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圍獵對我來說進行到現在已經是索然無味,從我知道圍獵的誘餌里竟然有人類的尸體時便對此次圍獵從心底反感,對這些嘴角還沾有人類血液的變異動物們我一點胃口都沒有。
于是我在又殺掉跑到我面前的幾只小獵物後,便徹底的退到圍獵各小隊中偏僻且無獵物的物質,消極怠工。
徐清遠和石晨妍比我的表現要積極,他們很快接受了人類誘餌的事實,並且將之置之腦後,一心打獵。
其實假如沒有他們和我的其他家人,就算我有逆天作弊器在手,依我迷糊心軟又愛胡亂信任他人的性格,又沒有他們那麼強的心理適應能力,估計現在也早就被末世吞噬的渣都不剩。
徐清遠和石晨妍站在玫瑰小隊戰斗隊形的最前方,兩個人配合得天衣無縫,看起來竟然還有種行雲流水的戰斗美感。只是偶爾會有一些不和諧的小旋律出現,比如近處總是有幾個玫瑰小隊的隊員偷偷的爭奪著徐清遠另一邊的靠近位置,稍遠處趙鳳麗哀怨的眼神如影隨形陰魂不散。
我只是大略的瞄了幾眼趙鳳麗那個冒險小隊的狩獵情況,大致明白為什麼趙鳳麗人長得美又是火系異能者,可是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固定的冒險小隊接納她。
這位趙鳳麗假臉美女操控的火系異能是三百六十度火力全開遠近距離無差別攻擊。望著灰頭土臉「月復背受敵」的她的伙伴狼狽的模樣,我在心里默默為他們據一把同情淚。
「呲——」
剛剛趙姐姐的火苗又落在了最前面和野牛硬抗的一位男性同伴的肩膀上,男性同伴當場就痛的蹲,要不是被他旁邊的冒險者及時的拽到後面幾米的距離,倒霉的他就要承受野牛厚重的蹄子的「」。趙姐姐的隊伍因為她的再次失誤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我深吸一口氣,真是不怕狼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我這個旁觀者都不忍心再幸災樂禍。
假如跟哪個冒險小隊有仇,就可以把趙姐姐推薦到那個冒險小隊去,絕對是一把招招見血的臥底利器啊
我呲著牙在其他偶爾向我飄過來的不屑的眼神中穩如泰山的繼續旁觀。
這時,幾個行為可疑的冒險者落入了我的眼簾。
這幾個冒險者拖著一個裝著「誘餌」麻袋,這沒什麼可疑的,其他冒險小隊在獵物打完後也用這樣的方法吸引其他獵物進入自己小隊的圍獵區。可是他們走得要更遠一些,明顯偏離其他人一段距離。
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他們拖著的「誘餌」麻袋在晃動是的,我揉了幾次眼楮反復看,都沒錯,的確是地上的麻袋在劇烈的晃動,里面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拼命的掙扎。
我有了一個驚駭的猜測,立刻跑到徐清遠和石晨妍旁邊,倆人剛好解決了一頭野牛,正在原地休整,文竹姐打算帶大家轉移下方位,沒有誘餌的吸引這一片基本上已經沒有獵物過來了。
我湊到石晨妍身邊,扯著她的胳膊,在她耳邊小聲的說︰「你看那邊,就是咱們右邊方向距離較遠不合群的那幾個冒險者,他們拖著的麻袋是不是在動,你看,又動了,又動了」
石晨妍將觀察的目光收回,朝我點點頭,望著我的眼神里滿是訝然和怒意。顯然是和我想到了同一種可能。
我將正在和文竹姐討論事情的徐清遠叫過來,再次將我的發現告訴了他。徐清遠觀察的時間比石晨妍要少一些,因為他們的身影馬上就要進入林子,樹木的遮掩讓我們的視線受到阻礙。
徐清遠平靜的目光望著我,若不是我太了解他,看著他微微抿起的嘴角泄露出的不平靜的心情,看他平靜的表情真還以為他對這樣的事情一點感觸都沒有。
我看下石晨妍,石晨妍咬咬牙,說︰「若讓我視而不見,比殺了我還難受。」
我用力點頭。
徐清遠抿起的嘴角微微有些放松,他仍舊淡淡的說︰「我明白了。」
說完,徐清遠便立即走向了已經頻頻向我們這邊投來催促的張望目光的玫瑰小隊。簡單和文竹姐說了幾句話便折回我們身邊。
「走,我們跟去看看。」經過我們身邊,落在這句話,身形都未停頓的向已經看不到翻滾的麻袋的方向走去。
我和石晨妍朝玫瑰小隊的美女隊員們做了一個歉意的手勢,便趕快跟上了徐清遠的腳步。
那幾個異能者已經拖著會動的麻袋進入林子了,我們動作輕巧靈活的進入了林子,悄聲潛行不久,便追蹤到了目標。
這幾個異能者估計本事一般,但很有自知之明,並未深入林子,只是在剛進入林子的位置便停下來了。
我們在接近他們三米左右的一個矮叢林處蹲下躲避,正看到一個人在解開麻袋,其他人站在旁邊東張西望的把風。
這伙人一共有四個人,被圍在正中間的男子三五下便打開了麻袋口,從里面拖出一個衣衫破爛,身上傷痕累累的小孩子,小孩子身量瘦小,凌亂的頭發遮擋看不清長相,看個頭大概六七歲的模樣。
小孩子貌似經過長時間的掙扎失去了力氣,被從麻袋里拖出來的時候只是象征性的掙月兌了兩下,兩只瘦弱如柴的胳膊便無力的搭在身體兩側。
「兄弟,快著點,一進這林子我TM就感覺渾身不舒服。」站在外圍把風的一個男子吐了一口唾液在地上,不耐的催促。
「催什麼催,馬上就好了。」男子將貌似陷入昏迷的小孩子平躺著放在了地上,
從兜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口里還念念有詞的說︰「娃,別怨我心狠,這世道不是我吃你就是你吃我,早死早干淨。」
話音剛落,手里的水果刀便在小孩的大腿上扎了一個口子,鮮血汩汩的向外涌出。男子表情都沒便一下,高舉水果刀還想給孩子的身上再割幾下。
「小心」在同伙的驚呼提醒下,他只來得及抬起頭,便看到一個放大的冰錐來到眼前,瞬間瞪大的雙眼便再沒機會合上,一個冰錐穿透了他的眉心,從後腦穿出。
一招斃命。
「誰?誰TMD在老子背後下黑手?有能耐出來跟爺練幾手」一個男子揮舞著手里的長刀叫囂著,其他兩人跑到後面去檢查同伴的情況。
「虎哥,雷子翹辮子了。」一個男子按了按死去男子的大動脈後喊道。
「娘的」被叫做虎哥的男子憤怒的吐了口唾液。手里的長刀揮舞的更加厲害。
第一次殺人,我的腦袋瞬間空白,手腳都止不住的開始顫抖。我不後悔我殺人的舉動,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還會在那個畜生再次舉起屠刀時殺掉他。
可是我害怕,害怕我一旦開了這個殺戒,以後也會變成和他一樣的視生命為草芥。
我真的好怕好怕。