終于,紫篁逃了出去。我要她回人界,幫我完成我要完成的事。相逢竟如此匆匆重逢時一切都不同了。
原來我們是被當作魔界探子而被捕的,後來,證實身份之後,我被放了出來,還得到了紫玉。可是,天界遇劫,魔將暗襲,王城也受到了威脅。我留在天界一段時間,與天界的將領以及人界的喬家使者一道,戰斗。我又遇到了一個玉簫傳人,一個很冷漠又很簡單的女子,南宮素心。看到玉簫,我想起了紫篁。王城被魔將下毒,喬家姐妹由中將文彥護送回人界。而我,和女將殊殊一同去魔界,取藍珠。在魔界,我遇到了一個讓我今生不能忘懷的女子,刻骨銘心,比紫篁更深。
剛到天界,我與殊殊便踫到了殺手組織的暗殺。我和殊殊合力抓住了一個女刺客,可是,無論怎樣做,都沒能讓她開口,我們終究還是不知來意。我放了那個刺客,本意是引蛇出洞。一天,我獨自在客棧內,又一次暗殺,計劃周密。也許是已經知道了只有我一個人在,所以,才要各個擊破。又是那個女子,雖然她蒙著面,可是,我一眼便認了出來。每個人身上都有一種獨一無二的氣質,即使被掩藏,用心去看,也會發覺。
「你不用反抗了,你的武功在我之下,你的同伴不在,今天,你是無論如何也是逃不掉的。」她冷冷地說著,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冰冷得毫無感情。「可以讓我知道是為了什麼嗎?」。我看著她露在面罩之外漆黑的凌厲的眼,問道。「紫玉……還有,她,她是天將。」她簡單地回答了,兩個原因。「紫玉我不可以給你。」我說,「我的家鄉正在遭受災難,你們搶奪紫玉,如果不能給出一個讓人信服的理由,我無論如何都不能給你。」「恐怕由不得你了。」她淡淡地說了一句,就一瞬,幾十分飛鏢向我而來。我側身閃躲,同時拔劍格擋,才能勉強躲過這一輪襲擊。只見她一聲呼哨,門外便有了動靜。一時間,門外飛箭如蝗。箭無眼,向里面射來,有的對著我,也有的飛向了她。她的輕功好生了得,比紫篁更高一籌。一只箭從我正前方飛來,我側身躲開,那箭便向她飛去了。她似乎毫無防備。我本能地一揮劍,斬斷了那支飛箭,那箭偏離了她的向方,落在地上。她只是用她冰冷的眼看了我一眼。一會兒,她便又發出許多支鏢向我襲來,同時自己由窗口離開了。就在這時,殊殊趕了回來。她用了隱術,以敵人的鏢和箭作為掩護,與我一同逃離圍攻。殊殊還將箭和鏢都擋回,一支飛箭正中那女子。其他人飛速離去,那女子卻倒在了地上。原來,箭上有毒。殊殊以劍威脅她,我開口道︰「殊殊,算了吧。她只是一枚棄子而已。」那女子從懷中掏出一瓶藥,倒一顆服下,看了我一眼,便匆匆離開了。
我與殊殊潛入宮城,分頭尋找藍珠禁地。就在宮城里,我驚覺有人跟蹤,便是那女子。她一直緊跟著我,又隔一段距離,以圖不被發現。可是,我們兩人卻都被宮中的士兵發現了。于是,原本是敵人的我們不得不一同抗敵。風中,她的面罩被吹落了。面罩下是一張冷艷的臉——美好卻冰冷。我們一同逃離了,躲到宮城中一座廢殿里。隨後,我們逃出宮城。可是,殊殊卻沒有回去。從那以後,無論我到哪里,她都跟著我。時而敵對時而合作,讓我分不清她是在監視我還是幫助我,也不知道可不可以相信她。從她斷斷續續的話中,我得知她來自人界,自幼被殺手組織培養,十歲便開始以殺人為業了。可是,與她相處下來,卻發覺,她的本性並不壞。也許是她自幼生存的環境讓她感覺到不殺人便會被別人所殺,才會走上這樣一條路,其實,這條根本由不得她遠擇。我漸漸發現,她雖在江湖之中經風沐雨,可是,她的心卻是無比簡單的,沒有人情世故,沒有勾心斗角,有的只是血淋淋的現實,生或死的對決。我不禁開始同情她了——這樣發個女子,如果在平常人家長大,如今,應該很幸福吧。
她叫追魂,在又一次暗殺中,我得知了她的名字。也是在那次暗殺中,她與殺手組織正面沖突——為了保護我。我的心里泛起一種莫名的情愫,對這樣一個女孩子,無法說喜歡或不喜歡。我不喜歡她那個名字,用在她身上,太過殘忍,所以我從來沒有叫過她的名字。有一次,我發現她笑了,冰冷的臉上泛起一絲暖暖的笑容——那是在夢中。我的心被牽動了。
