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光潔的車窗玻璃中透射過來,不但沒有絲毫的減弱反而益發的強烈刺眼,當經過折射而落在我臉上時,居然還是帶著明顯熱乎乎的感覺。即便是密封的車廂里已經把空調開到了二十六度,依舊難以改變我昏昏入睡的感覺,一個勁兒地打起了哈欠。
真應該獎勵負責清潔的鐵路公司員工,明亮的玻璃和清潔的車廂都使我更加容易地聯想到了臥室。為了驅趕走垂靡的籠罩,我轉悠著脖子向其他的位置上打量著,卻看見其他的幾起旅客正在興致勃勃觀賞著窗外的景色,而且還彼此指指點點熱烈地交談著某些看法。
還真是一些善于發現生活中樂趣的人,我祝他們永遠都能找到快樂,幸福的人總是寬容且有同情心的,就好比是此刻的我。
「嗯?」我的肩頭遭到了不輕不重的一擊,且持續地增加了某一種壓力。詫異地側過頭去看了一眼,原來是酒井美莎的頭搭在我肩頭打起了瞌睡。
她還真是可愛,這樣栽了一下居然都沒有醒過來,一張小臉紅潤潤的,一顫一顫睡得很是沉穩。可能是姿勢有些別扭的關系,從那張微微張開的櫻桃小口里居然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我忍不住輕輕地無聲笑了起來,將身子向著她的那邊靠近了一些,以便能夠讓她睡得更加舒服一些。
這卻也不能夠怪她,昨夜在體力的巨大消耗之外精神也過于亢奮了,直到今天凌晨五點左右才草草地睡下,可為了趕返回東京的早班火車不到七點又爬了起來。當然我的基本狀況也是如此,因而雖然心情極度愉悅但精神狀態卻是疲憊不堪。
昨天那場被我們看了半夜好戲中的男主角,就是我們東大的教務長牧野達平,更重要的另一個身份是酒井美莎的姑父。
如果只是第一個身份的話,那麼我除了無意間獲悉一個小小的丑聞之外,能夠給生活增加一點小小的樂趣,也就沒有其它的什麼了。如果人生的旅程足夠長的話,應該時常不斷地能夠遭遇到這樣的「小意外」,也算是一種不錯的小小調劑。
另外還有一件事也需要說明,拋開酒井美莎的因素來談,畢竟我能夠留在東京並進了東大這個上層社會預備隊的圈子,還是應該誠心感謝這位「可敬的」教務長先生的。大家都是思維和生理需求正常的男人,應該本著一種相互理解的心情,笑一笑然後彼此互不打擾的走開。
但是……我是說「但是」……,他偏偏就是酒井美莎的姑父,而酒井美莎的姑姑美紀子又是那樣一個絕頂的美人,這件事情就不那麼簡單了,或者說我是不想讓它就這麼簡單地過去算了。
我記得我以前就說過對于那位美紀子觀感,也對諸位透露過自己的某些意圖,甚至就連酒井美莎都有所感覺,只不過她是像鴕鳥那樣縮起腦袋刻意回避這一點而已。
如果她想要掩耳盜鈴的話,那麼就讓她閉上眼楮再掩住耳朵吧!這件事並不是很急,我也想采用一種更為緩和,循序漸進的方式來進行這件事。我原來確實是這麼想的,畢竟在不斷獵取隨時出現的零星小獵物時,還有宮藤晴子這個「第一目標」存在。
當然,改造酒井美莎的思想也是一個重要工程,現在遠遠還沒到大功告成的地步,如果將來有一天能夠使她認為我的一切行為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那麼在我獲得美紀子時的價值,將會產生一個質的飛躍!事關我的榮譽心和自豪感,我並不想讓她這麼馬馬虎虎地過去。
可是這次在甲府溫泉的際遇,實在是太奇妙了,就好像是本來某種需要煲上一整天才能出味道的濃湯,突然憑空受到了某種作料的影響,瞬間就變成了天地之間至極的美味。
我這麼形容或許有些過份,但可以肯定地是酒井美莎的意識在這一夜里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許她本人並沒有意識到或者是不願意承認,但我敢肯定就是這樣子的。
昨晚回到房間里之後,酒井美莎甚至主動向我索愛,她這自然是想要尋求逃避,不過這種行為本身就說明她已經著了相。
昨晚我的興致也很高,既不是因為免費看了一場真人版av的現場直播,也不是為了迎合酒井美莎的熱情。教酒井美莎接受「某些事情」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就這樣意想不到地突然完成了。甚至我還什麼都沒有來得及做,完全是命運之手在背後推了我一把!
心中原本有如教堂般的神聖的東西出現了裂痕,那麼距離崩塌為時還會遠嗎?就算不會自然崩塌也不要緊,這一邊不是還有我呢嗎!
