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巨響,柳三柳五心里慌了!
想起錦書對他們解釋的所謂豎中指是何意,渾身打了個哆嗦,太可怕了!剛剛那一聲巨響,難道是老天給他們的警告?
咽了咽口水,駕著車繼續往府里趕去。
「外面出了什麼事了?」晚晴听到外面的一聲巨響,略帶擔憂的問道。
錦書撇撇嘴,「管我什麼事?跟咱們沒關系。」
沒過多久,馬車停了下來。
錦書本在閉目養神,感覺馬車停了下來,慢悠悠的睜開眼楮,沖著外面說道︰「發生什麼事了?」
「前、前、前面翻車了……」柳三是真的驚訝了,不是因為翻車,而是翻的居然是相府的車!不是一輛,而是兩輛!誰這麼彪悍,居然敢撞相府的馬車!真乃神人,好想見識見識!
錦書無聊的閉上眼楮,咂咂嘴吧,事不關己的說道︰「翻了就翻了唄,跟咱們有什麼關系,停下干嘛?還是他們擋著我們的道兒了?」
柳三滿臉冷汗,連連說道︰「沒、沒、沒有。」
「什麼時候柳三侍衛大人變成口吃了?沒有停下做什麼,還不快走?」
「是。」
宰相大人厲害,可這車里這位也不是吃素的啊,心里默默的為相爺主子祈禱默哀,然後駕著小車噠噠噠的走遠了。
而相府的馬車,此時可謂是一片狼藉,柳子清因為習武的原因,早早的跳出的馬車,可憐宮紫葉呆在車里被撞得東倒西歪,腦袋擱在了馬車的座位上,出了大片血,在里頭暈了過去,細看之下,連那傷口都是與錦書在一邊的。
而宮紫琳和柳書卿的馬車里,倒是沒人受傷。
柳書卿跟柳子清一樣早早的跳出了馬車。不久,宮紫琳也跟著出來了,雖然顯得狼狽,但卻絲毫沒有受傷,柳書卿不覺間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宮紫琳。
宮紫琳剛剛穩住身形,便看到旁邊一輛馬車倒著,一尋思還差個人,可不就是自己那個便宜妹妹?
此刻在柳書卿兄弟倆面前,自當要表現一笑姐妹情深的戲碼,面含憂心的奔了過去,掀開馬車的簾子,驚呼出聲︰「妹妹!」
柳書卿和柳子清相視一眼,柳書卿自是沒有給那邊一個眼神,輕飄飄的走了,而柳子清,擺月兌了那個瘟神自是不會再貼上去,所以,也走了。
「來人,快來人,將我妹妹救出來,快!」
兩個車夫從地上爬起來,見相爺沒有追究他們,便過去兩個七手八腳的將宮紫葉給弄了出來,人已經昏迷不醒了。
而宮紫琳見旁邊沒人,倒也不用裝什麼姐妹情深了,吩咐兩個車夫將人抬走就輕抬蓮步,去追柳書卿去了。
相府,宮紫葉躺在床上無人問津,最後還是柳管家老實人實在看不過眼,去找了大夫過來,大夫把完脈,搖搖頭道︰「老夫醫術不精,這位姑娘的傷勢太重,又耽誤多時,老夫也沒有辦法了。還是盡早準備後事吧?」
柳管家一听,感覺事情大發了,趕緊跑去見柳書卿,卻看到書房里,宮紫琳正紅著一雙眼楮,柔柔弱弱的看著柳書卿道︰「表哥,我實在是擔心妹妹。」
說著身子一歪,就要靠在柳書卿的身上,柳書卿微微側身,不著痕跡的避了開去。
柳書卿眉間的煩躁一閃而過,道︰「你若是擔心你妹妹,就去看看她好了。」
「恩,表哥說的是,紫琳這就去看看妹妹去。」
帶到宮紫琳走了,柳書卿才問道︰「什麼事?」
柳管家還在心里默默的鄙視著宮紫琳,擔心自己妹妹不去看她,反而在這里勾引相爺算是哪門子事兒?
冷不丁听到柳書卿問話,心里一驚說道︰「回相爺,剛剛老奴做主去請了大夫過來。」
柳書卿微微一愣,然後說道︰「大夫怎麼說。」
「大夫讓盡早準備後事。」
柳書卿只淡淡的道了聲「哦。」便沒了下文。
柳管家的表情很精彩,內心活動也很豐滿,直覺的自己的主子太淡定太從容了,這可是一條人命啊,怎麼就用個「哦」就了結了?