最後一次,我們一同潛入了藍珠禁地。就是那一次,我們最後一次並肩戰斗。在藍珠禁里,我們遇上了圍攻,我專心地背靠背,看著大批涌入的士兵,深知此次性命危矣。她比我冷靜得多,也許,生死之戰,她經得多吧。前一刻,還見她用鏢打回魔將擲出的飛刀,後一刻,卻听不見她的聲音,我才知道,她已擲出最後一枚鏢,為了替我擋去背後襲來的飛刀,她自己迎了上去。瞬間,她臉色發黑——那飛刀上是有劇毒的。生命的最後一刻,她說︰「殺不了你,我必死無疑,不如救你……我愛你」當她的軀體在毒藥的催動下化為了灰塵,又被風吹散,我哭了︰上天待我不薄,所以讓敵人的她出現在我的生命中,卻為救我而死。可是上天待她何其地無情,為什麼,連尸骨也不能留下?我笑了,仰天大笑,流著淚,大聲呼喚︰「追魂——」那是我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可是,她再也听不見了。什麼也沒留下,只有一枚神似小猴的玉佩,還有一段心傷。
再次見到紫篁,又是許久之後了。關于追魂,我不敢對她說,無法說。我永遠也無法明白了,對她,愛或是不愛,因為她已經不在。可是紫篁的敏感,她隱忍的痛苦,卻讓我再一次心痛不已。再見時,我們已經生分了許多。她看著我的眼里,除了依戀,還有怨恨。當她看見我掛在劍上的追魂玉佩時,我知道,她的心痛了。她沒有追問我,也幾乎沒有再和我說話。一曲《生死途》,我知道了她的選擇。她選擇退卻,選擇離開,她原本就是一個敏感而脆弱的女孩,背負起的玉簫宿命,讓她的臉上更多愁容。當我得知她身中玫瑰毒,毒入心脈,無藥可醫,我的心被割裂一般痛了︰這些日子我在做什麼?因為無法放下的追魂,又傷害了另一個始終在心中的紫篁。難道都要等失去之後再去後悔嗎?我對紫篁坦言了追魂之事,她沒有細問,我知道,听我痛苦地講這段故事,她的心更痛。我們言歸于好,決定共同面對家鄉的災難。
取得了三果,回到了紫篁的家鄉至水。歐陽一族對她及她已經離世的父親都十分敬重。發現疫源之後,當她想要用三果除去疫源之時,卻發現三果已然不能用了。我們都陷入了迷茫之中。紫篁心力交瘁,又身中劇毒,強自撐著。她獨自去了疫源,回來時,當我們發現她時,她已是滿頭白發。她定是用自己玉簫傳人的全部靈力除去了疫源。看著她的白發,我驚恐了,是害怕她的病體惡化,害怕她會很快離開我。我要娶她,要給她余下的生命全部的溫暖幾經波折,我們終于結為夫妻。紫篁也隨我一同去萬康——我們只能憑自己的力量對戰惡龍了。
在萬康,我見到了一個人——一個像極了追魂的人。我不由得循跡而去,見到她。交談之後,我才證實她便是追魂的孿生姐姐,她叫謝若雪,也得知,追魂,她的本名叫做如霜,依舊是那麼冷啊,像她的外表一樣。紫篁誤會了,她負氣離開了我。若雪隨我一同去尋找,終于再次找到她的時候,卻是面對別人的生離死別。我向紫篁解釋了,她理解了,回來了。其實,她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哪怕我就在她身邊,她仍然會感覺孤寂。她回來了,與我一同戰斗惡龍。
龍是水族之王,力量強大,無可抵擋。紫篁主防,我主攻。她用玉簫密音結陣,我用玉龍寶劍屠龍。當我躍上龍背,與龍生死相搏的時候,我看見紫篁,她眼里的驚恐。我失了劍,用手撕扯龍鱗。龍痛苦地舞動著,要把我甩出去。我死死地抓住了他,不放手。龍終于痛極入水,我也落入了水中。我看不見紫篁了,紫篁當也看不見我了。在水中,我斬殺了遍體鱗傷的惡龍。紫篁跳入水中尋我,自己卻昏迷了。當我救起她,卻發現她面無血色,體力全無。強撐了這一戰,她心力耗盡,就在我懷中,靜靜地閉上了雙眼。「紫篁——」我大聲叫著,想要蒼天將我生命中最眷戀的妻子還給我,可是,天地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