酒井美莎知道了牧野達平的「秘密」,也就形成了自己的一個「秘密」,並且與她共享這一「秘密」的只有我,因而我就有了機會利用這一點攻克她心中的堡壘。而且這座堡壘永遠也不會有援軍,徹底攻克並摧毀它對我來講,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牧野達平至今也並不認識我,甚至恐怕早已經忘記掉了我這個人的名字。不過對此我渾不在意,他已經把自己的一個「秘密」暴露了出來,而我更加關注地是怎麼利用這個秘密去接近,進而獲得他美艷不可方物的妻子。
哪怕是這件「寶物」被鎖進了重重的密室和保險櫃里,我也絲毫不會灰心躊躇,打開這些大門的第一把鑰匙是酒井美莎,第二把鑰匙就是昨晚獲得的小秘密,至于第三把鑰匙嘛……
車廂忽然輕輕地震動了一下,酒井美莎的身體隨之一顫,緊接著廣播了傳來的乘務小姐,那甜綿酥糯的抱歉聲,可能是發生了什麼小小的掌故。
其實大多數旅客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狀況,就比如前面正守著車窗欣賞風景的那幾位。我們乘坐的並不是磁懸浮列車,又是行駛在山梨縣的山間,這樣的情形總是難以完全避免,不過為了對抗國內航空業巨大壓力的競爭,各大鐵路公司不得不把服務完善到了近乎苛刻的程度。
這一震酒井美莎並沒有醒過來,但是卻把我的思緒一蕩轉移了開來,從而轉向了另一個問題。
昨晚和牧野達平在一起的那個女人,我和酒井美莎全都應該認識,不過那時酒井的情緒肯定是非常激動,是否認出來我就不能確定了。可是這一點並不是非常重要,一切只要都掌握在我一個人的手里就好了!
那個女人就是鈴木伊娜,曾經涮了牙田一把後,又義無反顧地投入了野森懷抱的女人。自那次聚會之後我並沒有听到任何她離開野森純智的消息,甚至沒有幾個人知道她和野森在一起的事,相反她的名聲在學生會里還算不錯,多數人只知道她是個活躍的學生社團干部而已。
這一個女人還真是神秘莫測不同尋常,過去我只是對她小小地有些好奇,嗯……或者應該說是還有些興趣,但現在這兩種感覺都被不斷的新發現烘襯得越來越加旺盛,甚至已經變成了在宮藤晴子和牧野美紀子之外,另一個值得認真研究的小型課題。
人生總是在不斷發現新鮮事物的過程中前進的,或許這個過程也可以被叫作豐富閱歷積累知識,那些成功者要做的就是在做這一切的同時,也在積累外在的身份地位和內在的力量。
我能夠算是一個成功者嗎?看了一眼酒井美莎依舊沉睡的嬌憨神態,我覺得自己應該算是的,至少是已經取得了一些階段性的成績。
酒井美莎長長的睫毛抖了抖,微微張開的櫻桃小口嘴角閃過了一點晶亮,有一滴涎液流了出來,如果不加阻止的話馬上就要滑落到衣服的領子上。
我小心地伸出一根手指按到她腮上,然後輕輕地移動嘴角,接住了那滴晶瑩的口水。舉起那根手指到眼前,透過車窗玻璃透過來的陽光在上面反射著七彩的光澤,絲毫也不亞于這世界上最美麗的鑽石。
「嗯……啊!」當把那根手指從嘴里抽出來時我感到心滿意足,卷動在口腔里的舌頭再一次清晰地品嘗到了那種清新的槐樹花味。此刻我真想對著全世界大喊一聲,讓所有人都能夠知道我取得的成就,可惜的是理智告訴我不能這樣做。
中國的古書中有一句話叫作「錦衣夜行」,好像是表述取得成績又不能為人所知的狀況,不過用來形容此刻的我倒也貼切。
能夠帶酒井美莎回一趟九州吹上濱的家鄉去,實在是一個令人抵御不住的誘惑,父母見到我能夠交往到一個如此漂亮的美人,還不知道會興奮成什麼樣子。不過後續事情會有很多麻煩,而且完全地無法解釋!
之後我又從同學、朋友、熟人的名單上一路刪除了下去,直到一個已經開始變得陌生的名字才停下來。
「喂,醒一醒啦!」我在酒井美莎的鼻子上按了一下,反正那麼挺拔不會有多少影響的。
「嗯……已經到東京了嗎?」她搖搖晃晃地直起腦袋,眨巴著迷茫的大眼楮向我問到。
「還沒有,不過我們要提前一站下車!」我又在她的臉蛋上拍了兩下,這應該有助于她盡快地清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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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們……太……我……真……」花川坊明證臉色刷白用顫抖的手指指我,又指了指酒井美莎,然後再次指了指我。听他的語速看他的神氣,真懷疑剛重重咬了一口舌頭。
「啊,我想起來了!」酒井美莎突然也大叫了一聲,用手指著花川坊明證的鼻子。「你是我們的高中同學,是叫花山!……或者是正花……還是名花寺……」她又有些難以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