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仙途 第一章(上)天生異象,泣血殘魂孤星淚

作者 ︰ 柳辰光

問道于心,道本無應,道本無念,道本無由。

已近深秋,秋後的深山沒有象書本中寫的那樣萬山紅遍,在這南方丘陵地帶只有那漫山褪去翠綠外衣的松樹在大風中喧嘩不已。陰沉的天空讓人分不清是清晨還是傍晚,隱隱若現的散落在山林中的墓碑上棲息幾只不知名的小鳥。

林朗孑然一身的回到了江西老家,兒立而年的他已經不再青春年少,幾天前辦完母親傷事的他對這世間已毫無眷戀,若不是有著當年對劉雨的承諾沒有完成想來已經隨著母親離去。

望著這依舊荒冷的山頭,這存在許多年的打靶場,這曾經帶給他許多快樂的兒時的山野,他模糊了雙眼,簑敗的雜草零星布于這不再平整的靶場,卻始終回繞著當年那一句句溫暖人心的話。

「找不到了,找不到了」瘦削的身體顫抖著,滿頭零亂的短發已有些泛白。林朗跪在野草縱中,狀若癲狂般挖著面前的泥土,口中呼嚎不已。雙眼如泉眼般涌出股股淚流,仿若要將這許多年藏在心中的痛全部傾倒出來。

「找不到了,找不到了我的小房子,我的小房子小雨你在哪,你在哪啊」

「你說過,你說過,你說要陪著我,陪著我一生一世,可是我再也找不到你了,找不到你,找不到你家。這十幾年我到處找你,可是我怎麼也找不到你。」

陰沉的天漸漸暗了下來,呼嘯而過的山風讓面前那片樹林愈顯淒涼和陰深,回繞在林朗卻依舊是劉雨那句承諾。卻在這時他如瘋癲了一般,從地上爬了起來沖進那略顯幽暗的樹林,不知跑了多久,只覺雙腿有些酸痛,他只知道他一定要到那里去,曾經他倆的歡樂谷。可當他來到那時,卻是雙腿一軟,摔倒在地。

碧綠的湖水,依依于畔的垂柳俯下空蕩蕩的枝條,幾只水鴨從水中跳上岸,拍打著雙翅,仿佛也知道冬天快到了。天色也愈發暗了下來,冷風吹過,林朗望著眼前回過頭來的老人,澀澀的雙眼被風吹的有些疼,可是他絲毫感覺不到。那是一張蒼老的臉,滿臉的皺紋上爬著幾塊老年斑,散亂的頭發胡亂挽著個結。老人目光呆滯望著眼前男人,半響回過神來,那渾濁的雙眼仿佛也隨著身體在顫抖著,卻是始終不曾流下一滴淚,老人轉過身來,泛黃的素衣讓老人更顯蒼老,老人的目光從眼前男人身上轉過,望著不遠處一個墳頭,拖著老邁的身軀向那走去。林朗惶惑不安的隨著老人前行,那死寂的心如驚濤不停地在翻騰著。

直到近前的七八米開外,他狂奔到那老舊的墓碑前,望著那幾個紅漆剝落的字,他猛地跪下,口中呼嚎著。卻是半天也呼嚎不出一個字,他顫微微地轉著頭望著挎籃老婦,半響地問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阿姨小雨」

老婦顫抖著雙唇,哽咽在說道「林朗啊,小雨在十年前就沒了」

林朗回過頭望著那排剝落的小字「生于一九八二年十月二十一日,卒于二零零年十月三十一日」,呼嚎著沖上前抱著墓碑。

「十年前,小雨從學校請假回家,到你家一問你還沒有回來,回到家就一直悶悶不樂,你從那年離家就一直沒有回家,也沒有你的電話,十月三十一日那天,小雨說他要去趟市里說是要給你賣生日禮物,誰知遭遇車禍,臨去前他懇求我把他葬在這里,他說你一定會來的。」老婦抽泣著

林朗狂抓著頭發,無盡的自責絞動著他的心魂,雙手錘打著地面,卻是絲毫不能讓他好受些。老婦望著眼前的自責的男人,無數日藏在心的怨憤卻是去了八九分,更多的是憐惜,老人顫微微地走上前,象撫著自己孩子安撫著男人,男人停止了那錘打地血肉模糊地雙拳,僕到老婦懷中,嚎啕著。

「小朗,這是小雨的日記,我想這個應該給你,還有這里有兩條項鏈一條是賣給你的生日禮物一條是賣給他自己的。」老人從墓碑放置骨灰盒的石板下取出一本泛黃的筆記本,遞給林朗,輕拍幾下男子,步履蹣跚地走向遠處,消失在這陰暗下來的天地間。

