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臉龐上表情瞬息萬變,有迷茫,有凶殘,有不忍,有掙扎,外人並不知道少年是怎麼了,都以為少年是瘋子,若是他們能听到少年心里的對話,更會堅定自己的信念,因為少年心底那兩股聲音,都屬于少年自己!
「砰」一聲,一塊石頭砸在了少年身上。
「滾出去!」
不知是誰帶頭做了這個舉動,村民們紛紛效仿,唯有一個老頭佝僂地站在遠處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他臉上充滿了憐憫和無奈,也唯有他理解,這少年和小女孩不過是兩個不知來自何處的可憐人罷了。
石頭,雞蛋,菜葉,能砸的村民們都砸了,不能砸的一樣有村民在砸,一個小伙看到任他們如何使勁砸眼前這個瘋子,眼前這個瘋子都不為所動,于是走到了小女孩身邊,一腳狠狠地踹在了小女孩身上,「你這野種,快帶著你伙伴滾出我們村子,不要賴在我們村子里混吃混喝,我們不歡迎你們!」
趕少年和小女孩走的理由就是這麼簡單,因為少年和小女孩吃了他們村子里的東西,哪怕少年和小女孩每日所吃的,僅僅是地上沒人要的爛菜葉和髒饅頭,他們也不容許!
「去死!」
少年看到那小伙踹了小女孩一腳,心中最後一道屏障也被攻克,他發出了一陣驚天怒吼,手腳並用,如野獸般撲向那小伙,準確地說,少年此刻就是一只野獸!
少年的突然攻擊讓村民們一愣,在場之中唯一反應過來的只有小女孩,她一邊哭泣著一邊痛心地大喊道︰「不要,楓哥哥,求求你,求求你醒醒,茜寒不想看到你這樣子,求求你快醒過來!」
小女孩那痛心的呼喚僅僅讓少年產生了片刻的恍惚,但是僅僅是片刻,片刻對于常人而言,微不足道,只是那麼一頓罷了,一頓之後,少年還是嘶吼著撲向了小伙。
「啊!」
小伙帶著一臉的驚恐被少年撲倒在地,他怕了,無論是少年那血紅色的瞳孔,還是少年那充滿凶性的神情,又或者是少年嘴角流淌出而滴在他臉龐上那黏黏的唾液,這一切都讓小伙產生了一股發自心底的恐懼。
眼前這個少年不是人,他根本就是一只饑渴了數日沒有飲血食肉的貪狼!
「吼!」
少年帶著一陣獸吼張開了他那流淌著唾液的嘴,狠狠地看了一眼身下由于過度恐懼而愣在當場的小伙,血紅色的人影讓少年更是爆發出心底的血性。
再沒有半絲猶豫,少年一口往小伙脖子處咬去,就好像猛虎咬斷獵物的喉管,一般無二!
「凝!」
就在眾人紛紛為接下來血腥的一幕閉眼之時,一陣充滿威嚴的聲音從天空之中傳了下來。
「凝」字還在天空回蕩,少年的身子好似被突然定格一般僵在了小伙身上,少年的嘴和先前一樣的張開,嘴角的唾液也僅僅才滴落了一半,凝在了半空之中,他臉上的凶殘也沒有消散,雙瞳,更是血紅一片,這哪是人類,分明就是人形凶獸!
「一個奇怪的少年,也罷,雖說師門只要求我帶走那名少女,既然我能在你造成殺戮之前拯救于你,也是我們的緣分,我道緣真人,講究的就是一個緣字,既然你我有緣,我便把你也帶回師門吧。」這一陣聲音在半空的雲層之中響起,聲音不大,恐怕是那自稱道緣真人之人在喃喃自語罷了。
不過神奇的是,那道緣真人話剛說完,一陣烏風突然呼嘯,帶著席卷千軍萬馬之勢掠過村莊內的房屋直卷少年和小女孩而去。
烏風過後,村民們紛紛倒地昏睡,對于以後的村民而言,這只是一場夢,對少年和小女孩而言,這是一個新的開始……
……
「這……是真正的我的記憶嗎?」葉楓囈語出聲,沉吟了片刻,「但是,若是我的記憶,為何我昏迷之後還能知曉發生了什麼事……」
「這里是真正的你的人生轉折點,我以為帶你來此,你能徹底恢復記憶……也罷,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話語落下,天涯雙眸之中突然出現了一絲迷茫,但那絲迷茫一閃即逝,待到他徹底恢復,喃喃而起︰「我是葉楓,真正的天涯,是他!」
隨後葉楓猛地抬頭,森然問道︰「你到底是誰,讓我經歷他的過去是何意?」
「該知道的,你自然會知曉,不該知道的,你多問無益,若你能自行推算而出,我可以回答你正確與否。現在我送你去一處地方,這是我所能推測出的你的第一次死劫!」
說著葉楓身上閃耀起一陣強烈的白光,下一刻,他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出現,觸目所及是一片混沌的世界,這混沌世界之中有一少年,那少年年約二十,身著藍色長衫,一頭及腰黑發,更有一張極為俊秀的臉龐,葉楓初一見那少年便是渾身一震,「他……他居然跟你我長得一樣……我的死劫?這……」
「你無需多想,靜觀便是!」聲音再次在葉楓耳邊響起。
葉楓聞言沉默,沒有半句疑問,而是依言靜觀那少年的一舉一動……
遠處的少年目露瘋狂,厲聲吼道︰「血尸宗,若今日你不亡我,我必滅你道統!」
「滅我宗道統?我今日便先滅了你!」一陣蒼老的聲音從混沌界四面八方響起,隨後無數鐵鏈兀然出現在四面八方,朝著少年激射而去。
看著那些鐵鏈少年露出了一臉的凝重之色,同時他不敢有絲毫猶豫,右手向前探出,紅光一閃,一柄五尺長劍憑空出現在了少年手中。
「給我斷!」
少年對著一根最先接近他的鐵鏈狠狠斬下,只听得「鐺」的一聲,鐵鏈倒飛而回,但並沒有應少年所說當初被那長劍斬斷。
「怎麼可能!」少年目露驚駭,這一愣神之間又有三根鐵鏈接近于他。
一咬牙,長劍再次揮出,劍刃劃破混沌直擊在鐵鏈之上。
「鐺、鐺、鐺!」
三聲金鐵交鳴之聲幾乎同時響起,三根鐵鏈盡數彈回,卻無一斷裂!
「這不可能!」
少年徹底驚呆了,而這時,先前那陣蒼老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無知小兒,區區一件下品仙器還想斬斷星鐵之鏈,真是可笑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