「柳伯您覺得宮紫琳這個人怎麼樣?」
柳管家腦子有些沒跟上,道了聲︰「啊?」
「我是問,宮紫琳這個人如何?」
柳書卿這回听清了,想了一下就回道︰「虛偽,作做,看似輕浮,卻很有心機。」
柳書卿點點頭,道︰「這個人,不簡單,柳伯,您給我派人去查一下,宮紫琳在宮家時可有習過武功。」
「是,主子。」
想起翻車的那一幕,原是他自己和柳子清一起巧施暗勁,使得兩輛馬車相撞,他是因為事先知曉所以一開始就佔據了有力的位置,順利跳下了車,可宮紫琳卻能夠在翻車的一瞬間做出反應,並且身手敏捷的避過危險,若不是習過武功,根本難以做到這點。
那輛車上,宮紫葉受傷已經藥石無救,而宮紫琳卻是毫發未傷,這實在不合情理。看樣子,這個宮紫琳很有可能已經不是原來的宮紫琳了,終于,有人將手伸進了相府了嗎?局勢越來越亂了呢。
而錦書那邊,也是剛剛才獲知消息,宮紫葉快不行了!
錦書滿臉愕然,怎麼就不行了?趕緊將柳三招進來問問。
「那邊怎麼回事?怎麼說宮紫葉那丫的不行了?」
柳三心里憋屈的說道︰「回主子,大夫說是不行了。」
「怎麼回事?年紀輕輕的得了什麼病了?」
「主子,那晚翻車的馬車是相爺家的,宮紫葉小姐,她、她摔著了。」
錦書睜大了眼楮︰「不會吧,還真是家里嬌養的大家小姐啊,這麼摔一下就不行了?」
「主子,那晚情況很糟糕的,兩輛車並排駕著,不知怎麼就撞到了一起。」
「等等,等等,你是說柳書卿做的那輛車也翻倒了?」
柳三點點頭。
「那宮紫琳有沒有事?」
柳三心里奇怪,主子不是應該關心相爺的嗎?怎麼倒是問起了宮紫琳了,不過主子問話,有問必答這是必須的,于是說道︰「宮紫琳小姐沒事。」
「一點傷都沒受?」
這回柳三听出來了,合著主子您是盼著人家受傷呢?但事實就要讓主子失望了,柳三堅定的搖了搖頭道︰「一點傷都沒有!」
錦書心里又不樂意了,開始冒起了酸泡泡,這算什麼啊,她宮紫琳一個嬌滴滴的大家小姐,若沒你護著,人家能一點傷都沒受?真是個虛偽的家伙!
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錦書,柳三在心里開始為自己祈禱,同時埋怨著,為什麼不是叫柳五過來回話?
錦書在心里罵了柳書卿半天,最後也沒了心思,只吩咐道︰「你下去吧。」
「是,主子。」
柳三只覺得,這兩個主子都不是好伺候啊,這要是哪天兩人在一起了,那他跟柳五豈不是從此跟好日子絕緣了?
更加難以想象,若是以後他們倆生了娃,那他們的日子豈不是就毀在了那個未來的混世小魔王手里?
事實證明,柳三的想法很有建樹!對未來的把握,對自己人生的走向把握的十分精準!
幾天之後,柳書卿的書房。
「查到了什麼了嗎?」
柳管家恭敬的回道︰「主子,這宮家小姐都不曾習過武功。」
柳書卿眯著眼楮問道︰「屬實嗎?」
「回主子,確是如此。」
「恩,沒事了,你下去吧。」
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這個宮紫琳已然被人掉包換了個人,只是這人背後的主子究竟是誰?是王家一手策劃,還是听雪國派過來的奸細?
想到這個宮紫琳整日里在自己書房門口晃悠,每日必獻殷勤,而自己回了院子見不著她的人,只要自己到了書房,那必定就有她的影子,到底是為了什麼而來?
細細琢磨了許久,忽然腦子里靈光一閃。那日刺殺自己與錦書的人是听雪國的,因為他們吞服自盡的毒藥是听雪國的秘藥,而知道自己要去鳴山並且將自己的行程掌握的如此精準還能在驛站安排人手,想來此人定是跟自己極為熟悉。
那麼,跟自己熟悉並且看自己不順眼的人當中,只有王家才能如此做,也就是說王家早已跟听雪國勾結在了一起,那此番這個人來了我相府,不管是王家的人還是听雪國的人,她的目的只能有一個,那就是我大靳的邊防圖!
想通了這些,柳書卿感覺自己豁然開朗,怪不得她喜歡圍著自己的書房打轉,看來,她送給自己的濃湯當中怕是也被加了一些料吧?
邊防圖?!
王家啊王家,你讓我如何說你與听雪國合作,內外夾擊皇上,你以為你到時候便可以坐擁天下了嗎?那听雪國就真的甘心偏居那北方的一小塊地方,到時候若真讓你成功,首先反咬你的定是那听雪國!
柳書卿心底冷笑不已,與虎謀皮,焉有全身而退之理?本相真不知道該說你天真還是該說你家個個傻帽!
不過,與听雪國一戰,遲早要打,兩國已經平安太多年了,听雪國新皇暴躁,喜好戰爭,這一場戰斗早所難免,可現如今,大靳遭遇連番災難,國庫空虛,實在經不起戰爭的耗損,這事必須早作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