男子輕撫著筆記本,象撫模情人的笑臉,是那麼的輕那麼的柔。輕輕翻開第一頁,這一頁沒有寫什麼,只寫了「涅盤」兩個字,男子繼續翻到第二頁。

「1998年9月3日晴

今天是入學的第一天,本來應該是個開心的日子,雖然沒有看到我想看到櫻花漫天,但我沒有理由不開心的不是嗎,我終于考進了武漢大學。可是只有我一個人,我的好朋友,我的發小,我的兄弟林朗卻沒有考上大學,他走了,離開了生養我們的故鄉。記得送我的那天,我們是那麼的傷心卻又是那麼的堅強,我們誰也沒有流淚,直到火車開了,他轉身離開,他一直沒有回頭,我一直看著他,我哭了。他一直以來都比我堅強,他說他一定會出人頭地,可我知道,我感覺我們會越走越遠,但是我不想去想也不想去面對。

不知道他現在在家里怎麼樣,我不敢打電話給他,想安慰他卻又害怕他更難過。已經到了十一點半我一直睡不著,不知道他睡了沒有。

1998年9月25日陰天

我的心情和天氣一樣也是多雲,朗去浙江打工去了,去我家問了我的電話,卻一直也沒有打電話給我。好想和他聊聊天,說說大學里的生活,想來他一定想知道。不知道他找到工作沒有,一個人在外面好不好,同學們都說我這個人比較內向,其實他們哪知道我只是不大想和他們說話,我只想和你說話,和你談天論地,只想和你游戲人間。我親愛的兄弟」

「小雨,你知道嗎,」男子輕撫著冰冷的墓碑哽咽道「你走的那天,我也哭了,只是不敢讓你看到我,所以才沒有等你父母,也不敢回頭,我也好想听你說大學里的生活,也想知道你開不開心,可是我不敢,我怕你看到我的軟弱,你是我唯一在意對我的看法的人。你听的到嗎?」。男子繼續翻到每二頁,淚水卻無聲地滴落在紙張上,染花了那字跡,男子連忙拭去淚水。

「1998年10月21日晴天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很開心,卻不是因為這個,朗打電話過來了,他說他一切都好,進了一家五金廠,待遇和工資都不錯,雖然我知道情況一定不是那麼好,可是只要能夠知道你的消息我覺得這比什麼都重要,你問我想要什麼禮物,其實我什麼也不想要只是想你給我寫信,一定要每半個月寫一封,你答應了,你問我要銀行帳號,我知道你一定想寄錢給我,我沒有給你,你說你生氣了,可是我知道你永遠也不會生我氣的。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1998年10月31日多雲轉晴

我真的很懶,可是我知道你有寫日記的習慣,所以我也勉強要求自己寫點,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你的電話,打電話給你工作的工廠,誰知道他們說你沒有在那里做了。問你去了那里他們也不說,真可惡,真想畫個圈圈詛咒他。你一定很難過,每年這個時候我都會陪著你一起過生日的,你去哪了,信里也不說。真過份,還有沒有把我當成兄弟。

1999年2月6日陰

陰雨綿綿,今天是除夕,我家搬家了,你失信了,好久沒有收到你的信,你過的好嗎,打電話到你家,阿姨說你沒有回家過年,你怎麼了,過年也不回家,生我氣了。是因為我們說過沒有到二十三歲誰也不許談戀愛嗎,我沒有做到,那天你脾氣真大,你從來也沒有生過我氣的。可是我是真的很喜歡她,這並不影響我們的兄弟情義不是嗎。」

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了,天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林朗點著墳前的兩支蠟燭,依靠在碑上,喃喃自語道︰「小雨,你知道嗎,我一直很喜歡你,從小就是,我也知道你也喜歡我,可是直到高中後,我發現自己好象愛上你了,我很害怕,又很想告訴你,怕你知道會離開我,厭惡我,所以一直也沒有和你說,直到那次你在電話里說你好喜歡別人,我傷心極了,我質問你還記得我們說的很些話嗎,其實那只是一個托詞,我只是想,過幾年也許我會告訴你,可是你愛上別人,你怎麼可以喜歡上除了我的別人呢?我不敢再打電話給你怕听到你說你和她多麼開心,多麼快樂。」搖曳的燭光在風中掙扎著,仿佛想要掙月兌運的束縛。可是又有誰能掙月兌呢,又有幾人敢與天掙呢?

「1999年7月7日晴

又到了這一天,黑色七月,若不是因為這一天,你感冒了,影響了你的發揮,我們也許能進同一所大學,可是要強的你沒有去讀專科,也沒有選擇復讀,我和冷雪忻分手了,分手原因是因為她發現我總喜歡在她面前提另一個人的名字和事,尤其讓她無法容忍的是,那個人卻是他男朋友的好兄弟,我當時臉紅了,她一定也看到了,雖然我強力辯解說,你是我的好兄弟,但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和她分手我竟然一點沒有難過,雖然我們也有過親熱,但是我每次到最後的時候我腦海中想到的都是你,我去問了心里輔導師,他告訴我,我有可能是疑似同性戀。可我並不這樣認為,我並沒有向他所說的喝望和男人發生關系,也不願意和別的男生睡在一起。可是我要告訴你,如果是你那就另當別論了。你始終還是給我寫信了,我很開心,只是你很少提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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